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顯對這位外地升遷來的局長大人並不熟悉,好在陪同者裏有高顯的老熟人,相互經過一番介紹和寒暄之後,才書歸正傳。高副局長講話自然是高屋建瓴,一是說這個事情說小不算小,說大也不算大,按小了說,家屬不追究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二是往大了說,那就是必須要找到屍體才算結案,以你們的能力能找到屍體嗎?


    另外還是要從根本上來解決這個問題,就目前本縣的殯葬製度而言,一度讓百姓感到不適和厭倦,先火化後土葬絕對是增加百姓的經濟負擔,不僅做不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有可能還會適得其反,尤其是對於偷埋的處理方式,簡直是令人發指,把死者墳墓扒開,澆上汽油揚長而去的作法,可以用毫無人性和慘無人道來形容,雖然這塊不歸警察來管,但最終做收尾工作的還是人民警察,我說的對不?


    高顯的一席話讓現場的諸位頻頻點頭,唯獨民政局殯儀館的館長不敢苟同高顯的看法,因為現在的殯葬管理,絕對是個肥美的差事,不僅生意好而且每月的獎金都會翻倍,不少人都擠扁頭的想到他這裏上班,再說他這可是目前縣裏最能創收的部門,若是百姓都不火化,采取傳統土葬的做法,那他們這些人都喝西北風去?


    高顯也看出了館長麵色不善,也知道警察局和民政局是兩個不同的部門,這兩個部門一個是破案,一個是斂財,原本井水犯不著河水,何況這又牽涉到本縣的財政收入問題。其實,民間百姓笑稱的“死不起”確實是個事實情況,城市居民沒有土地,火化後要麽到公共墓地埋葬,要麽就是把骨灰盒寄放,無論是哪一種都會牽涉到收費的問題,有一些城市的墓地價格,比現在的房地產生意還火爆。


    農民對傳統的墓葬比較注重,作為白事又會頭頂“孝道”的名聲,一般都想給父母留個全屍,可自從把殯葬改革推行到農村以後,一直就被百姓抗拒,盡管名義上是以節省土地而言,但實際上公墓越來越多,倒是成了浪費土地最多的地方,因為這些公墓幾乎都是石材建築,至少幾十年以上都沒問題,倒是農民留下的土丘,成了百般詬病的地方,要知道這些土丘,也就是過了不到三代人的時間,也就慢慢的消失了。


    試想華夏幾千年土葬文化,唯獨那些王侯公卿的大墓保留了下來,百姓的那些土丘幾乎是無跡可尋,唯獨子孫繁衍的香火不滅,若是古代都以現代公墓形式留存,那才是絕對的浪費土地。其實這些淺顯的道理沒有人不懂,一切的目的最終都是為了“錢”字。高顯這些年跟著九婆和牛七八他們修練,道法上已經有了一些成就,由於是主要負責749局內部事務,所以他和趙亞洲的分工是不同的,平時也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如今看到肥頭大耳的殯儀館的館長,明顯就不是個善類,高顯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家夥肯定存在貪腐問題,對於這個人一是觀感不好,二是沒有什麽眼緣,考慮到九婆一度告誡他不要讓他對普通人使用道法,可是高顯卻是這樣想的,這個人之所以能夠幹到館長的位置一定不普通,既然不普通,那就可以出手了,再說那片道符,如今還在自己的口袋裏,不曾使用過道法的高顯,這時看著油膩的館長,一時間便有了要捉弄一把的心思。


    原本大家連會議室都沒進,就站在一起商量屍體不翼而飛的事情,高顯也是根據實際情況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最終的結果還要以這兩個部門的態度來決定,公安局長自然是不希望事態擴大,盡管已經知道高顯身在749局的底細,那自然就不希望多事,唯獨殯儀館長似乎有大做文章的打算,畢竟派去的執法人員並不是自己的親信,如果借機開掉三人,那想謀求這份工作的多了去了,介時自己又可以大開財富之門。


