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出什麽事啦,你怎麽看起來臉色這麽不好啊?”蕭婉兒看著秦攏月那嚴肅的表情,還以為秦攏月出什麽事情了呢,連忙問道。


    “娘,您別動,先讓雙喜給你診脈。”秦攏月說罷,向夢煙遞了給眼色,夢煙立刻上前握住了蕭婉兒的手,開始診脈。


    在一旁的蕭婉兒也不反抗,隻是對秦攏月今天的表現有些奇怪,而且她從來沒聽過秦龍也的貼身丫鬟雙喜什麽時候學了醫術,都會診脈了,弄的她有些一頭霧水,但她知道,她的月兒是絕對不會害她的。


    其實在一旁的秦攏月心裏也十分的緊張,深怕蕭婉兒除了那會上癮的慢性毒藥,又被別人下了別的毒。蕭婉兒的身子本來就弱,要真是這樣的話,真不知道蕭婉兒的身子到底撐不撐得住。


    而且今天她扶蕭婉兒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蕭婉兒的身子輕飄飄的,比初時見她的時候,她的身子瘦弱了不少,讓她今天扶著她的時候都不敢太用力,深怕一不小心就傷了她。


    秦攏月看著夢煙由剛開始診脈,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之後,就在也沒露出過喜色,取而代之的是皺的越來越緊的眉頭。


    “我娘的身子怎麽樣了?”秦攏月忍不住問道。


    夢煙深吸了一口氣,收迴了手,神色凝重的說道:“情況不太樂觀,夫人體內的毒素越來越深了,估計最近那些人下的毒的分量越來越多了。”


    “娘,你最近還長吃銀耳羹嗎?”秦攏月看著蕭婉兒問道。


    蕭婉兒驚訝的說道:“月兒,你的意思是說……”


    秦攏月點了點頭,說道:“嗯。”


    “怎麽可能,平常都是春竹親自給我煲的,她可是跟著我一起從娘家當陪嫁跟過來的,怎麽可能會給我下藥。”蕭婉兒一臉的不可置信,連連擺手說道。


    “春竹不是你進將軍府之後分配的嗎?”秦攏月有些驚訝,她一直認為春竹是蕭婉兒進將軍府之後分配的,那就很有可能是將軍府裏的某個人安插在蕭婉兒身邊,專門給蕭婉兒下藥的人,可是現在卻得知春竹居然是跟著蕭婉兒從蕭府嫁到將軍府的。


    難道春竹是蕭府那邊的人派來的?不過也不排除是春竹來到將軍府之後,被將軍府裏的某個人買通,然後給蕭婉兒下藥的,畢竟這藥蕭婉兒才吃了大半年,而蕭婉兒嫁到將軍府已經有十幾年了。


    “不是啊,春竹這丫鬟從我在蕭府的時候就和墨竹一樣,一直跟著我的,後來我要嫁人,因為用她們兩個用的順手,所以就讓她們兩個當陪嫁一起跟過來了。”蕭婉兒說道。


    秦攏月聽罷,皺了皺眉,沒想到慢性毒藥這件事,竟然會牽扯到蕭府的人。


    秦攏月抓著蕭婉兒的手,認真的看著蕭婉兒的眼,鄭重的說道:“娘,你跟春竹是十幾年的主仆交情,我知道你很相信她,我也知道你不願意相信,你身體上的毒是她下的,但是我是你的女兒,我不會害你,爹去邊境的時候,有偷偷交代過我,讓我一定要保護好你,對於春蘭,我已經讓人監視了她一段時間了,已經確定了她就是下毒之人,沒有證據,沒有證實,我是不會貿然來找你的。”


    蕭婉兒看著秦攏月那認真的眼神,眼中漸漸泛起了淚花,聲音有些哽咽,口中喃喃的說道:“怎麽會這樣,春竹她為什麽要背叛我,這些年以來,我待她不薄啊!”


