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瑋單人單騎,飛奔到了常山,兇奴五部的大都督,劉淵的大營之外。


    劉淵正與部將劉宏,商議進軍路線,忽然聽到門外衛兵來報,說有個自稱楚王的人求見。


    劉淵知道是馮瑋,可他並不慌張,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胡鬧!楚王殿下來訪,本督當親自出營門迎接。”


    於是,劉淵到大營門口,迎接楚王殿下。


    馮瑋見劉淵,帶著人出營門來迎接自己,這一路上積讚的怒氣,暫時強壓住,並沒有衝劉淵發火。


    “下官劉淵,給楚王殿下行禮了。”


    “不敢,本王今天,隻是來問你一件事。”


    劉淵疑惑的問道:“不知,楚王殿下,想問何事?”


    “本王想知道,你帶著3萬大軍,進入常山,是為了什麽事?”


    劉淵卻不隱瞞,直說道:“接到成都王求援的信,劉淵特領騎兵3萬,前來相助。”


    “劉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相助叛軍,對抗朝廷!”


    馮瑋迴想起自己,在離石城向劉淵借兵之時的場景。


    劉淵是如何編造諸多借口,不借兵馬的。


    現在他竟然,反過來支持叛軍,實在太過分了。


    “楚王殿下,下官有下官的難處,不如進入營中,讓下官告之原由,再責罵下官不遲。”


    馮瑋量他也不敢怎麽樣,於是便進了劉淵的大營。


    兩人進入一個單獨的營帳,這個營帳周圍50步之內,沒有其他營帳,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劉淵讓手下人都退出營帳,然後跪下了,一臉的委屈,哭泣哀求道:“楚王殿下,救救下官吧。”


    劉淵這一舉動,著實驚到了馮瑋。


    堂堂的兇奴五部大都督,手握5萬鐵騎,難道也有要命的事,不能拿上台麵上說?


    “劉淵,你這是,唱哪出戲啊?”


    “楚王殿下,下官,家人的性命,全捏在九靈宮的人手裏,九靈宮的主人,讓下官發兵相助成都王,下官,豈敢不從啊。”


    又是九靈宮,這個神出鬼沒的組織。


    馮瑋聽到劉淵的這些話,心中對劉淵的恨意,消去了大半。


    “九靈宮的人,行蹤飄乎不定,本王,也沒有辦法,幫你救出家人。”


    劉淵急忙擦了擦眼角,然後說道:“下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九龍山,向九靈宮的人匯報情況,倘若,楚王殿下,願意相助,下官的家人,就有救了。”


    馮瑋心裏,卻有點不樂意了,上次去找劉淵借兵,劉淵不肯幫忙。


    現在劉淵反過來,求馮瑋幫忙,去救劉淵的家人。


    馮瑋應不應該出手呢?


    就個人情感而言,馮瑋不應該出手,劉淵這人,不仗義。


    可是牽扯到,劉淵退不退兵的事,鄴城能不能快速攻破的事,馮瑋就不得不出手了。


    “九龍山,離這遠嗎?”


    劉淵一聽,知道馮瑋願意出手了,急忙說道:“不遠,騎馬,半天就能到。”


    “那九龍山,是不是九靈宮的總壇所在地?”


    這馮瑋可得問清楚,萬一九靈宮人多勢眾。別到時候,人沒救出來,救人的人,反而搭進去了。


    “楚王殿下,九龍山,隻是一個臨時聯絡點,因為成都王把冀州,鬧得沸沸揚揚,九靈宮的主人,便在冀州各地巡走,尋找機會。”


    原來隻是一個,臨時的聯絡點,那就好了。人少,就不會出現,一個人要打十幾個人,那種大混戰。


    “好吧,本王就答應幫你試試?”


    “多謝楚王殿下。”


    “慢著,不過,本王有條件,事成之後,你得幫助本王,勸降鄴城的成都王。”


    “楚王殿下放心,你幫劉淵救出家人,就是劉淵的再生父母,劉淵一定會報答你的。”


    “少來,本王可沒有那麽大年齡。”


