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浩在林初陷入沉思之際,好奇的問道:“老伯,君乙的屍骨不見了,那你們當時是怎麽和那個工程師交代的?”


    老人說:“你們一定猜不到,當時就在我們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君乙的父親又想到了法子,他竟然跑迴去把自己的前妻,也就是君乙親生母親的墳給扒了,然後把骸骨抱迴,抹上炭灰放在簍子裏抬到劉工程師麵前,竟然也把劉工程師給糊弄了過去。”


    徐明浩恨得咬牙切齒:“這真是個畜生!不光燒死了自己的兒子,連自己難產而死的前妻屍骨都不放過!他怎麽不刨自己家的祖墳呢!”


    林初也很難想象,一個人竟然能夠壞到這種地步。


    這個男人把利己主義這四個字發揚到了極致,隻要能獲利,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燒死,自己的前妻屍骨都能刨出來利用。


    老人告訴他們,君乙的父親現在還活著,但是卻過得不怎麽樣。


    後妻生的兒子,他一直視作掌中寶,從小嬌生慣養,可惜是頭白眼狼,長大娶了媳婦就忘了爹娘。


    他和後妻天天在家挨兒子兒媳的毒打虐待,實在受不了了,跑了出來無家可歸。


    老倆口現在六十幾歲了,還在廠裏給人打工看門。


    他兒子兒媳過得也不如意,生了個天生智殘的孩子,花了大半積蓄也沒治好,倆夫妻天天在家吵架打架,整天雞犬不寧的。


    聽了這惡毒的一家子現在過得這麽艱難,林初感到心裏很舒適。


    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林初好奇的問:“老伯,那個工程師的幼子到底是怎麽夭折的?”


    老人給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那個可憐的孩子,是被他親媽給害死的。”


    “啊?!”


    林初和徐明浩震驚不已。


    那個嬰兒竟然是被親媽,也就是劉工程師的妻子給害死的?


    這太叫人難以想象了。


    老人往下到處了實情。


    當年劉工程師在小崗村的大半個月裏,天天早出晚歸。


    他的妻子不知道怎麽的,就和村裏一個叫做阿軍的小地痞勾搭上了。


    阿軍整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唯一的長處,就是長了一張討女人喜歡的臉,以及一張會說話的嘴巴。


    二人有了奸情這事,劉工程師一無所知,小崗村的村民也一無所知。


    事發的那天中午,劉工程師迴家匆匆吃完午飯,就繼續外出測繪工作。


    阿軍隨後偷偷摸摸的進了劉夫人的房間。


    倆人在榻上親熱之際,旁邊睡著的小嬰兒醒了哭鬧不止。


    劉夫人順手就拿起了床上的一件衣服把他蓋上。


    以前她和阿軍偷情的時候,一直是這麽操作的,孩子總是一會兒就不哭睡著了。


    可是那天剛好阿軍穿的是一件皮衣不透氣。


    當時劉夫人正在興頭上,也沒留意那麽多。


    等到二人精疲力盡,想起孩子的時候,掀開衣服,發現孩子麵色青紫,已經沒有唿吸了。


    這對奸夫淫婦當時就嚇傻了。


    他們冷靜下來一商量,就合計著把罪行嫁禍給了君乙。


    “這對可惡的奸夫淫婦!真該下十八場地獄!”


    徐明浩雙手握著拳頭,牙齒磨得吱吱響,那表情氣得像是要吃人一樣。


    林初心中同樣極其憤怒,對劉夫人和那個叫阿軍的男人,極其的痛恨,他們為了一時之歡,毀了多少人和家庭!


    隻是林初沒有像徐明浩那樣表現出來,把心裏的情緒,全部一五一十的都寫在臉上。


    好在這對奸夫淫婦最後的下場也很慘。


    老人接著說,本來這事天衣無縫,他們倆人隻要不說,就永遠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可是阿軍偏偏是個大嘴巴,喜歡喝酒,喝完酒之後還會胡言亂語。


    五年以後。


    當時小崗村的村民,搬到長洲已經快五個年頭了。


    一天在婚宴上,阿軍酒喝多了。


    有人拱他的火,說你看新郎那麽醜,都取到了那麽漂亮的媳婦,你阿軍不行啊!


