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桃跟著店老板又進了一次密室。這一次,她覺得密室裏的氣氛更加的陰森可怖了。


    “店老板,不是說這裏出事了嗎?可是我瞧著一切都很正常啊。”一種不詳的感覺籠罩著衛靈桃,她很想逃迴去,可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了,她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


    店老板聽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衛靈桃聽著這笑聲,隻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怎……怎麽了?”衛靈桃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緊張。


    “沒什麽,隻是我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店老板這才說道。


    “陳小弟,你說……我這密室裏的‘人寵’多為男性,若是有幾名姿色非凡的女子,你說咱們賺到的會不會更多?”店老板笑眯眯的望著衛靈桃,眸中飽含深意。


    “女……女子?”衛靈桃有些訝異的問道,而後她察覺到了自己有些失態,忙擠出一抹極其不自然的笑容問道:“店老板為何想讓女子來當‘人寵’?”


    “這還多虧了陳小弟您啊。”店老板將衛靈桃的表情盡收眼底,笑眯眯的繼續說道:“我聽昨日派去保護您的小廝說,公子您昨晚招了兩個美貌的姑娘進了房,公子果然還是年輕啊……”


    衛靈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這平日裏在煙花場所待慣了的,所以……”


    “哈哈哈,陳公子不必不好意思。我隻是想說,正因為您昨夜做的事情才讓我有了這個想法。男子可以購買‘男性人寵’來滿足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覺,那麽女子呢?女子自然也能購買‘女性人寵’滿足自己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您想想,如今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哪個男子不沉迷於煙花柳巷?男子對妻子不忠,妻子定然是鬱結在心的。如若我們推出了‘女子人寵’,你說那些在宅子裏生悶氣的女子們的心情會不會好轉很多?她們恨她們的丈夫,但是卻無法對丈夫撒火,於是隻好把脾氣撒在其他女子的身上……陳老弟,我似乎已經看到大把大把的金錢向我們揮手了。你覺得我的這個想法妙不妙?”


    衛靈桃有些發愣,等店老板的話音落了她頓了片刻才笑著說道:“妙!自然是妙!”


    妙個鬼!


    “既然陳老弟也說好了,那麽不如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開始物色女子的人選?”店老板又輕笑了幾聲,而後他慢慢踱步到衛靈桃的眼前頗有深意的問道:“不知道陳小弟可有人選了?”


    “我……”衛靈桃極其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哪裏知道什麽人選?”


    衛靈桃有些不安的咽了口唾沫,手也不自然的擒住了衣角——她的手心裏已滿是冷汗。


    店老板將衛靈桃的不安盡收眼底,笑容也更加燦爛起來。


    店老板又向衛靈桃靠近了幾步,後者也有些不自在的後退了幾步。


    然後便聽見店老板說道:“我這裏倒有個人選。”


    “是……是嗎?”衛靈桃眸光閃爍。


    “陳小姐,您的戲演完了嗎?不如,您來當我們這裏的‘女子人寵’第一人?”店老板依舊是笑容滿麵,隻是他的眸子裏透露出來的光芒陰森、清幽、殘忍且冷漠,宛如一座無名的墓碑,就等著刻上衛靈桃的名字。


    衛靈桃呆愣了片刻,而後擠出一抹笑容,結結巴巴的說道:“您……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店老板複又哈哈大笑起來:“你不必聽懂。”


    話音剛落,店老板便收住了笑容,拍了拍手掌,便有兩三個五大三粗的小廝竄了出來,牢牢的扣住了衛靈桃。


    “你……”


    “把這位姑娘單獨關進最裏麵的鐵框子裏。”他麵色陰沉,眸光陰冷,嘴角卻掛著嘲諷的笑容:“若不是主公認識你,我還真要被你這個黃毛丫頭給騙了。”


    店老板將關著衛靈桃的鐵架子的鑰匙掛在了腰間沉甸甸的鑰匙串一起。靜靜的望了滿臉驚慌的衛靈桃一眼而後冷笑著離開了。


    待密室的門被緊緊關上,衛靈桃的臉上驟然間被冷靜給填滿了。


    衛靈桃立即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而後從衣兜裏掏出鑰匙,嘴角浮現了滿意的笑容。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


