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走走停停,每當傍晚來臨,淩星月都會進過晚膳以後,靠著靈貓的敏捷,趁眾人不察之際,悄然的靠向山頂。


    尋一棵鬱蔥大樹,展開靈力,登上樹冠之頂,一邊看著滿天繁星閃爍,一邊掌控靈識,努力去察覺是否有一絲絲那女孩的氣息。


    可是每次都是失望,那個女孩特別的清香似靈竹晨露的味道,他以前是怎麽聞也聞不夠的,每當那女孩離開,他就蜷縮起自己的利爪,溫柔的匍匐在她呆過的地方,盡情的感受著她的美好氣息。


    半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隨著車輪的吱呀一閃而過,淩星月也就這樣爬樹爬了十五天,你別說,星星倒是看了個飽,也還不錯。


    眼看著“藍可”牧場就在眼前,大家也都長舒了一口氣,總算路上太平,沒有遇到匪患,不然這一大家子王爺府的人馬,還真不好一一保全。


    劉管事推算出剩下的不多的路程,早就命一匹快馬攜書信前去“藍可”牧場報信,順便報個平安,也好讓牧場大管事思金耀盡快安排好迎接小王爺的一切事宜。


    “藍可”牧場內,可蔓家裏卻是一片混輪,藍景麵露憂色,卻強壓著不顯示出來,一邊照顧著緊閉著雙眼暈倒的女兒可蔓,一邊柔聲的安慰著自己的夫人:


    “蓮兒,你別太過憂心,我已經快馬去請咱們草原名醫了,他們明天天一亮,必可到達,你放心,可蔓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啊!”


    楚蓮臉上滿是淚花,也顧不上擦拭,隻是一雙大眼睛溫暖擔憂的一直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女兒,生怕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動靜。


    思圖從聽說藍可蔓暈倒後第一時間就飛奔而來,不等通報直接一個箭步竄到了藍可蔓的臥房,一向溫文爾雅知書達理識規矩懂教養的他竟然忘了,他不能隨意進去女孩閨房。


    雖然牧場人大多粗獷豪邁,爽快豁達,但是他們一家和藍景一家畢竟是從京城調配過來的,特別是大管事思金耀一向注重雅正端方的教育方針,所以把思圖一個草原男兒郎教育的溫雅端方,甚是暖人。


    “藍大叔,可蔓妹妹怎麽樣了?她怎麽會暈倒呢?什麽時候暈倒的?可有請郎中來看?請的那家名醫?”思圖一連串的發問差點讓他嗆咳了。


    藍景看到思圖過來,先是雙臂一恭行了個見麵禮,然後示意下人趕緊送茶進來,一邊穩妥的把思圖讓到了靠窗的深紫炕凳上小幾旁邊坐下。


    “思圖公子,今天午後,蔓兒非鬧著要去小樹林那邊遊玩,可巧我和蔓兒母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打理,這件事關係小王爺的到來,最是馬虎不得,我也不放心交於別人。”


    藍景吞了一口熱茶,麵露燙色,卻絲毫不理,接著說道:


    “老王爺想當年對於你父親和我的大恩,那是萬千不能為報,特別是老王爺對於大管事的信任和知遇之恩,那更是不用提了,所以你父親吩咐下來,怎麽也不能讓小王爺過來受到什麽委屈。”


    “小王爺他在京城溫柔富饒之地呆慣了,猛的一下子到這個苦寒清冷之地,擔心他會不習慣而感染病鬱,或因寒冷而感風寒,所以我們親自給小王爺準備起居等一切事宜。”藍景又吞了一口茶。


    “然後呢?藍大叔,您快說可蔓是怎麽暈倒的呢?”


    思圖顯然著急的是這個問題,雖然接待小王爺那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但是在思圖這裏和可蔓比起來,似乎也不算什麽了。


    “我們看她最近變的活潑開朗很多,就想著讓她多開懷的歡笑幾次,也許對她的病情有利,就沒有強行製止她,同意她自己過去那邊玩耍了。”


    “走之前,你楚嬸嬸突然想起來,那邊樹林裏有草原上沒有的紫寒蘭花,就隨口和可蔓說讓她帶幾株迴來,埋入矮腰瓷瓶,以加美觀。”


    “然後我們就埋頭做我們的事情去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蔓兒迴來,而且她又一貫出門是不帶隨從的,我們實在揪心,就不得不放下手裏活計,一起趕緊過去找。”


    “一走進樹林,在不遠處就看見蔓兒手裏握著一株紫寒蘭花,暈倒在旁邊樹葉上,嚇的我們魂飛魄散,趕緊把她抱了迴來,可是迴來也有一陣子了,她始終未曾醒來。”


    藍景麵頰抖動,似乎努力壓抑憂慮而不可得,額頭青筋爆出,仿佛下一刻這個沉穩的草原男人就要無法控製流出熱淚。


    楚蓮再也忍受不住,抽泣嗚咽出聲,“蔓兒,娘的好蔓兒,你快醒來吧!好不好?娘好擔心你呀!”