    秦攏月站起身,走到蕭婉兒旁邊,將蕭婉兒攬入懷中,輕輕的說道:“對於春竹的變化,可能你沒察覺到,但是墨竹應該是有注意到的,不信你喊墨竹進來問問。”


    秦攏月知道讓蕭婉兒麵對這個現實有些殘忍,畢竟十幾年的感情,結果卻發現被背叛了,這個結果不是那麽容易接受的,特別還是像蕭婉兒這種善良感性之人,但是為了不讓蕭婉兒繼續受到傷害,為了讓她學會保護自己,秦攏月必須要她接受春竹是背叛者的事實,甚至還在她背後狠狠的捅了她一刀。


    蕭婉兒始終有些不敢相信,便將站在門外放風的墨竹喊了進來,可是將人喊進來之後,蕭婉兒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問了,嘴張了好幾次,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被喊進來的墨竹,看著蕭婉兒滿眼淚花的樣子,再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秦攏月和夢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便問道:“夫人,小姐,喚墨竹何事?”


    秦攏月見蕭婉兒問不出口,便替她開口問道:“墨竹,你最近一年時間裏,有沒有發現春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墨竹非常詫異的看著秦攏月,不知道秦攏月為何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蕭婉兒此時也抬起頭,眼中透著希望的看著墨竹,希望墨竹可以說出和秦攏月不一樣的答案。


    墨竹看了看秦攏月,又看了看蕭婉兒,支支吾吾的問道:“不知小姐為何會有此一問?”


    “墨竹,如果你是真心為我娘好的話,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娘估計會有性命之憂,我相信你和春竹不是一路人,想必你也不忍心看著我娘一步步的被人推向死亡而不自知。”秦攏月看著墨竹那支支吾吾的樣子,嚴肅的說道。


    墨竹有些猶豫的看了秦攏月一眼,最近的一年裏,春竹的確是有些不對勁,和以前比起來變了不少,而且還經常瞞著自己出將軍府,剛剛聽大小姐這麽說,難道春竹在做對不起夫人的事情,要害夫人嗎?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今天顧及姐妹之情,不說,可能會害了夫人,夫人是那麽善良,平日裏又對她們那麽好。


    想到這裏墨竹咬了咬牙,說道:“墨竹近年來的確是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私下裏對一些粗使丫鬟不是打就是罵,氣勢比以往囂張了許多,不過做事手腳還算麻利,而且對夫人也算是盡心盡力,畢竟是那麽多年的交情了,奴婢隻以為是她家裏有些事情讓她煩心,她的脾氣才會變得那麽暴躁的。”


    “她家裏的事情?”秦攏月疑問的說道。


    墨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她近日來,經常抽空出將軍府,她也曾私下裏跟我說過,她家裏出了點事情,所以她需要迴家去看一下,我想著既然是她家裏有事情,那她迴去就迴去吧,反正夫人身邊還有我,而且她每次出去也不會很久,根本不會耽誤將軍府裏的工作,奴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蕭婉兒聽完墨竹的話之後,整個人陷入了沉思,自己的確是不怎麽管春竹和墨竹,現在想想,好像春竹的確是經常不見蹤影,但是總會在每天的下午準時出現,然後貼心的給她端來一碗銀耳羹,她還記得春竹當時跟她說,她的身子太弱了,要吃銀耳羹補補。


    畢竟蕭婉兒一直在為自己沒能給秦嘯天生下一個男孩而感到自責,而對於這一點,常年陪伴在蕭婉兒身邊的春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於是便每日給蕭婉兒端來銀耳羹,讓她吃,說是這對身體有好處,給她補身體,說不定身體好了,就能再替秦嘯天再生下個一男半女。


