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什麽血跡,可空氣中的血腥味卻很是濃鬱,很快,追月旁邊的密林突然跳出了七八隻兇殘的林獸,齜牙咧嘴,口水直流,團團圍住了追月。


    生死一線之間,突然一條黑色的大尾巴強力橫掃而來,隻聽碰碰碰幾聲後,那七八隻林獸全部被掃上天際飛去。


    一個比燈籠還大的黑色蛇頭,吐著猩紅的蛇蕾靠近了追月。靈活跳動的蛇蕾一會這裏彈彈,一會那裏舔舔,最後鎖定了追月脖子的傷口後,黑蛇皺了皺眉頭,嫌棄地馬上移開了。


    就在黑蛇失去興趣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蛇蕾不經意地舔到了花草靈鐲,此刻花草靈鐲還滿是鮮血,不知是何原因,這次的靈鐲竟然沒有吞噬掉這些鮮血。


    蛇蕾帶走了花草靈鐲上的血珠,無意中又快速被伸進了蛇口中。過了一會,黑蛇突然察覺到一股血腥味消散在口中,大驚,“不好,破禁了!“


    還沒來得及催力要吐出來,蛇頭眉心處竟然閃耀出一片濃鬱的白光,白光急速地凝聚成兩條極小的黑蛇的樣子,接著光芒一閃,一條飛速飛進了追月帶著靈鐲的那個左手心中,黑蛇來不及阻攔抽迴,就自動隱沒在追月手心了。


    玄護印成!


    黑蛇眉心的另一條小黑蛇印也接著一閃,穩穩地落定在了黑蛇眉心。


    一切就在一息之間,已有萬年玄力的玄幽冥蛇竟然無力操控自己的玄靈本體,還讓它自動跟一個小小的人類結成了玄護印!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玄幽冥蛇暴怒地左右強甩尾巴,隻見幾米長的大尾巴橫掃過處,大樹倒塌,山開地裂。如果追月此刻有看見,肯定會明白山林那個樹洞是怎麽被埋在地下的了。


    本來還在周邊等待時機的林獸,被這山崩地裂般地怒氣嚇得落荒而逃,恨沒能長上八條腿。


    夜大夜二與葉青之間有特殊的聯係方式,不到半天,他們就找到了雙手還掐著已死去的林獸人卻已經昏迷了的葉青,可周邊卻沒能找到小丫頭的身影。


    不知什麽原因,葉青提前發作,又提前力竭昏倒,而且被他殺死的林獸竟沒有一個是被吸血的,但葉青的嘴巴卻滿是鮮血的痕跡,夜大猜測七公子嘴角的血跡應該是那個小丫頭的。


    夜大夜二心中很是焦急擔憂,急著要帶葉青迴葉竹城醫治,不顧毫無自保能力的郝先義一個人在山中繼續尋找追月,毫無道義地先行離開了,。


    在夜大夜二心中,他們都不過是棄子,本該喂養林獸,跟自家身份尊貴的葉家七公子完全沒法比。他們絕不會為找追月而耽誤救治自家公子的病。


    幸好因為葉青的癲狂無意識殺了大批附近的林獸,還有那條發怒的暴力黑蛇的掃蕩,森林的林獸都遠遠地離開了這片區域。郝先義提心吊膽四處尋找,終於在一處被毀的慘不忍睹的山穀中找到了昏迷的追月。


    此刻那條暴怒的黑蛇已經迴自己的玄洞去了。跟人類締結玄護印後,會有一段時間特別虛弱,而且玄力和身軀都會變幻不定,必須閉關養護,待到合適的時間才能迴來守護在這個人類身邊。有些大條的玄幽冥蛇在發了一通脾氣後,就任由追月躺在地上,自行離去了。


    郝先義一見到追月脖子上的傷,驚嚇心疼不已,哆嗦著手,馬上給她包紮止血。要不是郝先義及時來救,就算有玄護印的守護,失血過多的追月也不可能還能活過來。


    因為前段時間郝先義重病,所以郝郎中製作了一大瓶補血丹給郝先義隨身攜帶,沒想到這些補血丹正好救了此刻已嚴重缺血的追月。


    因為失血過多,追月的整個喉嚨也幹燥失水,無法吞咽,郝先義就割破了自己的手,先喂了一點血給追月潤喉。


    已經完全沒有意識的追月,就算有鮮血對咽喉的滋潤,對整顆的補血丹也根本吞不下去。郝先義隻能先一顆顆咬爛了再嘴對嘴吐給追月吃。直到灌下好幾口之後,追月才自己會無意識地吞食了。


    可惜郝先義為追月做的這一切,追月一點都不知道,不然將來也不會傷郝先義傷得如此絕情了。


    隻要找到這個人,郝先義感覺世界都迴來了。


    天黑了,郝先義背著追月踩著月光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地洞走迴去,周邊不時出現林獸的聲音,可卻不知為何,竟沒有林獸上前攻擊。


