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後,天啟皇帝徑直向朱誠的馬車奔去,一邊跑,一邊問道:“冰棒來了沒有?朕的小嬌|妻可等急了。”


    朱誠掀開車簾,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木箱,道:“早就準備好了,用棉被包好了,不會化的。不過,現在已經是深秋,天氣轉涼,皇後多吃冰棒,容易傷腎,恐怕不利於子嗣呀。”


    天啟皇帝微一頓足,驚道:“冰棒竟有如此危害?”


    “天下萬物,莫不如此,過則成災。譬如人人都希望天晴,可是連晴幾個月,赤地千裏,這便成了嚴重的旱災了;而大雨滂沱,水漫金山,百姓流離失所,又是重大的水災。冰棒也一樣,天氣炎熱時,此物可以消暑解渴。可是過多食用,寒氣入侵,又會影響人體的各個內髒器官。”


    天啟皇帝聞言,點點頭,吩咐魏忠賢把冰棒收入冰庫,便轉身入宮安慰張皇後去了。


    見天啟皇帝的身影遠去,魏忠賢一臉沉重地對朱誠說道:“朱誠,你為什麽提子嗣之事,奉聖夫人很不喜歡別人說起這件事。”


    “奉聖夫人,你指的是客印月?”


    “正是此人。奉聖夫人在後|宮一手遮天,輕易得罪不得。”


    “魏爺爺,”朱誠誠懇地說道,“您的權力是皇上給的,您隻需忠誠於皇上一個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人隻不過是過眼煙雲而已。客印月年齡過大,未必能生育,即使誕下後代,無名無份,最多是一閑散王爺,無關大局。後|宮的事情太過複雜,您不要插手其間,否則以後我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魏忠賢聳然動容,道:“魏家的子孫果然看得長遠,我差點成了千古罪人。看來,複興魏家的重任還是要著落在你的身上。”


    說完,魏忠賢命人搬運木箱,自己則匆匆跟著天啟皇帝進屋去了。


    朱誠一聲輕歎,心道:“我連自己是誰都有點糊塗,還談什麽複興魏家。雖說物有相似,人有類同,可是長相和魏忠賢如此相似,究竟是巧合,還是真有什麽關係呢?莫非正像魏忠賢說得那樣,真是被人販子帶到北京來了。唉,這還真是個永久的迷團啊。”


    朱誠正在漫無邊際地想著,魏忠賢急匆匆地跑出來,道:“朱誠,皇上說服不了皇後,命你入宮覲見,幫忙說服皇後。”


    朱誠一愣,心道:“張皇後不是曆史上著名的知書達理的賢後嗎?怎麽天啟皇帝還說服不了她呢?看來,這一世的張皇後應該是個吃貨,吃貨的世界真是難以理解啊。”


    魏忠賢見朱誠慢慢吞吞,心裏著急,連拉帶拽地把他拖進了房。


    朱誠給天啟皇帝、張皇後請過安後,天啟皇帝說道:“來,來,你和皇後說一下為什麽不能吃冰棒。”


    朱誠聞言一滯,自己隻是說天冷要少吃冰棒,怎麽到了皇帝嘴裏變成了不能吃冰棒,難怪皇後不相信。


    皇後道:“我相信朱誠的為人,如果冰棒真的不能吃的話,他絕不會做出來。而且我聽說朱由檢和客青青二人相當喜愛吃冰棒。如果冰棒有毒的話,朱誠怎麽會放縱他們二人呢,我可聽說這兩個人是朱誠的心尖子外加命根子。”


    皇帝和皇後二人都提到自己,朱誠不說話也不行了:“皇後,這冰棒一物本不是什麽壞東西,臣從來沒說這東西不能吃……”


    這話一出口,天啟皇帝眉頭一皺,而皇後則眉開眼笑。


    接著朱誠話風一轉:“不過,冰棒隻適合盛夏消暑食用,秋冬時節外寒過重,如果再食用冰棒,內寒勾|引外邪,恐怕會傷及腑髒。”


    張皇後見朱誠說得鄭重,心裏信了七八分,但仍有些懷疑,道:“你又不是醫生,這些不會是你的猜想吧。”


    朱誠微微一笑,道:“大明的書生,醫卜星相無所不通。我雖然沒有專門學過醫術,但也略知一二。我曾經見過許多胡人歌女,喜歡把肚皮露出來,跳肚皮舞,而她們大多不能生育,據此我推斷,婦女肚皮不能受寒,如果受寒,必會影響生育。”


    張皇後聽了哈哈大笑,道:“你說大明的書生五行八做全懂,這個我承認。不過,你可不是書生呀,你連個秀才功名也沒有。”


    朱誠俊臉一紅,道:“皇嫂取笑我了,既然如此,那我下次也去考個功名給你看看。哼,我還不稀罕連中三元,我……我連中六元給你看看。”


    天啟皇帝心中大喜,悄悄在身後拍了一下皇後的手掌,示意她很了不起,終於把朱誠誘入彀中。


    張皇後聞言一愣,問道:“連中三元,我是知道的,就是解元、會元、狀元,連中六元什麽意思,難道每場考試你都連考兩次嗎?”


    “不錯,不過我準備參加文武兩場考試,既拿文狀元,又奪武狀元。”


    天啟皇帝一拍巴掌,道:“好,一言為定,如果你連中六元,我就讓你和檢弟弟一起入朝為官,我們兄弟三人一起中興大明!”


