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小小豬妹打賞的平安符。)


    於昊本是靖遠侯府千金李繡金帶迴來的一個民間郎中,他自稱江東人氏,一直四處在鄉村行醫,這迴如果不是衝侯府小姐的孝心,他是不入官門的。


    一個鄉野土郎中…李老侯爺一邊懷疑這人是否真有本事,一邊又尋思是有異人隱於民間,老侯爺一方麵是病到亂投醫的地步了,一方麵也是給孫女麵子,就讓於昊給診脈。


    結果這鄉野老郎中還真有本事,他一按脈,就說出老侯爺主要是哪裏不適,又是多少年前的舊疾,當初為什麽沒去根,最近又吃了什麽藥。這些事別說李繡金和杜哲遠都不完全清楚,有的如果不是於昊說,李老侯爺自己都想不到有的病與當年不放在心上的小傷有關。


    遇上神醫了!李老侯爺服了於昊幾貼藥是一天比一天精神,不過於昊實說這些藥如果是年輕人吃了,那的確能痊愈,但老侯爺年紀大了,這藥隻是暫時壓住舊疾,要想延年益壽需要許多天材地寶來改變衰老的體質。


    什麽能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再說靖遠侯有錢又有權,他數月來到處派人按於昊列的藥方收集良藥,人參是最後一味,現在藥方集齊延年益壽近在咫尺,李老侯爺順便關心一下京城來的貴客。


    於昊自來侯府便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傲然之氣,現在聽李老侯爺還要他給別人診治,當下拱拱手問:“老侯爺,我這個藥方在熬藥的時候是一步也不能離開人的,如果今晚還要我給別人看病,那這藥是不是明天再開始配?”


    “爺爺!於昊的這個藥方您又不是沒看過,多複雜啊!他已經很辛苦了您還給他找別的事!?”李繡金先不高興了。


    “那…先配這藥。”李老侯爺也不過猶豫了一下子。


    “是。”於昊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不屑,送人參是雪中送炭的大恩,這侯府老的小的卻如此對有恩於自家的人,連抽半天時間關心下人家身體都舍不得,果然是天性涼薄,死不足惜。


    “於昊,我幫你配藥吧?”李繡金對著於昊總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對著侯府千金,於昊仍保持著傲氣:“不用了,這藥方不是不懂醫術的人能配的。”


    “我可以學啊,你不是也說過我有天份又聰明,學什麽都快嗎?”李繡金繼續為自己爭取。


    於昊猶豫一下到底點頭:“好吧…不過我不讓你碰的藥材你千萬別去碰,不然藥材失效前功盡棄的責任我不擔!”


    “知道了!”李繡金見他同意就非常歡喜了,一點兒也不計較於昊的態度,“爺爺,那我和於昊去配藥了。”


    “等一下…繡金,今晚的酒宴你一定要來的,京城來的可是貴客!”李老侯爺強調。


    “知道了…”李繡金答得不耐煩,拉著於昊往外走。


    因為這是給自己配延年益壽的靈藥去,李老侯爺沒再攔著,不過他總覺得孫女對這姓於的鄉野郎中未免太好太乖了,李繡金對他這個親爺爺都沒這麽溫順。


    晚上的酒宴李繡金到底還是去了,她是真不想去也沒準備去,但李老侯爺早知道孫女的這性子,特地讓老管家壓似的送小姐去繡樓梳妝打扮,又壓似的送她去前麵客廳。


    李繡金不會因為這點事就仇恨自己親爺爺的,但對老管家開始討厭了,先是李大同沒禮貌的亂叫,現在身為管家卻敢壓著小姐,於昊說的對,奴大欺主,老管家一家在侯府根深數十年,爺爺常在軍營她又年幼,這侯府已經被別人把持了!


    李繡金站在飯廳的珠簾內邊想於昊提醒她的話,邊注意盯著外麵,見李老侯爺領進來的果然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她才掀簾子出來見客:“爺爺…”


    “繡金啊,快過來…”看著亭亭玉立的孫女,李老侯爺十分的滿意,他這孫女是任性了一點,但這一打扮不比京城的大家閨秀差,她隻要不拿鞭子,誰敢說她不是淑女!


    “賢侄…”李老侯爺剛開口介紹就覺得不合適了,這輩分…


    “爺爺?”李繡金也奇怪了,這比她還小的少年居然是爺爺的子侄輩?那她怎麽稱唿人家?


    是衛雲一來侯府先開口稱老侯爺“世伯”的,因為知道衛雲的真正身份,李老侯爺沒覺得這輩分與兩人的實際年齡有些不合適,不過現在他一介紹自己孫女就發現不對了,孫女要成了衛雲的晚輩,他什麽主意也打不了了。


    但要主動開口讓衛雲改喊他“爺爺”?李老侯爺自問還沒這個膽子!


