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內應打開城門了。


    奴兒哈蚩傳令下去,騎兵不要輕舉妄動,注意觀察城門,隻要看到城門開放,就立刻衝進城裏去。寧遠城雖然有護城河,但現在是冬天,河麵封凍,建奴無需填河,即可衝到寧遠城下。所以隻要城門打開,建奴的騎兵便可以一擁而入。


    寧遠城上,滿桂也很不高興,因為炮手們填的都是實心彈,要是開花彈的話,傷亡更大。他大聲斥責炮手們為什麽不裝填開花炮彈。


    袁崇煥一臉震驚,他想不到滿桂居然搶先命令炮手開炮。這下可傷了不少建奴,奴兒哈蚩那老賊一定會拚了命攻城,自己扛得下來嗎?


    聽到滿桂的斥責,袁崇煥無力地揮揮手,道:“不怪炮手,開花炮彈被我藏了起來,建奴這次重兵圍城,不攻破城池是絕對不會收手的。攻城戰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如果一開始就把開花炮彈用完,那以後拿什麽武器守城。所以我把開花彈放在軍火庫裏,過幾日再拿出來。”


    滿桂跟隨袁崇煥的時間雖長,但卻並不是他的心腹。開花炮彈的下落,他本不想告訴滿桂,但想到這件事很難隱瞞,索性光明磊落地承認,然後編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出來。


    滿桂恍然大悟。他不知道,袁崇煥藏起開花炮彈的真正原因並非想細水長流,維持寧遠的防禦力。而是擔心殺傷太多建奴士兵,激怒奴兒哈蚩,讓他瘋狂攻城。


    祖大壽不在城牆上。他正在城內搜捕細作。


    他重點監控的地方有五處,分別是四個城門和軍火庫。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抓捕奸細,但之前的效果不太好,建奴沒來,細作也銷聲匿跡,根本無處可尋。而建奴來了,原來藏在犄角旮旯的蛇蟲鼠蟻全跑了出來。一抓一個準。


    軍火庫前,兩名士兵把長槍丟在一邊。兩隻手不停地搓著,腳也在不停地跺,希望用這種方法取暖。不是他們不想弄一堆篝火烤烤,而是他們不敢。裏麵可裝有火藥,不小心點著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正冷得無法忍受的時候,幾個百姓模樣的人提著個大食盒走了過來,點頭哈腰地對他們說道:“軍爺,辛苦了。你們守衛城池,保護我們的安全,我們心中感激,無以為報。隨便弄了點熱菜和熱酒給你們吃。”


    士兵不疑有他,說道:“那就拿來吧,我們可是有今天沒明天。說不定哪天就為保衛你們而死了。”


    那幾名百姓把食盒放在士兵的麵前。兩名士兵口水都流了出來,慌手慌腳地打開食盒的蓋子,卻愕然發現裏麵是空的。


    士兵知道不妙,正想張口大唿,後麵有人用胳膊扼住他們的吼嚨,這一聲喊。就再也喊不出來。接著,他們覺得後心一痛。被人捅了一刀。他們腳在地上猛蹬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那幾個人見他們不動了,知道他們已經被幹掉,隨手把屍體丟在地上。


    這幾個人就是化妝成大明百姓的建奴細作,他們顯然是經常幹這事的,捅了士兵一刀後,並不把刀拔出來。因為如果拔出刀,血就會噴出來,流在地上,越流越多,被人發現就完了。他們正想衝進軍火庫搞破壞,突然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立刻藏身角落。


    來的人正是祖大壽,他過來巡視武器庫。


    看到兩具明軍士兵的屍體倒在地上,他大驚失色,這裏可是寧遠城武器存放的地方,一旦有失,寧遠城缺少彈藥,萬難守住。他抽出單刀,帶領親兵,邁步走近屍體。


    就聽見“唿”的一聲,一把鋼刀當頭劈下。祖大壽武藝高強,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但反應不慢,揮刀一格,“當”的一聲,火星四濺。


    細作正想變招,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變高了很多。他正奇怪自己為什麽突然長高了那麽多,卻發現下麵有一具沒有頭顱、頸脖正在飆血的屍體,看起來非常眼熟,那是誰的屍體呢?這是細作思考的最後一個問題。


    原來,祖大壽在短短的時間竟然連使兩招,一招擋格,另一招橫斬。建奴搞陰謀詭計可以,武藝哪有祖大壽那麽高強,一招就丟了性命。


    其他親兵也和剩下的細作打了起來,祖大壽看了看,親兵的武藝明顯比細作們高出一大截,便不再去理會戰場。他從屍體身上摸出軍火庫的鑰匙,打開軍火庫一看,不由地把手放在額頭上,連說幸運,幸運,細作沒有進來,否則一支火把丟進來,寧遠城就完了。


    軍火庫裏沒有任何問題,他關上門,鎖上鎖。此時親兵們已經把剩下的建奴細作給砍死了。


    祖大壽隨手揪起被他砍下的細作的首級,可是首級提到一半卻掉了下去,他的手上隻剩下帶著頭皮的假發。原來細作戴了假發,假發的下麵是盤著的是如豬尾巴一樣的辮子。祖大壽有點奇怪,建奴工匠的手藝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好,還會做這麽逼真的假發。等他看清手上的頭套,不由得嚇得把頭套扔得遠遠的。原來,那頭套竟然是從活人頭上剝下來的頭皮!


