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本以為,這次的切城之行會相當平淡。自己和艾麗絲執行任務之餘,也可以順便去‘度個假’,還可以借助這段相對閑暇的時光,整理下自己淩亂的內心,給自己做一個理想的未來規劃。


    誰知一路上發生了這麽多意外。


    那位袁小姐的出現就已經讓她感到憂慮了,小阿納的事情不但打亂了她原本的規劃,也讓她的內心又多了一份糾結。


    隨後,小阿納的病情又促使她來到阿撒茲勒求醫。而來到阿撒茲勒之後,又恰巧遭遇了一場襲擊,被卷入了切城暗流湧動的旋渦,讓她感覺實在是太倒黴了些。


    “嗯···誰知道呢,有些事情就是無法被我們所控製的。這些不可能被掌控的因素,會被人視作運氣,甚至是命運。實際上,它們隻是看似偶然的必然而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撒茲勒遭遇襲擊一事,應該是切城以外的勢力為了挑撥切城感染者與其他群眾的矛盾,意圖在切城內部製造混亂,所做的一場布置吧。”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被牽扯得太深——這事又不是衝我們來的,隻要我與幽靈或是卡欽斯基他們溝通一下,德雷克總有手段將我們從這起事件中摘出去。這起襲擊事件,不會對我們的主要目的造成任何影響。”


    “你啊···有時候,說話的方式,真的很死板欸,連‘運氣’這種為人們所普遍接受的事物,都要否定一下嗎?”


    霜星掩著嘴,語氣中帶有濃濃的取笑意味,艾麗絲歪了歪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霜星覺得,行為上,艾麗絲是個非常‘浪漫’的人。她的一切行為都可以圍繞一個人展開,從揣摩對方的心思,到實際給對方的付出,艾麗絲都做得非常出色。但語言上,艾麗絲卻顯得頑固且死板。


    說好聽點,就是談什麽都講究一個邏輯,說難聽點,就是會習慣性地說教,給人‘講點大道理’。


    ‘也許,這就是將軍提到過的,艾麗絲是半個‘機器’,才會導致她有這樣奇怪的思維方式吧。’


    不過,霜星倒是不反感艾麗絲這種‘講邏輯’的說話方式。如她和愛國者所說,和艾麗絲的對話總能讓她學到很多。她也很享受和艾麗絲交談的過程,不論是調戲艾麗絲還是聽艾麗絲分析現狀,她都樂在其中。


    “這兩個家夥,等他們醒來再審,還是直接將他們弄醒?”


    “暫且等一等吧,這次審訊可不能像過去幾次一樣,將他們的腦子直接搞壞。因為我們要把他們完整地交到切城政府手中,讓情報變得可信,才能讓這個政府有所行動。”


    霜星點點頭,借助此事讓切城政府有所警覺,或許真的可以給切城的感染者爭取一點利益。哪怕這點利益顯得微不足道,也比沒有的好。


    至於霜星為何篤信切城政府會想辦法安撫感染者,也算是受了德雷克的觀念影響。


    長遠角度來看,團結自己城邦內的人民,哪怕是感染者,以此抵禦外敵,總比指望那些在切城製造混亂的家夥們的仁慈靠譜得多。


    “說來,這家診所的主人,真的有方法把這兩個俘虜交到切城政府手中?”


    “當然,阿撒茲勒作為切爾諾伯格唯一的感染者地下診所,指望切城政府對這裏一無所知無疑是癡人說夢。那位老先生為了診所的存續,必然要應對來自政府的壓力,與之周旋。所以,他和切城政府之間,肯定存在有某種聯係。”


    “阿撒茲勒的存在,為切爾諾伯格的感染者提供極其稀缺的醫療資源。一定程度上可以安撫切爾諾伯格的感染者,維持社會的穩定。它的存在對切爾諾伯格來說有利無害,所以切城政府自然會允許阿撒茲勒的存續,甚至於,暗地裏給它一些便利,或是小小的幫助。”


    “但是,政府也會對阿撒茲勒有所提防。統治者可以讓阿撒茲勒成為切城感染者的‘希望’,但絕對不會允許阿撒茲勒成為感染者的‘領袖’。所以,他們也會在一些事情上刁難阿撒茲勒,給阿撒茲勒製造麻煩,甚至想方設法地離間感染者與診所的關係。”


    “所以,這間診所隻能作為地下診所存在。甚至要讓就醫門檻變得很高,自毀在感染者當中的聲望。除了為上門求醫者提供有代價的醫療以外,阿撒茲勒不會有其他作用,也不敢有其他作用。”


    霜星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艾麗絲的言論。不過在她環視一圈這個倉庫的環境後,出言說道:


