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阿蘅與謝淮安都有些不適應,但兩人都緊緊跟隨在各自兄長的身後。


    溫桓見小姑娘興致缺缺,便道:“你們沒來之前,我和謝淮寧問過書院的先生,這邊院子的人待會兒都會比拚詩才。阿蘅若是覺得寫詩無趣,不如去旁邊幾個院子看看,也有作畫與猜謎的院子,你看如何?”


    原來並不是所有的比試都在這一個院子裏的嗎?


    阿蘅看著滿園的書生,卻沒有看到幾位女子。


    她問溫桓:“可阿兄更喜歡留在這裏吧?”


    否則為什麽會有其他的地方不去,偏偏就守在這一個院子裏呢!


    比起聽人作詩來說,觀看他人作畫的過程就要有趣的多。


    哪怕是猜謎,阿蘅也能在旁邊琢磨片刻,即便是猜不中謎底,好歹也是參與進去了。


    不像作詩!


    阿蘅聽不出好歹,做不出評價,等別人交口稱讚之時,隻有她還是滿頭霧水,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參與進去,呆愣愣的,像個小傻瓜。


    溫桓寫詩的水平隻能算尋常,要說驚豔,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掐了把小姑娘軟乎乎的小臉,心情一下子就暢快了許多。


    “阿蘅把我想的太好了,”溫桓笑嗬嗬的接著往下說,“要知道,你家兄長可不是什麽愛好寫詩的人!”


    在白馬書院讀書的人何其多也,就算不是所有人都來參加此次的聚會,但僅僅是來了的那一部分人,也不能隻是一個小院子就能裝下的。


    否則書院的先生哪裏會將長公主的園子租下來,直接溫家的別院借過去,不就可以了麽!


    聚會之上的比試並不想書院旬考那麽嚴格。


    因而在分類之上,就比較粗糙。


    寫詩,作畫和猜謎。


    書院來人之中以男子學堂占多數,其中願意聚在一起討論詩詞的人,更是大有人在。


    第一分類便是為此類人準備的。


    其他的人則是因為各自的愛好不同,去了另外的作畫與猜謎之中。


    作畫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高強度的專注。


    因而這一類所在的院子都是景色優美,且安靜,無人打擾的那種。


    剩下的猜謎倒不是特指。


    書院裏的各色小活動還是很多,其中最受人歡迎的便是猜謎,故而這一分類,便用猜謎來替代了。


    總歸長公主的這座園子之中的小院子還是很多的。


    三大分類之下又細分出來其他細項,都能夠有地方安置。


    而溫桓會停留在這間小院之中,不過是因為這裏是第一個。


    從正門進入園子之後,必定會經過的第一個。


    解釋清楚後,幾人自然沒有繼續留在此處。


    經過一番商議,溫桓等人決定去找一個主旨為猜謎的庭院,說不得還能贏迴一些獎品。


    要離開的人本來隻有溫桓與阿蘅,但是他們這一行人,隻有謝淮寧才會對詩詞一道十分熱衷,然而隻他一人留在此處,似乎又有些不大適當。


    於是他們最後都一起離開了。


    跟隨在阿蘅等人身後的還有段瑜之。


    他自進庭院之後,就一直停留在阿蘅的附近。


    隻要阿蘅一迴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然而阿蘅始終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溫桓與謝淮寧走在前方,時不時會聊起學業上的問題。


    對於這些問題,阿蘅聽的半懂不懂,完全沒有辦法插話的。


    她安靜的跟隨在兄長的身後,嘴角始終是帶著笑意的。


    謝淮安則是與她並排同行。


    盡管阿蘅與謝淮安都沒有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可遠遠跟在他們身後的段瑜之就是另外的想法了。


    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


    倘若有人瞧見他現在的模樣,肯定是嚇一大跳的。


    前一刻阿蘅還在和謝淮安討論著她在書上看到過的謎題,尚且有說有笑,下一刻她便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謝淮安與溫桓眼疾手快的想要去扶住她,然而誰也沒能抓住阿蘅的手。


    跌坐在地上的阿蘅,小聲的抽氣,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腿,意外的感覺到了粘稠的觸感。


    仔細一看,卻是被跌碎的玉佩劃出了傷口,血色已經暈染了衣衫。


    溫桓沒有發現阿蘅已經受傷,他隻看到小姑娘已經痛到抽氣。


    院中的地麵打掃的很幹淨,不存在碎石土塊,他們腳下踩著的是青石板鋪成的地麵,也沒有哪處是凹凸不平的,偏偏阿蘅就是摔倒了。


    “阿蘅先起來再說。”


    溫桓彎下腰,已經扶住了阿蘅的一邊手臂,同時也感覺到了小姑娘的抵觸。


    謝淮安所站的位置比較討巧,恰好就瞧見了阿蘅手心裏的紅色痕跡。


    他蹲下來,在地上撿起碎裂的玉佩,在上麵看見了新鮮的血跡。


    玉佩被遞給了溫桓。


    謝淮安說:“阿蘅受傷了,不知道重不重……”


    阿蘅看了看玉佩,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腿,心中分外疑惑。


    她的運氣有這麽差麽?


    平地摔倒後,跌碎了玉佩不說,還恰好被跌碎的玉佩給劃傷到了腿?


    隻是為何受傷的那條腿,不是跌倒在地的那一條?


    溫桓一看到玉佩上的血色,立刻就顧不上書院的聚會了。


    他隨手將玉佩塞到懷裏,再對上阿蘅時,他就說:“我現在就帶帶你迴家。”


    溫桓是言出必行的那種人。


    話音才剛落下,他就要將阿蘅從地上抱起來。


    誰知這時候就有書院先生派人來找他。


    替先生傳話的那人是溫桓的同窗,名叫楊洛,平日裏與溫桓一向交好。


    “可算找到你了,先生說聖上與山長一起前來參加此次聚會,讓你和淮寧趕快過去呢!”


    無官無爵的人想要見到聖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溫桓是帝師的孫輩,從出生到現在,他見過聖上的次數的也是屈指可數。


    這般大好的機會,豈能輕易錯過。


    楊洛以為自己將話帶到後,溫桓等人便會與他一同離開,可事實的情況似乎並不是這樣。


    能在聖上麵前露麵,得到誇獎,自然是十分有場麵的一件事情。


    然而溫桓現在隻一心想要帶著自己受傷的妹妹迴家去。


    旁的事情,暫時入不了他的心。


    至於前程!


    他自己就能爭取,並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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