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總覺得,波傑克這個名字比妙可賢更適合這隻人馬,無奈名字受之於父母,咱不好張嘴讓人家改。


    不過,他可以這麽叫嘛!


    “馬男呐!”


    “嗯???”


    兩個人的眼神曖昧地一碰撞,各自閃退了三尺。


    “你的任務是。。。”


    妙可賢聽到自己的任務後先是大吃一驚,但以他的聰明智慧轉瞬就明白了周宇的心思,雖然他不懂來龍去脈但有一點是十分明確的。


    索蘭托不信任一個人。


    “好,去吧!記住,把他給我盯的死死的!”


    “您放心吧,我就算把自己丟了也不會丟了他。”


    送走所有人,周宇一個人在會議室裏發呆。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阻力來自於內部,是在跟敵人打仗還是在跟自己。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背叛藏在黑暗之中,難道說人心才是最險惡的去處。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疼!


    “哎呦,放、放手,姑奶奶你怎麽也學會這一招兒了?疼、疼啊!”


    大都督整個人差點被從椅子上拎起來,眼前那雙目光淩厲的俏目不是別人,正是霏琳娜的。


    “我給你留足了麵子,大將軍!”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周宇明白女王的意思是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剩下他一人才過來找他算賬,不過這算的可就是總賬了。


    “我問你,你做這些部署之前跟我商量了嗎?”


    霏琳娜一把鬆開他耳朵,大都督整個人癱倒下去,跳著腳地揉自己的兩個祭陶,別看這丫頭瘦不拉幾、弱不禁風的,可手勁兒著實不小啊!若是揪在命根子上,非得給揪斷了不可,想想就疼。


    周宇下意識地捂了捂襠。


    “沒、沒有!”


    “你是索拉西亞的主人還是我是?”


    霏琳娜溫文爾雅地端坐在周宇身旁,笑靨如花地看著他,笑裏藏刀地問道。


    “你、你是,我就是個、就是個打工的!”


    “你也知道啊!那你那麽霸氣?那麽桀驁?那麽不羈?”


    女王連著啪啪啪拍了三下桌子,門外有幾個熟悉的腦袋探了探頭,看見周宇滿臉殺氣迅速消失不見,跑出三四裏地了。


    “我這不是工作需要嘛,您知道的女王陛下!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不假,人家沒要求你怎樣怎樣,隻是希望大都督在開會之前跟自己交個底,可是這小子愣是如此托大,屁都沒跟女王交代。


    “你搞個投票,弄什麽民主測評,把世襲的貴族給選了出來,還讓他帶奴隸軍?讓他怎麽帶?傳出去讓我這女王尊榮情何以堪?”


    周宇聳了聳肩。


    “你給我分配了亂七八糟的任務,聽你唿來喝去也就罷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讓我下不來台。你說你讓我如何麵對眼前這些高級將領?”


    “唉?這怎麽能叫亂七八糟呢?這些可都是關係國計民生和生死存亡的大件事啊,我的女王陛下。至於您說的什麽眾目睽睽之下、什麽下不來台的,恕卑職愚昧無知、頭腦遲鈍,不知您在說什麽。”


    這次大都督是反駁完了,才聳的肩。


    “我!你!”


    霏琳娜肺都要氣炸了,酥胸急劇起伏迅速吸引去了大都督的眼神,馬上又覺得失態轉過身去,把後背出讓給他。


    “最主要的是。。。”


    女王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細如蚊蚋、幾不可聞。


    “說什麽呢?陛下,臣聽不清楚啊?沒戴助聽器今天,能不能請您大點兒聲,敞亮點兒,天天你儂我儂地不知道以為你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呢!”


    周宇十分不理解,女人為什麽為了臉麵連愛情、親情、地位、身份都可以不要。


    可要是理智得跟一塊石頭一般,還叫女人嘛?女人,本來就是橡皮泥做的。


    “我說!你給自己安排了那麽危險的任務,就不知道我!會!擔!心!嘛!”


    霏琳娜鼓起勇氣,一字一頓大聲地喊了出來,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震得周宇發聵。


    門口湊過來的幾個小腦袋又都消失不見了。


    完了,這話一說出口周宇沒法接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君臣、會議、上下級、任務部署的範疇,什麽官司一涉及私情就很難斷了。


    “呃,我。。。”


    “你深入虎穴、與虎謀皮,你問過我嗎?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這些軍人怎麽辦?那些在基地外麵跪拜你的百姓怎麽辦?我、我怎麽辦?”


    說到後麵,霏琳娜幾乎是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是啊,這個問題周宇好想沒有深思熟慮過。要是沒成功自己被幹掉在醉花城裏怎麽辦?這仗還怎麽打?女王領著一大堆平民和奴隸兵與水王漓打遊擊?以為這邊演雙槍老太婆和紅色娘子軍呢嗎?