    “但這家診所,也沒辦法給更多感染者提供廉價的醫療吧?看看這陳舊的倉庫,他們自己的錢包,估計都窮得叮當響呢。”


    聽到霜星的吐槽,艾麗絲也是笑了笑。點點頭,答道:“倒也沒錯,但既然診所能存續這麽久,他們肯定有自己的盈利手段,或是身後有支持他們的勢力存在吧。說不定,管理切城的某個貴族或是官員,就暗中支持著阿撒茲勒呢。”


    再看了看窗外漸黑的天色,霜星摸了摸懷中阿納的臉頰。惹得這隻小菲林看向霜星,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不好意思了,阿納,看來今晚,你要陪著我們受罪了。”


    小阿納卻是搖了搖頭,答道:“沒事的,姐姐也是為了給我看病,才會來到這裏。是阿納拖累了姐姐,道歉的應該是阿納。”


    “你真是個謙遜且懂事的孩子啊,阿納。”霜星內心頗有些感慨,接著說道: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那麽包容我,甚至可以討厭姐姐,因為姐姐也是感染者。你有那個權利,感染者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情,你有權力去憤怒,甚至是憎恨。”


    霜星說這話,既是感歎,也是試探。


    固然試探一名五歲的小孩,會讓霜星的內心充滿罪惡感,尤其從表現來看,阿納實在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


    但那名軍警講述的故事,始終都讓霜星內心留有一定的警惕。


    一個八歲的孩子都敢殺人,一個五歲且身背仇恨的孩子,做點偽裝,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不過,在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霜星沒有從阿納的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顫動或是驚慌。隻看到了悲傷,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恐懼。


    這個孩子伸手抱住霜星的脖子,聲音輕柔,認真地說道:“因為是姐姐救了阿納,不論姐姐是什麽身份,阿納都必須記得姐姐對阿納的恩情。我沒有資格去討厭姐姐,相反,我應該聽姐姐的話才對,不然,姐姐要是把我丟掉,我又該怎麽辦呢···”


    阿納最後一句話出來,讓霜星麵色奇怪,有些哭笑不得。


    這確實是個很現實的想法,小阿納肯定非常害怕被遺棄的結局。


    體會過美好,人們對苦難的畏懼會變得更加深刻。尤其像阿納這樣,曾經活在美好家庭的蜜罐當中,卻又突然被人打碎了家庭,墜入淵獄,在生死邊徘徊過的孩子而言,會更加重視這來之不易的安寧。


    她會那麽聽話,將屬於幼童的任性全部收斂起來,可能也是因為這份恐懼吧。


    霜星很理解,她也有過類似的情節。十歲那年的自己,也是這樣,永遠都跟在愛國者身邊,寸步不離。而現在,她如此重視艾麗絲的感受,在意她的安危,甚至是對她有強烈的占有欲,不也是出於她想要保護當下美好生活的心願麽?


    “媽媽教過阿納,她跟阿納說過:‘人與人是不一樣的,我不能因為討厭一個人,就進而討厭和他相似的一整類人。’阿納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阿納知道,姐姐和其他感染者不一樣,姐姐是好人。”


    說著,阿納看了看旁邊的艾麗絲,似乎顯得有些害怕,說道:


    “相比之下,那個姐姐看起來,就很嚇人···”


    被阿納這麽一說,艾麗絲倒是很‘配合’地翻了翻白眼,說道:“是啊,姐姐我確實很嚇人。給你買衣服,買吃的,還要給你動手術治病。葉蓮娜隻是多抱了抱你,你就開始向著她了,你可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被艾麗絲這麽一說,阿納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句聲若細蚊的“對不起”後,就將頭埋進霜星的頭發當中,不再說話了。


    孩子表現出的羞澀讓霜星感到有些好笑,她朝著艾麗絲眨巴幾下眼睛。艾麗絲也隻是聳了聳肩,沒多說什麽。


    診所內的騷動逐漸平息下來,倉庫外很少再有叫罵聲傳來。長時間的慌亂也算耗盡了這些感染者的心力。人們四散開來休息,或坐或躺,等待著外麵的襲擊者離去。


    “看來,今晚要在這裏過夜了。”


    在診所內逛了一圈,艾麗絲再迴到倉庫當中。潛伏在外圍的敵人尚未遠去,附近也沒人發現這裏的異樣,估計不到第二天白天,這些人是不會離開的。


    迴到倉庫的時候,倉庫的門僅僅被打開了一瞬,在艾麗絲的身後,一個人影就溜了進來。艾麗絲伸手捉住來人的後衣領,直接將來人給提了起來。


    “喂!鬆手啦,我又不是敵人,你這麽對我幹嘛!”


