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急忙命人大開關門,親自到門口迎接朱由誠。


    他把朱由誠接到行營,分賓主落座。


    高第激動地問道:“朱大人,這是怎麽迴事呀?”


    朱由誠長歎一聲,道:“這是錦衣衛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打了一場錯誤的仗,不過好在結果尚佳。”


    接著朱由誠便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從出征的目的到征途中層出不窮的狀況,從錦衣衛的準備到建奴的崩潰,事無巨細,說得清清楚楚。


    高第聽完了,也是一聲長歎,道:“大家都說朱大人是天之驕子,受上天的寵愛。我看這是朱大人謹小慎微,及早準備的結果呀。”


    朱由誠點點頭,道:“我現在想起還是一身冷汗。如果當時我以為福船會按時來接我們,沒有壘起圍牆的話,估計高大人就隻能為我收屍了。而如果不是我們早就準備好了炸藥包的話,等建奴的楯車推到城牆邊,以建奴的戰鬥力,我們也很難在這裏見麵。”


    朱由誠雖然把事情全說了,但錦衣衛的秘密武器——後裝膛線火銃和手榴彈仍然沒有坦白。嗯,這個壞蛋始終不會對人說實話的。


    高第由衷地說道:“大家隻看到你們帶來的人頭的數量,誰知道你們後麵的艱辛呢。哈哈,奴兒哈蚩這老狗死了,遼東之亂幾天即平啊。”


    “未必,奴兒哈蚩死了,但他的兒子黃太極還在。黃太極可比他的老爹奸邪千倍萬倍。我從俘虜的口中問出,黃太極已經有應對錦衣衛襲擊的方法。如果錦衣衛不是見好就收。勝負還很難說。而且這次建奴征兵是十丁抽一,也就是說,我們隻傷了他們一成的力量,建奴還有九成的力量。”


    高第聽完朱由誠的話,知道他勝得極險。說道:“不過,建奴減員四萬多人,對於人口極少的建奴可是天大的災難。此次黃太極空手而歸,建奴的糧荒難解,自顧尚且不暇,哪有時間騷擾大明呢。再說。你把覺華島上的糧草全部運走,建奴即使再來打寧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所以大明的東北邊境可以太平幾年了。”


    “對了,這次戰爭結束,袁崇煥撈到軍功。肯定不會迴來,一定會賴在寧遠。寧遠城的糧草歸你調度,請高大人派人去調查寧遠城的人口與士兵數量,然後按季度從山海關調拔相應的糧草,不要在寧遠屯積過多糧草。如果寧遠城的居民百姓願意迴來,高大人請提供積極幫助。不要擔心錢的問題,我會在朝廷會幫你爭取的。運輸時既可以走陸路,也可以走水路。不過進入冬季,就不可再使用覺華島了。”


    “朱大人說得對,寧遠城毫無堅守價值。袁崇煥那廝硬是賴在那裏,險些把朱大人坑死。他不是貪圖升官發財嗎?咱把他的財路掐斷,看他還神氣!對了,”高第想起一件事,說道,“皇上對您可是關心得緊哪。你看這是什麽?”


    高第翻出三道兵部命令。


    朱由誠翻看了一會兒,放下命令道:“幸虧高大人智珠在握。按我們當初的商議行事,否則山海關的士兵殺到寧遠城。與建奴一場混戰,錦衣衛能不能取得那麽大的戰果,還很難說啊。”


    高第搖搖頭,把眾將不聽調度的事情說了一遍。


    “啪”的一聲,書桌竟然被拍裂了,桌上的硯台、毛筆、茶壺、茶杯滾了一地。這個拍桌子的竟然是朱由誠,眾將不聽調度,駁的是高第的麵子,為何他那麽激動?


    朱由誠怒不可遏地問道:“高大人打算如何處理此事呢?”


    “還能怎麽辦?假裝沒有這樁事唄。”


    “高大人未免太懦弱了一點。這次是我不需要援兵,所以沒有釀成慘禍。下次別人需要援兵怎麽辦?還這樣?那朝廷養這些東西做什麽?”


