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安拉!”


    “上帝啊!”


    “耶穌基督!”


    當克裏斯蒂娜將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的徹辰扛迴的時間,法蒂瑪、葉利謝伊、黑森子爵等在還未入睡的傭兵團成員紛紛聚攏了過來。他們圍著徹辰,詢問著克裏斯蒂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團長怎麽會傷成這樣。


    “你們先別問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快去把薩爾本找來給徹辰醫治。”


    克裏斯蒂娜將一縷因為汗水而沾粘在一起的秀發捋到腦後,然後對法蒂瑪說道:“法蒂瑪,你動作最快,你去。”


    “是,我馬上就去!”


    法蒂瑪不等克裏斯蒂娜說完,已跑出了門。


    也趁著這當口,克裏斯蒂娜去換了件衣服。她的半胸甲早已被徹辰的鮮血浸染的濕透了。


    薩爾本很快被法蒂瑪帶了過來。他光著腳,顯然法蒂瑪連給他穿鞋的時間都沒給。


    薩爾本坐到了床頭。他仔細的打量著徹辰的傷口。在法蒂瑪離開那會,奧克薩娜已經對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她用酒精擦拭了傷口附近,並打上了繃帶。


    薩爾本抬起了頭。他問道:“這是誰處理的?”


    “是我。”奧克薩娜迴答道。


    薩爾本『露』出欣慰的笑容。他點了點頭讚道:“你處理的很好,弄得很幹淨。”


    “薩爾本,徹辰他究竟怎麽樣了?”法蒂瑪焦急地問道。


    “團長他沒什麽。那一刀萬幸沒有刺中了心髒,而是卡在了兩根肋骨之間。”薩爾本說道。


    “那就是沒事了!”法蒂瑪驚喜道。


    “也不能這麽說。”薩爾本的臉又垮了下來。


    “團長他畢竟失血過多,現在又陷入了昏『迷』,或許一個星期能醒,或許半年,或許。”


    或許、或許,薩爾本這話讓本就心急的法蒂瑪有想打他的衝動。


    而葉利謝伊等人聽薩爾本這麽一說,原本喜悅的臉『色』也黯淡了下來。


    “大家都先下去吧,徹辰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我相信仁慈的上帝是不會如此殘忍讓徹辰離開我們的。”


    克裏斯蒂娜這話說來自有一番威嚴,而葉利謝伊等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紛紛朝著門口走去。


    法蒂瑪卻沒有走。


    “克裏斯蒂娜,我想留下來照顧徹辰。”法蒂瑪哀求道。


    “唉,好吧。”


    克裏斯蒂娜眼見著法蒂瑪對徹辰流『露』出的愛戀,終於還是同意了。


    於是的,法蒂瑪坐到了另一邊,手背輕輕拂過徹辰蒼白的臉。


    “克裏斯蒂娜,究竟是誰傷了團長?是不是穆罕默德·格萊伊的人?”法蒂瑪又問了克裏斯蒂娜一次。這一次,法蒂瑪直接將矛頭對準了穆罕默德·格萊伊。因為隻有他最有動機對徹辰不利,並且圖哈伊貝伊就是前車之鑒。


    “不是,”克裏斯蒂娜否認道:“你不要胡『亂』猜測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報仇,而是徹辰恢複健康。等徹辰醒過來由他自己告訴你吧。”


    克裏斯蒂娜是知道法蒂瑪的『性』格的。要是她知道是娜塔莉傷了徹辰,肯定會去複仇的。可克裏斯蒂娜知道娜塔莉是無心之失,現在她肯定沉浸在極度的懊悔之中。


    法蒂瑪的嘴唇緊咬。她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地坐著,就那麽坐著看著徹辰。


    第二天,徹辰貝伊受傷昏『迷』的消息便在整個貝格齊薩萊傳了開來。由於克裏斯蒂娜對徹辰受傷的經過三緘其口,不願多說。所以各種各樣地猜測和謠言滿天飛,這其中,穆罕默德·格萊伊“狡兔死,走狗烹”的傳言最是甚囂塵上。


    不過這一次,穆罕默德·格萊伊肯定是最覺得冤枉的一個。他為了自證清白、平息謠言隻帶了阿蘭一人來到徹辰的府邸看望自己“最信任”的貝伊。


    克裏斯蒂娜接待了穆罕默德·格萊伊,並對可汗的到來表示了感謝。


    當穆罕默德·格萊伊從徹辰的府邸離開的時候,可汗的內心一陣輕鬆,因為自己的嫌疑終於洗脫了。隨即的,穆罕默德·格萊伊又是一陣竊喜。因為要是徹辰真的醒不過來了,自己在汗國就少了一個掣肘。


