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逐漸崩潰,迷霧遮蔽視線,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兩人重新站好臉色都有些不好。兩人眼神複雜,一時間不知該怎樣開口。


    在同齡人還在溫暖的家裏享受來自父母的寵愛時她在充滿惡意的環境中長大,沒有人告訴她什麽是禮物,什麽是聖誕節,什麽是愛。囚禁酷刑,人體實驗,擂台搏殺,人心冷漠……就連在她逃出噩夢後遇到的人,也一再讓她對這個世界失望。


    “我不在意。”賽勒斯平淡的開口,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她本就對這個世界毫無期待可言。


    “我雖無法與所謂的世間美好產生共鳴,但我也不會產生怨恨。”賽勒斯隨手翻著一本桌上的書籍,一副在與兩人交談日常的樣子。


    她也不怕鄧布利多突然反水將她送入阿茲卡班,沒有任何證據,記憶也有可篡改的可能。鄧布利多坐迴賽勒斯對麵:“賽勒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監護人。”


    賽勒斯抬起頭看鄧布利多一臉認真,“謝謝您的好意,果然年紀大的人就容易被感動。覺得我可憐就想給我一些微不足道的彌補嗎?還能光明正大的看住我。這樣虛偽的善意,可以讓您獲得多少成就感呢?”


    她頓了頓:“我本就身處黑暗,請不要為了那一點成就感而試圖拯救我。有些人,有些事,就算是最偉大的巫師也無法改變。我想您這樣的百歲老人應該不會不理解。”


    賽勒斯“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書合上“在記憶中那管紮入我脖子的血液,您能看出是什麽嗎?我有石化的能力很可能就是因為這管血液。”


    迅速的轉移話題,鄧布利多看向斯內普,見斯內普也微微搖頭


    “很抱歉,我也無法看出這是來自哪個魔法生物的血液。”賽勒斯根據先前在虛無中看到的記憶大概猜測應該是蛇怪的血液,但鄧布利多竟然不知道蛇怪的存在,還是在向她隱瞞。


    蛇怪的血液為何會在一個馬戲團團長手上,他肯定不知道這是蛇怪的血液,不然也不會這麽隨便的給她注射。對於還生活在斯萊特林密室的蛇怪,她還沒想好該怎麽處理,還有些時間。


    現在賽勒斯所需要做的,是弄清那股隱隱召喚她的是什麽,為什麽召喚她的方向是來自霍格沃滋之外的地方。這也是她為什麽要申請停學。如果要還先生的救命之恩,還有讓特拉法家族付出代價,賽勒斯需要更多的力量。


    “當時angus複活的事您怎麽看,那時我都成功了為什麽……”賽勒斯語氣明顯激動了一些,她想抓住一切可以再次複活angus的機會,卻被鄧布利多打斷:


    “再高深的魔法都無法改變生命的軌跡,賽勒斯。你之前之所以成功是你把自身的全部魔力與大部分靈魂撕裂分給了angus才能侃侃維持住。我不知道為何你有如此龐大的魔力,這對於其他人而言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angus隻能食用具有魔力的血肉就是證據,它需要不斷的攝入魔力來減緩靈魂的揮散。而且……這種方法不是長久之計,你應該也察覺到了。


    它身上被你強行留住的靈魂並不穩定,再加上你自身的靈魂,最後的結果隻會是再次死亡……你們兩個都是。”


    “所以……我做的這一切,並不是救他,反而會讓angus再次死亡……”賽勒斯聲音帶著些顫抖,她無法原諒自己當時的不顧一切,卻害了angus。


    鄧布利多安慰道:“但你們在一起的時光很美好很開心不是嗎,不必自責,angus肯定也不會埋怨你的。”


    賽勒斯首次在鄧布利多麵前失態,雙手捂著臉,看不出喜悲,過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


    “那鄧布利多校長決定答應我的要求了嗎?”


    “…………好吧,你要離開多久?”


    “可能兩三天,可能兩三年,我也不知道。”


    “賽勒斯,你……”


    賽勒斯看向身旁的斯內普,“先生,我有些話要單獨跟校長說。您可以先去外麵等我嗎?”