    這樣的一個理由,蕭婉兒又怎麽忍心拒絕呢,於是便開始了每日下午都喝一碗銀耳羹,到最後竟然漸漸的成了習慣,而她也忘了當初要喝銀耳羹的理由。


    想到這裏,蕭婉兒突然覺得其實春竹平日裏的疑點挺多的,隻是以前自己因為相信她而自動忽視了這些東西,越想,越覺得春竹在這幾年來,真的很不對勁。


    整個屋子內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在一旁的墨竹見蕭婉兒和秦攏月都沒有說話,也自覺的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


    在一旁的夢煙覺得這氣氛壓抑的讓她有點受不了,便主動打破了屋子裏的沉默,笑嘻嘻的說道:“哎呀,你們的臉上不要一個個的都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嘛,其實還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沒說,你們想要聽哪一個?”


    蕭婉兒疑惑的看了旁邊夢煙假冒的雙喜一眼,覺得有些奇怪,雙喜是當初她選給秦攏月的,因為雙喜的性子看起來比較穩重和老實,做事也比較周全,所以才派給秦攏月,讓雙喜替自己照顧好秦攏月的,可是今天自己眼前的這個雙喜,她怎麽覺得有點怪怪的呢?


    秦攏月想了想,剛剛告訴蕭婉兒春竹的背叛,對蕭婉兒的打擊就已經夠大了,現在要是再讓夢煙說壞消息的話,她怕蕭婉兒吃不消,一下子受不了,再出現什麽問題怎麽辦,便說道:“先說好消息吧。”


    “嘿嘿,好消息就是……”夢煙俏皮的笑了兩聲,說到這裏,還故意拖長了尾音,讓人的心思都跟著提了起來,其實夢煙這麽做主要都是為了調節一下屋子裏的氣氛,“夫人現在有身孕了。”


    “什……什麽?雙喜,你是說我……我現在有身孕了是嗎?我……我沒聽錯吧?”蕭婉兒激動得話都有點說不出來了,一下從炕上下地站了起來,一把抓著夢煙的手說道,見夢煙點了點頭,又哭了起來,隻不過這次是激動的哭的。


    而站在一旁的墨竹聽到這個消息,也欣喜的上前抓住了蕭婉兒的手,說道:“夫人,太好了,您終於又有寶寶了,將軍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站在一旁的秦攏月對於夢煙給出的這個好消息也有點詫異,有點呆呆的說道:“這麽說,我白天摸到的那個奇怪的脈象就是……”


    夢煙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道:“沒錯,那個就是喜脈。”


    墨竹扶著蕭婉兒小心翼翼的坐迴了炕上,秦攏月在蕭婉兒的跟前蹲下,用手摸了摸蕭婉兒那還沒鼓起來的肚子,想到這裏麵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心裏就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而蕭婉兒此時臉上洋溢的盡是激動和喜悅,把之前得知了春竹背叛後的悲傷和難過,統統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蕭婉兒高興過後,還沒忘記夢煙說還有一個壞消息呢,但是她現在覺得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現在覺得,無論再有什麽樣的打擊,不為了自己,就算是為了肚子裏的這個小寶寶,她也會堅強的挺住。


    這個寶寶蕭婉兒盼了很多年,這麽多年來,她就隻有秦攏月這麽一個女兒,看著人家膝下兒女雙全,自己心裏是非常羨慕的,本來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都已經不抱希望能在懷上寶寶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上天竟然賜給了她一個寶寶,她是說什麽都會保護好自己肚子裏麵得這個小寶貝的。


    蕭婉兒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之後,冷靜的向夢煙問道:“雙喜,你之前不是說還有一個壞消息嗎?你說吧,我挺得住。”


    秦攏月擔憂的看了蕭婉兒一眼,不過發現蕭婉兒此時的眼中,早已褪去了那些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心裏這才稍稍的放心了一點,便向夢煙遞了個眼色,讓她別賣關子了,快說,畢竟她對這個壞消息也還是有點好奇的。


    這時夢煙也收起了那副嬉笑的嘴臉,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道:“壞消息就是……”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將眾人得胃口都吊足了之後,繼續說道:“夫人因為長期食用別人下的慢性毒藥,現在身子非常的虛弱,而且中毒頗深,這寶寶恐怕很難保住。”


    蕭婉兒聽到這個消息,臉色慘白,心裏充滿了絕望,老天爺為什麽要給她開這樣的玩笑,為什麽給了我希望,又要讓我失望?這是為什麽?


