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淨世校場,一陣陣驚唿聲,歡笑聲此起彼伏,學子們分成一組組一正在進行射箭課程。


    不同等級的學子需要射中的目標則不同。


    “簫鬱,不要緊張,來我教你。” 魏無羨走到正在進行最初級練習的簫鬱麵前溫聲道。


    “簫鬱,你記住,弓者,揉木而弦之以發矢,手臂要打開,沉肩掖肘,不要緊張,放鬆!好,就這樣……” 魏無羨循循善誘。


    簫鬱漸漸放鬆,隨著手指鬆開,隻聽 “嗖” 的一聲,箭矢瞬間飛出,向目標奔襲,隨即穩穩落在目標上。雖然隻是射中目標邊緣,離靶心還有十萬八千裏,但是比起前幾次的次次落空,這已經是今非昔比。


    “魏爹爹,我射中了!” 簫鬱驚喜大喊。


    “簫鬱,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爹爹?” 魏無羨有些無奈。


    “魏爹爹,在簫鬱心裏,您就和簫鬱阿爹一樣!”簫鬱一臉認真。


    魏無羨實在無奈,搖了搖頭,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麽,道:“喂,簫鬱,我有那麽老嗎?你阿爹都多大了?”


    簫鬱白皙的小小臉頰有些羞澀,撓了撓頭發,不知該如何作答。


    “切!這還用教?我十歲時候就已經能射中靶心了!” 隨著空中不斷飛舞的低階惡靈中箭潰散,繼續搭弓引箭的金淩一臉不屑。


    “金淩,怎麽說話呢?他多大,你多大?再說了,你從小就有江澄教你,他有人教嗎?” 魏無羨毫不客氣訓斥。


    金淩撇著嘴,一臉不屑,轉頭自顧練習。


    魏無羨忽然有些擔憂。


    “金淩這目空一切,不喜歡與他人合作,總是單打獨鬥的性情,長此下去,隻怕無益。總不能老是依靠江澄。” 魏無羨暗自思忖。


    “金淩,你的箭術在他們當中算是最好的了。不如這樣吧,簫鬱交給你,如果你能將簫鬱教會射中靶心,我就單獨教你蒙眼射箭,如何?”


    “啊?大舅舅,真的?你可別騙我?” 金淩睜大了眼睛,一臉興奮。


    當年的百風山圍獵,魏無羨蒙著眼睛五箭齊發,無一落空,箭箭直中靶心。時至今日,仍然為百家美談。以金淩如此好勝的性格,豈能不一心向往,與之比肩。


    “當然是真的,不過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魏無羨笑道。


    “切!不就是教會他射中靶心嗎?那有何難?” 金淩一臉自信。


    “好,既如此,明天除祟演練,你就和簫鬱一組。簫鬱,以後你就跟著你金淩哥哥,由他帶著你,知道嗎?” 魏無羨又向簫鬱道。


    “是,魏爹爹!” 簫鬱歡快的答道。


    雖然聽到“魏爹爹” 三個字,魏無羨依然有些不習慣,可是仿佛覺得也沒那麽刺耳了,遂也不再拒絕。


    茂密的叢林雖然荊棘滿地,深不可測。但是陽光明媚,雲淡風輕倒也很適合除祟演練。


    眾學子們已經整裝待發。


    已經有了上一個月的經驗,魏無羨也不用費力氣,幾乎全部教給了藍思追。


    “思追,幹嘛讓她和我一組,我不要!” 人群裏傳來了金淩的嚷嚷聲。


    “金淩,能不能不要吵?每次都是你事最多!” 傳來了藍景儀不滿的聲音。


    “誰吵了?反正我就是不要和她一組!太麻煩!” 金淩依然大聲嚷嚷。


    “怎麽了?吵什麽?” 魏無羨實在是頭疼,金淩這吵吵嚷嚷的大小姐脾氣,實在是讓他無轍。


    “大舅舅,我不要和虞諾一組!有一個簫鬱已經很麻煩了,再來一個女人,更是麻煩!” 金淩一臉嫌棄道。


    “誰愛和你一組,還不知道是誰麻煩!” 虞諾一臉不服,反唇相譏。


    “金淩,怎麽說話呢?思追將虞諾分給你一組,做的絕對正確!以你的修為,這些小邪祟根本已經難不倒你,讓他們跟著你,就是讓你帶帶他們,對你也是一種曆練。你是家主,不是一個人,你得學會擔當,不能老是一個人為所欲為,知道嗎?” 魏無羨毫不客氣道。


