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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奕”這三個字對於冷玥來說,似乎是天然的鎮定劑,和身體力量的源泉。


    然而,就在冷玥稍稍寬心沒多久,那種迫使自己瘋狂逃離的感覺又再一次地占據自己,驅使著自己。


    “南宮奕,南宮奕”。聲音隱約可聞,冷玥遍尋不到這聲源究竟在哪裏,細聽之下,也琢磨不出這話語之中究竟藏著是什麽樣的情感,既不是求助,也不是感恩,而是帶著暗夜之中的淒厲,和深淵下絕望無助、不見天日的哀憐。


    “南宮奕,南宮奕”。這是第一次,冷玥聽到自己愛人的名字時,會自衛般捂緊自己的雙耳。


    但是這一次,這種聲音卻帶著命令式的霸道,想要強行灌注到她的身體一般,饒是她如何用力地封閉自己的聽覺,最後甚至閉合上自己的視覺,就是無法擺脫這種聲音對自己的折磨,到後來,所有的努力都已白費,那穿透一切、愈發清晰嘹亮的聲音正在嗡震著自己僅存的意識。


    “南宮奕,南宮奕。”再一次,冷玥又奪命般地奔逃。


    這覆隴一切的濃霧,每一次隻是讓出冷玥將要前行的一小段路,而後又吝嗇地將她來時的退路封閉。


    隨著她一路的前行,周邊的氣溫也在無可救藥地降低,滲出的汗水反過來將會給這種寒徹的溫度的威力,添加助紂為虐的功效。


    那折磨的聲音,緩緩地被自己粗重的喘息聲驅散,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代以一聲聲的、最兇惡的狼狗才能發出的狂吠之聲。


    即使自己心裏再怎麽催促著自己,冷玥還是停下了腳步,擺出了一副迎戰的架勢。


    這仿佛無休止的折磨,已經讓冷玥的臉孔變得猙獰,此刻她隻想泄憤,傾斜出這詭異壓抑的一切在自己體內營造出的冰冷暴力。


    犬吠之聲似乎還在千裏之遙,但它們的腳步聲也清楚地暴露出它們對自己合圍的方位。


    麵前及周邊的大霧,宛若開戲的大幕一般徐徐散開,呈現在冷玥麵前的卻是,數不清的黑色狼狗。


    不知名的憤怒讓它們的毛發像刺蝟的刺一般挺立著,一雙雙讓鮮血染紅的狹長眼睛之下,是不斷流著哈喇的切齒咬牙。


    它們的四肢露出尖爪,緊緊地抓著地,但冷玥知道,這是它們發動進攻的序曲動作。


    不得不承認,冷玥心裏確實是害怕,握緊護在前胸的雙拳的同時,雙腿卻是本能地往後挪。


    豈不料,身後卻響起了讓自己更加絕望聲音。


    那是碎石子掉落崖澗的銳利之聲。


    冷玥不敢把頭轉過身去,隻是用眼角的餘光往後一掃,隻見身後不知何時已經斷裂成一個底部深不見底的山崖,此刻自己正站在這山崖之上,前路已經被這層層疊疊的畜生封鎖,而後路,已經沒有後路了,後退一步即是死亡的懷抱。


    這會,天地間卻是出奇的靜,之前的一切聲音仿佛完成了使命一般逃逸。


    現在,這群看不到的狼狗正一步步地朝自己逼近,帶著勝利者的冷傲與驕狂,帶著不留餘地的殘忍與決絕。


    “為什麽你不跑?為什麽你不跑?為什麽?”這聲音,卻是從狼狗之中發出來的,但身處絕境之中的冷玥知道,這個聲音,很熟悉,透著一股久別重逢、褪盡鉛華的幹澀和不忍。


    “為什麽你不跑?以前不,難道現在你還甘心被戮嗎?”來不及了,不管這聲音的本意是什麽,反正現在起的卻是幹擾的作用。


    狼狗蹬地而起,前赴後繼,形成一堵遮天蔽日的滔天黑浪,氣勢洶洶地就朝冷玥襲去。


    死亡的氣息已經撲麵而來,就在這如鐵幕一般的黑狼之中,這時卻透出了一束灼人光線。


    那一刻,冷玥是極度驚慌後的、迴光返照似的鎮定,她還抬起了被冷汗浸透了的手臂,不知道是想要遮擋著好像是無中生有的一米陽光,亦或是,螳臂當車地迎擊……


    令人作嘔的眩暈,所有的一切均變成了黑洞裏的扭曲和旋轉,還有劇烈地抖動。


    居然還有聲音,冷,冷玥,這是自己的名字,或許是死神來召喚自己吧。


    “冷玥,冷玥”。陽光在自己的雙眸上留下了溫度的痕跡,隱隱地還能聞到那麽一股酸澀的汗味,偶爾還有一兩滴帶有臭味的晶瑩水滴濺落到自己的臉上。


    “冷玥,哎呀快醒醒啊,快醒醒啊。”好像是在催促自己趕快起床。


    就在冷玥準備應從這號令時,忽然,就是一陣不容分說、劈頭蓋臉的冷水噴湧而來。


    這下,冷玥是徹底清醒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對自己受到無禮侵犯的由衷憤怒,進而表現在此刻冷雨的手似利箭般射出,緊緊地掐住一名小丫頭的脖子。


    “啊冷玥!”對方應該還要說,住手的。


    但是顯然被冷玥這一與她平日沉默內向而又有點懦弱的外表反差極大的動作給嚇到了。


    果然,冷玥惡狠狠地瞥見到另一名丫頭正口含雞蛋一般,呆呆地張開了大嘴。


    慢著,似乎有什麽不對勁一般。


    待自己將眼前的清水抹去之時,冷玥才發現,這兩名丫頭是華妃跟前的。華妃!跟前的?