    在旁邊的墨竹緊緊的扶住蕭婉兒,深怕蕭婉兒一個堅持不住,就會暈倒。


    秦攏月看著蕭婉兒的樣子,心裏有些心疼,連忙看向夢煙問道:“有什麽辦法能夠保住孩子嗎?”


    夢煙癟了癟嘴,說道:“有是有,隻是比較難,而且會很痛苦。”


    蕭婉兒一聽還有希望保住自己的孩子,原本一片死灰的眼睛裏又透出了一抹光亮,連忙上前抓住夢煙的手說道:“你說,是什麽辦法,不管是什麽辦法,不管多痛苦,我都沒關係的,我一定會挺過去的,你盡管說,隻要有一點點的希望能保住這個孩子,我都會去嚐試的。”


    夢煙有些為難的說道:“首先就是那些慢性毒藥今後絕對不能再碰,否則恐怕夫人您腹中胎兒難保……”


    “這個沒問題,我從今天起,絕對不會再吃一口銀耳羹。”蕭婉兒此時已經快進入半癲狂狀態了,對於夢煙說的話,沒有不應的。


    秦攏月看著蕭婉兒的樣子,上前將她扶迴了炕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安撫著說道:“娘,你先冷靜一點,我一定會幫你和爹爹保住這個孩子的,你放心。”


    不知為何,蕭婉兒覺得秦攏月說出來的話,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就如同秦嘯天給她的安全感一樣,整個人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秦攏月看蕭婉兒已經冷靜了下來,便讓夢煙接著往下說。


    夢煙對著秦攏月說道:“小姐你也知道,那種慢性毒藥是會上癮的,上癮了之後,想要戒掉,非常的難,而且在人到了那個時間,沒有吃到慢性毒藥曼陀羅粉的話,整個人便會陷入癲狂狀態,什麽都不知道,滿腦子隻想著要吃曼陀羅粉,所以很難戒掉的,而夫人現在又是孕婦,萬一她在癲狂狀態做出什麽劇烈的舉動,也很容易動了腹中的胎氣。”


    “那就把我綁起來吧,把我綁起來解毒,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不等秦攏月說話,蕭婉兒便開口了,隻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嚇了眾人一跳。


    “夫人,這萬萬不可啊,怎麽可以把夫人您綁起來呢,這……”墨竹連忙反對道。


    “我心意已決,墨竹,你不必在勸我了。”蕭婉兒不等墨竹把話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繼續往下說了。


    秦攏月看著蕭婉兒眼中透露出來的堅毅的光芒,看起來是已經下定決心,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問道:“可是娘,我們這次來青雲觀參拜修行,你要是戒毒的話,每天春竹端來的藥雖然可以偷偷倒掉,但是你喝的話,你的臉色和身體狀況被人看見了會讓人起疑心的,而且戒毒期間,你身體可能會做出你理智以外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會喪失理智的,要是被人知道你正在戒毒的話,而且還知道你有孩子的話,到時候你和孩子都會變得很危險的。”


    “那你說這麽辦?”蕭婉兒一臉憂傷的說道。


    秦攏月想了想,說道:“戒毒的話,我們必須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不能被人打擾,在戒毒成功你都不許出現在別人的麵前,就說你閉關了,最好是在青雲觀內,找一處這樣的院子,然後在裏麵戒毒,就說你潛心為爹爹祈福,所以自己一個人閉關修行,隻不過這裏是清風道長的地盤,要是有他的幫助的話,這事情就好辦了,反正在這參拜修行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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