    昨日,她和店老板一同進了密室才發現,雖然密室裏有許多的鐵框,店老板的腰間也掛了很多串的鑰匙,但實際上,每一個鐵框的鎖對應的鑰匙都是相同的。店老板腰間的鑰匙無非是在虛張聲勢,他就是想通過鑰匙串告訴那些‘人寵’們他們是逃不掉的。


    那些人寵在這間密室裏被扭曲,被踐踏,最終他們的尊嚴和品格碎成了一片。


    昨日在茶樓裏,她便瞧見了坐在角落裏靜靜望著她的溫子恆。她不動聲色的收迴了目光,隻當什麽都沒發現。她依舊和店老板說說笑笑,而後便靜靜等著溫子恆的圈套。


    她猜出了溫子恆的圈套,所以今日她才乖乖的送上門跳下圈套。因為,她已經知道她的父親和哥哥在哪裏了。


    昨日她在密室裏便多留了心眼,她看這密室空空蕩蕩,隻有兩邊擺上了鐵框子,而在密室的盡頭,卻出現了一盆不合時宜的花。


    衛靈桃將鑰匙插到了鐵框上的大鎖裏——果然,“咳噠”一身響,鎖便開了。


    衛靈桃的唇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她所處的地方離前麵的那些“人寵”尚有些距離,加上她這裏光線比較昏暗,隻要她動作輕一點,便沒有人能夠發現的了她。


    衛靈桃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密室盡頭的那堵牆麵前,她將耳朵貼在牆上,一片拍打著牆一邊聽著聲響。她做這一切的時候不時的迴過頭看身後的動靜,待確認沒有異常,她才鼓起勇氣轉動那隻花瓶。花瓶果然被她轉動了,隻是……


    幾隻明晃晃的利剪從花瓶的瓶身極速飛來,說時遲那時快,衛靈桃忙扭動著腰身,這才躲過一劫。


    “我……我的神耶,這還準備了暗器?”衛靈桃嘀咕的聲音剛落,便見齊刷刷的幾十枚銀針衝著她飛來,衛靈桃趕忙躲過,可是齊刷刷的幾十枚銀針宛如一場驟雨,哪裏能全部躲得過?正在這時,密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個人影匆匆的趕向前來,他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拽住了衛靈桃,另一隻手則提著臉“刷刷刷”將銀針都給擋了去。


    眼前複又變得平靜,衛靈桃卻依舊驚魂未定,不過,讓她受到驚嚇的並不是那些銀針,而是救下她的少年——少年是時翎。


    “你……怎麽是你?”


    時翎卻並未答話,而是頗有些嫌棄的推開了衛靈桃。後者卻沒有在意,她見時翎沒有迴答,繼續問道:“父親和哥哥是不是被你關在密室裏?”


    “你的父親和哥哥?”時翎皺緊了眉頭:“他們難道還沒有迴家?”


    “迴家?”衛靈桃十分討厭時翎裝瘋賣傻的模樣:“八殿下,我父親和兄長都是朝廷命官,你私自扣押他們究竟是為什麽?”


    他明明已經將衛英和衛傾華放迴去了,他以衛靈桃生病為由威脅二人讓他們將見到的全部忘掉,二人思慮再三終於同意,他也便沒再為難。可是如今……看來溫子恆果真不是願意聽他話的主,他早該明白的。


    時翎頗有些惱怒的咳嗽了一聲,不遠處的溫子恆忙麻利的走上前來。


    溫子恆見了衛靈桃,忙吼道:“衛家小姐可真不會講話,我們怎麽是私自扣押朝廷命官呢?衛將軍與叛軍餘黨勾結被我們歡明王殿下發現了,他們不僅不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反而還出手上了殿下,你說,他們該罰不該罰?”


    “你胡說,我父親可是護國大將軍,剛正不阿,光明磊落,他如何會與叛軍勾結?”衛靈桃滿臉厭惡的望著溫子恆:“依我看,根本就是你們與叛軍勾結?”