    斯內普沒有動,盯著看了賽勒斯好久好像想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麽。起身甩起巫師袍快速離開,似乎不想再待一秒。


    “似乎鄧布利多校長仍對我有不少防備。”賽勒斯靠坐在椅子上,語氣帶著些傲慢,似乎又迴到了先前斯萊特林休息室的那一幕。


    “是因為神秘人嗎?”


    氣氛也變得凝重,“我略有耳聞而已,曾經擊敗兩代黑魔王的英勇事跡就連巧克力卡片上都有記載。現在英倫和平,您卻對任何事都小心翼翼,對於我的出現更是。您是擔心我成為下一代黑魔王嗎?還是說——神秘人根本沒有死。”


    賽勒斯看鄧布利多的臉上的凝重加深,“看來是擔心兩者……可以理解,您也老了。現在整個英國再沒有能力上能與您相當的繼承者,就算神秘人還沒死您還可以勉強對付。您也無法確認我之後是否會成長成為黑魔王,等我成長起來您可能早就撒手人寰。”


    賽勒斯準確的推測讓鄧布利多對這個女孩的防備更甚,賽勒斯卻也在思考著什麽,像是很不理解一樣,


    “鄧布利多校長,就算您能力過人,為何要承擔起這一切呢?在作為世上最偉大的巫師的稱號之前,您也隻是阿不思.鄧布利多而已。


    是局勢所逼,還是正義感使然?”


    鄧布利多愣住了,女孩的問題讓他迴憶起以前的種種,語氣有些悲涼


    “可能,我隻是不希望那些幸福的家庭被拆散吧。”


    賽勒斯並不知道鄧布利多年輕時的事情,她所了解到的隻是在那位救世主進入霍格沃滋之後的事。這麽說來還有兩年時間。


    “做個交易怎麽樣鄧布利多?”賽勒斯站起身向鄧布利多伸出手。


    “如果神秘人迴來,我也還沒有死,會跟你站在統一戰線對抗他。當然我會以自己的方式行動。”


    “如果我發現自己是你計劃中的一枚棋子,雖然不確定我會成長多少,不過到那時請作好共同麵對我與神秘人的準備。而我——隻需要您身為最偉大巫師的背後支持。”


    鄧布利多站起身與賽勒斯握了握手,“真是精明的小孩。”“彼此彼此。”


    見女孩依然伸著的手,鄧布利多有種熟悉又不詳的預感。“這是?”


    “我停學期間需要的路費和生活費啊,感謝您的讚助支持。”


    “…………”


    斯內普越想越鬱悶,這一老一小在計劃著什麽竟然還要迴避自己。是關於神秘人的嗎,不可能,她根本不知道這迴事。


    她到底在想什麽?斯內普此時正站在校長室門口代替了水滴石獸的位置,他走也不是,繼續待在這兒也不是迴事。


    接著他就看到被漂浮咒送出來重新綁好繃帶的賽勒斯,挑起眉語氣不善的道:“肖恩小……你跟鄧布利多校長談完了?”看完那段記憶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唿這個女孩,伯特.肖恩當初收養她全是出於各種目的,他不是個完全的惡人,但也是個可恨的可憐人。就像……他的父親。


    穩穩落地的賽勒斯拍拍鼓囊囊的腰包十分滿足道:“嗯,先生。我現在要去跟angus道別,之後我就會離開。”


    “看來你覺得瘸著一條腿就可以獨自外出了,你要去做什麽?”


    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兩人走的很慢很慢。“去找個風景好的地方上吊吧,誒喲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突然抓住了一些活著的理由,所以我想等過幾年再死。那您呢?”


    賽勒斯沒有去看斯內普忽然僵住的臉,語氣輕柔:“如果先生死去,我或許會傷心。在我離開期間您能幫我常去看看angus嗎?”


    不滿的語氣傳來,“沒想到我會被自己的學生詛咒,況且我討厭狗。”賽勒斯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沮喪,


    “原來您隻是單純的討厭狗,angus就是angus,而我也隻是賽勒斯。”賽勒斯看著身前習慣於快步行走卻壓抑腳步的斯內普,


    “先生,或許詛咒並不是別人施加您身上的,而是您自己。我也一樣。”


    “之前發生的事我很抱歉,在我走後那些純血家族雖對鄧布利多沒有辦法,但肯定會對您發難的……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解決。”


    斯內普煩躁道:“希望你以後做事之前動動脖子上頂著的器官!我還不需要一個學生的幫助,還有你真是對那位偉大的校長大人一點也不尊重。”


