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儀摸著被結界彈迴來的腦袋,吃驚的向藍思追道:“思追,怎麽設了結界,難道含光君迴來了?”


    藍思追有些緊張的道:“應該是含光君迴來了,魏前輩自己是不會設結界的。”


    “啊,那怎麽辦?含光君在裏麵,我們還要不要進去?”藍景儀有些遲疑。


    藍思追看了看手裏的食盒,鼓足了勇氣叫道:“含光君,魏前輩,晚膳送過來了。”


    此時,魏無羨正暗自懊悔著,一聽到藍思追的聲音,大喜過望,連忙推開藍忘機道:“藍湛,思追他們來了,我們快點更衣。”說著快速起身。


    藍忘機雖然不情願,但也是迅速起身,又幫魏無羨整理了一下頭發,方才打開結界。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藍景儀小聲道:“含,含光君,我和思追路過廚房,就順便把晚膳送來了。”


    藍忘機沉著臉微微點頭,一語不發。


    魏無羨連忙接過食盒,笑道:“多謝你們了,正好我也餓了。”


    看著藍忘機麵無表情的臉,魏無羨碰了砰藍忘機眨了一下眼睛道:“你不是也餓了嗎,藍湛,是不是?”


    藍忘機聞言,瞥了一眼魏無羨,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麵色稍稍緩和。


    藍景儀看著魏無羨有些紅腫的嘴唇又不知死活的道:“魏前輩,您嘴唇怎麽了?”


    魏無羨聞言,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嘴唇,咳了一聲道:“那個,也沒什麽,哈。”


    藍景儀剛想開口,立刻看到藍忘機冰冷的眼神掃了過來,隱隱有些不悅,心裏一驚,生生閉上嘴巴。


    藍思追悄悄扯了一下藍景儀衣袖道:“含光君還有話和魏前輩說,我們迴去吧。”


    兩人行禮剛想退去,卻聽見藍忘機冷冷的聲音:“你們兩個家規十遍。”


    藍景儀大驚,“啊”了一聲,卻也不敢多話,臉卻已經憋的通紅,藍思追連忙道:“是,含光君。”說完拉著藍景儀快速退去。


    看著他們倉皇離去的背影魏無羨半晌才道:“藍湛,你不能這樣,你為什麽罰他們?”


    藍忘機瞥了他一眼,道:“你說呢?”


    說著拿過食盒走向案邊。魏無羨趕緊跟過去追問道:“什麽?藍湛,我又沒做錯什麽?”


    藍忘機不語,把飯食一一擺好,道:“先吃飯。”


    魏無羨有些不情願的坐到案邊,繼續道:“藍湛,你說話,我做錯什麽了?”


    藍忘機麵不改色道:“你喝酒了?”


    “啊!”魏無羨張大了嘴巴,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放在榻下的箱子。片刻才摸了摸鼻子道:“藍湛,我都多久沒喝酒了,再說了,這也不是我主動要喝的,是那些百姓送來的,總不能再讓他們帶迴去,思追他們也是好意,你就不要罰他們了。”


    藍忘機歎了一口氣道:“若是真的罰他們,就不是僅僅十遍家規了。”


    魏無羨立刻囅然而笑,道:“是這樣,二哥哥,你真好!”


    看著眼前神采飛揚的笑臉,藍忘機抿了抿嘴,片刻柔聲道:“先吃飯。”


    出了院門,藍景儀方才定下心,有些後怕的道:“思追,含光君為什麽要罰我們?我們做錯什麽了?剛才他的臉色了可把我嚇壞了。”


    藍思追道:“別問了,抄就是了,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


    藍景儀撇著嘴道:“肯定又是因為魏前輩,不用想我也知道。”


    藍思追連忙打斷道:“別再說了,小心再被罰。”


    藍景儀連忙捂住嘴巴,四下看了看,和藍思追快步離去。


    一切收拾妥當,魏無羨沐浴完穿著褻衣斜躺在榻上,手裏轉著陳情,暗暗思忖著怎麽向藍忘機開口下山的事。


    不一會,藍忘機穿著一身雪白的褻衣披著濕漉漉的頭發從隔間出來,清新的皂莢味立時飄過來。


    此時的藍忘機麵如冠玉,劍眉燦若星辰,淺淡的眼眸仿佛能侵入人的心弦,粉紅的雙唇,濕潤飽滿,宛若凝脂。


    魏無羨癡癡的看著,這哪裏是凡人,分明就是天上的仙子。


    魏無羨早已把想說的話拋在了腦後,直接跳下榻,光著腳丫,緊緊擁住。


    待到藍忘機將熱水調好,魏無羨早已經唿唿大睡。


    藍忘機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起魏無羨直接放在了浴桶裏。待到兩人都浴洗幹淨,藍忘機又給魏無羨換了一身幹淨柔軟的褻衣,已經過了子時。


