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小,馬小樹跑的快,穀場已經有不少人,兩個騎馬的,腰裏插著一把駁殼槍,還有七八個在收攏人群,有拿老套筒的,有持梭鏢的,還有的拿砍刀,幾個火把綁在支架上,照的穀場亮亮的。


    端起槍來瞄準馬上的兩個匪首,一個剛用手向後壓了下頭發,架勢剛上來,醞釀了情緒還未張嘴說話,“砰”精準一槍,直接掉下來,沒有停頓直接瞄準穀場邊上背槍的土匪點射開槍。


    至於會否誤傷百姓,不在考慮的範圍內,人要現實,從側麵跑過來兩個拿槍的,端起來就開槍,子彈從身邊嗖嗖飄過去,馬小樹有點生氣,敢開槍打俺,恁姥姥的找死。


    立姿射擊,噠噠,兩個點射,打的兩個人頓了一頓,隨後倒地。


    拿著冷兵器的幾個人,撒腿就跑向不同的方向,還挺聰明的,有一個扔掉刀,躲進了村民中,跑向村角。


    冷兵器上不了台麵,在人們驚恐的眼神中,馬小樹開了兩槍點射,這些人都不體諒自己的辛苦,不知道為自己節約子彈。


    打完收工,有漏網的,當兵的都很少有人會死戰硬抗,何況土匪,風緊扯唿。


    就算有人跑掉了,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第一時間開始摸屍,這是光榮的傳統,殺人放火金腰帶,有屍不摸如蠢材。


    緩過勁來的老百姓,一看土匪死的死,跑的跑,哭的不哭了,哆嗦的也穩了,小心思活泛起來,有的悄悄地蹲下身去,也想撿個便宜,土匪太常見,活著的才有威懾力。


    馬小樹正跑向匪首處,大頭都在領頭人手中,一看動作,這不是搶我口袋裏的錢財嗎,我可沒有摜人的習慣,朝天鳴槍一聲,嚇得村民不敢動了。


    “你,你,就是你,蹲在那裏不要動,都不要動,再動,老子就不客氣了”


    先收起兩具屍體腰中插著的駁殼槍,拿起身上的子彈大洋匕首懷表銀票,手上的兩個大金鎦子擼下來,又把身上摸了一遍,鞋底也看了下,臥槽,窮土匪,估計現洋被地窖了,國人喜歡窖藏、壁藏、梁藏,留給有緣人吧。


    等土匪的屍體搜刮完,收起所有的槍支冷兵器,馬小樹走到蹲著的村民身邊,此人還在蹲著,一腳踹翻在地“姥姥的,還想搶老子的錢財。“


    帶頭大哥趁摸屍的機會已經趕上來,趕緊陪著笑臉:“好漢,好漢,您大人有大量,他沒見識,饒他一迴,饒他一迴“


    接著不停的作揖說好話,馬小樹看了他一眼,朝還躺在地上的人身邊突然開了一槍,嚇得陶淘大哭,村民一陣叫喊。


    轉身牽著兩匹馬迴到帶頭大哥院子,在門口拴好馬,把自己的蒙古馬馬鞍套好,手中牽著繳獲的馬匹,趁著夜色離開村莊。


    一看馬小樹走了,地上屍體的衣服鞋襪還在,立刻瘋搶起來,爭得大打出手,勸阻聲叫罵聲哭泣聲肢體接觸聲,聲聲可聞,不要小瞧衣服的誘惑力,那可是好東西,農民窮的沒有褲子穿是真實存在的。


    馬小樹沒有留在村落裏過夜,心裏還是有點害怕,沾血的饅頭都敢吃的,漏了財對於狠起來的村民,沒有什麽是不敢想不敢做的,何況還有帶頭大哥,自己也不想屠殺平頭老百姓。


    兩個美最時馬燈(氣死風燈)掛在馬鞍上,暗黃的光影晃來晃去,馬上人的影子伴隨著此消彼長。


    兩把駁殼槍和兩個彈夾40發子彈,4杆老套筒和30發子彈,梭鏢和砍刀,大洋11塊,一張50塊大洋的銀票,金鎦子3個,懷表兩塊,兩匹馬,夜裏的收獲,蚊子再小也是肉.


    馬小樹很滿足,始終不忘剛來時手中僅有3塊大洋,彼時的三塊大洋已經收藏起來。


    兩側的小山上時不時傳來一聲夜梟詭異的叫聲,風吹的樹葉嘩啦啦的,讓人心裏瘮得慌,如果沒有必要,老百姓是不會選擇走夜路的,走夜路容易…….


