再說那一隊犯下血案的錦衣衛迴到營地後,立刻把情況向朱由誠作了匯報。


    他們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他們殺了一個老百姓。


    朱由誠經常提醒他們要愛護老百姓,還拿魚和水來打比方。錦衣衛是魚,老百姓是水。如果錦衣衛愛護老百姓,以後的行動就像魚在水裏一樣,輕鬆愉快;而如果錦衣衛和老百姓如同仇寇一般,那麽百姓就會變成開水,錦衣衛的下場不言而喻。


    不料,朱由誠聽完他們的匯報,哈哈大笑,說道:“殺得好!錦衣衛保護的良善的百姓,奸邪分子不在其內。辛運雖然不是錦衣衛,但也有功於大明,而且這次還主動請纓,去夷人鄉鎮宣講解放白夷的政策,理應受到錦衣衛的保護。”


    聽到這裏,原本因為挨了一鞭而有些垂頭喪氣的辛運,胸脯頓時挺得高高的。


    信王在一邊壞笑道:“誠哥哥不打算做點什麽嗎?這幫黑夷也太膽大妄為了,居然都欺負到錦衣衛頭上了。”


    朱由誠摸摸光潔的下巴,道:“是該做點什麽了,否則他們還認為我們是好欺負的。”


    北社土司是沒有聽見朱由誠的話,如果聽見了,怕不要大喊,太沒天理了,我們都怕成那個樣子了,你還說我們敢欺負你?借我們兩個膽子,也不敢哪。


    陳國齊道:“朱大人,我看這件事到這裏一定完不了。記得以前我們暴打彭城伯的兒子時,隻不過打斷了他的手腳而已,他就敢帶兵圍攻錦衣衛的訓練營地。而我們現在殺掉了黑夷的一個兒子,那黑夷還肯善罷幹休?定然會扛屍帶人前來鬧事。到時……”


    信王拍掌大笑道:“黑夷哪來的那麽人,叫來的十之八|九是白夷。到時我們就讓辛運出場,用夷人土語宣講錦衣衛的解放白夷的政策。嗬嗬,我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夥黑夷看到他們的手下反戈一擊時。是什麽嘴臉了。”


    陳國齊有點擔心地說道:“我就怕到時來鬧事的沒有白夷,全是黑夷,那又該怎麽辦?”


    朱由誠冷冷地說道:“全部殺掉!”


    信王、陳國齊,還有剛剛趕來議事的秦良玉、馬祥麟一起打了個寒戰。


    馬祥麟道:“妹夫,這命令一下,黑夷就和你結下死仇了……”


    “難道現在就不是死仇了嗎?所謂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錦衣衛解放了為黑夷賣命的白夷,切斷了黑夷的生財之道,已經和黑夷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據我軍斥侯觀察,土司已經向多個方向派出了使者,應當是派去和各路土司及奢崇明聯絡的信使。可以預見。不久之後,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向我們發難。我已經準備到那時候把那些跳出來的黑夷全部殲滅,如果他們敢現在出來,我不介意早點送他們上路。圍攻大明軍營,就是謀逆,是禍滅九族的重罪。消滅這樣叛逆分子,有功無過。”


    陳國齊、秦良玉、馬祥麟齊聲應了聲“是”。


    結果錦衣衛從中午等到下午,一直沒有等到鬧事者上門。讓提出見解的陳國齊好生尷尬。


    終於在傍晚時分,斥侯傳來了好消息,有一群抬著單架的黑夷。哭天喊地地進了土司府邸。


    陳國齊立刻吩咐錦衣衛值班士兵做好準備,辛運也清好了嗓子,準備一展歌喉——錯了,是展示演講的口才。


    可是他們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夷人從房間裏一擁而出。


    陳國齊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問道:“朱大人。你看夷人這是怎麽迴事?”


