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女人啊!”博古斯拉夫在內心裏喊了一句。


    不過克裏斯可聽不見博古斯拉夫內心的唿喊。即使聽見了,克裏斯的決定也不會有任何都改變。


    她坦然地走到舞池的正中央,這裏原本是展示舞技和交流情感的地方,可現在卻成了比武場。


    所有人都自覺地退到了一邊,為決鬥的雙方讓出地盤來。


    龍津斯基和克裏斯正對著站著,互相打量著對方。


    “你的肩膀受過傷?”


    龍津斯基深諳武技,對人體的結構也有很深的了解。他一眼就注意到克裏斯那沒有平齊的兩肩顯然是因為受過傷的,於是開口問道。


    “是的,這是我打小就有的『毛』病。不過這樣不是更加的公平嗎,您也隻有一隻手。”克裏斯將腰間的細長劍拿在左手上,她脫下了穿在外麵的長衣,『露』出了內裏白『色』的襯衫。


    “你是左撇子嗎?”龍津斯基問道。


    “不是,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就慣用左手使劍。”克裏斯說道。


    也許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克裏斯還用細長劍舞了幾朵劍花。


    龍津斯基搖了搖頭。他殘疾了的是左手,自己慣用的右手沒有任何的損傷。而一般人都是右撇子,既然克裏斯不是左撇子,他用左手使劍和自己決鬥,又怎麽能算的上公平呢?


    “龍津斯基,快出手啊!還磨蹭什麽?”


    而另一旁,安娜公主見龍津斯基久久沒有動手,高聲催促道。


    原本,龍津斯基想勸說克裏斯棄劍認輸,他是隱約知道些公主讓他出手教訓克裏斯的緣由的。到了龍津斯基的年紀,在他看來為了女人爭風吃醋而決鬥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更何況他還看得出對手還是一個“殘疾人”。


    可來自主人的催促,使他不得不先拔出了劍,擺出架勢來。


    龍津斯基使用的是一把傳統的波蘭馬刀,這種馬刀的刀刃相對於西亞的馬刀刀身的彎度減緩,較短的刀鐔和以安設為銳角的柄頭,而且刀尖是雙刃的結構。


    馬刀的質量很輕,因此其相較於那些沉重的彎刀,雖然可能會降低馬刀的劈砍能力,但是更加方便使用。


    一些波蘭的貴族和軍官喜歡在馬刀的刀刃上刻上一些箴言,在龍津斯基的這把馬刀的刀刃上,就刻有“主與我同在”的銘文。


    龍津斯基將自己受傷的手背在了身後,側開了身子。他握著馬刀的手和馬刀融為了一體,呈一條直線,刀尖則不離克裏斯的手腕。


    “克裏斯是嗎?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我想博古斯拉夫親王是會保護你的。”


    在決鬥前,龍津斯基最後勸了克裏斯一句,告訴克裏斯現在棄劍還來得及。


    不過,即使克裏斯不願棄劍,龍津斯基也沒打算傷著這位博古斯拉夫邀請的客人。他的刀尖直指克裏斯的手腕,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用刀身打擊克裏斯的手腕迫使他棄劍,從而不弄傷他。


    “謝謝,不過我還是選擇用我的劍贏迴我和我的朋友的尊嚴。”克裏斯說道。


    然後,克裏斯朝著龍津斯基發動了攻擊。她左腿跨出了一步的同時,左手如閃電般伸出,全身如同一柄長槍一般刺向龍津斯基的咽喉。這樣的姿勢,可以將細長劍的攻擊距離拓展到最大的程度。


    龍津斯基沒想到克裏斯的第一擊竟然如此都迅捷有力,他迅速迴刀橫在自己的胸前,再向上撥了一下,與此同時,龍津斯基的左腿後退了一步,與克裏斯拉開距離。


    “叮”的一聲,龍津斯基的馬刀擊中了克裏斯的細長劍的劍尖,將細長劍撥了開來。


    一擊未得手,克裏斯卻不見沮喪。她很清楚麵對龍津斯基這樣老練的對手,除了不斷的出擊進而迫使其出現破綻意外,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第一迴合,就這樣在克裏斯的進攻和龍津斯基完美的防守下結束了。克裏斯收劍豎在自己的身前,擺出了防守的架勢。她已經檢測過了龍津斯基的防守,現在該是自己衡量下龍津斯基攻擊力的時候了。