    一聽這略顯熟悉的聲音,艾麗絲就知道,是之前那個向自己問來問去的小貓咪了。


    被艾麗絲提起,奈音在不斷掙紮,不過動作並不劇烈,似乎是在害怕牽動左臂上的傷口。


    “你不是去處理傷口了麽,怎麽又跑迴來了。”


    霜星看得出來,赫拉格應該是這位菲林少女的監護人。他在將奈音帶走的時候,也叮囑過她今晚要打起警惕,不要亂竄,所以奈音肯定是偷跑過來的。


    這種叛逆的性格,讓霜星很不喜歡。


    “你管我啊,我又不是為你而來的。”感覺到了霜星語言中的不善,奈音也覺得不爽,便以不屑的語氣來‘迴敬’霜星。


    不過,在懟過霜星之後,看到艾麗絲的臉色明顯變黑。奈音也急忙改善自己的語氣,說道:“就是有些好奇,想來看看而已啦。真的,這位小姐,你的那一身本事,是怎麽來的,能教教我嗎?”


    被奈音這麽一問,別說艾麗絲,就連霜星都有些愣住了。


    ‘這麽說話,目的性還真強啊···’


    從一瞬間的愣神中緩過來,霜星心中隻覺得好笑,但她表麵上依然將自己的情緒控製的很好。心中不自覺的,對奈音也有了一點欣賞。


    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對力量如此渴求,加上診所受襲之時,她也曾挺身而出,與那些入侵者戰鬥。如此看來,她對力量的追求,想必也是為了這間診所的安危吧。


    雖然叛逆,但也算是個好孩子了。


    “我的戰鬥方式你注定學習不了,不要白費心力。至於原因,你可以去問你的叔叔。”艾麗絲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被艾麗絲拒絕,奈音的神色變得有些僵硬。輕歎口氣,撓了撓頭,神色有些為難。


    “對了,這兩個家夥,你們不是說要審問嗎?把他們弄醒,怎麽樣?”奈音一腳踢在其中一個俘虜的命根上,瞬間將那人疼醒,令其發出一陣哀嚎聲來。


    既然人家不答應,繼續做請求估計也沒什麽作用,甚至會讓自己顯得很卑微。所以奈音覺得自己不如轉移下話題,先和對方多進行些對話,嚐試著拉近關係再說。


    “奈音!你又來胡鬧什麽,還不快迴你的房間去休息!”


    正當奈音對這些襲擊者進行‘打雞報複’的時候,赫拉格剛好進入這間庫房。看到她又來到這個地方胡鬧,便對她嗬斥起來。


    “叔叔,現在外麵都是敵人,你叫我怎麽去安心休息啊?!襲擊者隨時都可能再度發起攻擊,診所需要每一個人的力量,你難道想讓我去當縮頭烏龜嗎?!”


    被奈音這麽一說,赫拉格少見的氣急:“但你現在是傷員!而且我說過,阿撒茲勒沒有淪落到需要幾個少年來為它拚死拚活的地步!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又該如何向你那死去的父親交代呢!?”


    赫拉格提到奈音父親的時候,這位菲林女孩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腳起來:


    “既然你不是我的父親,你就該知道,你沒資格管我!”


    說罷,她就轉身將門猛地摔上,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赫拉格正欲轉身去追,卻被艾麗絲叫住:


    “她朝自己的房間跑去了,讓她冷靜一下吧。剛才您的話也太過尖銳了些,老先生。她有如此大的情緒反應,也是正常的。”


    赫拉格身體凝滯下來,長長地歎了口氣,歎息聲中,滿是說不出的疲憊與無奈。


    “給她些時間吧,先生。”霜星也勸解道。


    “奈音對我發脾氣,也是理所應當,我不怪她。隻是如我所說,這孩子是我一位友人托付與我的遺孤。為了不辜負我的那位老友,我必須對這孩子負責,保障她的安全。”


    “先生的話未免太過寬厚了,不管您與那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如何。您現在是她的監護人和撫養人,對她有養育之恩,她沒有資格責備您的。”


    “那如果我告訴你,奈音的父親,東國的將領,就死在了血峰戰役中。而且,他當時麵對的烏薩斯將領,就是我呢?”


    “······您親手殺了她的父親,自己的友人?”