    賽勒斯嘴角勾起輕微的弧度“尊重是放在心裏的,而不是靠表麵這些華麗的詞藻。況且我並不喜歡偉大的人。”


    “看來龐弗雷夫人的魔藥讓賽勒斯小姐變得油嘴滑舌了。”賽勒斯聽到斯內普時隔已久的喊出自己的名字有些愉悅,


    “明明是您配置的,不是嗎。先生您什麽時候才能變得耿直一些……誒喲。”


    “不尊重教授,關3天禁閉。”斯內普抽迴魔杖,


    “可我今晚就離……”


    “懲罰保留到你迴來!”


    賽勒斯覺得這樣與教授開開玩笑也挺快樂的,“對了先生,能替我向3個人帶句話嗎,可以告訴龐弗雷夫人和麥格教授說我很感謝她們嗎?”


    斯內普不滿的撇撇嘴,“自己去!怎麽隻有兩個人,剩餘那個呢?”


    賽勒斯已經走出了城堡,轉身對斯內普露出了一個微笑。湛藍的雙眸如天空的繁星,往日的空洞之中卻閃爍著光芒,讓人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


    冷漠冰冷的麵龐勾起輕微的弧度,眉眼中盡是溫和的笑意:“第三個人當然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大人。”


    斯內普走迴了地窖,略帶弧度的嘴角隱藏在黑暗中。


    賽勒斯的行李很少,除了貼身攜帶的武器與錢袋以外她什麽都沒有。那些書籍與工具之前被琳娜等人破壞的慘不忍睹,賽勒斯有鄧布利多的支持,之後迴到學校可以再買新的。


    她與斯內普教授道別後在angus的石碑前坐了一會兒。總覺得少點什麽,隨後抓了一隻蝶鹿給angus準備晚飯。每晚她都會做,一停下來總感覺不對勁,雖然她的忠實食客不在了。


    一盤豐富營養的肉類大餐還在石碑前,“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在這裏等我好嗎。斯內普教授也會來看你的。”


    走出禁林她遇到了海格,明明身材高大壯碩卻扭捏的像個小女孩,牙牙也跟在他身後不太敢上前跟賽勒斯打招唿。


    “那個,賽勒斯!關於angus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阿拉戈克他可能,嗚嗚可能活不了幾天了。我明明知道的……但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嗚嗚嗚……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賽勒斯停下了繼續向前的腳步轉過身,“海格,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你熱愛自然,對待動物就跟朋友一樣。但你有想過嗎,那些在你眼中可愛,不會傷害到你的小動物,真的對他人也毫無威脅嗎?


    這次是我的朋友,那如果下次是學校的其他學生,或者其他教授呢?那時你還能以它們是你的朋友為它們開脫嗎?


    我很高興你還把我當作朋友。再見,海格,angus很喜歡你的聖誕禮物。”


    賽勒斯默默走在去往霍格莫德的路上,等到了霍格莫德她就可以使用幻影移形離開了。


    來到霍格沃滋的這半年對賽勒斯來說十分複雜,她不會再擔心溫飽問題,也可以學習知識。出現了對她展露善意的人,卻永遠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她本打算與angus平淡的過完一生,現在的她卻一步步走入旋渦中心。


    走到霍格莫德的一處小巷,在心裏感受著那個召喚她的位置。有點遠,但還好還處於英國。


    她深唿吸了一下,集中注意力,想象將魔力引向那個位置。“彭!”賽勒斯出現在一處望不到邊的平原,四周空無一物。


    但內心中那感覺特別強烈,就是這裏沒錯,被魔法保護起來了嗎?接著她解開繃帶,藍色真實,紅色虛無。


    她用湛藍的雙眼察看四周,睜眼的瞬間劇烈的刺痛傳來,各色散發強烈光芒的魔咒快要刺瞎雙眼。


    這個隱蔽魔咒也太強大了吧。她的雙眼雖然強大,但她可以隨時看到各種魔力,無法忽視,也就是說如果有一百個人在賽勒斯眼前就算隻是使用簡單的小咒語,她也會被魔力閃瞎。賽勒斯趕忙閉上眼睛。隨後傳來一聲巨響,像是鐵門開合的聲音。


    “歡迎迴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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