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大驚,叫停了馬車,正猶豫要不要下車,玄貓大人開口道:“快下車,一天說有人肯定有。”,追月連忙也下了馬車,跟在一天背後找了起來。


    玄貓大人知道,一天的嗅覺是林獸中除了林獸王外最強的,它說有就肯定有。


    “小月,怎麽了?”車廂內的時苟和梅平等人也下了馬車跟了上來,而梅茂寧一人留下看著馬車。


    追月打了個噴嚏,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一天說這附近有活人,所以跟著它找找看。”


    時春一聽,趕緊快步上前,想抱起在雪地中掙紮打滾的一天,玄貓大人卻喊:“先不要靠近它,我們的氣息會引起它的嗅覺混亂,先讓它自己找找看。”


    時春和追月等人趕緊退後,讓一天自己在前麵邊爬邊滾地四處尋找,可外麵太冷了,一天又一直往雪厚的地方鑽去,一刻鍾了都沒找動一米的距離,讓人著急不已。


    突然,追月左手的花草靈鐲光芒一閃,一個身影衝了出來,罵道:“笨豬一天,像你這樣找,找到孩子凍死了都找不出來。”


    說完那個身影往二十米外的一個雪包砸去,“砰”的一聲,雪包表層的冰雪和枯枝落葉被砸飛了一半。玄貓大人的照明氣泡隨之飄至,時春眼尖,大喊:“有人在那裏!”


    眾人連忙跑過去,追月抱起凍得哆嗦又委屈的一天,也上前去看。


    “孩子!夫人!”時春搖著躲藏在雪包之中的一對母子喊道。剛擠進去的追月有一刹那還奇怪,時柔阿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待定睛看清,才發現那人並不是時春的妻子,而是一個夫人的打扮,看來這隻是個敬稱。


    不知道這對母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母親二十多歲的樣子,模樣很是絕美,看上去就好像是睡著了。孩子才四五歲,身上包裹著很多女子的衣服,但全都濕透了。


    原來是做母親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給了孩子,又用自己的體溫護住了孩子。為了躲避林獸,還藏在了枯枝落葉的大坑中,直到被大雪覆蓋。


    而且這個夫人的動作很奇怪,一隻手護著孩子,一隻手卻伸著向外,好像想要牽住外麵的什麽東西。


    時苟探了探那個夫人的鼻孔,酸澀地歎道:“她已經死了!”


    時春連忙去查看孩子,發現孩子胸口還有溫度,應該還活著。趕忙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把凍昏迷了的小孩裹住抱了起來,快速地往馬車跑去,並對追月喊道:“小月,快看你靈鐲空間的開水還有嗎?拿出一些給孩子喝一點溫開水先。”


    “有!就來。”看到那感人一幕而哭泣的追月抱著一天和玄貓大人也跟著迴了馬車那邊。


    時苟、梅平和田遠致三人留在原地,把衣服給夫人披了迴去,並讓她躺好,打算就地掩埋。遠處的破蛋卻喊道:“把離她五百米外的這具男屍跟她一起埋了吧!”


    時苟和田遠致兩人一聽,連忙留下梅平看著,往破蛋那邊跑了過去,照明氣泡也隨著移動到了破蛋處。


    一具被林獸撕咬得破爛的男子屍體,寂靜冰冷地散落在地上。


    就算蓋著雪,靠近後也能聞到濃濃的血腥氣,還能看到散落在一旁的頭那臉上痛苦的表情,可不知為何,嘴角卻有一絲開心的笑意,也許是為自己守護住了妻兒的欣慰吧。


    男子身上的衣服和那名凍死了的夫人的衣服是夫妻裝,一眼就能從衣服上判斷出他們是一家人的身份。難怪破蛋會喊,讓男子與那位夫人同葬一處。


    田遠致和時苟也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把男子那零散的殘骸和肉塊收集了起來,收集齊全能找到的所有部件後,再抱到了女子那邊。


    梅平把正中的女子抱出來,先放到了一邊,並從馬車拿了鋤頭和鐵鏟,喊來了梅茂寧,一起挖寬挖深了地穴,才重新把女子移下地穴的一邊,留出一個位置給她的丈夫。


    田遠致和時苟拉扯出了很多布條,把散落的屍體拚綁成了人樣,才放到那位夫人的旁邊,並讓他們的手牽在了一起。


    此刻,大家才明白,為什麽夫人的手會那麽伸著!她,臨死前還牽掛著外麵的丈夫啊!


    終於給這對夫妻蓋上了墳麵的梅平和梅茂寧卻大聲地哭了起來,還一個勁地扇自己耳光。把時苟和田遠致給嚇了一跳,以為他們是見鬼了,有些恐懼地問:“你們怎麽了?”


    梅平抬起頭,哭得變形的嘴勉強解釋道:“時大哥,田大哥,直到現在我們才明白,自己以前在護衛隊做的事情有多麽的傷天害理!把那麽多的家庭送去了供奉屋,害死了那麽多人!憑什麽呀,同樣是人,我們有什麽權力決定他們的生死啊?”