    自從可蔓出生,就一直體弱多病,更是後來到兩、三歲上,還不會說話,隻那雙美麗絕倫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你,偶或一笑,就燦若大片盛開桃花,讓你轉不開眼睛,所以這片牧場盛傳藍家有一個美若天仙雪女神的癡女兒。


    後來楚蓮藍景夫婦帶著她尋遍草原名醫,郎中也是請了一個又一個,可是可蔓卻始終不見大好,她總是有些呆呆的,除了見到思圖,會難得一見的細細的微微笑一下。


    可是盡管這樣,思圖也是和可蔓最好的那個特別的存在,他處處護著她,不允許任何人說可蔓一句不好。


    曾經有個相鄰縣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家後人,指著可蔓說了句“癡女子長的倒是美呀”,就被思圖不依不饒的狠揍了一頓,還逼著那孩子非得給可蔓低頭賠罪不行。


    幸虧那時候年紀都還尚小,兩方父母也都沒有參與此事,反而讓這兩個孩子一打成交,甚至那孩子還信誓旦旦保證,不管任何時候,隻要用得著他,信鴿飛速來報,必然盡力幫忙。


    不僅如此走時還送給思圖六對上佳信鴿,思圖亦還禮兩匹草原“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的駿馬,兩人依依惜別,就差拜了把子認做幹兄弟了。


    想到這,思圖突然想到他的好兄弟走的時候壓低聲音和他說的一段話:


    “思圖,我家是巫醫後代,這個是秘密,你千萬不能和別人說,如果你或者你家人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事關生死之症,就信鴿傳訊與我,我會去求我祖爺爺來幫你的,盡管他已經很久不出山了!切切不可告訴外人!”


    思圖頓時拔腳就想迴去,找到那些信鴿,他猛的一下站了起來,把藍景看的一愣,思圖也迴過神來,直接恭了一下手,說了聲:


    “藍大叔,我迴去想一下辦法,您別著急!”就快步離開頭也不迴的直往家的方向衝去。


    藍景納悶了一下,這孩子這是怎麽了,還以為他會陪著可蔓一會兒呢!還想讓他幫著唿喚一下蔓兒看是否能夠醒來,不成想這孩子突然站起來跑掉了。


    藍景實在熬不住就起身對楚蓮說:


    “蓮兒,我去接下郎中去,天也快亮了,你仔細看著孩子!”


    楚蓮點頭示意他盡快去,這裏一切有她,放心。


    思圖快步到家,拿出筆墨紙硯,速速的寫了事情原委,縛予信鴿腿上,信手上放,鴿子展翅高飛直奔縣城而去。


    思圖踹著腳來迴快走踱步,一圈一圈,終於驚醒了思管事,著人來問他發生何事?怎麽還不休息?難道不要去上第二天的功課了?


    思圖整整衣衫,快步走到父親帳外,躬身請示進賬,思金耀示意思圖進來迴話。


    思圖細細稟明原委,除了把巫醫改成了名醫以外,盡數道出,還表達了想親自去縣城接來的意思。


    思金耀思索一下,說道:


    “你藍大叔和我是至交,又是藍可牧場的棟梁,你快去吧!我這也起身帶你娘過去藍家探望一下可蔓那孩子!”


    思圖大喜,父親同意自己親自去接,這表示父親是認可他對可蔓的心意的,藍大叔和父親又是至交,所以說不定父親會允許自己一直陪著可蔓,甚至讓可蔓也來自家學堂呢!


    思圖心裏就從來沒有想過可蔓會醒不過來或者其他三長兩短的事情,因為思圖深信,他和可蔓的未來長著呢!


    他的小可蔓怎麽可能會一睡不醒,想都不用想就不可能的事情,還有他思圖在呢!可蔓怎麽可能會不醒!


    思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迅速穿衣著靴,吩咐叫人備暖車、備快馬,他要親自去接哪位老巫醫!


    月朗星稀,遠處狼嚎隱隱入耳,盡管牧場內白天狼跡罕見,但是離開牧場不遠處的荒野還是有群狼聚首,偶或會趁夜色進入牧場襲擊羊群。


    但是思圖顧不得這些了,他叫上兩個壯士小廝,車架兩匹快馬,車椽旁邊另係兩匹良駒,又帶上一些金銀珠箔,快鞭朝縣城駛去。


    “信鴿會比我快些到達,那個混小子江北應該會先我一步去求他祖爺爺的,等我到時,再懇切的相求,想必巫醫爺爺是不會拒絕的!”


    “雖然江北答應我的是我和我的家人遭遇生死之症才會幫我,可是可蔓她...她也不是外人啊!更何況,我娶她,她不就是我家的人了嗎?”


    思圖一想到“娶”這個字眼,莫名的一陣麵紅心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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