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姝末居然不理自己了,李蝶兒氣惱,但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麵,眼中有光劃過,心中一計生成。


    她悄悄的往蘇姝末身邊挪,蘇姝末隻看著遠處的水,盡頭的山,沒看到她的小動作。


    李蝶兒見狀,心中更喜,等蹭到距離最近的地方時,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船尾的船夫,又看了一眼船艙了喝茶的楚辭,沒人注意。


    然後…


    惡魔之手伸出去啦~


    噗通!唿啦!


    水花四濺,物體落水。


    “救命…救…”


    李蝶兒本想推蘇姝末,哪兒料蘇姝末卻突然蹲身去撫水。


    結果,她力道推了個空,又收不住,直接就摔湖裏了。


    雖然初夏,但乍然落水,還是寒涼刺骨,等船夫把李蝶兒撈上來的時候也,李蝶兒凍的直打哆嗦,雙唇發白,臉色烏青。


    披著船夫常備在穿上的粗布衣裳,李蝶兒抱著膝蓋,抖了半天,才恢複過來。


    她恨恨的瞪著蘇姝末,雙眼幾乎能噴火:


    “你為什麽蹲下去?”


    蘇姝末咦了一聲,然後看白癡似的看她:


    “難道好好的等你推我?”


    這怕是個智障中的智障吧。


    楚辭聽著兩人對話,眉眼冷厲:“師妹,你居然想推姝末!”


    聽見他隱隱帶了怒意的聲音,李蝶兒惶恐,可再一聽他喊蘇姝末喊的那麽親昵,還為了蘇姝末兇斥自己,鼻子一酸,委屈了:


    “大師兄,你為了一個變態兇我!”


    楚辭見她又要開始撒潑,頭疼的扶額:“總之,你推別人就是不對,快跟姝末道歉。”


    李蝶兒哪兒肯依,她就是覺得委屈,就是覺得楚辭是為了蘇姝末兇自己,看蘇姝末更不順眼了,噌的一下站起來,竟然想掌摑蘇姝末。


    蘇姝末一閃身,李蝶兒一巴掌拍船體上,恰恰好的,那兒有個木刺,嗤啦一下,把李蝶兒嬌嫩手掌劃出了一道略微見血的傷口。


    李蝶兒這下子可暴怒似火了:“你居然害我!”


    楚辭見她劃傷手,本應關心,但見她還是罵罵咧咧,蠻不講理,臉色更冷了:


    “不要胡鬧了,是你自己劃到的,你怪他做什麽。”


    簡直不可理喻。


    瞧著楚辭張口閉口都是為蘇姝末說話,李蝶兒氣的胸口一鼓一鼓的,一雙眼睛,也因怒火,燒的痛紅通紅,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怒吼道:


    “大師兄,你知不知道他喜歡男人啊,他就是個不要臉的!”


    楚辭臉色變了下,但並無嫌惡:


    “就事論事,今日之事,是你的不對。”


    李燕兒見楚辭竟然不覺得惡心,看蘇姝末的眼神,隻越發憎恨,眼底裏帶著猙獰不甘,讓人毛骨悚然。


    最終,一場乘舟泛湖,被攪的亂七八糟。


    不過,倒沒影響蘇姝末的心情,但迴來的時候,蘇姝末聽小廝說了件事兒:


    “杭州知府高權,因為得罪一大官的兒子,被罷免了職位,新上任的知府,叫蔡什麽來著…”


    小廝一下子想不起杭州新知府的名字,抓耳撓腮,糾結的很。


    “蔡鋆?”


    蘇姝末問。


    小廝想了下,點頭:“好像是叫蔡鋆,少爺,我跟你說,那個蔡京…”


    小廝說到這個,看了看外麵,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少爺,那個蔡京可是個大貪官,尤其他那個兒子蔡鋆更是無惡不作…”


    “聽說他剛在杭州上任,就收受賄賂,欺壓百姓,真的是壞骨子裏了。”


    小廝說的唾沫橫飛,氣憤不已。


    “那高權呢?”


    蘇姝末問。


    “聽說是返鄉了,返鄉了好,免得那個蔡鋆派人打壓他。”


    小廝很同情,這真是個奸臣小人橫行妄為的世道啊。


    說完高權,不等蘇姝末問,小廝又提起了武鬆,言語間不無敬佩:


    “對了,那個高大人手下還有個心腹,是叫武鬆,那可是個好漢啊,跟著高大人的時候,為杭州百姓們除了不少地痞流氓。”


    “不過,高大人被罷免職位,武鬆又生性耿直,不懂討好新知府,所以也被蔡鋆免職了。”


    蘇姝末聽小廝說了,才記起曆史上的武鬆,是在高權手下任職,不過正如小廝所說,生性太耿直,所以他看不慣蔡鋆的橫行無忌,就趁著蔡鋆一日單身出門,一刀砍死了蔡鋆,武鬆也被捕,然後被蔡京百般折磨後,冤死在獄中。


    蘇姝末這個人,有時候雲淡風輕什麽都不在乎。


    但隻要她看的順眼的人,就是鬧的三界都恨她,她也會保住那人。


    一如武鬆,心生了念頭,蘇姝末算了下日子,還尚早,便讓小廝準備了一番,準備第二日去杭州。


    當夜,夜幕低垂,蘇姝末去了武植的府上,果然,黃堂也在,他一看見蘇姝末,臉色當即不好了:


    “武兄,你怎麽還請些銅臭商人啊?”


    那陰陽怪調的語氣,分明就是在明朝暗諷蘇姝末。


    武植一聽,就知兩人之間有過節,忙打圓場。


    蘇姝末隻眯著眼睛笑,絲毫不在意。


    黃堂就算再記仇刻薄,見她這樣,也不好意思繼續嘲諷下去,哼了一聲,進屋落座。


    宴席上,潘金蓮也在,因為武植提過蘇姝末的原因,她特地留意了幾分。


    外人都道西門家大少爺是個紈絝公子哥,但今日一見,倒不覺得他身上有紈絝之氣,隻是渾身上下顯得很是慵懶,仿佛大山崩於前,都不能讓他皺一下眉頭。


    黃堂本就對蘇姝末不怎麽喜歡,又見潘金蓮一直盯著他看,眼珠晃晃,也不管是什麽場合,便嚷嚷道:


    “夫人為何一直盯著一個商人?”


    黃堂說的時候,腔調怪怪的,仿佛蘇姝末真跟蘇姝末發生了什麽。


    潘金蓮羞惱,怒瞪黃堂,可良好的出身,又讓她罵不出什麽話來。


    而她此言一出,眾人看蘇姝末和潘金蓮的眼神也都變了味兒,武植的臉色也不善起來,但不是因為蘇姝末潘金蓮,而是不知分寸的黃堂。


    蘇姝末撫眉,挑著眼角緩緩一笑:


    “唉,生的太好看,真是容易讓人注意啊。”


    她似是自我調侃,本曖昧怪異的氣氛,被她逗弄的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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