    攬著魏無羨,看著他似笑非笑沉睡的容顏,藍忘機毫無睡意。


    想起一早和藍啟和的對話。


    雅室。藍啟和將一個青色藥瓶遞給了藍忘機道:“忘機,結丹所需要的藥材,基本都差不多了,這是前期煉製好的藥丸,你且讓魏嬰服下,不日還有幾批藥材馬上就會到雲深不知處,等結丹成功你們再服用。”


    藍忘機恭敬的接過道:“忘機代魏嬰多謝七叔。”


    藍啟和擺擺手道:“自家人,無需客氣。再說,魏嬰與我們藍氏有恩,我理應如此。”


    頓了頓,藍啟和又道:“忘機,你可考慮清楚了?一旦施法,除非你們兩人能夠雙修突破頂峰,否則你的壽元將永遠無法恢複,更不可能問鼎修仙頂峰,你可要想好?”


    藍忘機平靜的說道:“忘機無悔。”


    藍啟和看著藍忘機堅定的眼神,心裏歎了口氣,卻是沒再說話。他心裏明白,為了魏嬰,藍忘機連移魂大法都不在乎,何況是區區半數壽元。


    須臾,藍啟和又道:“不過忘機,魏嬰現在重新歸來對他結丹反而是好事。”


    藍忘機聞言,麵色微變,有些驚喜道:“七叔此話何意?”


    藍啟和道:“莫玄羽已經年過二十,氣海經脈已經定型,重新打開絕非易事,即使有你助他也至少需要兩到五年,如果急於求成反而會傷了元氣。但是魏無羨的原身身損時隻有十六七歲,即使隔了十六年,身體經脈也是保持在原地不動的,所以若是魏無羨原身,想要重新打開氣海丹田隻需要半年即可,而且結丹也容易的多。”


    藍忘機立時了然,是的,魏無羨不夜天跳崖時隻有十六七歲,即使過去了這麽多年,可是他的身體卻還是停留在那時的狀態,結丹當然就容易的多。


    藍忘機不覺有些欣喜若狂,沒想到因禍得福,一舉兩得。


    看到藍忘機驚喜的表情,藍啟和又道:“忘機,你且不要高興的太早,如果魏嬰結丹成功,你兩人的壽元就連在一起,若是一方身損,另一方也不能獨活,這些想來你都應該明白。”


    藍忘機微微一笑道:“忘機早就和魏嬰共同許下願望,此生同生共死。”


    藍啟和早知道藍忘機會有此一說,歎了口氣不再多言。


    中秋的深夜更闌人靜,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欞溫柔的灑在靜室。


    藍忘機輕撫著魏無羨的嘴唇自語道:“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魏嬰,我很願意。”


    魏無羨終於醒了過來,昨天折騰到半夜,魏無羨這一覺直接過了午時。


    魏無羨動了動渾身像散了架的身體,無奈的歎了口氣心道:“本來想著求藍湛讓自己下山,結果正事沒幹,反倒折騰了半夜。”再一想,是自己先撩撥人家的,結果自己先繳械投降。


    魏無羨無奈的嘟囔道:“我可真是沒出息。”


    看著自己身上煥然一新的褻衣,魏無羨輕笑著搖了搖頭。


    正在案邊處理事務的藍忘機聽到了動靜起身坐到榻上道:“魏嬰,你醒了?”


    魏無羨坐起身黏在藍忘機身上道:“藍湛,昨天你什麽時候幫我洗的澡,我都不知道。”


    藍忘機輕笑著,在魏無羨耳邊低語了一句。


    魏無羨瞬間抬頭,驚叫道:“藍湛,你,你這都是跟誰學的?你還是含光君嗎?”