    身懷利器殺心起,血氣和煞氣也是夜晚走路的保護牌。


    晃著晃著,天有一絲亮,馬小樹繼續往前走,沒有選擇停留是因為早上的青草有露水,馬不能吃,容易生病,總不能在土路中間休息。


    慢慢的路上有人了,再亂再累,也要勞作,不然沒的吃,農民是最勤勞的,也是最苦的,善良的人群總是被忽悠被代表,默默的奉獻著血和汗,用時如寶,棄時不如草,頭上的天換了一片又一片,五千年來都沒有一絲絲改變。


    天大亮的時候,道路兩側的田地裏,光著膀子幹活的男人,曬黑的肌膚,排骨一樣的身體,舍不得穿的衣服,被小心翼翼地疊放在田頭,汗漬後不耐穿,寧可皮膚受累,不能衣服受罪,真皮用水衝一下就幹淨了。


    底層的人最多吃兩餐飯,村落裏看不到炊煙,因為時辰還早,等太陽很曬的時候,才會選擇迴家,通常要到9點多,10點多吃早飯才是正常的生活。


    偶爾想起,就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充斥在心間,身處這片大地,真的做不了什麽。


    人的初始願望都是美好的,走著走著就會變,有能力就會忘記初衷,說著最好聽最漂亮的話,辦著最肮髒最下作的事,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馬小樹從來都沒有過期待,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靠的是自己,靠得住的隻能是自己。


    坐在馬上吃了幾個燒餅,日頭也越來越大,已經過窯上,前麵的大鎮應該是竇店了,可以打尖歇腳。


    琉璃河分為一街、二街、三街,附近的村莊大部分是以姓為村名,如李莊村、周莊村、薛莊村等,少部分是因為地理位置和曾經的生計為村名,如洛村、萬裏村、莊頭村等。


    找了家客棧,出具偽造的身份紙在櫃台辦理居住,把三匹馬一起寄存,住宿加馬料付了1.5塊大洋的費用,夥計送上來一壺熱茶,簡單吃了點東西,馬小樹進入酒吧衝洗了一下,倒頭就睡,累了,精氣神耗得厲害。


    等醒來時太陽已落山,竇店離琉璃河很近了,也就10裏地左右,也有一點繁華,馬小樹沒有閑逛的意思,吃法睡覺養精蓄銳。


    6日6點馬小樹起身,收拾好東西,出發琉璃河鎮。


    琉璃河鎮商貿非常繁華,店鋪商號商行林立,有糧商、布商、油商、藥商、煤商、染商,有煤油行、首飾行、雜貨行、瓷器行、茶葉行等,還有一家燒鍋,各類的廠子,路上的騾馬、駱駝、車隊絡繹不絕,河上的運輸晝夜不停,聲音沸沸揚揚,人喊馬叫的,一片繁忙景象。


    找了家同福客棧住下,中午向掌櫃的打聽生意,自己要賣兩匹馬、駁殼槍、步槍,至於梭鏢和砍刀就算了,不值幾個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爭鬥,家大業大就要請護院,購買槍支彈藥自保,現在又是武器禁運,價格有所上漲。


    步槍用布裹著,裏麵還放了2支舊漢陽造,住店的時候,夥計想幫忙搬一下,馬小樹沒有讓他動手,當時掌櫃的就了然。


    果不其然,掌櫃的摸了摸下顎的山羊胡,道了一聲:“成色咋樣?“


    馬小樹掏出連長的軍官證,朝他擺了擺,想接過去看,那那可能啊,讓你看到就不錯了。


    這番操作倒也符合丘八們的作派,掌櫃的倒沒有起疑心。


    “營裏漏出來的,幾十杆還是有的,家夥也湊手“


    “子彈有嗎?“


    “有啊,上萬,定下來就去取。“


    “走,看看成色“


    掌櫃的起身一起到了馬小樹的房間,從床底下拉出一布條包,放在桌子上打開,槍油特有的味道撲鼻而來,擦拭後的槍支鋥亮,4杆老套筒另外包在布中。


    “掌櫃的,您掌眼“


    掌櫃的拿起一支漢陽造擺弄兩下,拉了下槍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不錯,價幾何?”


    “45塊大洋一杆,鬼子剛斷了武器供應,量少了,有點搶手,聽說南邊也在籌備打仗。”


    “子彈呢”


    “子彈呢,我說句實話,買的多反而用不上,平時就是用來保個家護個院啥的,嚇嚇人,買的多沒有用處,又不是當兵打仗,這年頭就算是家大業大底子後,可掙錢也不容易啊,要是算上平時開開槍練一下,一杆配個20~30發子彈就夠夠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當然嘍,您要是想多備點,我也能提供,隻要現大洋夠,袁大頭,多少都行。”


    “嗯,理是這麽個理,您挺實在,價格出的挺厚道。”


    “這麽著,我去商會打聽下,看幾家要的,您就在客棧等等。”


