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厘有些尷尬了,看看白雪,再瞅瞅慎道跟申不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巨子有何事,盡管吩咐……”白雪笑著說道。


    “罷了,罷了……”禽滑厘在心裏暗歎一口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竟然白雪姑娘可以做主,我是來還錢的……”禽滑厘無奈說道。


    “隻是利息的事情,希望能夠減免一些……”禽滑厘更加無奈的說道。


    禽滑厘竟然是來還錢的,難道墨家向王良借貸了,不隻是慎道跟申不害驚訝,白雪也感覺奇怪。


    這個事情,王良可是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所有人看向禽滑厘,禽滑厘老臉一紅。


    這件事,王良竟然沒有向他們提起,看來,這個王良也不錯嗎,禽滑厘暗自誇獎了一聲,可還是將墨家弟子像王良借錢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來還錢的,不說清楚怎麽行。


    所有人一起笑了起來,隻是其其千金之數,利息也是以布幣計算,這能有多少,還需要墨家巨子親自出山,要求減免,看禽滑厘一副緊張的模樣,難道墨家連這點錢也拿不出來啊。


    “白雪姑娘還是仔細算算吧……”禽滑厘歎道。


    看到三人輕笑,禽滑厘便知道,這三個人也誤會了,一個布幣開始翻翻,聽起來的確不多,自己當初也是這麽想的,可誰會想到,翻來翻去,把整個墨家翻了進去。


    “金錢往來,最是謹慎,白雪自然會仔細計算……”白雪笑道,拿出了算籌,擺在桌麵上,開始算了起來。


    剛開始,白雪還是笑著的,隻是以為,這可能是王良的一個小玩笑而已,可慢慢的,臉色凝重起來,隻是算完一個月的利息,白雪便將算籌重新收集起來,重新放進了盛放的銅匣子裏。


    白雪已經知道,這個不用再算了,一個月的利息尚且如此,從借貸的現在,已經是兩個月有餘,這個該是多少,不要說墨家還不起,這個世界上,也估計沒有人能還得起,這筆錢,可以賣下整個天下了。


    白雪終於知道,為什麽墨家巨子苦著臉了,換成是自己,估計也是這個為難的模樣吧。


    “先生可以在這裏休息幾日,我會盡快的通知王良……”白雪舒了一口氣,說道。


    這麽大的一筆利息,想來,應該是王良跟墨家弟子們開的玩笑,不過,白雪還是準備把事情交給王良來解決。


    王良有招攬墨家的計劃,白雪是知道的,可怎麽招攬,王良並沒有說過,或許,這也是其中的一個環節吧。


    白雪向慎道使個眼色,慎道立時拉住了禽滑厘。


    “既然來了,看看我們所重新設立的法……”慎道笑著說道,不由分說,拉著禽滑厘,便走出帳篷。


    禽滑厘原本想要拒絕,可怎麽拒絕的了,被慎道跟申不害連拉帶拽,拉出了帳篷。


    白雪的帳篷裏,隻剩下一幫墨家弟子們,麵麵相覷。


    “誰是水鏡……”白雪問道。


    抱著貔貅的水鏡疑惑著站了出來。


    “我是水鏡,不知白姑娘……”水鏡說道。


    倒是個漂亮坯子,白雪暗暗歎氣,王良什麽都好,有才有誌向,而且誌向把白雪嚇了一跳,這讓白雪非常的滿意,也心甘情願的為之付出,可就是風流債多了一點兒,讓白雪頭疼。


    可自家人的屁股,還是得自家人來擦啊。


    “不要那麽客氣,都是一家人,喊姐姐就可以了……”白雪笑道。


    這話說的乖巧,不但點破了自己給王良的關係,也點破了水鏡跟王良的關係,水鏡自然是心知肚明,臉色一下子便紅了起來。


    也是沒有辦法,王良現在正是謀取河西公主和河西太守的緊要關頭,可不能讓水鏡等墨家弟子搗亂,白雪並不知道水鏡的脾性,但白雪必須安撫住水鏡。


    隻是,水鏡卻是把桑紋錦也拉了過來。


    “這是先生的秘書……”水鏡說道。


    秘書……怎麽又有一個,白雪驚訝的睜大眼睛。


    秘書是什麽,白雪自然清楚,自己不就是從秘書,變成夫人的嗎,難道,這個也是。


    “我有些事,跟兩位商議,請跟我來……”白雪說著,拉起兩個人,走進了另外一個帳篷,剩下的墨家弟子們,更加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


    傍晚十分的時候,王良迴到了營地。


    王良跟河西公主的婚事,在丞相府和公子卬的大力推動下,進行的飛快,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已經是飛快的完成,隻剩下最後的迎親了。


    這個速度,讓王良目瞪口呆,王良承認自己非常的性急,畢竟是時不我待,王良恨不得立馬把河西公主抱進洞房,完成這最後的儀式,隨後出任河西太守,趕遣河西,可這個時代,成婚的程序繁瑣,王良預計,最早,也要等到年後了。


    可看現在的情況,不需要等到年後,自己便可以出任河西太守了,丞相府跟公子卬比自己還急。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陰謀,可惜,王良卻沒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去想,數不清的拜訪,大大小小的宴會,已經占據了王良的全部時間。


    可王良收到白雪的報信,還是擠出時間,迴到了營地。


    墨家巨子來訪,王良有求於墨家,是必須要迴來見一見的。


    王良直接走進了慎道的帳篷,帳篷裏,慎道跟申不害,正在跟禽滑厘論法。


    王良的法,跟這個時代其它的法,最大的區別,也就是劃分的更細,包涵了社會的方方麵麵,而此刻禽滑厘手裏拿著的,便是慎道跟申不害重新修訂的刑法。


    亂世用重典,這是每一個法家弟子的共識,慎道跟申不害,也不能免俗,刑法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肉刑,黥(刺麵並著墨)、劓(割鼻)、刖(斬足)、宮(割勢)、大辟(即死刑),這也是這個時代法的特點,原本也是無可厚非,曆代便是如此,隻是在慎道跟申不害的修訂下,更重了一些,可禽滑厘看在眼裏,卻是心驚肉跳,刑法太重了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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