    進攻軍火庫的一共有四名細作,頭上無一例外戴著人皮頭套。


    祖大壽通知守衛部隊,派十個人過來守衛軍火庫,接著便讓親兵砍下其餘細作的腦袋,掉溜著離開了軍火庫。為什麽是提溜著走呢?因為建奴喜歡留金錢鼠尾辮,他們的腦袋非常好拎。


    寧遠城的西北南門都被封住了,就算放建奴細作去挖,也挖不開。建奴細作看著堵死的城門,欲哭無淚,太無恥了。怎麽能這樣做呢?城門是交通出口,不能隨意堵塞。你這麽一堵,我們還怎麽放自己人進來呀?


    他們不信邪。認為寧遠人一定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有一座門是必定沒有被完全封死。找了半天,四拔建奴細作匯聚到了寧遠城的東門。果然,這座城門雖然上了鎖,卻沒有堵門的條石和沙包。當然,這座城門的守衛的士兵的數量也是最多的。粗粗估摸了一下,有一百多人。而建奴隻有十六人,看來隻能智取。不可力敵了。


    “哎,你們幾個幹什麽的?”東門守將金啟倧發現這些人鬼鬼祟祟地在城門附近探頭探腦,喝問道。


    金啟倧關心留在覺華島的兒子,主動要求鎮守東門。以便隨時掌握覺華島的情況。隻要建奴敢進攻覺華島,他就請袁崇煥發兵一萬,從這裏出發,打擊建奴的後隊。


    領頭的細作手裏拿著食盒,道:“我們是城裏的百姓,來慰問守城的勇士們。”


    金啟倧微微一笑,道:“拿迴去吧,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細作靠近金啟倧,道:“大人。看看吧,這是我們特地為您做的。”


    他打開食盒,金啟倧低頭一看。食盒裏麵是空的。突然,細作的手裏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架在金啟倧脖子上。他大喝道:“對不起,請你吃的東西在這裏。”


    這一下兔起鶻落,眾士卒還沒反應過來,金啟倧就落在建奴細作手中。


    金啟倧毫不畏懼。大喊道:“不要管我,把建奴奸細拿下。”


    細作右膝抬起。猛撞了一下金啟倧的屁股,怒喝道:“閉嘴。”


    屁股皮厚肉粗,細作用盡全力給了他一下,還是不太疼,可是金啟倧的臉卻氣得發紅。他是文官,文官的屁股除了父母和皇上,誰能打得?他也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匕首,頭往後用力一仰,把細作撞了個鼻血長流,接著身子一轉,頭一低,對準細作的胸口來了個窩心撞,把細作撞得“噔噔”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啟倧的武藝低微,細作原本能製住他的。可是沒想到,一個膝撞卻激怒了這個柔弱的文官,讓他不顧性命地與自己搏殺,細作驚訝之餘,竟忘了動手,被金啟倧兩次偷襲得手。


    見金啟倧得逃性命,士卒們那還客氣什麽,衝將上前,將細們作亂刀分屍。


    祖大壽巡視到這裏,就看見士卒們手上拎著十多個細作的頭顱。不錯,還是拎。因為這撥建奴也是戴著人皮頭套,把令人作嘔的金錢鼠尾辮藏在假發下麵。斬下建奴的首級之後,細心的士兵發現這些人的頭發有異,輕輕一提,假發剝落,露出了下麵醜陋的真相。


    問明情況,祖大壽又一次震驚了。建奴圍城之前,他已經抓了不下百名疑似細作的人,想不到建奴圍城之後,還有這麽多奸細跳出來。他嚴令手下的士兵加強巡查,凡是可疑者,全部抓往寧遠大牢,斟別後,或殺或放;如有敢於反抗者,一律當場格殺。


    他巡察完城裏的防務,讓親兵拎著戰利品登上城樓來見袁崇煥。


    袁崇煥見他帶著十多顆建奴人頭來見,不由讚道:“祖將軍真乃虎將也,在城裏也能殺掉這麽多建奴。”


    “袁大人,掛出去嗎?”


    “這個……掛出去會不會激怒奴兒哈蚩那個老賊頭,讓他不顧一切地攻城呢?那老賊雖然沒有攻下堅城的先例,但本官對明軍的戰鬥力還是有點懷疑呀。如果建奴登上城牆,咱們的部隊可能會立刻崩潰呀。”


    “難道袁大人認為不把細作的頭掛出去,建奴就不會拚命攻城嗎?我在建奴那邊有內線,說建奴的糧已經斷了,現在正在殺人當糧。咱們這裏有數十萬石糧草,他們現在不拚命,還等什麽時候拚命?”


    “不是還一個覺華島嗎?那裏麵可有二十五萬石糧草呢。”


    “對呀,正是要絕了奴兒哈蚩那老賊攻城的念頭啊。你想,建奴發現細作全部死光,一定會認為寧遠城萬難攻下,這樣他們便會劫掠寧遠城的周邊,劫著劫著,不就發現覺華島了嗎?”


    說完,他也不等袁崇煥批準,就讓士兵把人頭掛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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