    “賢侄,這是我孫女,繡金,這是京城來的衛公子。”李老侯爺隻能先這麽含糊介紹,想著將來找機會再改正。


    “李小姐。”衛雲點點頭,還真是有點長輩的樣子。


    “衛公子。”李繡金是不高興平白多了個長輩,但麵上還過得去,她到底是侯府千金,當外人的時候禮儀還拿著出手。


    “坐!坐…”李老侯爺照顧衛雲在客位坐下,然後開始上菜,而桌上的碗筷全都是銀製的。


    衛雲見了這銀製的餐具就示意青木不用再檢查了,李老侯爺用這樣的餐具已是在表示誠意,他接受。


    “不知賢侄是什麽時候出京的?早知道賢侄要來江北,老夫就派人去接一接,自老夫這一病,離固城近的地方還好說,鄰省的山路就免不了有些不太平,賢侄這一路肯定受累了。”李老侯爺試探著問道。


    “我是七月份離京的,在外麵也逛了幾個月,還好,凡事有驚無險。”衛雲笑笑。


    李老侯爺表示吃驚:“賢侄居然沒在家裏過中秋?”以衛雲在家得寵的程度很難讓人相信,但衛雲也不會在日期上說謊專門騙他。


    “出來的時候本來打算是八月十五前迴家,可有些事就幹脆沒迴去。”衛雲沒說是什麽事,“反正我三哥也沒迴家,爹娘責怪也不會單怪我。”他孩子氣的笑了,仿佛為能有人分擔責備而開心。


    李老侯爺才不在乎衛雲如何,他關心的是:“賢侄啊,你還沒說你三哥會不會來固城,我可是有三年…快四年沒見他了…”


    “他忙著呢,我可不敢確定他什麽時候能來。”衛雲示意小團子給他再盛一碗翡翠羹,靖遠侯府還是有好廚子的。


    李繡金在旁卻覺得實在沒趣,這桌上的菜肴全都是清淡口味的,她向來認為隻有老人才會喜歡,而李老侯爺與衛雲客套著不理她,他們說的話題也沒意思,她待在這裏幹什麽?“爺爺,您的藥還熬著呢,我去看看…”


    李繡金要走李老侯爺不敢硬留,免得孫女任性起來失了淑女的體麵,他隻能在李繡金走之後向衛雲解釋:“老夫這一病,最擔心的人就是繡金了,這孩子孝順,郎中煎藥時她一定親眼看著才放心。”


    是看郎中還是看藥?李繡金是什麽人衛雲絕對比李老侯爺更清楚,不想聽李老侯爺繼續誇,衛雲說起正事:“軍中不可一日無主帥,世伯一病固城這一帶就不太平了,不知道現在做主的是誰,這治理不善江北的責任應該找誰?”


    “江北不是還有總督嗎?老夫這一軍隊其實早沒什麽大事要做了,你看流寇盜賊差不多已經清理幹淨了,就是還有三兩個毛賊,那不是還有府衙的差吏嗎?”李老侯爺說的不在乎,心裏卻開始警惕了,他就知道這小子來沒好事!


    “沒事好啊,沒事我就放心了,”衛雲笑得天真無邪話卻實在嚇人,“江北不需要駐軍實在太好了,那把這裏的軍隊調到邊城吧,那邊防範番邦正需要精兵良將呢。”


    李老侯爺手上的酒杯差點兒握不住了,一會兒他才強笑:“賢侄啊,你說的不會是玩笑話吧?老夫沒聽說哪裏的守軍有調動,為什麽偏我們這裏?”


    “都會抽一些兵的,前幾個月番邦換了新主,叫什麽我記不住了,但野心不小,邊境的防禦必須得加強了。”衛雲不瞞李老侯爺,他就是想看看這老頭對朝廷、對百姓還剩多少忠誠仁義。


    “邊關又有事了?”李老侯爺年輕時就是和番邦作戰累積軍功的,倒也曾憂國憂民過,隻是看到自己手上的老人斑,私心占了上風,各省軍隊那麽多,為什麽先抽他的李家軍?手要不握軍權誰能他送價值連城的藥材?還有他孫女的終身大事…


    “番邦一向不安寧!”李老侯爺憤憤,“隻是自我病後軍隊上人心浮躁,現在再讓他們去邊關恐怕會出亂子,倒是江東嶽侯爺向來治軍有方,聽說去年又招了不少新兵,現在兵強馬壯正好為國效力!”


    對朝廷上而言,地方上的主帥統兵太多也是件麻煩事,李老侯爺禍水東引倒也不是信口雌黃,江東的確在招兵,而且嶽侯爺比李老侯爺小了十幾歲,身板結實得讓人妒嫉,李老侯爺就不信朝廷不防這樣的統帥。


    衛雲卻笑了:“老侯爺,嶽侯爺那邊的確招了不少新兵,所以他願意出五千的百戰老兵去支援邊關,當真稱得上忠心耿耿,您這兒又出多少兵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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