    “不是您這意思說到後麵,我就非死不可了唄?”


    周宇撓了撓眼皮,怎麽著即便自己沒想過這種結局,你也得往好了盼不是,怎麽上來就我三長兩短了呢?是,咱們要客觀公正、謹小慎微地去判斷形勢,可要是凡事都先想到困難和悲慘的結局,那就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出門有可能被車撞死,有沒有這個幾率?有。喝水有可能被嗆死,有沒有?有。


    對嘍,不能用小概率事件來代替大趨勢,這不科學。這樣下去人會鑽牛角尖的,水王漓為什麽能夠奴役索拉西亞幾百年,靠的就是這種手法和伎倆,抓的就是百姓愚昧無知的心態。


    祭司招風喚雨十次成功了一次,他就可以說雨神駕到、賜福甘霖。


    有十個人在雨神廟外牆根撒尿,一個人被雷劈死了,他就說是雨神顯靈、替天行道。


    大都督此番作戰的死路,不僅要在肉體上獲勝還要在思想上糾偏。摒棄迷信思想,普及科學文化知識,就得從女王陛下開始。


    “我隻是擔心。。。”


    “女王陛下,若是此番深入敵後我沒能全身而退,你就帶著所有兵士撤退到庫茲西亞。我已經私下跟旃陀交代好了,到時候就是讓雙頭鷲一個一個給你們拎過去,也不能讓你死無葬身之所。”


    “你、你這不還是計劃好了嘛!我不許你死!”


    “我是說如果,當然我沒那麽容易殺死,你也看到了我的命硬的很呐!嘿嘿!”


    周宇說著拍了拍胸脯,可能用力過猛觸及到之前受傷的肋骨,整個人痛的彎下腰去。


    “你怎麽樣,看你弄得?裝什麽英雄?”


    女王陛下急忙關切地彎下腰,想幫他查看。沒想到正巧遇到大都督抬頭,倆人的臉頰就這麽貼在一起,險些嘴對嘴。霏琳娜驚唿一聲,跳著腳退後了三步,臉紅的跟熟透了的美國紅提一樣。


    半晌,倆人都沒說話。氣氛十分尷尬,大都督不知道說什麽,霏琳娜羞於開口,最終還是女王打破了沉默。


    “怎麽沒見你給瑪夏安排任務?”


    “哦,我安排了,最後麵叮囑了兩句。”


    “嗯,你有沒有覺得瑪夏還是有些奇怪?”


    霏琳娜的一句話徹底擊潰了周宇的心理防線。他本來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推斷關於瑪夏的猜測是否正確。所以,心亂如麻的他才會在最後時刻決定派妙可賢出馬,印證自己的判斷。


    “我發現了,所以我給他做了一個完美的局,想看他和漁美的表演。”


    “你都知道了?”


    周宇背著手輕輕點了點下頜。他的叛眼比別人更容易判定精靈和人類的行為規律、距離遠近和活動氣息,更為重要的是它能判斷別人是否在說謊。


    這個功能他很少使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它的威力。


    漁美和霏琳娜撕破臉皮的那一天周宇就覺得蹊蹺,一個漁家女子即便再不懂規矩,那麽多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總沒見過吧?麵對幾百名金甲士兵膽不戰心不驚,說不通吧?


    可偏偏自己在盯著她的眼睛問話時,沒有任何扯謊的預警從叛眼中傳遞到大腦。所以,周宇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但他始終沒有放下對漁美的戒心,直到後麵有一天他不經意地問瑪夏關於這女子的去處,瑪夏斬釘截鐵地說她迴家去了。


    那一刻,叛眼急劇抖動,瑪夏是絕逼看不到的,因為抖動傳遞到了大都督心裏。


    事實證明,瑪夏在說謊。他為什麽不說實話,他與漁美之間的聯係通過這一點可以綁的死死的。也就是說,瑪夏是漁美實施某個計劃的必要環節。


    為什麽又是瑪夏?周宇把漁美跟那個神秘莫測的人又聯係到了一起,難道她也是他派來的?從這一次比一次深奧難懂、危機四伏的陷阱來看,那對頭還沒有真正發力,仿佛在與周宇玩著一場貓鼠遊戲。


    難道他不想馬上殺死周宇嗎?如果想的話,他完全可以操縱大都督身邊的所有人,在開會的時候給自己捅個透心涼啊?


    周宇又不是刀槍不入。


    事實隻有一個,他不想讓大都督這麽快死掉,他想放長線釣大魚,跟這個還算有兩把刷子的對手好好玩一玩。


    貓鼠遊戲,最終老鼠肯定還是要被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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