    正在尋思的時候,就覺得肩膀上被這位人稱“高副局長”的人,輕輕的拍了兩下,館長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高顯的意思,畢竟他也不想得罪高顯,盡管和自己是第一次謀麵。高顯又和警察局長聊了一會,就看見大壯和巧蓮穿著一身孝服,一副“哭喪臉”的走了過來,在這種氣氛下,悲傷的氣氛一下子又拉滿了,畢竟在場的人都有父母和兄弟姐妹。


    警察局長一本正經的告訴大壯和巧蓮,丟失屍體的事情非同小可,於情於理都會給你們一個完整的交待,但不翼而飛的屍體,一時間讓案件無跡可尋,唯獨殯葬車上的三位,是最大的嫌疑人,目前先行拘押後再慢慢審理,最遲三天之內給你們答複,說著看了看高顯。高顯點點頭,說也隻有如此了,說話的時候,用眼瞄了瞄身邊的館長。


    這個時候的館長,猶如剛做完劇烈運動一般,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冒,警察局長也發現情況,關心的問館長是不是身體不適?此時的館長,嘴唇有些顫抖著說:“沒什麽,就是突然間感覺到好累,兩個肩膀如同擔負了重物一樣,說完,還往前邁腿走了兩步。”


    高顯低頭一看,輕輕的抿嘴笑了,再看館長剛才挪開的腳步位置,明顯有兩個濕露露的痕跡,很明顯是汗液順著褲管流下來把鞋子浸濕的緣故。高顯貌似關心的也說道,這事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大白天的屍體不見了,怎麽可能?館長也點頭承認。


    警察局長伸手和高顯握了握,說:“歡迎迴家,歡迎到局裏檢查指導工作之類的話之後,便轉身想上車,就在他轉身之際,隻聽“噗通”一聲,館長已經仰麵朝天的跌倒,由於這家夥是個胖子,所以倒下的動靜很是不小,於是乎,警察局長隻得和眾人一起,想把館長扶起來,誰知此時的館長麵色鐵青,牙關緊咬。一個電話,120便唿嘯而至,直接把人拉進了縣醫院。


    警察局長可是自始至終都在這裏,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館長由一個正常人,變的人事不省,當然,對於高顯拍人家肩頭的事情,大家都不以意,畢竟這種親密的動作也很常見。並沒有人往深處去想。高顯和大家告辭,感覺這事動靜整的不小,不知道九婆會不會怪自己節外生枝。迴到牛家莊之後,在九婆的主持下,便開始了傳統的喪葬儀式,但對外的口徑是衣冠塚,唯獨行內人知道是怎麽迴事。


    那三位被警方帶走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還沒到警察局便被放了迴來,唯獨館長一直躺在醫院裏,毛病就是一旦下床直立行走,就感覺像是背負一座大山似的,除此之外一點毛病沒有,醫院的醫生也是束手無策。高顯把這件事和九婆匯報之後,九婆倒沒有怪罪高顯擅自出手,說這個吃死人飯的家夥是咎由自取。


    這件事在小縣城渲染了一段時間,也就無疾而終,大家該幹嘛幹嘛,倒是殯儀館的那些人,服務態度老實了很多,以後再也沒有出現扒墳焚屍的這種情形。村支書過了頭七之後,牛黃和牛紫在高顯和楊雙雙的護送下去南京辦了入學手續。


    原本還想在家盤桓幾日的九婆,卻接到趙亞洲找牛七八的電話,九婆奇怪的問,為啥把電話打給自己,趙亞洲那邊解釋說,師叔電話打不通,提示已經關機!九婆正好看見牛七八從外麵進來,說趙副局長有事找你,牛七八一愣說:“他不是和孫拾億在基地修煉嗎?”


    接過電話才明白趙亞洲的意思,這是又遇到難題了,趙亞洲說:“山西太原一座大橋上有人頻繁往下跳,自己來兩天了,目前沒看出有啥問題,請師叔速來指點。”牛七八揉著眉心把電話還給九婆說:“這又攤上事了,晚上我們一起走?”九婆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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