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金氏祠堂亦是貴氣奢華,一排排長明燈更是將祠堂映射的熠熠生輝。


    一向傲嬌,盛氣淩人的金淩此時難得一臉莊重沉穩。上香完畢,金淩對著金子軒和江厭離的牌位深深叩了三個頭,江澄夫婦和忘羨兩人在後麵站著默默不語。


    待到禮畢,金淩凝視著父母排位,一臉鄭重道:“爹爹,娘親,金淩長大了,今天是金淩及冠的日子,金淩有話很想跟爹爹和娘親說。”


    難得的莊重語氣讓金淩整個人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肅穆。


    而此時,從典禮開始,一直到入酒席,魏無羨都是一副輕鬆愉悅,悠然自得。可是不知為何,此時聽到金淩的幾句話,卻突然濕了眼眶。


    是因為什麽?是金淩的那一句:長大了?還是那一句:想你們?亦或是金淩難得的莊重肅穆?或許都是,又或許都不是!魏無羨心中五味雜陳,有傷感,又慶幸。


    而一旁的江澄又何嚐不是如此?一句長大了,道不盡的酸甜苦辣,人生無常。


    魏無羨不覺轉頭看向江澄,四目交匯,難得在彼此眼中讀到了同樣的心情。


    而隨即手掌已經被人握在掌心,魏無羨隻覺得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鴻毛輕輕拂過,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暖意洋洋,又情意綿綿。


    魏無羨迅速將目光停留在身邊的一襲白衣身上,笑意盈盈的眨了一下眼睛。


    藍忘機不發一語,可是握住那人的手卻是再不放開。


    此時,金淩卻又開口道:“爹爹,娘親,金淩今天行加冠禮,應該許一個願望。現在,金淩就當著爹爹和娘親的麵許下心之所願。”


    魏無羨一臉驚異,許願?啥時候又增加了這個環節?這小子花樣還真多!雖然有些失笑,可是魏無羨卻更是好奇,到底是什麽神秘的願望,金淩竟然要當著父母的靈位說出來。


    “阿爹,阿娘,金淩以後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要做大舅舅那樣的人,一生鋤奸扶弱,拯救蒼生。”金淩堅定的聲音清晰響亮。


    “切……”江澄禁不住又犯老毛病,一臉嫌棄,


    魏無羨直接愣住了,更是一臉驚奇,看了一眼身邊的一襲白衣,又忍不住失笑……


    “金淩,我啥時候說過要拯救蒼生了?我可沒那個本事!”


    “大舅舅,您不要插話,許願的時候是不能插話的,不然會不靈的。”金淩一臉不滿的轉頭看向魏無羨。


    “啊?”魏無羨驚愕不已,張大了嘴巴,隨即又緊緊閉上,心裏暗自嘀咕:“我可不要再說話了,要是耽誤了這小子拯救蒼生,我可擔當不起。”


    隨即又暗自嘀咕:“願望是不能說出來的,你小子說出來了本來就不靈了。”


    金淩似乎有所感覺,又迴頭瞅了魏無羨一眼,眼神滿滿不耐煩。


    魏無羨連忙伸手捂住嘴巴,抬了抬手,示意金淩:你繼續!你繼續!我不再打擾。


    金淩又絮絮叨叨了一會,方才站起身。


    魏無羨小心翼翼道:“金宗主,我可以說話了嗎?”


    “你要說什麽?”金淩一臉戒備。


    “哦……”魏無羨無意識的一雙手掌摸著自己胸口道:“金淩,我想說,你真的好厲害,我……佩服你,我等著你揚名立萬的那一天。”


    金淩臉色有些微微不自然,隨即又頭一抬,一臉傲嬌,瞥了一眼魏無羨,先行出了祠堂。


    魏無羨禁不住搖頭失笑,一把拽住剛要轉身離開的江澄,一臉笑意道:“江澄,還別說,金淩這小子還真是被你調教的不錯,算是沒有長歪。”


    江澄白了魏無羨一眼,又甩掉魏無羨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沒好氣道:“我可不敢當!你沒聽人家說?要做你這樣的人,我這個舅舅算什麽?”


    “哈哈……”魏無羨一陣放肆的笑,毫不謙虛道:““嘿嘿,那是當然!我可是他的偶像!金淩還真是有眼光,也明白是非,哈哈……我且得好好活著,等著看金淩揚名立萬那一天。搞不好,蓮花塢真的能出一位大俠!”


    “切……偶像?萬千花叢過,片葉不留身?浪的幾日是幾日?”江澄一臉不屑,又貌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魏無羨身後。


    “江澄,說什麽呢?我哪有?”魏無羨迫不及待嚷嚷。


    江澄嘴角現出一絲不懷好意的淺笑,隨即又道:“我也等著。”


    說完不等魏無羨答話,揚長而去。


    “藍湛……”魏無羨轉迴頭一把拉住麵色已經有些不悅的一襲白衣。


    “很……開心?”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笑意。


    “藍湛,你莫要聽江澄那小子挑撥離間,他就是嫉妒,等哪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已婚,莫再拉拉扯扯。”


    “誰拉拉扯扯了,藍湛,藍湛,你等等我……”