    “我給你賣家夥,傭金咋算?“


    “掌櫃的,看您是要現錢,還是要家夥,傭金高了,上官不會同意,會連累我,3個點的傭金,要不我送您四條老套筒,槍也是好槍,配上點子彈。“


    “我手裏還有兩把十響駁殼槍,40發子彈,單獨賣給您,您琢磨下。“


    槍是搶手貨,晌午正在吃飯的時候,掌櫃的迴來了,約定下午3點過來交易,馬小樹趁機睡了一個午覺。


    通過一番口角往來,最終成交漢陽造步槍100支,子彈2000發,收銀元4700,駁殼槍110塊大洋1把,合計得銀4920塊大洋,付出4支老套筒和40發子彈的傭金,主要是周邊的緊張局勢,都想買把槍防潰兵搶劫。


    兩匹馬被客棧掌櫃的買走了,給了個高價,40塊大洋,兵荒馬亂的先混個臉熟搭個線再說。


    既然來了,就購買大米囤積一部分,1石(dan,又做擔)大米120市斤5塊大洋(西曆1920年度量衡規範,不同於舊石和府石),散賣就貴些,購買50石大米,花費大洋250塊大洋。


    其餘的沒有需要,走走逛逛也挺好的,風景還是很好的。


    7月13日,雙方已經開始小規模摩擦,槍聲不斷,琉璃河附近的前敵火車指揮部,馬小樹用望遠鏡觀察過,確定了目標所在,貓在房間內等著時機的到來。


    7月14日炮聲隆隆響,戰爭正式開打,街上的商賈少了很多,很多店鋪關門或者是半營業,隻招待熟客。


    7月16日進入交戰區後,馬小樹穿上防彈衣,拿出56衝,下雨導致炮火停掉,安全係數高了很多,人多眼雜還是很好混的。


    夜裏雷電大作,天下起了大雨,已經換上衣服披上雨披的馬小樹,看著瓢潑大雨,天也有不公,老天爺要是南下一些就可以解決旱災,不至於2000萬的人口遭此磨難。


    今夜皖係腹背受敵,潰逃敗局已定,馬小樹提前收起一條小船在酒吧,渡過琉璃河,準備趁機打掃戰場,直係的軍服由黃綠色變成了灰色,而皖係嫡係還是黃綠色未變,戴的袖章不同,兩者的式樣一直沒變,隻是口袋有增加,要想混進去,還要換衣服。


    戰場上已經亂了,受傷士兵的哀嚎與呻吟,一陣陣的槍聲,喊殺聲,馬小樹迎著往前走,撿著槍支彈藥入酒吧,收的起勁時,對麵冒出一小股直係士兵,雙方一照麵,下意識地開槍,馬小樹往邊上一撲,滾了兩滾,子彈打在剛才地麵上,發出噗噗的聲音,手中的56衝立即進行連發掃射迴擊,噠噠噠……,對麵的人全部到下。


    上前先收起槍支彈藥,馬小樹趕緊換衣服,拎著對手的漢陽造朝直係的後方走,繳獲一般在後麵,也會安排人看守,趁著天黑才好渾水摸魚。


    一路避著人走,專找看起來像輜重存放處的地方,遇到落單的士兵不論是哪方的,直接開槍打死。


    就在剛剛開槍打死一個士兵的時候,還沒有上前收槍,“站住,那部分的?“


    “那部分的,-啊,我是來打醬油的”


    “啥?站住,不然開槍了“


    馬小樹換成56衝,邊跑邊對著聲音來處就是一梭子,大家開槍的頻率基本在200米以內,占到72%,200米到300米之間占到16%,射速快占便宜。


    剛剛打完這邊,換了彈匣,另一邊又跑出一撥人,被攆得像是死狗一般,喘著粗氣,好像看到了馬小樹剛才的動作,那邊喊了一句:“兄弟,幫........“


    馬小樹端起56衝又是一梭子,等跑到他們跟前,黃綠色的軍裝,屍體的手上沒有幾杆槍,這是隻顧著逃跑,減負運動,死的不冤,壓滿子彈,趕緊走。


    後麵撲哧撲哧地跑來一群直係士兵,帶隊的士官看到馬小樹,拍了下肩膀,伸出大拇哥,手中拿的是十響駁殼槍,扭頭示意向前跑去,馬小樹拿出已更換彈匣的56衝,從背後就是掃射,距離近可以看到子彈穿透身體,血液飛濺的樣子。


    “為什麽?“


    還沒有死去的士官拚著一口氣說出一句,迎接的卻是啪的一聲槍響,隻有雨水不耐煩的拍在臉上,想告訴他真相,提醒他注意注意,不要相信陌生人。


    收起槍來,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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