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不怎麽喜歡……」


    王妃:「品茶否?」


    秦榆:「沒怎麽喝過……」


    王妃:「看得什麽書?」


    秦榆:「大字不識幾個……」


    秦榆完美地將天聊死。


    她也顧不得王妃日後會如何說她,她隻知道,自己決不能讓燕王妃動了說親的心思!


    王妃見秦榆有意疏遠,知道是這秦四姑娘被謝榮那一招給嚇到了,不願再詳談。當即,王妃便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對秦榆笑道:「四姑娘,你三姐姐也在這兒,我讓她陪你去園子裏走走吧。我養的花尾錦鯉最近正是漂亮的時候,你不妨逗逗它們。」


    秦檀得了王妃的意思,便起身對秦榆道:「四妹妹,走吧?」


    花園裏,秦檀帶著秦榆,站在魚池邊上。


    「四妹妹,你被嚇到了吧?其實相爺並非是你想的那樣。」秦檀故作好人,語重心長道。


    秦榆飛她一眼,麵上青青紅紅,小聲嘟囔道:「輪不到你來說教我。你給秦家惹來滔天大禍,我才不想與你搭上關係。」


    秦榆是一點都不想認秦檀這個三姐姐的。


    秦檀點點頭,道:「秦四姑娘放心,出了王府,我便不會再來與你攀關係。隻是這相爺的事情,我還是得說道一二。」


    「有什麽好說的?你又知道什麽呢?」秦榆絞著手帕,「你得了王妃的青眼,就和我拿起喬來了!」


    「相爺無心娶你,這才出此下策,給自己潑上了汙名,讓你可全身而退。」秦檀道。


    「……他既看不上我,便好生告訴我,何必這樣折辱人!」秦榆聽了,鼻尖泛紅。她為人素來高傲,自比白雪寒梅,隻覺得謝均的作為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場羞辱。


    「若是與你直說,你又會覺得謝家姐弟折了你的麵子。」秦檀勸道,「秦四姑娘,你聽我一句勸。你有才華傲名在身,大可迴去告訴你母親,你看不上相爺,覺得他並非你良人。」


    秦榆聽了,亦覺得這是一個好法子。若說相爺寧可假裝斷袖也不願娶自己,那實在是太丟人了,素來高傲的她不願丟這個臉;若是不小心宣揚出去了,還有可能再次得罪謝家。倒不如說,是她看不上相爺,說什麽也不肯嫁。


    秦家姐妹起身離去後,燕王妃露出薄怒神情,對謝均道:「你就這麽不想娶妻,竟拿這種手段來嚇跑其他姑娘?要是秦四小姐迴去之後胡說八道,你可就再也娶不上妻子了!」


    謝榮見王妃大怒,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跪地道:「王妃娘娘息怒!王妃娘娘息怒!」


    「謝榮,你起來!」王妃卻不買賬,對謝榮道,「我知道,若無阿均的點頭,你不敢做這麽膽大包天的事情。」說罷,她又指指謝均的門麵,道,「你就這麽不想娶妻?」


    謝均神情溫和平淡,一雙眼溫柔地注視著姐姐:「姐姐,阿均並非是不想成家,隻是不想娶一個素未謀麵、毫無了解的女子為妻。」


    謝榮跪在地上,眼巴巴看著兩個主子吵架,心裏頭急的如熱鍋螞蟻:哎呀我的相爺,您隻要說是那賀秦氏耍花招,給出了這個餿主意,可不就沒事兒了?如此一來,還能讓王妃娘娘少近賀秦氏的身,真是兩全其美!


    謝榮一個勁兒地給謝均使眼色,但謝均卻如沒瞧見似的,半個字不提秦檀,自己攬了罪責。


    謝榮心道一聲「怪哉」:相爺對那賀秦氏這麽寬和,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謝盈咬咬唇,惱道:「老祖宗的規矩就是如此,哪家的男兒不是由父母長輩定下的妻室?」


    謝均笑容愈益溫柔,如綿藏針:「雖世事從來如此,獨我不願隨波逐流。」


    謝盈氣得狠了,轉念想到了那副畫卷,道:「既你說,這秦榆不是你看中的姑娘,那你喜歡的是秦家哪個女兒?隻要不是已經出嫁了的婦人,姐姐定會為你上門說親!」


    謝均有些無奈:「姐姐怎麽就認定,我中意秦家的姑娘?」


    「你說呢?」謝盈微抑怒氣,平穩下來,「未曾成婚的男子,拿著別人家女兒的畫卷,你說這是要做什麽?是掛在房中日日欣賞,還是每天提筆臨摹、犒慰相思之苦?」


    謝均搖搖頭,道:「姐姐,你誤會了。那幅畫上畫的,其實是賀夫人。」


    王妃麵色陡然一僵,整個人兒唰的站了起來:「阿均!你說什麽?」她端著杯盞的手有些抖,冷不防茶杯一歪,茶水傾倒在了謝均的衣上,濡濕出一大片水漬。


    她神思恍惚地掏出手帕,去擦那片水痕,道:「阿均,你可不要開玩笑,這是怎麽一迴事?」


    「恭貴妃欲為難賀夫人,命人畫了賀夫人的畫像,送到東宮去,說這是‘贈給太子殿下做侍妾的美人’。太子殿下的性子,姐姐也是知道的。若太子當真看上了賀夫人,不管賀楨官職高低,恐怕殿下都不會輕易對賀夫人放手。為此,我便趁著那副畫像未送到太子麵前時,將其抽走。」謝均解釋道。


    王妃心驚聞言,肉跳起來,喃喃道:「竟是這麽一樁驚險的事兒……若是當真讓太子看上了……」


    她捏緊手帕,心底有些後怕:「貴妃娘娘果然對賀夫人出手了。先前她入宮,定然也是貴妃喊她去的。……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竟然提也不和我提。」


    「這幅畫若是留在東宮宮人的手中,難保太子好奇,再次索要。因此,我便將畫像帶出東宮。結果,剛出宮門,便遇到了姐姐。」


    王妃聽了,秀眉蹙起,無言許久。好不容易,她才輕聲道:「這一迴,反倒是我自作主張了。……唉,說到底,還是你的親事太愁人了。對了,那副賀夫人的畫像呢?」


    謝均麵不改色,迴答道:「已命謝榮燒掉了,太子再也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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