    皇後想了想,又問道:“朱誠,據我所知冰棒是極易融化的。你把冰棒從皇莊運到紫禁城,這麽長的距離,究竟用了什麽辦法讓冰棒不化呢?”


    天啟皇帝笑了,他之前就問過朱誠這個問題,知道答案。不等朱誠開口,他就搶著迴答道:“嫣兒,這很簡單嘛。朱誠運來的時候,用棉被包裹冰棒。棉被此物隻是保溫,並不發熱,也就是說,既可以保持高溫,也可以保持低溫,包住冰棒,冰棒就不容易融化了。再則,朱誠走的路是水泥馬路,平坦結實,馬車駛來得也快,冰棒不及融化,就已經送到宮中。”


    皇後名叫張嫣,盡管年輕,卻很有母儀天下的風範。她聽天啟皇帝獻寶似的介紹冰棒的運輸,敏銳地抓住了其中關鍵的一點——水泥馬路,便問道:“朱愛卿,這水泥馬路是何物?”


    “迴皇後娘娘,水泥是童樂科學院研製出來的一種新型建築材料,非常便宜,施工也非常簡單,但凝固後,其硬度堪比三合土。用水泥鋪出的路,方便騎馬出行和行駛馬車,所以稱之為水泥馬路。”


    張嫣聽完朱誠的介紹,轉身麵向皇上說道:“恭喜萬歲爺,有了水泥馬路,大明的運輸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天啟皇帝聞言大喜,道:“近日,陝甘已有大旱之勢,如果有水泥馬路向西北輸送糧食,陝甘災民幸甚,天下蒼生幸甚。”


    魏忠賢則憂心忡忡地說道:“一段馬路便宜,但修建一條從江南直通陝甘的馬路花費甚巨,老奴恐戶部、工部撥不出銀子啊。”


    “隻要皇上想建馬路,”朱誠胸有成竹地說道,“微臣有辦法。”


    魏忠賢催促道:“哎呀,朱大人有話就說嘛,不要吊人胃口了。這朱誠,啥都好,就這個習慣不好,和說評書的一樣,說一半,留一半,急死人了。”


    眾人大笑。


    笑罷,朱誠說道:“如果戶部、工部撥出銀子,建設馬路當然沒有問題。如果戶部、工部沒有銀子,也不打緊,我們四個人——皇上、阿檢、魏公公、我合資,成立馬路公司,建收費馬路,馬路建好後,我們按出資比例分成。”


    天啟皇帝奇道:“馬路還能收費,怎麽收費?”


    朱誠道:“如果是我們自己建馬路,那就不能利用原來道路的路基,直接在道路旁邊修建一條平行的水泥馬路。如果旅客願意走舊路,當然不收他們的錢,如果旅客覺得水泥馬路方便快捷,願意走新路,每隔百裏收一次費,除掉管護馬路的費用,剩下的就是我們的利潤。等示範馬路修建成功後,我們還可以推廣到其他馬路上去,向富紳豪門募集資金。不過,修建馬路畢竟是為國出力,不能一切向錢看,運輸軍用物資、救災錢糧等可以免費通行。”


    天啟皇帝還是有點擔心,問道:“馬路收了錢,那百姓願不願意花錢走呢?”


    朱誠道:“平坦的馬路既能保護馬蹄,又能保護馬車,速度還快,百姓一定願意走的。”


    天啟皇帝點點頭,道:“如此一來,大明將再無饑餓的困擾了。”


    朱誠跪了下來,道:“皇上,還有一事影響大明的糧食安全。”


    天啟皇帝問道:“還有什麽事?”


    “現在華北、西北水旱成災,唯獨江南風調雨順,但江南紡織廠、製糖廠林立,不少農田改成桑林或種植棉花、甘蔗等作物,糧食大量減產,一旦全國發生重大災荒,江南將無糧可調。”


    天啟皇帝轉向魏忠賢,問道:“江南情況果真如此?”


    魏忠賢道:“這個情況我不清楚,但這幾年江南的賦稅比以前高,如果光種糧食,確實無法聚集如此多的財稅。”


    天啟皇帝凝視著朱誠,忽然笑道:“誠弟弟提出這個建議,想必是有了解決之道。你先平身吧,別藏著掖著了,快點把你的方法說出來吧。”


    朱誠站起身,道:“保持兩億畝糧食種植的紅線。大明現在人口有2億,每人每月消耗糧食30斤,一年下來就是720億斤,每畝地的產出大約是500斤,華北、西北的糧食不作指望,那麽江南得保持一點五億畝耕地種植糧食才能供養全國,取個整,兩億畝吧。多點總比少點好,畢竟,手裏有糧,心中不慌嘛。”


    天啟皇帝、張皇後、魏忠賢目瞪口呆地看著侃侃而談的朱誠。


    良久,天啟皇帝才說道:“朱誠哪朱誠,你真是個相才。十年以後,我必取你入內閣。算了,不要連中六元,隻要你參加殿試,我必取你為狀元,這個後門,我還就開定了,到時你就安心和阿檢一起入朝為官吧。”


    (時間預計有誤,昨天還是沒能上網,今天上傳3000字大章。請讀友繼續支持,有收藏、推薦的上啊,方陽在這裏先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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