    偌大的宴客廳,大家圍桌而坐,長幼有序,推杯換盞。


    金淩特地將自己的那一桌和魏無羨他們這一桌緊挨在一起。


    金氏如今已經盡在金淩一人掌控之下,那些個旁係的長老們自是畢恭畢敬,俯首聽臣。金淩本就是傲嬌的性格,如今又已經及冠,心中更是豪氣萬丈,待到給長輩們敬完酒以後一眾小輩自是放開了暢飲,高談闊論。


    “金淩,恭喜你啊?從今天起不能再稱唿你為大小姐了,你現在可是真真正正的金大宗主了,來我敬你一杯!”宴席上,藍景儀舉杯向金淩調侃。


    “切……”金淩不屑的瞥了一眼藍景儀,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一臉豪氣道:“你們隻管等著看吧?不消幾年,我定會讓金麟台重現輝煌。”


    “現在說的輕巧,隻怕等你娶親後,陷在溫柔鄉裏,早就將今天的豪言壯語忘了個一幹二淨。”藍景儀又調侃道。


    “怎麽可能?藍景儀,莫要瞧不起人,娶親還早著呢,好男兒應該先立業,再成家。”金淩說著眼睛卻瞥向了坐在遠端的虞諾。


    而此時虞諾好像並沒聽到兩人對話,反而和簫鬱兩人腦袋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小小的臉頰因為興奮有些緋紅。兩人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不時的發出低低的笑聲。


    剛剛還一臉傲嬌的金淩忽然心中惱怒,猛的把手中的酒盅“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簫鬱!”金淩猛的一聲大喊。


    正聊的興奮的兩人猛的一驚,虞諾本能的衝金淩大喊:“金大宗主,你喊什麽?幹嘛這麽大聲?嚇了我一跳。”


    “我又沒有叫你,你插什麽嘴。”金淩亦是沒好氣。


    “喂,你是不是吃槍藥了,犯什麽大小姐毛病?”嘴上從不饒人的虞諾更是大聲。


    “哦,金淩哥哥,你叫我作甚?”簫鬱連忙應道,並用手扯了扯虞諾衣袖。


    這一幕被金淩看在眼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猛的站起身,大喊道:“簫鬱,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總是和女人嘰嘰咕咕的,有本事我們喝酒,我倆比賽喝酒你敢嗎?”


    金淩本就是大嗓門,如今又霍的站起身,成功的吸引了旁邊緊臨他們的忘羨那一桌注意。


    江澄皺了皺眉頭,剛想起身,卻是被魏無羨攔下……


    “江澄,你莫要插手,金淩如今都已經二十了,不是小孩子,我倒要看看這個臭小子能作出什麽幺蛾子。”


    江澄雖然一臉慍色,但也心知魏無羨此話有理,隻得勉強坐定。


    “金宗主,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簫鬱本不勝酒力,但是不能拂了金宗主的心意。比賽就不必了,簫鬱甘拜下風。不知簫鬱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金宗主,我自罰三杯算是賠罪如何?”


    簫鬱說著也不等金淩答話,自顧端起麵前的酒杯向金淩恭敬舉杯,一飲而盡,接著又自己斟滿再次向金淩舉杯,一飲而盡。如此三杯酒下肚,簫鬱本就堪稱傾城的容顏更是多了些許緋紅,觀之當真是絕色不輸任何女子。


    金淩怔了一怔,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一肚子火氣生生憋在了肚子裏。


    一旁的歐陽子真連忙站起身道:“就是就是,金淩,你幹嘛發這麽大脾氣,簫鬱哪裏能喝的過你,你想喝酒是嗎?來我陪你喝。”


    “切,歐陽子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三天兩頭向扶風城跑,打的什麽算盤你自己清楚。你當然向著他說話了?我隻不過想和簫宗主喝酒而已,又無甚其他,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金淩向歐陽子真一通埋怨。


    “金淩,你怎麽逮誰咬誰,我怎麽著你了?”歐陽子真莫名被懟,亦是沒好氣。


    “金大宗主,你明知道簫鬱喝不過你,你還要和他比賽喝酒,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虞諾亦是不滿。


    “好!喝酒不行,夜獵總可以吧?簫宗主,我們蘭陵的百鳳山最適合夜獵,酒宴結束後,你敢和我一起去嗎?”金淩卻是不理會虞諾,一臉傲嬌衝簫鬱道。


    簫鬱微微一笑,道:“金宗主,這還用比嗎?你的“歲華”還有你們蘭陵的縛仙網,哪一樣是我能比的?要不是我魏爹爹和藍爹爹,我恐怕都沒機會坐在這裏和大家共飲,如何能和你比修為?最多隻能算是跟著你學習經驗罷了。比賽?你莫要取笑我了。”


    仿佛心裏終於有了一點滿足,又或者是覺得也發泄的差不多,金淩臉色稍稍緩和,


    藍思追趁機連忙道:“金淩,等酒席散了,我陪你夜獵,正好我和景儀也好久都沒有夜獵了。你趕快坐下來吧,含光君和魏前輩都看著呢。”


    藍景儀也連忙道:“就是,剛剛還說你不是大小姐了,這剛過一迴又開始犯病,你不是想喝酒嗎,來我陪你喝,”


    金淩不屑的撇了藍景儀一眼,端起麵前的酒杯衝藍景儀道:“喝酒喝,誰怕誰?待會夜獵不要空手而歸才好。”


    兩人開始對飲,一場小小風波終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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