    就算麵對著這些林獸,隻要追月在,郝先義的心很是平靜,沒有害怕恐懼,也沒有後悔。


    郝先義沒有發現的是,追月手心的那枚小黑蛇玄護印在不斷散發出威凜的氣勢,嚇得對此敏感的林獸們都隻敢遠遠觀看,不敢造次。


    夜大夜二想直接迴葉竹城的打算被從森林深處逃到官路上的狂躁的林獸給破壞了,根本沒能等到敢路過的鏢局的車子,隻好在天黑之前,又迴去了地洞之中。


    發現隻有他們三人迴來,卻不見追月和郝先義身影的眾人,追問無果下,根本不想讓夜大夜二進地道,但在夜二露出閃亮鋒利的劍後,不得不讓他們住下。


    郝郎中發現自家少主沒有跟著一起迴來,心都嚇到要崩裂掉,哭著喊著要出去找自己的孫子,可天都要黑了,老太爺怎麽敢讓他出去,隻能死死拖住,不讓他走。


    地洞裏,所有人愁雲慘淡,哭泣聲、哀歎聲不停。


    直到地道口開門的聲音傳來,秀真娘連忙點起竹火,拿起小刀前去查看。可還沒爬進地道,熟悉的月色光芒充斥了整個地洞。


    小刀和竹火落地,眾人一片喜色,是追月!是追月的靈鐲之光!


    眾人圍聚到洞口處,聽著地道中郝先義拖著追月進洞來的聲音,滿是期待,又滿是害怕。期待他們都完好,害怕追月已死。


    而夜大和夜二瞪大了雙眼,難於置信,直到郝先義和昏迷的追月完好地出現在地洞之中,才不得不相信這個奇跡!是的,的確是奇跡,不說外麵成群出沒的林獸,就說這兩個孩子毫無武功,而且追月還被嗜血狂暴狀態的葉青抓走吸了血,就這樣,竟然都沒有死!


    待安置好追月,郝郎中才發現自己的孫子滿腳都是刺傷割傷的血跡,心痛的老淚直流。


    看著追月脖子上恐怖的傷口,秀真他們對夜大幾個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他們身上有劍,朱天輝誓死都要打折他們三人的腿給追月報仇。


    麵對他們兇狠的目光,夜大夜二的手握緊了劍柄,隨時要抽拔而出的態勢,並緊緊守護在葉青身旁。


    眾人敢怒不敢動手,隻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護著各自的人。


    在大人眼中,郝先義和追月都是孩子,所以把極度疲累的郝先義跟追月放在一張床上休息。郝先義在被子底下偷偷地牽緊了追月的手,嘴角微笑,幸福地睡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無關乎年齡無關乎身份,從追月戴上一往而深手鐲並有靈蝶飛現的那一刻起,本來不可能有人類愛情的郝先義,不知不覺間,已經離不開追月。


    可追月對此卻毫無所知。


    葉青是在兩天後清醒過來的,醒過來後的他隻記得自己發病了的事情,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本來夜大夜二不想告訴他,但地洞裏奇怪的氣氛和其他人仇視的態度,讓葉青很是不安,便直接逼問夜大是怎麽迴事。


    夜大隻好對陰沉不已的葉青迴道:“七公子魔蠱發作後,把那個小丫頭咬了,吸了血後還扔在了森林深穀中,是老郎中的孫子冒死去找才把人救迴來的。”


    “那小月她、可死了?”葉青顫抖著手不敢相信地問道。


    夜大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另一張被舊衣服圍得嚴嚴實實的床,說道:“還沒醒。”


    現在朱家的人防他們就像防賊一樣守著追月,這兩天夜大和夜二也都不好過。


    葉青急忙爬起身來,往追月那邊去,可還沒走到就被老太太和蘭姐攔住了,不讓他們過去。


    葉青慘白著臉,神色痛苦地祈求道:“讓我過去,我要看看她!”


    本來秀真也要出手阻攔,郝先義卻輕聲說道:“讓他過來吧。”


    追月是郝先義冒死救迴來的,朱家對他很是信任,這幾天也是他寸步不離地照顧追月。所以他一開口,攔著的人也隻好讓開了一條路。


    郝先義在追月床邊,本來還沒到換藥時間,郝先義卻拆開了敷在追月脖子傷口的那些藥,讓被咬的血肉翻卷的傷口展露在葉青麵前,加上追月此刻依然慘白如紙,全身因無血而癟皺的樣子,讓葉青好似看到了自己當時對追月的殘忍啃咬吸食!連此刻的葉青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葉青自責地跪在追月麵前,抓著追月的手,懊悔痛哭。


    朱天輝也紅了眼,怕眼淚掉下來,抬了抬頭,然後淩厲地對葉青說道:“葉七公子,執意過來看我們小月,可有打算對此負責麽?”


    夜二想解釋,踏步上前:“我家公子……。”還沒說完,葉青抬手止住了。


    葉青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問道:“不知朱叔叔要我如何負責?”


    “哼,你們自恃是葉竹城的人,一直都瞧不起我們。之前我們全家冒死救了你們,還收留你們在洞裏養傷那麽多天,雖然追月跟你們要了銀兩也讓你們挖了幾天地道,但這些是救命之恩抵得過的嗎?你怎麽忍心?對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咬得下去口?你現在身體裏還流著我們家小月的血啊!“朱天輝說著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我真後悔當時一時心軟,才答應追月放你們進來!沒想到你們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秀真也憤憤地大聲說道。


    “那你們究竟要如何?”夜二也喊道。“這難道是我們七公子願意的嗎?他中了魔蠱,失了神智,錯吸了小丫頭的血,沒看見他醒過來知道後也很自責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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