    朱由誠又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略一思索。便笑道:“看來夷人的血性尚不如肥嘟嘟的彭城伯呀。對了,你們知道為什麽烏龜被視為長壽的象征嗎?”


    陳國齊道:“那還不簡單。因為烏龜殼特別堅硬。”


    信王道:“我知道,因為烏龜特別長壽。”


    朱由誠笑道:“阿檢說得對。烏龜因為特別長壽,所以被視為長壽的象征。而烏龜長壽的秘密,不但在於堅硬的龜殼,還在於它特別善於隱忍,稍有動靜,它便立刻縮進堅硬的龜殼。”


    陳國齊道:“你是說那些夷人……難道就這麽放過那些夷人嗎?”


    朱由誠冷笑道:“大明最不講理的衙門,就是錦衣衛。碰上錦衣衛,再堅硬的烏龜殼也沒用。”


    陳國齊小心翼翼地問道:“朱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闖進北社土司的府邸,把那家夷人抓起來。”


    信王替朱由誠補充道:“蠻橫一點,記住,你是錦衣衛,是天底下最不講理的主兒。再說,這件事你還站在理上,怕他們作甚?不過得多帶幾個人,還要帶上火銃,子彈也上好膛,以防他們狗急跳牆。”


    做蠻不講理的事情似乎是一件相當快樂的事情,瞧,陳國齊樂嗬嗬地點齊兵馬殺往土司府邸。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北社縣城的大門已經關上。


    陳國齊派許炎前去叫門。


    城門上,一個夷人士兵探出頭來,問道:“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許炎用火把照了照自己身上的盔甲,道:“看不出來嗎?我們是大明錦衣衛,進城有公幹,快快打開城門!”


    “錦衣衛的大爺,可不敢開門哪。昨天我們沒有經過土司允許,便放你們進城,早上全體衛兵都被打了板子。今天要是再開門,二十板子肯定是逃不了的。”


    許炎獰笑道:“你們挨不挨板子,我不管。如果你們不開城門,我們就攻城,到時候刀槍無眼,要是不小心送你上西天,可別我事先沒有提醒你。你自己看看這破城爛牆,能擋得住本大爺嗎?我現在開始數數,數到三,還沒有開城門,你自己看著辦。一、二、三!”


    就在許炎數到三的時候,傳來“咯吱吱”門栓轉動的聲音。


    在挨板子和挨刀子之間,那些士兵明智地選擇了板子。


    陳國齊一行人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進了北社城。


    守城衛兵並沒有趕去通知北社土司,反正土司規定,隻要放明軍入城,就是二十板子,並沒有特赦條例。通風報信是不可以免除這二十大板的,他們犯不著趕著去挨這頓板子。


    所以錦衣衛前去砸土司家門的時候,那些黑夷還在聊天,順便咒罵幾句可惡的錦衣衛。


    在砸門的時候,錦衣衛的士兵嚇了一大跳。土司家大門口左側的位置躺著一具屍體,臉上身上都有被動物撕咬過的痕跡,許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肚子也被咬開,裏麵空蕩蕩的,內髒不翼而飛。


    這具屍體正是錦衣衛殺掉的那位衝動的夷人。


    前文書我們說過守屍人害怕,逃進了土司家裏,但到處晃蕩的野貓、野狗卻不怕,美美地吃了一頓。這是錦衣衛來得早,驚走了饑餓的野狗。如果是他們第二天早上來,怕不隻能看見一具白骨。


    陳國齊暗道:“朱大人說要用大明文化陶冶夷人的情操,把他們轉化為文明守禮的新大明人,果然沒有說錯。夷人居然有把屍體放在大門口,讓野狗吞吃,這種風俗,真是不可思議。”


    在錦衣衛粗魯、兇暴的砸門聲中,土司家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縫裏出現了一隻眼睛。


    錦衣衛見大門已經打開,那還客氣什麽,使勁一推,大門洞開,眼睛的主人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


    那人還真是個忠仆,就這個樣子還問呢:“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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