    高第一臉委屈,道:“我沒有辦法呀。從遼東撤迴來的將兵都是驕兵悍將,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耶。我的命令隻能下給山海關的守軍,除了他們,根本沒人鳥我。當然我是薊遼經略使,是他們也不敢公然反抗,不是陽奉陰違,就是拖宕延誤。我又不好行軍法——遼東諸將上下一心,我今天行了軍法,明天未必能見著太陽呀。在遼東諸將的唆使下,山海關的守將也不太聽我的話了。”


    “上下一心?未必。遼東諸將最喜歡克扣軍餉,豢養家丁。除了家丁與諸將一條心,其他士兵都與他們離心離德。好,我幫你除掉那幫自私自利的將領,你能控製部隊嗎?”


    高第大喜,道:“那當然行啦。其實也不必全除掉,隻需把幾個挑頭的抓走,其他的人就被震懾住了。不過朱大人雖然是大明行政學院、大明軍事學院司業,位高權重,可是您有權抓捕將軍嗎?”


    朱由誠冷冷一笑,道:“我還有一個職位,錦衣衛西鎮撫司鎮撫使。錦衣衛是幹什麽的,高大人沒忘吧。”


    高第打了個哆嗦,以往錦衣衛的種種恐怖傳說一齊湧上心頭。


    朱由誠問道:“高大人有名單嗎?我照單抓人。”


    高第沒有迴答,隻是把鞋脫了,一股難聞的氣味迅速彌漫在整個房間。


    朱由誠一下子捂住鼻子,艱難地說道:“我知道這些不聽調遣的將領比你的腳還臭,不過你也不用現身說法呀。”


    高第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高某人也是有脾氣的,他們這麽欺負本官,我就把他們踩在腳下,看我踩不死他們。要是再生氣,我還拿出來用鞋底打小人呢。朱大人要名單,我自然得脫鞋子拿嘍。”


    唉,老實人的報複,還真——沒勁。


    高第從鞋子裏拿出一條染上斑斑黃點的紙條,道:“朱大人,名字全在上麵……”


    朱由誠沒有接,他衝出房間,大口喘氣。差點被高第的臭腳丫給熏死,好好的一個抗清名將,差點被高第給滅了。


    高第拿著紙,遞也不是,收也不是,好半天才說道:“朱大人,我重新抄一遍。”


    朱由誠點點頭,不敢進屋。


    高第抄好名單,把舊名單重新塞進鞋子裏。


    大仇眼見可報,他倒是想銷毀紙條。銷毀紙條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火燒,另一種是吞吃。現在是白天,沒有點燈,無處借火;至於吞吃,這種變成黃色的紙,就連高第本人也不敢嚐試。因此,高第隻好把紙條重新放進鞋子裏。


    高第穿好鞋子,又開窗透了半天氣,朱由誠才敢進來。


    朱由誠接過紙條,上麵寫著一連串名字,幾乎涵蓋山海關所有千總以上的武將。


    朱由誠點點頭,這樣一抓,他就全國聞名了,山海關內六品以上武官被一掃而空。


    不過,他也顧不得了,亂世用重典,反正建奴打不過來,現在不整束眾將,過段時間他們還不翻天哪。孫承宗已經空耗了大明太多錢糧,不能讓那些遼東諸將再亂來了。


    高第不敢管,是因為他是文官,手下沒有聽從調遣的武將,手下一造反,他就隻能幹瞪眼。而朱由誠不怕,三萬顆頭顱往那裏一放,哪個武將敢動?再說,武將畢竟是大明的官,吃著大明的俸祿,公開拒捕,後果他們得掂量掂量。就算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造反,五千錦衣衛士兵可在這裏呢,真動起手來,朱由誠一點也不擔心。


    突然,朱由誠注意到名單上有兩個名字,一個是吳襄,另一個是莊謙才。這兩個人是他的同年,是武進士,都在大明軍事學院進修過,怎麽他們也來山海關了?


    朱由誠心中一動,大明軍事學院不但培養學員的軍事素養,也培養學員忠君愛國的思想。這兩位既然從大明軍事學院畢業,那麽他們一定有忠君愛國的思想,屬於可以被挽救的人。


    他決定試一試,能不能把這兩位拉到自己的陣營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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