    藍忘機心情大好,拉著魏無羨的手道:“快起來,吃完飯我們下山。”


    “什麽?到哪兒去?”魏無羨瞬間來了興趣。


    “彩衣鎮。”藍忘機答道。一邊從衣櫃中拿出一套輕便常服遞給魏無羨。


    魏無羨也不再耽擱,快速起身,一邊更衣一邊問道:“藍湛。我們要不要帶上思追和景儀?昨天你也罰了他們,就帶上他們一起吧?”魏無羨央求道。


    “他們已經下山了。”藍忘機答道。


    “啊!……哦。”


    魏無羨雖然有些好奇,但是也知道藍忘機安排他們下山必是有事安排,遂也不再多問快速盥洗。


    蘭陵金氏。


    金陵正一個人生悶氣。自從金星帶人把他的心腹門生暴打了一頓,金陵和金星之間的關係就已經劍拔弩張。


    雖說他是家主,金星表麵上對他還算客氣,可是話裏話外都是瞧不起,總是背地裏明嘲暗諷,金陵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拿他怎麽樣。


    今天一早,金星又找借口把他身邊的侍女金蘭兒大罵一頓,金陵心下惱怒又不好發作,打狗還得看主人,金星如此分明就是衝著自己。金陵隻恨自己勢單力薄修為不高,不然金星絕對不敢如此囂張。


    可是又不能事事都告訴江澄,有些事情是必須得自己麵對解決的。


    正暗自惱怒,忽然管事來報,說藍思追和藍景儀來訪。


    金陵不禁大喜,立刻走出門。


    對於藍思追兩人,金陵是既歡喜,又有些嫉妒。


    由於年齡相仿,三人有很多共同語言,且思追兩人自小出身藍氏,自是有骨子裏透出來的端莊仁義。雖然經常會和藍景儀吵架,但是也擋不住對他們的喜歡。


    而且,魏無羨現在又住在雲深不知處,以後可能會永遠住在那裏。藍思追兩人可以每天都看到他,可以跟他喝酒,打鳥,甚至有些符咒魏無羨都能第一時間教給他們,想想金陵都覺得羨慕。


    對於魏無羨,金陵可是打從心裏喜歡,雖然嘴上不承認,可是心裏卻是每天都想和他在一起,跟他一起夜獵,抓鳥捕魚,那才是快意人生。


    現在乍一聽藍思追他們主動來金陵怎麽能不開心!


    一番玩笑打鬧,金陵才說道:“思追,你們應該不是來看我的吧?說吧,來蘭陵幹什麽?”


    藍思追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才道:“是有事,那兩隻惡犬你查的怎麽樣了?”


    對於養狗,金陵絕對是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這點和他那個夷陵老祖大舅舅倒是挺像的。


    不過他的大舅舅是號稱臉皮厚在仙門百家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對於金陵,無論什麽品種的狗,隻要在他麵前走過,他就能準確的說出狗的品種,年齡,吃食嗜好。這也與他自小沒有父母,隻能養狗作伴的生活環境有關。


    金陵想了想道:“上次,你說過後,我就已經派人查了。如你所說的那種狗乃是用來專門捕殺獵物的蒼猊犬,體型巨大,性情暴躁,專門撕咬人類麵門和脖頸,幾乎都是一口斃命。而且喜歡食生食。這樣的烈犬隻有青城的獵戶才有,平常人家是不會養它們的,不僅是太兇狠,而且吃的也多,且葷腥,一般人家養不起。”


    藍思追想了想道:“那有沒有仙門家養這樣的狗?”


    金陵道:“青城有幾個仙門小家養的,金星總是往青城跑,他也有養。”


    “金星?”藍思追兩人同時叫出聲。


    藍景儀又道:“你怎麽知道的?難不成是他告訴你的?”


    金陵嗤了一聲道:“哼,還用他說,每次他從青城迴來身上都是狗的味道。這種狗身上的味道腥臭,特別刺鼻,好幾天都不能消散,我一聞便知道。”


    “原來你的鼻子比狗還靈!”藍景儀又忍不住戲謔道。


    金陵乜斜了他一眼,撇撇嘴道:“行了,說了這麽多。你們還沒告訴我,我大舅舅現在怎麽樣?”


    藍思追笑了笑道:“魏前輩很好,你放心吧!”


    金陵撇撇嘴道:“含光君親自照顧,當然好了。”


    藍景儀連忙道:“難不成接到蘭陵讓你照顧?”


    “有什麽不可的?”隨即又泄氣的說道:“我現在自己都每天受氣,大舅舅要是也在這裏,還不得每天都被氣死!唉,算了,你倆既然來了,幹脆也不要急著迴去,我們去百鳳山夜獵吧,好久都沒有去了,怎麽樣?”


    金陵有些急迫的看著他們。


    藍景儀也有些興奮的道:“思追,我們去吧,反正含光君也沒說讓我們一定早迴去。”


    藍思追也有些心動,想了想點頭道:“好,我也好久沒夜獵了。”


    金陵大喜,趕緊吩咐管事幾句,帶上幾個門生向百鳳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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