    接著,在下午的時候,巴耶濟德汗也來了。他在宅邸內地正廳坐了迴,便也離開。


    而第三個來看望徹辰的則是波蘭共和國使團的團長戈謝諾夫斯基公爵。


    戈謝諾夫斯基在詢問了幾句徹辰的情況後邊說起了自己此來的主要目的。


    “克裏斯副團長,還有各位。你們的徹辰團長曾經答應過我將那些克裏米亞貴族的家眷交給我。”戈謝諾夫斯基公爵對克裏斯蒂娜及葉利謝伊等人說道。公爵那盛氣淩人的態度以及對徹辰生死的漠視讓葉利謝伊等人的內心憤恨不已。


    “公爵大人,我們團長現在正陷入昏『迷』中,他之前並沒有吩咐過我們這件事情。所以,此事不如等徹辰醒過來再談吧。”克裏斯蒂娜迴複道。她今天吸取了被娜塔莉認出的教訓,對自己的妝容做了修整。而戈謝諾夫斯基公爵稱唿自己為克裏斯,顯然娜塔莉並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這位公爵。


    戈謝諾夫斯基公爵聽克裏斯蒂娜說要等徹辰醒過來再談,他的臉馬上垮了下來。


    “克裏斯副團長,你是名基督徒嗎?”戈謝諾夫斯基問道。


    “當然是,我是名基督徒。”


    “那麽你怎麽能不相信一名基督徒對另一名基督徒說的話。況且我,一名共和國的公爵,難道會欺騙你們嗎!”戈謝諾夫斯基不滿地怒斥道。


    “公爵,我並非不相信您的話,隻是徹辰團長曾經嚴令我們要照顧好那些貴族的家眷,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動他們分毫。”克裏斯蒂娜軟中帶硬地說道。


    戈謝諾夫斯基氣的吹胡子瞪眼,總算他還顧忌貴族的臉麵沒有想用肢體語言說話。


    “克裏斯副團長,此事關係到波蘭共和國與克裏米亞汗國的同盟,意義再怎麽說也是不為過的。在你們團長同意的情況下,如果因為你而導致兩國關係出現裂痕,汗國不能如期出兵的話,這責任是你擔還是你們團長擔?”戈謝諾夫斯基威脅道。


    對於戈謝諾夫斯基這番威脅,克裏斯蒂娜是不放在眼裏的,她反駁道:“戈謝諾夫斯基公爵,如果共和國和汗國之間兄弟間的關係會因為我和我們團長這樣的小人物而出現裂痕,那恐怕這關係本就不穩定吧?”


    戈謝諾夫斯基一時語塞。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


    半晌,戈謝諾夫斯基僵硬地微微躬下腰施了一禮,便轉過了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克裏斯蒂娜叫住了戈謝諾夫斯基公爵。


    “公爵,請問你們副團長娜塔莉小姐呢?怎麽今天沒有看到她?”克裏斯蒂娜問道。


    “這和你無關吧,克裏斯副團長。”戈謝諾夫斯基頭也不迴地迴了一聲,然後邁著大步離去了。


    克裏斯蒂娜本以為事情到此算是暫時告一段落,她和法蒂瑪全心全意照顧起徹辰來。沒想到就在戈謝諾夫斯基前來拜訪後的第四天,克裏斯蒂娜得到消息,戈謝諾夫斯基竟然帶著人硬闖到到軟禁質子們的地點,將所有被軟禁質子們的質子帶走了。


    消息是費多特帶來的。當時在那裏,由他和斯捷潘·拉辛看管質子們。


    “究竟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讓戈謝諾夫斯基就這麽將侄子們都帶走了!”克裏斯蒂娜質問費多特道。


    她是少有的生氣了。


    “副團長,戈謝諾夫斯基是以波蘭使團正使的身份來的,他走在最前麵,我們的人都不敢阻攔。您懲罰我吧。”費多特說道。他一副求死的表情,知道自己對傭兵團造成了無可挽迴的損失。


    “那麽斯捷潘·拉辛呢?他也忌憚戈謝諾夫斯基嗎?”克裏斯蒂娜暫時沒有懲罰費多特,而是問起了和他一起看管的另一個人。


    “不,斯捷潘·拉辛阻攔了,可是被我命令放行,錯都在我。”費多特主動承擔了所有的過錯。


    克裏斯蒂娜歎了一口氣。失去質子使得傭兵團對於穆罕默德·格萊伊失去了掣肘的重要手段,這樣的損失雖然不是致命的,可也是無可挽迴的。


    “團長他還在昏『迷』中,在傭兵團,隻有他有權利處置一個人。費多特,你先自己下去關自己的禁閉,等徹辰醒來再由他定你的罪責。”


    對於克裏斯蒂娜的處置,費多特心服口服。他深深地施了一禮,然後朝禁閉室走去。


    當費多特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克裏斯蒂娜高喊了一聲:


    “法蒂瑪!”


