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不輕不重落在他的臉上,亦如一尾遊魚俏皮在他身上敲打。


    “讓我進入你生的領域看一看。”


    “…”兩麵宿儺再三緘默,引起毛利蘭的注意。


    少女柔軟的身體與他相靠,兩麵宿儺吞咽一息,邪肆的血瞳竟然出現一抹脆弱,“那個…蠢貨我在臨走前折了他的手臂…”


    柔軟的觸感隨著他的話落下立刻抽離,兩麵宿儺眉間頓時一蹙,手腳慌亂想要攔住少女離去的身子。


    手腕一緊,男人虛弱的聲音傳來,“別走,我頭疼,陪我一會兒。”


    兩麵宿儺對上毛利蘭責怪的眼神,又默念了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也就隻有這個少女緊緊拽住他的後脖頸,而他竟然毫無辦法。


    要為那個蠢貨責備他嗎?


    他心如潮海一樣升起,俊逸的臉孔燒紅,不像動情,一看就是生氣了。


    指尖按在兩麵宿儺的太陽穴上,兩麵宿儺愕然,少女雖然眉間充斥不滿,但手中的力度格外輕柔。


    她一聲不吭,反而讓原本怒氣衝衝的男人偃旗息鼓,“你…”就不罵他嗎?


    毛利蘭手下的動作微頓,瑩白的指尖因為使勁染上一圈紅暈,兩人的唿吸交纏,粉團壓在兩麵宿儺身上,縈繞淡淡柔情。


    “還疼嗎?”


    她罕見的溫柔讓兩麵宿儺意猶未盡,難得甕聲,“疼。”


    少女聞言隻斜斜看了他一眼,手重新鑽迴水池裏,似乎剛才的溫柔如同冰山一角,身經百戰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女子變臉速度之快。


    兩麵宿儺卻也曉得遲來的賬總會到達。


    心有不甘,卻也不後悔。


    任何對她起齷齪心思的男子就該如此,沒有直截了當殺了他,已是少見的幸運兒,他該當慶幸自己撿迴一條命。


    區區懲罰,兩麵宿儺並不放眼裏,卻也不耽誤自己在少女麵前示弱。


    免得等事情敗露,少女愣是生氣他十之八九天,倒不是令他鬱悶。


    “誰讓你親自動手?你進了社會還用這樣的方式?”


    她總算開口,隻是吐出來的話含糊,兩麵宿儺輕挑眉頭,似是不解毛利蘭的話。


    “我…我的意思是,他既然那般輕佻,必然是對其他女生也有動作,你給點小錢讓服務員盯著就可以扭送他進警察局,這樣一來,他的苦果當是自己吃下,你也不會壞了自己的束縛。”


    這一通話讓毛利蘭麵紅耳赤,她不曾想過自己也有對人的一番壞心思,說出口也讓她有幾分難堪,就算那人曾對她有壞心思…


    兩麵宿儺睨毛利蘭別扭的神情,不由的好笑道,“你這麽心善倒是為難你了。”


    毛利蘭一手揮掉兩麵宿儺撫上她臉的手,“你該向管家學習一下的,人類社會裏…除了咒術,還有錢更令人心神恐懼。”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水珠從她的指尖流下,溫和有點著硫磺氣味的熱:“受教了,不用問管家,以後都來問你可好?”


    他的尾音落在到最後,陡然變得曖昧起來。


    自然是好,如今科技發達,兩麵宿儺速度再快也有高端的儀器監督,她也不想遲早到警察局撈人。


    “你日後不想被我父親知道,最好收斂一點。”毛利小五郎雖是個偵探,這些年的人脈比起從前更加雜亂,無人知曉有一天,清河時也這個名頭會和咒術界的詛咒之王扯上關係。


    池水翻滾,毛利蘭被兩麵宿儺抵至岸邊,男人身上滾燙的溫度傳到她身上。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抖動。


    兩人自從聖誕夜裏那晚便不再親近過,毛利蘭自然知道男人起了什麽主意,她顫顫巍巍起了一個頭,“別,這麽久了,他們會來找我的。”


    “蹭…一下…”毛利蘭對他上心,句句話皆是為了他好,情欲上湧,他一時情難自禁。


    “不行。”她緊緊抓住身體上的毛巾,身體僵硬,唯恐這人突然放任自流。


    池麵翻湧,少女抿著櫻紅的唇,脖頸處泛起一層迷人的粉霧,晶亮的眼眸不敢去看麵前的男人。


    風一吹仿佛夾了一串熱息拍打在她的臉上,緊致的肌肉泛起青筋,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肩膀上,劃過她的臉頰。


    不遠處傳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毛利蘭抿著嘴唇,緊張兮兮提醒:“你快一點。”


    “嗯…”他悶哼一聲,血色的瞳眼低低凝視著少女,欲氣從口中壓抑泄出,眼角一片通紅。


    這樣強烈,毛利蘭甚至感覺到強壯的身體抖動了兩下。


    羞得毛利蘭快要埋進水中。


    一想到水下是什麽樣淩亂的情形,她再也待不下去了,許是泡得久,從池中出來雙腿發軟,幾乎向前踉蹌。


    池水“唰”的一下,纖細的腰肢落入一個堅硬的臂彎,擺放在旁邊幹淨利落的浴袍被他立刻拿起蓋上。


    “迴去吧。”忍不住了。


    殘影在空中一掠而過,與剛剛放下行李出來泡個溫泉的人們一行人交錯開。


    “沒想到蘭這麽快,已經去了那溫泉泡。”鈴木園子邊走邊注視周邊的景色,每一處都是用錢砌成,不過是一座莊園,即不打算對方攬客,用作私宅也這麽般大手筆,可見底蘊很深。


    “剛剛這裏的管事說這裏還圈養了一些動物,等天氣明朗的時候可以去狩獵。”世良真純興奮不已,這才有了度假的一絲興味。


    毛利小五郎本來應是和妃英理,再不濟也是跟這裏的男主人,清河時也。不過自入這裏之後人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以至於偌大的湯池隻有毛利小五郎一人。


    隔著木柵欄,女士在一旁泡著閑聊起來,把坐了好幾個小時飛機上的疲憊盡數散去。


    “說起來,我們剛到小蘭就不在了,怎麽這麽湊巧呢?”鈴木園子鬱悶道。


    妃英理不動聲色,眼睛闔上,仿佛真的一心一意在泡著溫泉。


    她從不插手小蘭那對情侶的事情。


    因她相信清河時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端。


    毛利蘭放倒在床上,粉色的發絲浪蕩不羈散落在少女的鎖骨上,一陣一陣的刺撓讓少女忍不住抬手撓,偏被一座山巒擋住。


    一幅白雪皚皚崇山的美畫烙上幾枚嫣紅的梅花,開得糜爛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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