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想去找吳襄和莊謙才的時候,這兩位沒忘記師生之情,前來探望司業大人。


    朱由誠讓高第暫避,鳩占鵲巢,借高第的行營接見門生。


    兩人進來,向朱由誠行了個軍禮。


    朱由誠並沒有迴禮,隻是冷冷地說道:“你們還是不要行新式軍禮了,行老式軍禮吧。”


    兩人在入學之前,對朱由誠是有偏見的,以為他的狀元是靠他顯赫的地位換來的。但入學之後,他們了解到學校是朱由誠建的,教師是朱由誠請的,教材是朱由誠編的,這才對朱由誠心悅誠服。等學滿一年,雖然朱由誠年幼,但二人依然堅持執弟子禮,開口“先生”,閉口“恩師”。


    聽到朱由誠的話,兩人有點奇怪,但不敢違拗,撩衣袍,分甲葉,跪了下去,說道:“末將吳襄、莊謙才拜見恩師。”


    朱由誠沒有說話,仔細觀察兩人。吳襄身高體壯,寬度驚人,而莊謙才則體格勻稱,看起來也很結實。


    二人行完禮,見朱由誠久久沒有說話,心中發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襄問道:“恩師?”


    “這句恩師我受之有愧啊。”


    兩人臉色變了,這是要將他們逐出師門的節奏啊。朱由誠曾經將兩個人逐出師門。京城公認,朱由誠才華橫溢,但器量狹窄。他做得很絕,不但公開宣稱這兩個人不是他的學生,而且收迴畢業證,在學員名單中削去他們的記錄,斷絕他們升遷的希望。


    兩人剛要分辨。朱由誠擺擺手,說道:“別說了,你們二位不錯啊,在大明軍事學院學到忠君愛國的思想,一出門。轉眼就忘了。”


    “恩師,”莊謙才急道,“忠君愛國這四個字,下官一直刻在心裏,須臾不敢忘卻啊。”


    說著,他站起身來。“倉啷”一聲,拔出寶劍。


    朱由誠的親兵上前,準備製服莊謙才。朱由誠擺擺手,讓親兵退下,他不相信莊謙才敢行剌他。


    莊謙才倒轉寶劍。把劍身送到朱由誠麵前,隻見劍身靠近劍柄的地方刻著四個小字:精忠報國。


    吳謙也急急說道:“朱大人,你說我別的,我不敢反駁。說我忘了忠君愛國,這可太冤枉了。我的兒子三桂,朱大人是知道的,見天跟我講忠君報國的道理。我要敢忘了,他就敢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朱由誠不禁微笑起來。看來他辦的童樂小學給未來的大漢奸洗腦洗得很徹底呀,這樣大明少了一個漢奸,未來的道路會光明很多。


    轉頭看到一跪一站的兩個人。朱由誠的臉色變冷了,道:“那你們不聽薊遼略使的調度,這就是你們說忠君愛國?”


    吳襄道:“高第胡亂指揮,將大軍置於死地,我們正是出於忠君愛國的立場,這才陽奉陰違。希望為大明保下一支反攻建奴的軍事力量。”


    莊謙才補充道:“高第畏敵如虎,去年建奴還沒影。他便盡撤關外之兵。許多來不及撤迴的糧草,他竟全部焚毀。我們二人都是貧苦出身。知道一粥一飯的艱辛,向高大人苦苦哀求,寬限幾日,讓山海關的士兵協助運糧,他堅持不肯。而今年正月,關外一無糧草,二無駐地,他突然命我們出征。大明的士兵的野戰能力本來就不如建奴,匆忙出征,肯定會全軍盡墨啊。”


    聽了二人的解釋,朱由誠的臉色緩和了,他把兵部的命令拋在二人麵前,道:“你們看看這個。”


    二人撿起地上的命令,翻閱了一遍,臉色有些變了,道:“原來出兵並不是高大人的本意,而是兵部的命令啊。”


    朱由誠語重心長地說道:“記得大明軍事學院正門的標語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二人可以懷疑上官的決定,但必須服從上官的決定。否則全軍百萬人,每個人各懷心思,那軍隊不成了一盤散沙了嗎?”


    兩個人低頭不語,頭一次對自己的行為進行反思。


    朱由誠見二人有所悔悟,便把高第撤兵的意義說了一遍,然後告誡二人:“上官的決定,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的,在執行中理解。既然朝廷任命高第為薊遼經略使,就證明他有這個能力。而你們作為下屬,必須認清這個事實,千萬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個人適不適合這個職位,得從智慧、知識、經驗、個性等各個方麵綜合考慮。高第大人個性穩重,善於守關,所以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他是適合的薊遼經略使。”


    兩人連聲稱是,朱由誠這才讓吳襄站起來。


    朱由誠觀察兩人的神情,問道:“吳將軍、莊將軍,我能相信你們嗎?”


    “恩師請吩咐,末將一定照辦。”


    朱由誠略一猶豫,便說道:“明天,我會把駐紮在山海關內,除山海關總兵楊麒之外的所有將領全部抓捕,你們二人要迅速接管他們的隊伍,整肅軍紀,把山海關的軍隊鍛練成一支敢打能勝的軍隊,你們可有信心?”


    兩人聽朱由誠的意思,似乎是要升他們的官,心中大喜,朗聲應道:“末將遵命!”


