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少爺心好不好,你不知道?”


    小廝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鼠疫的時候,要不是他家少爺出藥方,陽穀縣早就成人間地獄了。


    要不是他家少爺無償拿藥給難民們治病,有藥方又咋地,最後還不是會成人間地獄。


    結果,這個黃堂居然這麽小肚雞腸,就為了那點兒芝麻綠豆的小事兒,記恨那麽久,他都懷疑他是不是男人了。


    黃堂語塞,的確,鼠疫的事,如果沒有蘇姝末,陽穀縣現在就是一座死城了。


    但他又臉皮薄,心性清高,放不下麵子,隻是哼哼唧唧說了句,日後會償還的,便跟工人們一起修整屋舍了。


    武植政務繁忙,但也聽說了黃堂家失火的事情,第一時間就派了人過來幫他重建房子。


    不過,在得知蘇姝末居然先他一步找了工人過來時,武植有些吃驚。


    “這個西門家的少爺,形式作風還真是讓人摸不透啊!”


    武植批改著麵前的文案,便對身旁磨墨的潘金蓮說道。


    “是啊,鼠疫之事如此,這次又是如此,我現在倒覺得,這個西門少爺值得來往。”


    明明是個商人,該是利益當先,可鼠疫之事,她卻分毫未要,就連朝廷賞賜,她也沒有心動,反而把功勞全部推給別人。


    而黃堂一向跟他交惡,可在黃家失火後,她一掃前塵恩怨,如此胸襟,不是人人都有的。


    蘇姝末還不知道武植和潘金蓮正在連連稱讚自己,她隻是看著小廝送進來的喜帖,眉頭狠狠擰著,直至成了個明顯的川字。


    是李蝶兒和楚辭的成親喜帖,描紅燙金的大字,看的蘇姝末很心煩。


    而滅世則無聲冷笑一聲,眼裏盡是一片陰狠算計[大人,任務完成,該脫離位麵了。]


    “是你從中做了手腳。”


    蘇姝末聲音寒冷,不是問,而是肯定。


    [大人,我不想你和上個位麵一樣,浪費時間!]


    滅世譏諷。


    “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插手了!”


    蘇姝末罕見的震怒,薄涼陰翳的氣息,在她周身躥湧,殺意裹挾著戾氣,濃鬱狠沉的令人心驚。


    [是你想毀滅世界,所以我蘇醒了,但如今,你卻又對人類抱有希望,大人,你難道還想再經曆一次被唾罵憎惡的痛苦嗎?]


    三界之中,哪個神沒有肉身,如果是被妖魔鬼怪毀滅,大不了再修煉一具肉身。


    但當年那場大火,卻是帶著世人信念,被信念摧毀的肉身,又怎麽修複。


    蘇姝末沉默不言,但眼中黑沉的戾氣卻並未散去。


    [大人,世人不值得你那麽對待,我們盡快完成所有位麵任務,摧毀世界吧!]


    滅世聲聲引誘,字字蠱惑。


    如果可以,它現在隻想強行把蘇姝末脫離位麵。


    可上個位麵已經強行脫離過了,進度條還在恢複中,它隻能苦口婆心的規勸。


    而須臾,蘇姝末才聲音平淡的開口:“下次讓我知道你再插手我的事情,別怪我親手毀了你!”


    滅世不在乎她的威脅,隻要能毀滅世界,就算它死,也無所畏懼,可惜它死不了[大人,那你脫離位麵嗎?]


    蘇姝末沒有迴答它,隻拿起喜帖,看著和楚辭並排的女人名字,眼裏流光清冷。


    滅世見狀,眼神瞬冷,帶著尖銳刻薄的恨意。


    …


    蘇姝末得知李蝶兒和楚辭要成親,直接殺到了楚辭所在的戲班子。


    “你來做什麽?”


    李蝶兒這幾日都在準備成親的東西,滿麵春風得意,尤其是在看見蘇姝末後,越發開心。


    她趾高氣昂的掃了一眼蘇姝末,眼神裏滿滿的挑釁:


    “是不是收到喜帖了,唉,再過幾天,我就是大師兄的新娘子了,你這個變態,就趁早死心,趕緊離開大師兄吧。”


    “楚辭呢?”


    蘇姝末懶得管她有多得意,她現在隻想找楚辭,如果楚辭自願娶李蝶兒,那一切好說。


    但如果是被迫的,嗬~


    李蝶兒白了她一眼:“都跟你說了大師兄馬上要成親了,你還在這兒死纏爛打不要臉啊。”


    蘇姝末耐心漸失,眸色薄寒起來:“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楚辭在哪裏?”


    她臉色變的太快,氣場一下子強勢陰寒,李蝶兒被嚇了個猝不及防,竟怕的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你就是蝶兒說的那個男人?”


    驀地,一道成熟男人的聲音橫插過來,蘇姝末目光錯過李蝶兒的身子,便看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步步生風而來。


    不用猜,便知那是李蝶兒的父親,想必,李蝶兒也沒少在他耳旁說蘇姝末壞話。


    “把楚辭交出來。”


    蘇姝末沉聲命令。


    李漢嗤笑一聲:


    “老夫勸你還是盡快離去,別到時候把那丟臉的事兒,鬧的人盡皆知,你西門家就臉麵無光了。”


    蘇姝末徹底失去了耐心,手中冷光閃過,莫名出現了一把匕首,匕首刀刃泛著寒芒,便是青天白日,也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撲麵而來的寒煞之氣:


    “不交楚辭,你們就去死吧!”


    “無知小兒,真是狂妄!”


    李漢聽著蘇姝末那不自量力的威脅,冷笑一聲,不甚在意,反覺嘲諷。


    蘇姝末懶得再跟他費嘴皮子,身形晃動,寒光閃過,李漢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麽動的,脖子刺痛,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


    “你…”


    李漢心驚,這身手未免太過詭異了。


    李蝶兒看見李漢受傷,更是驚怒:“你敢傷我父親,我跟你拚了!”


    說著,就衝蘇姝末襲來。


    “你再過來一步,我就殺了他。”


    紅唇輕啟,蘇姝末威脅。


    李蝶兒眼見她又把匕首壓下去幾分,氣急敗壞:“你不怕坐牢嗎?”


    “我會怕嗎?”


    蘇姝末反問,天上地下,皆由她主宰,有什麽怕的。


    “你…”


    李蝶兒氣的說不話來,看蘇姝末的眼神,幾乎能噴火。


    但李漢在蘇姝末手上,李蝶兒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蘇姝末去找楚辭。


    屋子裏,楚辭渾身無力的癱在床上,聽見推門聲,素來溫潤的麵孔上,盡是恨意和冰冷。


    李蝶兒給他下了藥,他動不了,也說不了話,想起這些日子的恥辱,楚辭第一次恨到想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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