    阿軍當時心裏就不痛快,借著酒勁,就說了一句,那算什麽,再漂亮還不是農村的女人,我們都是從農村來的,現在成了城裏人,還是日不到城裏的姑娘。但是老子阿軍和你們不一樣,老子還在農村的時候,就白日了一個城裏頭的姑娘,而且還是大學生,還是局長的婆娘。


    當時的劉工程師,已經成了市裏某區建設局的局長。


    禍從口出,阿軍沒想到自己隨口這麽一說,被同桌的小人記住,然後這話就傳到了劉工程師的耳朵裏。


    劉工程師勃然大怒,當天晚上就把劉夫人痛打了一頓。


    劉夫人什麽都招了,唯獨沒透露失手殺死孩子這事半個字。


    劉工程師是高級知識分子,高智商的理工男。


    他一分析,自己的妻子在出軌一個農村二流子期間,兒子無故夭折,怎麽會沒有那麽巧的事情?


    而且當初說是被村上的怪孩子詛咒,也全是妻子的一麵之詞。


    劉工程師起了疑心,知道妻子是絕不敢承認這事的。


    於是沒和妻子多廢話,直接請了警方的好友前來調查。


    警方從二流子阿軍那裏突破,嚇唬阿軍劉夫人什麽都招了,阿軍立馬坦白從寬,真什麽都招了。


    這樣一來,這件案子的真相才大白於眾。


    當時這對奸夫淫婦也是倒黴,本來隻是過失殺人,不至於被判極刑。


    但是剛好趕上中央嚴厲打擊違法犯罪專項行動,直接被深城市府樹立成典型當眾槍斃,打槍了深城嚴打的第一槍。


    消息傳到長洲,村民們知道了真相,都惶惶不安。


    畢竟是大家一致投票燒死君乙的,誰的手上都有君乙的血,誰也不幹淨。


    所以他們默契的就當沒有這迴事,幾年時間,沒有一個人再提起“君乙”其人其事。


    然而兩年以後。


    君乙被“燒死”的第七年。


    突然有人在下雨天偶爾見到君乙。


    他一個人在裏邊和蛞蝓玩。


    這件事讓長洲的居民們誠惶誠恐。


    他們覺得是君乙的鬼魂迴來了。


    “所以很多人在那一年,都陸續搬走了,最後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為了贖罪,我賣掉了所有的土地房屋財產,捐給了幾家孤兒院,讓他們用來救助那些被父母拋棄無家可歸的孩子。”


    “我之所以沒有離開,就是在等那孩子迴來報仇,等他隨時取走我的性命。”


    “可是二十五年過去了,我已經老成這樣了,可是他還是沒有來報仇。除了偶爾在大雨天過後遠遠的看見他出現在街上之外,我就沒再看到過他。”


    “君乙那孩子,從始至終,沒有傷害過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他其實一直都隻是想要融入我們,希望我們接納他而已。所以他才會搞出那麽多惡作劇,就是希望大家能夠注意他。但是大家卻越來越反感他,遠離他。就像是一個惡性循環。”


    “最終他被我們這些人聯手殘忍的剝奪生命。”


    “那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刻感覺來自他人的善意和溫暖,他那麽的孤獨和寂寞……”


    老人說到最後,已經哭成了淚人。


    對麵的徐明浩,也在低著頭擦拭眼睛。


    林初的眼角,也滲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他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現在知道,君乙為什麽在潘美美母親火化的時候,出現在殯儀館,出現在悲傷的潘美美麵前。


    因為從那一刻起,潘美美就被世界拋棄了,此後在她的人生中,她再也沒有感受到來自他人的溫暖,而是一直感受到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


    她就是世界上的另外一個君乙。


    也許君乙告訴潘美美蛞蝓的事情,隻是想要用蛞蝓的精神來激勵她。


    但是潘美美卻最終放棄了自我,向蛞蝓許下了邪惡的心願。


    不管怎麽樣,君乙是一個比潘美美還要更加可憐的人,至少潘美美在十歲之前,還有一個疼愛她的媽媽。


    而君乙,真的是什麽也沒有……


    懷著沉重的心情,站起來和老人道別。


    然後和徐明浩一起往迴走。


    路上,倆人都很沉默,一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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