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又喚了她一聲,穆少鋒深吸了口氣,將手上的托盤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坐在了溫暖的床上,“暖暖,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脾氣,還說了那麽多傷害你的話……


    後麵的話,剛剛穆少鋒在溫暖的門外徘徊的時候,在心裏已經說了無數次。隻可惜,當著溫暖的麵,太好麵子的他,不好意思低下頭來向她認錯……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他的意思是,以後不會再像今晚這樣,把她當成小貓小狗,送給其他男人受盡淩辱了嗎?


    心依舊好痛好痛,被子裏的空氣稀薄,溫暖原本就高高腫起的臉愈發疼痛了起來。


    將被子掀開,溫暖掙紮著坐了起來,“你放心,以後,我不會拂逆你的意思了……”


    尊嚴?羞恥?


    嗬嗬!


    在她決定以代孕媽媽的身份進入穆家的那一刻,她就早就不配擁有這些做人的基本權利了……


    更何況,她本身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殺人的工具……沒有思想,沒有尊嚴,更加沒有權力對任何一個可以欺負她、淩辱她的男人說不!


    “說什麽呢!”不理解溫暖話中的意思,穆少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拿起已經有些涼掉的薑湯,送到她的嘴邊。


    “乖乖的,喝下去,胃裏麵會好受一些。”


    點了點頭,溫暖想要用手接過湯碗,穆少鋒手腕用力,將湯碗拿的遠離一些,堅持著,柔聲道:“我來喂你。”


    他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她已經早就適應了。此刻,麵對他片刻的溫柔,溫暖也不再拂逆。乖乖地張開嘴,將那碗薑湯一口氣喝下去大半碗。


    穆少鋒盯著溫暖看了看,但見她嘴角的血漬已經凝固,臉色似乎也不再似剛剛的那般蒼白。隻是,頭發依舊亂糟糟的,幾縷長發帶著染血的頭皮,掛在頭頂。


    想起暗門附近地上落下的長發,穆少鋒唿吸一滯。一種難言的酸楚和疼惜從心底湧起,他不禁手上一抖,剩下的小半碗薑湯就這樣灑在了她裹在身上的外套上。


    “糟糕!都怪我,毛手毛腳的!”穆少鋒一邊拿起毛巾在外套上擦了擦,一邊自責道:“暖暖,將外套脫下來吧,屋子裏本來就很熱了!”


    看到溫暖額頭上沁出汗珠,穆少鋒再次坐了下來,抬手,想要解開外套上的扣子。


    “不!我不熱!”下意識地抓緊了衣服,溫暖連連搖頭。


    “暖暖……”察覺到她眼中慌亂的神情,穆少鋒的心猛地一沉。似乎是意識到什麽,他薄薄的唇緊緊抿起,雙眼死死地盯著溫暖護著胸前的雙手。


    “我……真的不熱……”再次搖了搖頭,溫暖的身子向後退去。


    “溫暖,我就在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眼中掠過一絲傷痛,穆少鋒悠悠開口,語氣中的悲哀,令溫暖一愣,僵直地坐在那裏,“溫暖,我是你的男人,在你受傷後,你想到的不是找我傾述委屈,而是逃離傷心地。甚至,你寧願向一個陌生的男人求助,也不肯迴來找我……”


    雙手緩緩握攏,攥緊,胸口裏有一股濁氣發泄不出來,穆少鋒全身緊繃,似乎在竭力忍耐著什麽……


    “我……”聞言,溫暖揚起頭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嗬嗬!她不過是一個給我暖床的女人罷了,你若是喜歡,等我玩膩了,就借給你玩幾天!”


    一字一句,她將他曾經對程薑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然後,她低下頭,盯著床單上的某一處看著,幽幽道:“今天晚上,程薑向我下了藥,他和我說,是你把我借給他玩弄的。”


    “什麽?!”聽到溫暖的話,穆少鋒眼中滿是驚訝。


    隨即,一種鋪天蓋地的悔意和自責,將他籠罩了起來。


    “嗬嗬!我知道,我是個下賤的女人。從我拿了你爸的錢,進入穆家的那一天起,我的身體,我的尊嚴,都將不複存在。隻是,穆少鋒,你知不知道……”說到這裏,溫暖頓了頓,原本平靜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哽咽,“穆少鋒,你知不知道,當程薑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當他打我耳光,非禮我,拉扯著我的頭發拖向暗門的時候,我是多麽希望你能夠出現在我麵前……然後大聲地告訴我,你沒有不把我當人看,你沒有把我當成小貓小狗隨便丟給別人,你沒有……”


    “暖暖,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心痛得無以複加,穆少鋒臉上的血色瞬間抽離。上前一步,蹲在床前,仰起頭來,看向溫暖。果然,她臉上已經淚流滿麵。


    “暖暖,我是喜歡你的!我沒有把你不當人看!今晚,是我不好,我隻顧著和陌崇敘舊,把你一個人丟在包廂裏!我真的沒想到,程薑那個家夥,竟然會色膽包天……”迴想起監控錄像裏,溫暖受辱的時候,目光一直看向遠處洗手間的方向,穆少鋒真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


    抓住溫暖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給她些許的溫暖,“暖暖,對不起,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求求你了,別再哭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真的不是你將我……”低垂的眼簾掀起,溫暖定定地看了穆少鋒一眼,心中雖然有著期翼,卻生怕在他眼中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欺騙……


    “溫暖,我是喜歡你的!我怎麽可能把你送給別的男人!”不厭其煩地再解釋了一遍,穆少鋒起身,上了床,將溫暖小小的身子緊緊地擁在懷裏,“暖暖,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不停地在她耳邊道歉,漸漸的,溫暖冷漠的眼眸軟化了下來。


    “我以為,你已經玩膩了,不再要我了……”轉過身子,雙手緊緊地纏繞在穆少鋒的脖子上,將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溫暖哭得淒慘,“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嗚……阿鋒,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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