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著馬車,一路狂奔,來到了國府。雖然萬曆皇帝把國誠的名字改為朱誠,但改名後萬曆就掛了,接下來是太子謀奪香水工坊,千頭萬緒,這國府改名一事就耽擱下來了。


    朱誠衝進國府,幾個衛兵見來者氣勢洶洶,正想阻攔,卻發現是百戶大人,便立正向朱誠敬禮。


    衛兵雙腿立正,手中的長槍握緊,槍頭向天,右手抬起放在胸前,掌心向下。這軍禮是國誠自創的,意思是手握武器,心係大明。本來他想直接盜用後世的軍禮,但發現他們的軍帽沒有帽簷,敬禮不好看,於是參考後世各國的軍禮,改成這樣。朱誠也迴了個軍禮。軍官的軍禮基本與士兵一樣,隻是軍官的右手化掌為拳,輕叩胸膛。這個姿勢是向世人宣誓,君王、士兵和百姓的安全牢記心中。


    朱誠走到大門的左側,那裏有個大銅鍾。朱誠抓起鍾邊一個大錘,用力地敲鍾。“當、當、當……”急促的鍾聲響起,聲震四野。


    國府裏一陣大亂,所有的士兵都一起進房去了,校場上靜悄悄的。


    楊漣目瞪口呆,心道:“香水百戶就是香水百戶,看他挑的士兵,一聽到要上戰場了,就嚇得躲起來。看樣子,得從五城兵馬司調人來了,不過五城兵馬司的軍士未必敢進皇宮啊。唉,真是家貧思孝子,國亂思忠臣……”


    還沒等楊漣想完,進房的士兵又一齊出來了,隻見他們軍容整齊,九月天氣炎熱,但他們一個個身著重甲,手握鋼槍,身背弓弩,腰佩箭囊和繡春刀,排成整齊的兩個方隊。


    士兵們齊聲大唿:“請百戶大人訓話。”


    朱誠揚聲道:“你們刻苦訓練,為的什麽?”


    “保皇衛明!”


    聲音整齊洪亮,嚇得楊漣一個機靈,心道:“賣相挺好,不知戰鬥力如何。”


    朱誠接著說道:“現在有人脅持皇上,怎麽辦?”


    眾士兵齊聲大唿:“打他丫的!”


    朱誠道:“皇上給你們吃,給你喝,每個月還給月錢給你們花,現在皇上有難,我們要怎麽辦?”


    士兵一個熱血沸騰,齊聲喊道:“戮力同心,救出皇上!”


    “出發!”


    一行人殺氣騰騰,直奔皇宮而去。


    車上,朱誠第一次穿上棉甲,罩上飛魚服。這次前去皇宮,一路艱難險阻,會流血,會犧牲,但是為了朱由檢,朱誠不敢退縮,也不能退縮。朱由檢被挾持的可憐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是憤怒,這是激動,這是沒能保護好朱由檢的內疚。


    皇宮內,李選侍心中緊張,忽然發現人群中少了一個人:“朱誠去哪裏了?”


    總管太監忙吩咐小太監四處尋找,結果自然是沒找到。


    李選侍問道:“校兒,朱誠去哪兒了?”


    朱由校搖搖頭,道:“剛才還和我說話來著,現在不知去哪裏去了。”


    朱由檢剛才手被扭住,心中憤怒,帶著一臉的淚痕說道:“誠哥哥去搬兵去了。識相的趕快放了我們,否則有你好看的。”


    李選侍笑道:“現在東廠、錦衣衛全聽哀家指揮,他到哪裏去搬兵?”


    總管太監道:“哎呀,不好。朱誠是錦衣衛百戶,手下有一百多人,全是精英,聽盧受說,曾經得到太上皇的高度讚揚。”


    李選侍花容失色,道:“快、快去調東廠高手守住皇宮,千萬不能讓那小子衝進來。”


    總管太監急忙命人帶著李選侍的印信去東廠調兵。


    李進忠表麵若無其事,實際卻心急如焚,這李選侍是先皇的妃子,打不得、罵不得、關不得,朱誠帶兵來攻打乾清宮,不論是勝是負,都要吃大虧的呀。


    朱由校悄聲問弟弟:“檢弟,你看朱誠能不能救我們兩兄弟出去。”


    朱由檢悄聲答道:“放心好了,連老師徐光啟大人都說朱誠是個練兵奇才呢。有誠哥哥,我們兄弟定然太平。”


    朱誠帶著兵殺奔皇宮,他知道東廠八成已經落到了李選侍的手中,所以避開東廠所在的東華門,想從西華門入宮。哪知剛到西華門,一夥人就攔住了去路,這些人大都麵白無須,料想應該是東廠的番子。


    楊漣大喝道:“李選侍藏匿太子,罪在不赦,你們難道想助紂為虐嗎?”


    一個長須飄飄的男子站出來說道:“我是東廠掌刑千戶陳矩,奉聖命守住西華門,不準閑雜人等入內。你們速速退去,否則抓你進東廠的大牢,讓你嚐遍東廠的酷刑。”


    朱誠道:“當太監當得長胡子,你可真有個性啊。”


    陳矩怒道:“我是錦衣衛的千戶,調來執掌東廠的刑獄,不是太監。我看你的裝束,應該是錦衣衛的百戶吧。現在我以千戶的名義命令你,從哪裏來的,滾迴哪裏去。”


    朱誠道:“我從一數到三,如果你們不讓開路的話,休怪我箭下無情了。”


    朱誠喝道:“預備——,一。”


    一百多名錦衣衛齊刷刷地取下弓,前三排的拉開弓對準了擋路的東廠番子。


    陳矩火冒三丈:“大膽小子,竟敢以下犯上,明天我一定要參你一本,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朱誠不為所動:“二。”


    等了片刻,看朱誠還沒有數三,陳矩哈哈大笑,道:“你數三哪,不敢吧,快數啊。”


    “三!”


    一波箭雨潑灑向了擋路的東廠番子,一下子放倒了十來個。陳矩大笑時,一支箭從他口裏進去,後腦出來。陳矩點指朱誠,嗚嗚連聲,卻說不出話來,吐出一口鮮血,倒地而亡。


    東廠的番子裏麵基本上是沒有武林高手的,以前耀武揚威是因為別人不敢反抗,這迴朱誠一射箭,知道這迴是來真的,嚇得亡魂皆冒,往後便退。朱誠哪裏會讓他們走呢,第二梯隊的人又上前灑出一波箭雨,等到第三波箭雨灑出,這夥擋路的番子除了退到門裏的,基本上都倒地不起。


    “咣當”一聲,西華門被番子關上了。


    楊漣道:“這可怎麽辦哪?”


    朱誠道:“沒關係,來人,上飛爪百煉鎖,翻牆進去。”


    有十幾個錦衣衛手裏拿著帶繩索的鐵勾,晃了幾下,往牆頭拋去,“喀嚓”一聲,勾子勾住牆頭,他們拉拉了繩子,覺得挺穩當的,就像猴子一樣攀援而上,然後消失在牆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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