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齊略一思索,說道:“朱大人,大部隊出動肯定是不行的,夜襲也不行——山林中猛獸橫行,我們隻能打著燈籠火把上山。這無異於告訴敵軍,我們要上山去揍他們,讓他們抓緊時間挖開水壩放水。我計劃派五十名騎兵上山突襲。如果敵人放水,騎兵就趕緊往迴撤;如果敵人不放水,就趁機把敵人的守軍消滅。雖然這有點難度,但我相信錦衣衛士兵的戰鬥力。反正騎兵的速度很快,我想應該能跑得過洪水下泄的速度。”


    吳虎平卻搖頭說道:“派小股部隊偷襲敵軍這個意見,我和陳大人一致。不過,我認為不應該派騎兵,而應該派步兵去做這件事。眼前這座山的坡度很大,騎兵上下山,速度肯定大受影響,一旦洪水暴發,騎兵更難逃脫。在山地戰方麵,步兵遠比騎兵更機動靈活。雖然步兵肯定跑不贏洪水,但他們可以抱住大樹,大樹總不會洪水衝跑吧。部隊的數量也不能太少,一百名應該差不多了。”


    聽了兩位將軍的意見,朱由誠拍板道:“好,就依吳將軍的意見。”


    陳國齊和吳虎平兩人聽了朱由誠的話,一齊爭著要做這個先鋒,帶兵消滅駐紮在山頭的叛軍部隊。


    朱由誠搖了搖頭,道:“為將者不怕死是一種美德,但不能事事衝在前麵。《三國演義》中的鬥將不過是小說家言,不足取信。試想如果將軍死了,接下來誰來統領大軍?這次既然是百人突擊,那麽領軍的人隻要是百戶即可。你們兩人要記住,不到最後關頭,你們絕不可親上前線。所謂將為兵骨,兵為將膽。你們是所有將士的主心骨,輕身涉險未免不智。”


    陳國齊和吳虎平聞聽此言,麵容一肅。雙雙抱拳道:“謝謝朱大人的教導。”


    士兵不用挑,所有的錦衣衛都被訓練成願為大明奉獻生命的好戰士。聽到這個任務,當真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


    陳國齊隨意挑了一個百戶,讓他們擔任此次衝鋒任務。


    錦衣衛的百戶都學過如何帶兵,被選中的百戶嚴寬自然也不例外。他在出征前做了一個小小的戰前總動員,戰士們被激得“嗷嗷”直叫。


    因為是小股部隊出發,百戶按規定讓士兵們把掛在脖子上的姓名銘牌取下來,收集起來。交給朱由誠。


    朱由誠撫摸著姓名銘牌,心中感動。此次出征實際上是敢死任務,如果山頂的湖泊放水,這個百戶裏能迴來的士兵有多少個呢?


    朱由誠說道:“記住,消滅敵人的時候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山洪暴發,千萬別硬頂,找一棵大樹,把自己綁在大樹上。泄洪的時間最長不過一個時辰,隻要抗過這一個時辰,就沒事了。”


    嚴寬點點頭。帶著士兵出發了。


    陳國齊和吳虎平把士兵和戰馬帶上高地,誰也不知道山頂有多少水,能漫到什麽位置。還是小心一點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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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寬帶領著士兵向山頂摸去。


    他們並沒有走官道,而是從密林裏走。既然夷人陰謀放水,必定有明哨和暗哨。如果走官道,不是送菜給夷人嗎?


    走到半山腰,嚴寬聽到前麵有樹葉搖曳的聲音。


    他立刻示意士兵停下腳步,然後舉起望遠鏡向前看。


    夷人尚黑,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不管是黑夷還是白夷,都是一襲黑衣。如果在深夜裏,倒容易隱藏身形。可是現在是白天。陽光非常強烈,夷人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明顯。


    嚴寬毫不費力就找到了夷人的暗哨。


    他的部隊的遠程武器是弩。這也是陳國齊為什麽選他這支百戶執行偷襲任務的原因。既然是偷襲,肯定不能選擇火器部隊。否則震天的響聲,就算聾子也聽得見,這樣就失去了偷襲的意義了。


    嚴寬一揮手,幾名士兵將弩上弦,瞄得準準的,一扣扳機,隻聽“嗖嗖”之聲連響,弩箭朝著前麵的叛軍飛去。


    箭射得很準,叛軍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在地上死了。


    樹頂上有一個夷人的觀察哨,他發現地上情況有點不對,張嘴剛想大喊,一支弩箭飛來,正好射進他的嘴裏,把他報警的喊聲給堵了迴去。他踉踉蹌嗆,倒退了好幾步,退到欄杆處,被欄杆一絆,倒栽了下去,掛斷了幾根樹枝,掉在地上,眼見不活了。


    嚴寬得意地一笑,道:“雖然我很少出手,但隻要一出手,必定見血。”


    一名士兵有點膽怯地說道:“大人,射中夷人嘴巴的那支箭好像是我的箭……”


    嚴寬疑惑地問道:“那我的箭到哪裏去了?”