    “切!”金淩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再多言。


    “有什麽了不起?未必我就會輸給你,還不一定是誰拖誰後腿!” 虞諾早已經忍耐不住。


    “切!說的輕巧?待會見到邪祟,不要哭鼻子才好!” 金淩不屑道。


    其他的學子忍不住一陣哄笑。


    “好,待會咱們比比看!到底誰哭鼻子還不一定!” 虞諾羞憤之下,索性心一橫,白嫩的臉頰毫不怯懦。


    金淩哪裏能經得起如此挑釁!再說當日被虞諾一頓搶白,正好借此機會扳迴麵子。


    “好!你說的!難道我還能輸給你不成!今天定讓你心服口服。” 一念思定金淩一口應允。


    酉時過半,眾學子們均已經陸陸續續返迴,當然也都是喜憂參半,各有所得。


    而最後迴來的金淩一組,卻是讓魏無羨大跌眼鏡。


    兩人皆是一臉晦氣。虞諾頭發散落,衣衫破損,手裏還拎著一隻山雞。金淩更是匪夷所思,不僅一瘸一拐,額頭還鼓起一個大包。


    “魏前輩,給您!” 虞諾將手裏的山雞直接塞到了魏無羨手裏,臉上卻沒有一絲高興。


    魏無羨拎著山雞哭笑不得。


    “怎麽了你們這是?遇到厲害的邪祟了?” 魏無羨有些奇怪。亂葬崗是自己的老窩,不可能有邪祟能逃過他的眼睛。即使是他放出來的惡靈,也隻是初級,學子們對付它們是綽綽有餘,根本不可能傷人。


    “還不都是因為他!” 虞諾已經迫不及待的張口大叫。


    “隻是一些小精怪而已,他竟然還用縛仙網!邪祟沒有逮著幾個,倒把我給縛進去了,衣服也給我弄破了!有錢了不起啊?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虞諾臉頰漲的通紅,氣鼓鼓道。


    “你還說?明明是你的赤靈珠先打著我的腿,害得我跑不動。要不然我能用縛仙網嗎?你不但將我的縛仙網給劃破了,還教唆簫鬱,讓他把我的縛仙網當成靶子,讓他練箭!我還沒有怪你,你倒是惡人先告狀!”金淩更是一臉氣急敗壞。


    “能怪我嗎?誰叫你不放我下來的?我到現在還摔得屁股疼!你就是故意的!” 虞諾更是氣惱,仿佛還沉浸在剛才被縛仙網縛住的窘迫裏。


    “說好的除祟,可是你卻非要比賽打山雞!拿著一個彈弓比來比去的,不但打了我的腿,還打著我的腦袋了!你隻是摔了一下,我到現在腦袋還疼呢!你才是故意的!” 金淩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腦袋。


    “哼!我要真是故意的,你的腦袋就不是一個包這麽簡單了!你以為我們虞氏赤靈珠徒有虛名?雖然我靈力低微,但是打的你滿臉開花還是綽綽有餘的。明明是你自己沒用,還怪我!”


    “你說誰沒用?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沒本事就是沒本事,還不承認!連一隻山雞也沒打著!”


    兩人互不相讓,吵吵不休。


    魏無羨總算是聽明白了,又好氣又好笑。


    “簫鬱,你真的將金淩的縛仙網當成了靶子?” 魏無羨轉頭向一直默不作聲的簫鬱道。


    “哦!”簫鬱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小聲應道。


    “還真是?你射中了幾個?” 魏無羨哭笑不得。


    “一大半。” 簫鬱又小聲道。


    “我也是看到虞諾姐姐被縛仙網給縛住了,一著急,才……才射的。後來虞諾姐姐說防止縛仙網再傷人,讓我全部射下來,還能提高箭術。所以,所以,我……我就……” 簫鬱又忙不迭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魏無羨可真是著實無奈了,扶著腦門一陣歎氣。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金淩,你和虞諾比賽打山雞?我可告訴你,她可是從小就跟在她虞玥姐姐身後打山雞長大的!你知道虞玥打山雞是跟誰學的嗎?是跟我!是我教的知道嗎?你跟她比這個?可不是得輸了?所以,你比不過她也很正常,不必放在心上!” 看到一臉沮喪的金淩,魏無羨隻得安慰道。


    虞諾一臉得意。


    金淩則是一臉晦氣。


    “不過,金淩,打山雞雖然你比不過虞諾,但也不至於空手而歸吧?怎麽你一隻都沒打著?還有你的腿是怎麽迴事?” 魏無羨又道。


    金淩起勁抿著嘴,片刻,方才有些不自在道:“還不是因為她的赤靈珠打著我的腿,我的腿本來就有傷,被她一嚇,不小心摔下來,要不然我才不會輸給她!”


    “傷?金淩你的腿怎麽受的傷,何時受傷的?”魏無羨有些奇怪,又沒有厲害的邪祟,金淩怎麽可能受傷!


    “也沒什麽,一點小傷而已!”金淩小聲道。


    “小傷?讓我看看!”魏無羨說著就要去掀金淩衣擺。


    金淩卻是忙不迭的向後退了一步。


    “幹什麽?臭小子,我看看咋了?” 魏無羨有些不滿,一把抓住金淩手腕。


    金淩剛要掙脫,卻不想魏無羨麵色突變,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臂也突然一緊。


    “金淩,有多久了?” 魏無羨麵色凝重,沉聲道。


    “什麽多久了?”金淩囁嚅道。


    魏無羨看向金淩的眼神有些淩厲,卻是不再堅持,而是鬆了手,轉身向藍思追道:“思追,你和清河修士先檢查一下這些學子有沒有受傷。然後你和景儀負責統計,不必報與我了。藍湛應該一會就到了,無事不要進來打擾我。”


    藍思追雖然有些疑慮,但是依然領命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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