    時翎頓時沉下眸子。


    “衛靈桃,你可明白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時翎黑漆漆的眸子望著衛靈桃沒有一絲的色彩。


    “我知道你是誰,用不著你提醒。”衛靈桃冷笑一聲:“時翎,把我的父親和哥哥還給我。”


    “我……”


    “你若是相見你的父兄自然是可以。”溫子恆冷笑著打斷了時翎的話,他踱步到了衛靈桃的跟前,一雙眸子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看了許久,而後才慢慢答道:“衛姑娘,凡是都要講究心誠。若是你甘願在我們麵前跪下,我便讓你看一眼你的父兄。”


    “你……”


    溫子恆見衛靈桃滿臉怒意,笑的更加燦爛:“衛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時翎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溫子恆,後者卻忙笑著問道:“八殿下可是不舍得?”


    “我為何不舍得?”時翎冷笑一聲,而後狠狠踹了衛靈桃一腳,後者頓時跪倒在地。


    溫子恆高興的連連拍手。


    衛靈桃縱使有太多不滿,可如今她人已經在溫子恆和時翎的屋簷下,她不得不選擇低頭。


    “我已經跪了,還請溫公子遵守諾言,讓我見我的父親和兄長。”


    溫子恆見衛靈桃此刻已經狼狽不堪卻仍故作清高的模樣十分的不開心,他蹲下身子,惡狠狠的望著衛靈桃,一隻手也擒住了衛靈桃的下巴。後者的臉頓時被他揪紅了。


    溫子恆嘲諷的說道:“我當衛家的骨頭是有多硬,沒想到啊……堂堂的護國大將軍竟然勾結外黨,而衛府千金竟然也沒骨頭的說跪就跪。衛靈桃,你以前捉弄我的次數可不少,你說,我該不該還迴來?”


    “還請溫公子遵守諾言,讓我立刻見到我的父親和兄長。”衛靈桃滿臉震驚,說出來的話更是鏗鏘有力。


    溫子恆愣了幾秒,而後有些惱怒的給了衛靈桃一巴掌。


    衛靈桃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都已經淪為階下囚了,你還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裝模作樣?”


    “我要見父親和兄長!”


    “衛靈桃!”溫子恆有些不耐煩的吼了一聲,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麽,他的嘴臉忽然扯開一抹極為燦爛的笑容。


    溫子恆笑眯眯的望著衛靈桃,眸裏藏滿了深意:“衛靈桃,說真的,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若不是八殿下,今日恐怕我又中了你的圈套了。”


    衛靈桃有些訝異的望了時翎一眼,又看了溫子恆一眼。


    溫子恆頗為滿意衛靈桃的表現,他繼續說道:“昨日在茶樓我便認出了你,隻是我沒有當下戳穿。我看著你和店老板越聊越投機,讓你誤以為店老板是真的很有誠意與你合作。店老板帶你參觀了這個密室,更讓你堅定了你內心的想法。隻是,老板狡猾,帶你們參觀完密室,又將你們送到了客棧的廂房,並且派兩個小廝守著。而我,恰恰在這時找到了老板,戳穿了你們的身世。讓你在今天乖乖掉進我的圈套裏。我原本想讓店老板派人折磨你,將你逼瘋,讓你也成為一名‘人寵’,可誰知,我給你設下的圈套,也正是你給我的障眼法。”


    “你偷走了老板的鑰匙,自己從鐵框裏逃了出來,你想要救困在那堵牆背後的你的父親和兄長,可誰知,我們的八殿下知道你陰險狡詐。你或許不知道,你派雲兒公主放的暗號被咱們的八殿下給瞧見了,他當下就知道你來到華安城了,便匆匆來尋我說要將你抓住,待我說了一切事情,殿下他便立即猜出了你的詭計,而後便和我連忙趕到了密室。正巧,看到了從鐵籠子裏逃出來的你。衛靈桃,計劃落空的滋味兒如何啊?”


    “你……”衛靈桃不可置信的望著時翎,她隻覺得有一口熱血堵住了她的嗓子眼,她吞咽不了也吐不出來。


    衛靈桃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良久,她才嗓音嘶啞的問道:“八殿下,你就那麽希望毀了我們將軍府?時翎,你還有沒有良心?”


    “不幫助你就是沒有良心了?衛姐姐,你這話是從何說起?”時翎眸光冰涼,笑容卻無比燦爛:“衛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與你斷了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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