    梅茂寧在跟著梅平從馬車過來後,看著那個為了救自己孩子而凍死的夫人,還有為救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而慘死快成了渣的男子,也是深深震撼。


    以往他們護衛隊到供奉屋,隻是送活人去,再撿掉已經風幹早沒了人樣的殘骸倒到屍坑中,並沒有親眼所見真正的血淋淋的生死離別。


    如今,這一幕,清晰地就在眼前,如何能不反省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是否錯了?是否不該?


    田遠致和時苟歎息一聲,把手中刻好字了的木碑,埋在墓前向路的方向。還在木碑前擺上了水果和酒。


    忙完後,四人肅穆整齊地對著此墓拜了幾拜。


    有了此墓和木碑,活下來的孩子,以後還能有個念想,還能來這裏祭拜用生命護住了自己的父母。


    而馬車那邊,時春把孩子抱進溫暖的馬車中後,就先脫掉了他身上早已經被雪浸濕了的衣服,再脫了自己暖熱的裏衣給他穿上,雖然很大,但起碼能讓冰冷的小小身子快點暖和起來。


    幫小孩脫衣服的時候,從他身上掉落出一塊明黃色上好布料的手帕。


    時春撿起看了看,手帕上什麽字都沒有,還弄髒了,隨手就想往外扔。


    追月忙喊,“別,給他留個念想吧,髒了可以洗!”


    追月心裏琢磨著,明黃色的上好布料,絕對不是一般人敢用的,而且那個女子的模樣,如此絕美少有,雖死,氣質卻依然優雅貴氣,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這塊東西可得幫這個小男孩給保存好了,也許哪天可以憑這個找到小男孩的其他親人,所以隨手連從小男孩身上脫下來的所有衣服也收了起來。


    時春用厚棉被把小男孩給蓋實後,跟追月要了溫開水,試到溫度合適了,再給小男孩喂下了一碗溫開水。


    追月幫玄貓大人和一天都收拾幹淨後,把它們兩個放在了小男孩身邊。


    玄貓大人和一天像幫助郝先義一樣,給小男孩的身體輸送起玄力和靈魂力來,幫他驅寒和穩固受驚了的靈魂。


    之前時春聽到的聲音,的確是小男孩的哭聲,說明小男孩剛昏迷不久,經過一番搶救,小男孩的身體終於不那麽冰冷了,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


    時春又把追月留給郝先義的那碗砂鍋粥喂給小男孩吃了,小男孩應該也是餓極了,眼睛沒有睜開,卻也有意識地吞咽起來。


    等這邊忙完,追月拿了一壇酒給剛拜祭完的時苟和田遠致四人洗手,靈鐲裏麵的儲水不多了,隻好拿酒給他們洗手了。


    時苟和田遠致那雙幫男孩父親拚湊屍體的雙手,血跡斑斑,看著讓人恐怖,而梅平和梅茂寧的雙手則滿是泥土。


    追月上前,念了念那木碑上刻的八字,“化蝶相伴,來生安好!”無名無姓,惟願走好。


    追月跪下,拜了三拜,開口說道:“你們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孩子的,也會讓他快樂地成長,不再成為棄子。”


    田遠致背起了矮小的小月,踏雪往馬車走去。


    淩晨的時候,走得極慢的馬車終於迴到了客家村中。


    還未迴到時,破蛋就提前神念傳音提醒小破蛋讓村裏人準備好了熱水和宵夜。


    迴到家中,喝了薑湯,泡了個澡,換掉冰冷寒濕的衣服,再吃了一頓熱乎乎的家的飯菜後,人,終於舒服過來了。


    追月迴到村中後,聽到的最高興的消息莫過於爹、娘、郝爺爺、蘭姐都可以重新站起來了。


    郝爺爺叫上幾人把昏迷了的郝先義背去了郝藥居,還有那個凍傷昏迷的小男孩,也一並交給他照看了,平平、安安、左星也懂事地幫起郝爺爺的忙來。


    疲累到極致的五六人,安置好郝先義和小男孩後,這才紛紛迴房,沉沉地睡了起來。


    追月打算這次直接睡個三天三夜算了,所以睡前在房門口掛了個小牌子:“冬眠三天,勿擾好夢!”


    不過追月卻未能如願,誰讓她手上有大家急需的各種建材和東西呢。


    皇家建築隊的人已經建成了後山腰的千山樓,就等追月手上的一些建材裝修收尾了。


    為了能讓皇家建築隊的人早點迴家過個年,龍大師才不管什麽狗屁勿擾好夢呢,直接踹開了追月的房間,把賴床不起的小丫頭背到了千山樓前麵,讓她把建材給變出來。


    追月隻好把龍大師需要的裝修建材從花草靈鐲中給取了出來,並放置在龍大師要求放的位置上。


    得到建材的龍大師放下追月就跟其他建築師熱火朝天地幹起活來,不管追月了。


    好不容易迴到山頂,剛鑽迴被窩的追月又被縣級建築隊的田老師傅給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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