    而龍津斯基也變幻了招式。他將馬刀的刀尖由克裏斯手腕的位置移到對準克裏斯的腦門,連續地發動了幾次的揮砍。


    龍津斯基的這幾招都是虛招,為的是引誘克裏斯的格擋,然後他在中途變招攻擊克裏斯的手腕。


    不過,克裏斯沒有上當。她一動不動地盯著牢牢地盯著龍津斯基的臉,身形和劍勢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是怎麽看出我這幾招都是虛招的?”


    幾番的引誘落空,特別是看到克裏斯那篤定的眼神,龍津斯基有些奇怪起來。然後,他不自覺地和克裏斯對了一眼。


    “原來如此!”


    龍津斯基終於知道克裏斯是如何看穿自己的虛招的了。那是因為克裏斯一直在盯著自己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裏卻沒有任何的殺意。


    一直以來,龍津斯基一直都是以擊落克裏斯的武器為目的的,而他自己剛才使出的劈砍勢卻是實實在在的殺招,為的就是打擊敵人的腦部置其於死地。用這一招,如果真是為了克敵製勝,使用者的眼中就會不自覺地透『露』出殺意,克裏斯看出了龍津斯基的眼中沒有殺意,自然而然地就看破了龍津斯基的虛實。


    這原本是德意誌劍聖梅耶的不傳之秘,龍津斯基也是從自己的劍術師傅那裏聽說過,沒想到今天麵前這位青年竟然會使。


    如此一來,自己隻要不用心戰鬥,就永遠無法取勝。


    意識到這一點,本就不再小看克裏斯的龍津斯基不再有所保留。他如同在戰場上一般,不再使用那麽虛招,而是每一擊都是實實在在的攻擊。


    龍津斯基的這一變化,不僅克裏斯感受的到,連場外都博古斯拉夫也看得明白。這位親王將手放入衣袋裏,握住了裏麵的一把小匕首。


    但承受最大壓力的還是克裏斯。原本龍津斯基體力和身高就超過克裏斯,他力如千鈞的每一招打擊在細長劍上都令克裏斯的虎口和手臂發麻。更為嚴重的是,龍津斯基的攻擊不僅有力,而且快捷,令克裏斯隻能防守,沒有進攻的機會。


    如此一來,克裏斯任何精妙的招式,在龍津斯基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麵前,都沒辦法發揮出來。


    不過龍津斯基這麽做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他的體力也在快速的消耗。


    龍津斯基力求速勝,克裏斯也在極力尋找著克敵製勝的辦法。


    在龍津斯基第三十次揮砍馬刀的時候,克裏斯罕見地沒有舉劍格擋,反而側身跳了開來。


    這一招險而又險,龍津斯基的馬刀幾乎是貼到了克裏斯的胸口。


    那一下子,博古斯拉夫和科爾夫夫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然後,僥幸逃開的克裏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靴子裏取出了一把帶有劍格的匕首。


    “雙持?”龍津斯基奇怪地看著克裏斯。克裏斯的右手臂既然有傷,那麽力道自然不足。從效率的角度來看,使用雙手武器並不是一根好的選擇。


    “來吧。”克裏斯將兩把武器對準了龍津斯基,然後挑釁道。


    雖然龍津斯基不明白克裏斯想耍什麽把戲,但他認為自己基於常識的判定是不會有錯的。於是龍津斯基對著克裏斯的手臂,發動了第三十一次揮砍。


    在龍津斯基的馬刀揮至中段的那一刹那,克裏斯舉起了自己的右臂,用匕首迎向了龍津斯基的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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