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宮的茶室裏,公孫痤剛剛施禮完畢,魏王便開始抱怨了起來。


    “你拿陰晉換那個王良,本王也知道,你要實施那個什麽計,讓秦國無法翻身,本王也非常高興,本王還是相信你的眼光的,本王巴不得現在就把秦國給滅了,眼不見心不煩,可王良是法家巨子,你也該告訴本王啊,現在弄的,傳遍了整個天下,你讓本王怎麽辦,”魏王抱怨道。


    公孫痤能怎麽說,王良是法家巨子的事情,公孫痤也是剛剛知道,公孫痤也是被蒙在鼓裏的,要怪,隻能怪王良隱藏的太深了,原本以為隻是一枚棋子,可這枚棋子卻突然翻了天,公孫痤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你說說,咱大魏國,現在需要變法嗎?”魏王生氣的問道。


    大魏國,李悝變法的成果剛剛消耗吸收,朝廷也已經安定下來,能夠瓜分的糖果,也都已經瓜分完畢,各家也都含到了嘴裏,正是最甜的時候,再變法,哪就要把糖果再吐出來重新分配了,各個世家大族願意嗎。


    對於大魏國來說,現在變法,可能會更上一層樓,也可能,一不小心就是傷筋動骨,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魏王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安逸,自然不會輕易變法,再起動蕩,而公孫痤,哪有看透世事尋求變法的眼光。


    這讓公孫痤怎麽說,公孫痤剛剛準備辯解幾句,卻是被魏王大袖一揮,給打斷了。


    “王良是誰的弟子,丞相知道嗎?”魏王問道。


    魏王喜歡名師高徒,這在整個天下,都是出了名的,如今跑出一個攪局的王良,魏王自然也要問個明白。


    魏王這麽問,也在公孫痤的預料之中。


    “王良是誰的弟子,王良自己,也是還少提起,估計整個天下沒有幾人知道,”公孫痤急忙迴答道,“不過老夫可以肯定,王良的師門,絕非一般,恐怕比墨家鬼穀之類,更加龐大,隻是隱世不出而已。”


    比墨家鬼穀之類還有龐大,魏王頓時來了興趣。


    “既然王良不說,丞相怎麽知道,丞相可有什麽憑證,”魏王疑惑的問道。


    公孫痤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玻璃瓶,交到魏王手裏。


    玻璃瓶剛一入手,魏王的眼神便立時亮了起來,魏王喜歡收集奇珍異寶,這也是出了名的,可玻璃瓶,魏王還是第一次見到,晶瑩剔透,潤滑溜手,魏王立時把玩起來,愛不釋手。


    公孫痤知道,這個玻璃瓶,是要不迴來了,不過,看魏王如此喜歡,公孫痤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次物還有一個神奇之處,請我王要一碗水……”公孫痤說道。


    還有神奇之處,魏王立即喚來內侍,端了一碗水上來。


    “請我王將此物放入水裏,”公孫痤慢慢說道。


    在公孫痤的指引下,魏王輕輕將玻璃瓶放進了水裏,玻璃瓶入水的一瞬間,仿佛便是憑空消失了,也隻是放在眼前仔細觀察,方能在水裏看到玻璃瓶的輪廓。


    “此物真是神奇,琉璃,水晶……”魏王興奮的讚歎道,隻是這個東西是什麽,魏王見識過無數的寶物,這個東西,卻是猜不透。


    “這是玻璃,便是出自王良的師門,”公孫痤解釋道,“我王可知這個玻璃瓶是幹什麽用的嗎……”


    這個玻璃瓶,在秦國掀起了一場接一場的風波,可這裏是魏國,魏王這麽知道。


    “老丞相就不要婆婆媽媽的賣關子了,有話就直說吧。”魏王抱怨道。


    “這個玻璃瓶,在王良的師門,也隻是裝藥的容器啊……”公孫痤感慨道。


    “隻是裝藥的容器……”魏王拿起玻璃瓶,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簡直不敢相信,怎麽貴重的寶物,竟然隻是裝藥的容器,這裏麵的藥,該有多麽的珍貴,這也足已看出,王良師門的勢力,非比尋常。


    “我王再想想王良的年紀,”公孫痤說道,“如此年紀,便可以寫出震動天下的法家巨著,引的齊國慎道跟韓國申不害齊齊折腰,他的師門還能小視。”


    確實,王良也是太年輕了一下,這樣的年紀成就如此大名,一步跨入巨子行列的,不是沒有,卻是鳳毛麟角,太少了。


    出點小名頭可以,這個名頭太大了。


    “王良如果說出師門,”公孫痤接著說道,“隻怕,他的師門,一夜之間便聞名天下,成為名門啊。”


    想想也是,能培養出這麽年輕的巨子,估計隻要王良把師門說出來,馬上就可以跟鬼穀平起平坐了。


    魏王陷入了沉思,隱世的名門多了去了,奇人異士也是數不勝數,誰知道是誰閑著沒事幹,培養出王良這個怪胎呢。


    “哪你說,現在該怎麽辦?”魏王問道。


    放任王良去別國,決對是不可行的,不但會讓魏國丟了臉麵,更重要的是,無論王良到那個國家,一旦變法成功,都將會對魏國產生威脅。


    “我王認為,王良的這套法怎麽樣?”公孫痤反問道。


    “好……”魏王長長的讚了一句,其實,魏王壓根就沒有讀過《韓非子》,不過公子卬說好,把《韓非子》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魏王雖然處處防備著自己這個弟弟,可公子卬的才華跟眼光,魏王還是非常相信的。


    “我們讓他去河西,做河西太守,在河西實行變法,完全用他的法,他想怎麽變就怎麽變,”公孫痤說道,“河西連年征戰,世家大族大部分都已經遷往河東,不會引起朝堂的動蕩,而且即使變法失敗,也不會波及整個魏國。”


    “如果王良的法確實可行,在河西大獲成功,我們到時候,再慢慢推行至整個魏國,也不算遲。”公孫痤說道。


    “丞相的意思,是要拿河西做驗證……”魏王說道。


    公孫痤點頭,這不就是一舉數得的好事情嗎,魏國既起用了王良,主持變法,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落下了知人善用的好名聲,又沒有動搖魏國的根本,如果王良變法成功了,魏國自然會在全國範圍內,再次推行變法,如果河西變法失敗,王良自然也是身敗名裂,魏國自然也不會再提變法的事情。


    至於河西,自從魏王坐上了這個寶座,贏師隰便帶著老秦人嗷嗷叫著殺了過來,河西的老秦人更是鑽進了深山老林裏,寧可餓著肚皮,也不願意種田,魏國並沒有在河西得到多少好處,反而年年打仗,倒貼進去不少,也隻是得到一個戰略緩衝的空間而已。


    “這個王良,可信嗎?”魏王問道。


    河西之地,雖然秦國剛剛交割完畢,可畢竟是防備秦國的第一道防線,馬虎不得,魏王原本就多疑,不是信的過的人,魏王還真不放心。


    “哪就嫁一個公主給他……”公孫痤笑著說道。


    聽到公孫痤這句話,魏王也立時也跟著笑了起來。


    “老公叔啊老公叔,你是要把王良比做吳起嗎……”魏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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