    一個綠『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克裏斯蒂娜的身後。


    “你馬上去皮裏柯普。不管是誰,哪怕有人說奉了我的命令,你都不能把城堡交出去!”


    法蒂瑪聽了這個命令,咬了咬牙。她是不願意離開正在昏『迷』的徹辰。


    “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所有人裏麵我隻能相信你。你放心,徹辰這裏有我,我每天都會將他最新的消息傳給你。”克裏斯蒂娜明白法蒂瑪為何猶豫,她給法蒂瑪吃定心丸道。


    法蒂瑪咬了咬嘴唇,最後說道:“遵命。”


    事情發生的第三天,強行帶走所有質子的戈謝諾夫斯基便成了貝格齊薩萊最大的笑話。


    戈謝諾夫斯基將所有的質子都交給了穆罕默德·格萊伊,滿心以為這位克裏米亞都可汗會履行承諾。


    當然,穆罕默德·格萊伊也沒有“騙”他。在得到質子的下午,一支五千餘人的韃靼騎兵便匯聚到了使團下榻的宅邸前。


    見到這五千韃靼騎兵,戈謝諾夫斯基是滿心歡喜的。他正暗自竊喜穆罕默德·格萊伊的守信,並準備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沒想到一個韃靼騎士突然飛馬來到戈謝諾夫斯基的麵前,距離之近連馬的唾沫星子都打到了公爵的衣服上。


    “公爵,請吩咐吧。我是卡拉齊米爾咱。”那位騎士戲謔地說道。


    如果戈謝諾夫斯清醒些,他該能聽出來,不過此時這位公爵處於興奮中,完全沒有聽出騎士口中的取笑。


    “騎士們,貴我兩國的友誼源遠流長。今天,你們就要跟著我前去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那些兇殘的瑞典人和哥薩克,韃靼騎兵武德充沛,我相信那些瑞典佬和謔謔們,肯定會在你們的彎刀下顫抖的。曆史將你們的故事做成史詩。”


    戈謝諾夫斯說的慷慨激昂,下麵的騎兵卻笑的前仰後伏,那名公爵跟前的騎士甚至都直不起腰來。


    戈謝諾夫斯再蠢也看出異樣了,他停住了說話。


    “公爵,你準備錢了嗎?”卡拉齊米爾咱笑問道。


    “呃,什麽錢?”戈謝諾夫斯想都沒想地問道


    卡拉齊米爾咱笑的更歡了。


    “當然是打仗的錢,我們替你們共和國打仗不需要錢嗎?”


    戈謝諾夫斯語塞了。


    “錢,共和國已經給過可汗了。”


    騎士擺了擺手。


    “那是給可汗的,我是說給我們的。”


    戈謝諾夫斯原本是有4萬泰勒的,可是他一到貝格齊薩萊就作為軍費給了穆罕默德·格萊伊。現在的他,一無所有了。


    卡拉齊此舉當然是出於穆罕默德·格萊伊授意的,他就是要出難題,以便自己可以“名正言順”不出兵。


    “或者我把你送給赫梅利尼茨基換錢?”


    聽卡拉齊米爾咱這麽說,韃靼騎兵又大笑了起來。


    戈謝諾夫斯羞的臉通紅,這對這位老貴族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更大的侮辱還在後麵。卡拉齊米爾咱見戈謝諾夫斯臉紅無語,他穿過馬脖子彎下身,竟用手去抓戈謝諾夫斯的胡子。


    波蘭貴族視胡子如生命,戈謝諾夫斯“啊”的大叫一聲,後退了三四步。


    “等去了利沃夫,共和國會付錢的。”戈謝諾夫斯護住胡子說道。


    “老家夥,利沃夫太遠了。我們現在就要!兄弟們都在這,你一天拿不出錢,我們吃你的、睡你的!”卡拉齊米爾咱惡狠狠的說道。


    事到如今,戈謝諾夫斯哪還不知道,穆罕默德·格萊伊是在戲耍自己,他根本就不準備出兵。


    老公爵大叫一聲,躺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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