    好像剛才那不是冷玥一般,這會才忽然迴過魂似的,冷玥先是鬆開了手,然後一如往日自己偽裝的那般,眼瞼和雙手跟著低垂,恢複成唯唯諾諾的樣子。


    卻沒想,這對這兩名丫頭來說卻又是一驚,但顯然,兩名丫頭立馬定了神。


    那名被冷玥掐過脖子的丫頭雖然憤憤然,但也隻是冷眼看著,並不想發作。


    “冷玥,貴妃有請,快點。”那名丫頭仍在摸著自己的脖子,“下手也太狠了吧,我隻不過是想讓你快點起床,誤了事誰擔待得起啊。哎呀。”她想要活動下,卻不想更痛了。


    就在冷玥忙起身欲往外衝時,還是那名丫頭叫住了自己。“嘿嘿嘿,冷玥,你不是像這樣就去麵見貴妃吧?好歹你也換身衣服吧,都沒個規矩。”


    “還不是你叫我快點。”冷玥心裏沒好氣地罵著,擾人清夢的怒氣這會還在冷玥的心裏打轉著,雖然那夢隻能用惡毒來形容。


    前麵兩名丫頭引著,穿堂過室,越廊涉橋,冷玥微低著頭小步趨走著,小心屏著一個侍讀書童應有的唿吸。


    “小的參見華妃娘娘。恕小的見駕來遲,真是罪該……”冷玥跪下還未說完自己的罪證,華妃的聲音便蔓延開來。


    “你們先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進來。”等冷玥抬起頭時,大門已經身後掩蔽了起來。


    身著華服繡衣的華妃,顧盼之間自有一股雍容之感,即使現在冷玥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焦急與忐忑,但臉上還是盡力維持著雲端般的高雅。


    朱唇輕啟,雲淡風輕地一句,“坐吧。”


    雖然華妃如此客氣,但冷玥可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冷玥躬身道,“貴妃娘娘,小的已經聽丫鬟們說了。小的但無不從。”


    “很好。”聽著翠鈿珠搖的泠泠之聲,冷玥知道那是華妃對自己的點頭讚許。


    “奕兒沒有看錯你,本宮也沒有看錯你。”冷玥沒有應答,因為她知道,該說正文了。


    “今天,滄太子駕臨奕院,想必你還不知道吧。”確實,對於幾刻鍾之前還在睡夢中的冷玥來說,怎麽會知道。冷玥極力思索著這句話裏的含義,但尚且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這一消息作出恰如其分的表態。


    “奕兒今天身體好轉,已經能下床走路了,這你應該知道吧。”對冷玥來說,這應屬於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冷玥還是表現出了一個忠心下屬對主人康複的欣喜。


    “所以,我要你去,保護他。”滄太子來,這在兄弟間來說並沒有什麽。南宮奕身體好轉,這固然可喜,但更加沒有什麽意料之外的,可是,最後這一句明顯讓冷玥不知所措,而這一句話明顯是前兩句話疊加的結果。


    “我的話已經說完,”華妃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似的,絲毫沒有理會冷玥略顯無禮的舉動。


    “滄太子剛才來過我的寢宮裏請安,現在估計在奕兒那不久,你去,具體怎麽做,就看你的了。”


    這裏好歹是南宮奕的地盤,難道華妃還怕南宮滄會下什麽毒手不成?冷玥知道,自己看來有點小題大做的事,經過母愛一放大,變成似乎迫在眉睫的危險,而冷玥也不能用理性的方法來解釋,所以,到最後冷玥什麽也沒說,就是點點頭,然後轉身告退。


    冷玥還是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麽冠冕堂皇地伏在南宮奕的房間的屋頂,小心地揭開幾片瓦,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這會,南宮奕仍然坐在床上,而在一旁頭戴紫金束發之冠,身著明黃四爪蟒袍,腳踏雪錦靴的滄太子,談笑風生中透著那麽一股神采奕奕。


    難道昨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嗎?身為監國的滄太子怎麽能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呢?這麽一想,冷玥往腳踝處摸了摸,似乎那是昨晚發生的一切的憑證。


    但可能是昨晚睡著時南宮奕給自己上過藥了,現在那傷痕倒隻剩下淺淺的一道疤。


    冷玥心中一暖,更加聚精會神地聆聽著下麵似乎風平浪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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