    劉淵都這麽大歲數了,馮瑋才不想當他的再生父母。


    兩人商定詳細計劃後,就往九龍山去了。


    九龍山上有座廟,名曰龍隱廟。但因為一場大火,整座廟燒得隻有殘垣斷壁了。


    馮瑋與劉淵分開後,就先行上山,在龍隱廟的大佛後麵,躲起來。


    劉淵和馮瑋說好,比他晚一天上山,因為九靈宮的主人,生性多疑。


    兩人的計劃是,讓劉淵引出九靈宮的主人。再由馮瑋找準時間,偷襲他,隻要製住九靈宮的主人,救人的事就不難了。


    如果劉淵帶著一個陌生人上山,九靈宮的主人,肯定會懷疑。


    可實際情況是,劉淵根本沒有依約上山。


    九靈宮的主人,來到龍隱廟後,等了一圈,沒有見著劉淵,以為劉淵出了什麽狀況,就決定下山去查看。


    馮瑋擔心,這麵具男要溜了,於是,趁他轉身出門之時,果斷出手,從大佛後麵飛出,連出三掌,打向麵具男的後背。


    麵具男趕緊轉身應對,兩人很快對打擊來。


    馮瑋的功力,本來就在麵具男之上,加上,馮瑋與宋施霖過過招之後,實戰經驗,越來越豐富。


    這次又是偷襲麵具男,馮瑋擁有先手優勢。


    兩人打了十幾個會合後,麵具男,明顯不敵馮瑋了。


    麵具男想溜,馮瑋卻沒有給他機會。


    馮瑋飛身,一手抓住麵具男的左腳,往後一攥。


    強大的內力,直接將麵具男的飛行模式,變成了甩飛模式。


    兩人身體錯位的一瞬間,麵具男的胸口,又受了馮瑋十成力道的三掌。


    麵具男砸向廟中的一根柱子上,直接將柱子砸斷。


    馮瑋一步,一步,走近麵具男,想要看看,這個多次與自己作對,手上沾著無數人的鮮血,背負幾十條人命的大魔頭,究竟長成什麽鬼樣。


    卻沒想到,麵具男咳嗽一聲後,自己摘下了麵具。


    馮瑋看到麵具男的,廬山真麵目,直接呆住了。


    竟然是穎川侯文安邦,也就是馮瑋的嶽祖。


    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嗎?”


    文安邦望著馮瑋,聲音低啞,嘴角流出的鮮血,證明他傷得不輕。


    “嶽祖,你,,你怎麽成了,九靈宮的主人,,,你可是大晉的穎川侯啊,是大晉楚王的嶽祖啊。”


    “你錯了,,,老夫,,本就是九靈宮之主,,,之後,,才成了你的嶽祖。”


    馮瑋內心掙紮一陣後,還是決定,先救一下文安邦,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嶽祖,不管你,是不是,九靈宮的主人,你都是小青的爺爺,本王的嶽祖。”


    馮瑋走近文安邦,用力扶起他,準備給他療傷。


    卻不成想,文安邦暗中運起內力,集中所有的力量。


    趁馮瑋扶他起身之時,瞬間一指,戳中馮瑋的胸口。


    馮瑋被這猛的一指,戳中要害,當場一口鮮血噴出。


    “哈哈,哈哈哈,”文安邦大笑一聲,一口鮮血又流出來,止住了他的狂笑。


    文安邦得意的望著倚在大柱上的馮瑋,說道:“老夫,,,乃是大漢皇族,,又豈會,,,,”


    文安邦本想再多說幾句話,可是,剛才馮瑋的三掌,太厲害了。他一激動,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都怪文安邦自己作死,偷襲馮瑋之時,加重了自己的傷勢,如今說話都成問題了。


    文安邦說話都費勁了,卻還想置馮瑋於死地。


    他挪動身子,抬起手掌,對準馮瑋的頭,想給馮瑋致命一擊。


    馮瑋剛才被文安邦戳中要害,本來必死無疑。


    好在天公憐憫,文安邦指力不夠。


    馮瑋才不傻,他沒有說話,而是暗中運勁,試圖恢複,體內的真氣運行。


    但馮瑋不知道,文安邦恢複的怎麽樣,所以不敢先他出手。


    馮瑋注視著文安邦揚起的手掌,心裏計劃著,他一落掌,自己就快閃,然後用恢複的一些力氣,給文安邦也來一掌。


    可文安邦的這一掌,還沒有打下來,就體力不支,倒在地上了。


    馮瑋總算鬆了一口氣。


    於是站起來,走出了廟門。


    他不能在這裏療傷,因為九靈宮的人,很可能會過來找文安邦。


    就馮瑋現在這個情況,九靈宮的小人物,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馮瑋在九龍山,找到一個山洞,進入洞中,才著手恢複自己的功力。


    馮瑋走後,文安邦又醒了,原來剛才,隻是昏了過去。


    文安邦也是趕緊打坐,試圖恢複功力。


    忽然廟門外傳來響動,文安邦抬眼一看,原來是劉淵。


    “主公,你沒事吧。”


    劉淵見文安邦在地上打坐,嘴角還流著鮮血。


    “劉淵,,,你,,,老夫記得,你從來沒有見過,,,,老夫的真麵目,,,怎麽,一進來,,,就認出了老夫。”


    “主公,屬下,,看到這地上,主公戴的麵具,,而且主公的衣服,頭發,身形,,屬下,便大膽猜測了。”


    “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了,,對了,,,你怎麽才來。”


    文安邦說這話時,手掌已經開始運勁了。


    因為,這次見麵,隻有自己和劉淵,知道準確的時間和地點。


    司馬瑋能如此,成功的實施偷襲,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劉淵已經背叛了九靈宮。


    劉淵心裏也知道,文安邦一定已經猜出,這次被司馬瑋偷襲,是自己設的局。


    “主公,,,就讓劉淵,最後一次,這麽稱唿你吧。”


    劉淵說完,就封住了文安邦的幾處大穴。


    這樣一來,文安邦,既不能用內力來療傷,也不可能出手對劉淵,造成什麽威脅。


    “老夫,自認為,對你不薄啊,你為什麽要背叛九靈宮。”


    “您說錯了,我劉淵,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九靈宮。因為,我一直都是四方旗的人,加入九靈宮,是奉旗主之命,執行特殊任務。”


    “你,,你就是四方旗的劉係。”


    “呂劉蘇謝,您說的對,我劉淵,就是四方旗的劉二當家。”


    文安邦苦笑一陣,說道:“老夫,真是,,,可笑之極,,,把複國的希望,,,寄托給,,,對手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奸細,,,奸細身上,,,”


    “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您這一生,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也該,上路了。”


    劉淵沒有絲毫猶豫,一掌拍在文安邦頭上,送他去了,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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