    他身邊的士兵一齊搖頭。


    解決了暗哨,嚴寬的士兵一齊上前搜尋叛軍身上的財物,再把弩箭迴收。


    正在搜尋叛軍還有沒有其他暗哨的士兵突然輕聲歡唿,小聲叫道:“嚴大人,找到你的弩箭了。”


    嚴寬上前一看,果然是他的箭。隻見地上有一隻死兔子,脖子上中了一箭,倒在地上。


    “這是本官故意的,”嚴寬臉紅了,“待會打了大勝仗,總得慶祝吧,還吃幹糧?嘴裏都淡出鳥來了。慶功宴上,本官請各位將士吃烤兔子。”


    士兵們輕聲哄笑起來。


    一路上遇到了五六個暗哨,都是這樣有驚無險地通過了,身後留下一地的叛軍屍體。


    錦衣衛無聲無息地摸到山頂,果然那裏駐紮有士兵。嚴寬數了數,發現夷人不太識數,所謂的“重兵”不過隻有五六百人。


    嚴寬不由咧嘴笑了,自言自語道:“這也叫重兵?笑死人了。”


    嚴寬不知道,安邦彥倒是有心在山頂放上兩三千人,可惜山頂就那麽大,駐紮不了那麽多士兵。


    嚴寬在心裏默算了一下,自己手上有一百一十四人,叛軍雖然有五六百人,但戰鬥力都是渣,錦衣衛以一打六是沒有問題的。看來上山前,自己心裏預想的艱苦戰鬥是不太可能出現了。


    他把作戰計劃低聲布置下去,隻聽密林裏響起了輕微的“咯吱吱”的上弦聲。


    嚴寬大喝一聲:“放箭!”


    隻聽“嗖嗖”聲不絕於耳,密林裏百箭齊發,登時就射倒了五六十個叛軍。


    接著錦衣衛丟掉弓弩,拎著長槍衝出樹林。


    叛軍猝不及防,遭受突然襲擊,人心大亂。叛軍的士兵就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雖然叛軍的軍官極力組織部隊反擊,但收效甚微。


    錦衣衛真如虎蹚狼群,衝入敵軍陣內大肆屠殺。他們的每一輪突剌,總要收割掉到一批叛軍的性命。


    叛軍當然不希用自己的鮮血替錦衣衛染紅的他們軍功章,便輪刀向錦衣衛砍去。


    這些叛軍都是安邦彥的嫡係,武藝高強,一對一和錦衣衛格鬥,說不定還有取勝的可能性。


    可惜他們對上的是一群錦衣衛,鋼刀一砍下去,便被長槍架住。他們剛想變招,就覺得空門大開的胸口一痛。他們低頭一看,一柄帶血的長槍從他們的胸口抽出,胸口鮮血狂噴,意識一點一點地隨著鮮血的噴灑而消散。


    這就是錦衣衛長槍陣的厲害之處——配合得天衣無縫。朱由誠練軍練的就是團結協助,一個錦衣衛或許不會特別厲害,但一群錦衣衛就是最強的戰力組合,就連武林高手也難逃他們的追殺。


    叛軍中不是沒有武林高手,隻見一名叛軍飛身而起,腳輕輕在槍尖上一點,竟然跳到了錦衣衛的旁邊,一刀就把一名錦衣衛士兵拿槍的手臂砍了下來。可是那名錦衣衛的下一招讓他大吃一驚,獨臂錦衣衛居然用單手死死地抱住了他。他用刀猛砍錦衣衛的背,可是那名錦衣衛就是不鬆手,接著他感覺胸口劇痛,一把雪亮的鋼刀從他胸口抽出,那是錦衣衛的繡春刀。


    見同伴殺了叛軍,這名錦衣衛臉上才露出笑容,頭一歪,倒在地上,就此停止了唿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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