    第二天,高第命令山海關諸將前來商議如何趁勝追殺,將建奴徹底剿滅。諸將不由暗笑,高第根本無法控製軍隊,整個部隊一盤散沙,怎麽打建奴,被建奴虐還差不多。不過高第是薊遼經略使,管著諸將的錢糧,這個麵子還得給,最多會議上當悶嘴葫蘆便是了。


    諸將來到高第的行營,談談笑笑進入會議室。他們進了房間不由吃了一驚,薊遼經略使高第是二品大員,也是山海關內最大的官員,可是此刻他正委委屈屈地坐在副座,坐在正座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蟒袍。大家認得,正是號稱剿滅四萬建奴的朱由誠。


    待所有人坐定,朱由誠道:“楊總兵,請過來一下。”


    楊麒在京城待過,認識朱由誠。不知道他為什麽叫自己,便走了過來,道:“朱大人,有什麽事?”


    朱由誠揮手讓他站在自己身後,一拍桌案,站了起來。怒喝道:“你們這些膽小如鼠的將領,貽誤軍機,害本官身陷死地,該當何罪?”


    一名將領閑閑地說道:“大人不是沒事嗎?”


    另一名將領更是語帶嘲諷地說道:“若不是我們出兵晚,大人行事恐怕沒有這麽方便。眾目睽睽之下,恐怕就沒有這麽多戰功吧。”


    朱由誠勃然大怒,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問道:“你們說我殺良冒功?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清楚,遼東千裏無人煙,你說我到哪裏去找良民殺?”


    地上墊著軟綿綿的地毯,茶杯的質量又太好,竟然沒有摔碎。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


    朱由誠心中暗道,看來真的不能裝b。後人說得好,莫裝b。裝b遭雷劈呀。他見電視、小說中摔杯為號,刀斧手一擁而出挺威風的,於是也搞了這麽一出。他把錦衣衛埋伏在屏風後麵,約定了摔杯為號,杯子一碎,錦衣衛就衝出來。將會議室裏的將官全部拿下。沒想到地上鋪著地毯,這杯子摔在地上竟悄無聲息。


    唉。還是得很沒有技術含量地用嘴把錦衣衛叫出來了。


    沒想到山海關的將官比他還激動,有一個將軍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他指著朱由誠剛想開口,就見屏風後麵衝出許多身穿錦衣衛製服的士兵。將軍們個個麵如土色。來的如果其他士兵,他們真敢反抗,可是來的是代表皇權的錦衣衛,他們隻能束手就擒。


    將軍們個個都是帶著親兵來的,將軍不敢動,不代表親兵不敢動。他們一聽見裏麵杯子摔碎,就想往裏麵衝。原來,朱由誠的動手信號竟然和遼東諸將的信號一樣。事後朱由誠才哀歎,這麽帥氣的姿勢為什麽在大明普及了?想再找一個帥氣的動手姿勢有多難啊。摔筷子,聲音不大;摔手帕,脂粉氣大重;摔帽子,萬一摔歪了,還得要修理費,摔什麽好呢?


    再說屋外的親兵剛想往裏麵衝,就聽見一聲大喝:“住手,再敢動一動的,立斬無赦!”


    幾百名身著金盔金甲的士兵出現在他們的身後,端著火銃對準他們。


    幾名親兵拔出刀,大聲喊道:“我們是將軍的親兵,他們不敢動手,動手就是逼將軍造反。你看,他們的火銃連火繩也沒有裝,證明他們根本不敢放銃。”


    親兵們從最初的慌亂中鎮定下來,發現錦衣衛的火銃上果然沒有裝火繩,膽子便大了幾分。他們分成兩隊,一隊調頭向錦衣衛衝來,另一隊準備衝進房門解救將軍。


    錦衣衛見親兵們衝來,突然蹲了來來,端著火銃向他們放銃。


    “砰砰砰”,聲音連響,親兵們便接二連三地倒下。這些錦衣衛也真壞,專門打他們的小腹,真是讓人死也死得不痛快。小腹中槍,人不會立刻就死,得掙紮一段時間,才能斷氣。


    其實這倒不怪錦衣衛缺德,這是朱由誠的意思。朱由誠是個非常怕死的家夥,他知道火槍的穿透性很強,萬一子彈亂飛,飛進了會議室,打中誰,也不是件好事。


    在門的正麵的位置,沒有火銃手放銃,卻衝過來一隊手執鐵槍的士兵。他們紮、挑、劈、剌,把門前麵的士兵殺了個幹淨。其速度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其實錦衣衛的武藝雖高,但想清除擋在門口的士兵也沒有那麽快。可是遼東的將軍逃命的功夫一流,在他們的影響下,親兵們打順風仗,勇猛無比,可是一旦形勢逆轉,親兵們就是逃得最快的士兵。錦衣衛的火銃那麽厲害,這些人早就嚇得崩潰了,如果後麵沒有房子擋著,他們早跑了。一邊想立功,一邊隻想逃跑,這場仗就沒有什麽懸念了。


    鮮血染紅了山海關前麵的土地,隻不過這次的鮮血是預備漢奸的。遼東諸將在榨幹了大明的油水之後,一個個向建奴屈膝投降,這些親兵也成了鐵杆漢奸,害死了無數大明百姓,這也算是提前為他們自己贖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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