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痤剛剛走出茶室,公子卬就迫不及待的從屏風後麵跳了出來。


    “王兄,你真準備把魏容公主下嫁給王良。”公子卬高興的問道。


    公孫痤的辦法,公子卬躲藏在屏風後麵,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而且在公子卬的心裏,也是讚同,魏國的根底原本就不在河西,即使河西變法失敗,也不會對魏國造成什麽影響,而如果成功了,卻是會讓魏國的國力再上一層樓。


    魏國原本就已經是諸侯中的第一強國,再上一層樓,那還了的,要知道,魏國就是靠變法強盛起來的,雖然魏王已經不再熱衷於變法,可公子卬的心裏卻是火熱。


    誰讓公子卬有才呢,有時候想想,公子卬確實更適合做魏國的王,公子卬最先發現了公孫鞅的才能,並且與之結交,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公孫鞅的師門太差勁了點,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魏王也根本就沒有聽說過,而且公孫鞅在魏國多少年,便一直窩在丞相府裏,協助公孫痤理事,有什麽功勞,也隻會落在公孫痤的頭上,自始至終也沒有闖出什麽自己的名頭來,雖然有才,可也就是那麽幾個人知道,沒有名氣,即使別人說再多的好話,也是白搭,魏王不知道不喜歡,自然不會用他。


    隻是公子卬也明白,即使自己的才華再高,也就是那樣了,誰讓自己是魏王的親弟弟呢,魏王不相信自己,老是猜疑提防自己,隻要自己還在魏國,便不會得到施展。


    如今魏國又來了一個王良,要才有才,要名有名,魏王也終於答應用他了,而且是主持河西變法,公子卬怎麽能不高興。


    隻是讓公孫痤辦這件事,公子卬卻是有點不放心,要知道,公孫痤可是有前科的,而且下嫁的又是皇室明珠,公子卬怎麽能不關心。


    這個窮小子,一步登天了,公子卬都有點小嫉妒了。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還問……”魏王沒好氣的說道。


    隻是受了公孫痤一句墨家侍女的刺激,魏王不由自主的說出了最好的公主,沒想到公孫痤卻是來了個順杆爬,魏王即使想反悔也來不及了,魏王的心裏,也窩著火呢。


    “如果王良不同意呢,難道王兄能殺了王良,”公子卬笑道。


    “他敢……”魏王拂袖怒喝道,自己把王室裏最出色的公主下嫁給他,他還敢拒絕。


    隻是,怒火過後,魏王仔細一想,說不定,王良還真敢。


    王良雖然是公孫痤用一座城從秦國換迴來的,可王良本人,卻是自由的,如果王良不答應,怎麽辦,當然,王良現在,不可能迴秦國,秦魏剛剛締結了和約,即使王良跑迴秦國,秦國也不一定敢收留王良,可除了秦國,天下之大,王良大可去的。


    至於殺了王良,王良剛來魏國的時候,確實可以,無名無姓的,殺了也就殺了,可現在,王良已經是名滿天下的法家巨子,沒有一個合理的由頭,那個國家敢隨便的把他殺了,做這件事,是要考慮後果的,震動太大了,即使魏國天下第一強,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無罪而誅名士,要不然,在魏國混飯吃的各國士子,還不到一夜之間全跑完了。


    人才以及人才儲備,也是國家的一個戰略,魏國就是靠著李悝,吳起,西門豹,樂羊等等人才而崛起的,對這一條,魏王這麽會不知道,要不然,魏王怎麽會喜歡名師高徒。


    “可據我所知,王良在秦國,可是定下了一門婚約的,”公子卬說道,“如果不是王良來到怎們魏國,兩個人就要成婚了。”


    要知道,公子卬想要了解王良,那可是太簡單了,秦國布滿了魏國密探,這麽大的一件事,曾經在秦國櫟陽鬧得沸沸揚揚,公子卬稍微一打聽,就能夠知道。


    “嗯……”魏王一愣,這件事,公孫痤可沒有提起過,這個王良,竟然是定了婚約的,還可能毀婚再娶嗎,這對王良的名聲,可是不利,王良雖然是法家巨子,可沒有聽說過跟吳起一樣,有殺老婆的本事。


    “哪家……”魏王問道。


    公子卬迴答道:“齊國刀氏……”


    齊國刀氏,原來隻是一個商賈,齊國刀氏雖然是天下大商,可入不了魏王的眼裏。


    可大魏國的公主,怎麽可能給人做妾,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到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公孫痤這個老頭,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涮了寡人一把。


    “哪你說怎麽辦?”魏王沒好氣的問道。


    “他們還沒有成婚呢,”公子卬笑道,“倒不如,王兄立即冊封魏容為河西公主,我們先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來個不告而定。”


    “到時候,整個天下人盡皆知,還怕王良不從,”公子卬笑道,“至於齊國刀氏,要麽知難而退,要麽就做一個妾室,王良,法家巨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事急從權,公子卬狠不得王良立馬開始變法,李悝變法,公子卬沒有趕上,一直視為生平恨事,如今魏王同意了河西變法,公子卬怎麽能不著急。


    可公子卬也知道自己這個魏王哥哥的毛病,朝令夕改也是常有的事,以免夜長夢多,公子卬要快刀斬亂麻。


    公孫痤原本抱著試探的目的,雖然信心十足,可也想試一試王良的心思,而公子卬,這是一下子要把這件事坐死了,不給所有人一點反悔的餘地。


    魏王疑惑的看著公子卬,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王弟,怎麽會突然這麽著急,可說的也蠻有道理的,思慮過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說幹就幹。


    公子卬從王宮出來,立時便走進了洞香春,當天,洞香春消息海漲潮,魏國公主要下嫁給王良跟魏王要啟用王良為河西太守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安邑的大街小巷。


    緊隨其後,魏國公主魏容被冊封為河西公主的消息,便傳到了洞香春,更是坐實了這個事情。


    一瞬間,整個安邑城的士子們,再次沸騰了,王良短短的時間,從默默無名到一步登天,仿佛是表演了一出屌絲的逆襲,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梅姑快馬趕到了王良的營地,將洞香春的消息告訴了白雪跟王良。


    “恭喜先生了……”梅姑酸溜溜的說道。


    王良看向白雪,兩人麵麵相覷。


    自從王良開始著書,兩個人便呆在一個帳篷裏,那夜過後,更是死膩在一起,寸步不離,怎麽會突然出這麽一檔子事呢。


    王良也知道,自從出了秦國,自己也變了許多,突然有些好色,也可能與自己的內心變化有關,可也沒有到饑不擇食的程度啊,這個河西公主是誰,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善惡美醜,壓根就不知道,要她何用。


    “我去找公孫痤……”王良起身要走,卻是被白雪一把拽住了。


    “白氏商社在涑水河穀有一處別院,我想去看看……”白雪說著,卻是拉著王良的衣服,不肯撒手。


    王良知道,這是白雪想跟自己說點什麽,王良看向四周,山坳裏搭滿了帳篷,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了。


    兩人牽著戰馬,慢慢走出了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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