    “不是,我本想著將他俘虜即可。誰知,當我攻入敵軍的旗艦,用刀劃開軍艦鐵門的時候,我的友人已經身負重傷,奄奄一息了。”


    “···都是些不堪迴首的往事···”赫拉格閉上眼睛,輕聲說道。


    “血峰戰爭啊···我聽我父親,還有將軍提起過。他們都說,血峰戰爭的失敗,是烏薩斯帝國國策改變,由對外擴張轉向發展經濟的起點,想不到,老前輩居然親身參與過那場戰役啊···”霜星托著自己的下巴,不自覺地說道。


    而赫拉格,卻從霜星的自言自語中,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赫拉格很清楚,霜星口中的將軍肯定不是在說自己。那麽,聯想一下艾麗絲和霜星‘雅爾茨軍警’的身份。顯而易見,她口中的‘將軍’,應當是切城北部,切爾斯基裏的那位德雷克少將了。


    同時,那句‘我聽將軍提起過’,讓赫拉格格外在意。能近距離地與德雷克進行接觸,難道這兩位女子,是德雷克的心腹人員嗎?


    “你們是德雷克將軍的心腹?”


    被赫拉格這麽一問,霜星身體一僵,略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意識到自己嘴快了。


    不過還好,至少目前來看,赫拉格應該算是個可以信任的前輩吧。


    “算是吧···不過此行來到切城,我們並不是說有什麽重要任務。隻是來這裏會見友人,順便確認一下德雷克在此的一家貿易公司的狀況。”艾麗絲替霜星解圍道。


    赫拉格點點頭,表示了解。


    “那麽,你的父親是何人?也是烏薩斯的軍人嗎?”赫拉格繼續問道。


    “博卓斯卡替,愛國者,我想,赫拉格前輩應該聽說過家父吧。”


    聽霜星這麽一說,赫拉格露出些許驚訝神色:“你···是他的養女?他原本不是該在西北凍原活動麽?怎麽會來到東部的切爾斯基?”


    “先生認識家父?”


    “哈,何止是認識,我們曾經也是戰友。甚至於,你的父親對我有救命之恩。烏卡戰爭那時,若不是博卓斯卡替率盾衛援助我等,我,還有謝苗等一幹烏薩斯將領,恐怕早就死在卡西米爾的銀槍天馬手中了。”


    赫拉格捏著自己的胡須,臉上帶有難以掩飾的笑意。看向霜星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長輩的柔和。


    “這樣啊···”霜星點了點頭,心中對赫拉格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家父選擇向東遷移的原因,是因為帝國在西部地區調整了政策。對感染者遊擊隊實施了更加嚴密的封鎖手段。這種情況下,我們很難再通過以戰養戰的方式來奪取資源,也更容易受到帝國軍隊的襲擊。無奈之下,我們隻能向東遷徙,尋求生路。”


    赫拉格點點頭,繼續問道:“所以現在···他又投入到了北麵德雷克將軍的麾下?”


    “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合作’吧,將軍開出了我們無法拒絕的條件,讓我們為他做事。”霜星答道。


    赫拉格點點頭,隨後笑道:“我倒是覺得,德雷克那裏,對博卓斯卡替而言,算是個不錯的去處。”


    “切爾斯基,或是羅曼諾夫,德雷克曾施行的那些政策和經營手段,我也有所耳聞。其中包含著非常先進且出色的理念。博卓斯卡替的理想,或許真的可以在那位將軍手中實現。”


    “看起來,您對德雷克了解頗深,難道說,您與德雷克之間,存在著某種合作?”艾麗絲聽赫拉格的話,心裏不由得有了些猜測,難道這位老將軍也和德雷克有聯係?


    “您想多了,女士,我與那位將軍甚至連麵都沒見過,更遑論相識。但對切城以外的事情,我也不是完全不聞不問。”


    “在切爾諾伯格,即便我與切城政府有不少聯係,為他們陳明利害,爭取他們的‘庇護’,來保證阿撒茲勒的存續。但阿撒茲勒本身的勢力還是太過脆弱,不具備獨立生存的能力。”


    “那些統治者,現在覺得阿撒茲勒有利於切爾諾伯格的治理,選擇讓阿撒茲勒存續。但若是有一天,他們改變了想法,認為阿撒茲勒的存在是有害的,那阿撒茲勒也會即刻毀滅在糾察隊或是切城軍警的搜捕之中。”


    “我必須給整個阿撒茲勒準備好一條潛在的退路。所以,我一直對切爾諾伯格周邊城市的感染者管理政策,有著相當高的關注度。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雅爾茨還有羅曼諾夫,甚至,還包括龍門。”


    “為了這些孩子們,我總得多做些準備···”


    對於赫拉格的話,霜星很是理解。這位老前輩身上驅之不去的疲憊氣息,想必也和他為診所的殫精竭力,息息相關吧。


    “···是啊,為了孩子們···要不是考慮到遊擊隊當中的年輕一代,我想那個老頑固也不可能接受將軍的那些條件,與將軍合作吧。”


    聽到赫拉格的言語,霜星迴想起自己的父親,也能漸漸理解,為何當初的愛國者會選擇忍受德雷克那些激烈的言辭,服從於德雷克的‘條約’了。


    說到底,他們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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