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內,東海王得知楚王大軍,已經進駐蕩陰之後,急忙召來眾人商議。


    軍司王衍,對東海王司馬越說道:“王爺,您身為聯軍的盟主,自晉陽起兵以來,還沒有和叛軍打過一次仗,這恐怕會有損,王爺您的威名啊。”


    東海王司馬越想想後,說道:“王軍司,本王每次都是,準備大打一場,奈何叛軍將領,望風而降,本王,又能如何?”


    幽州刺史王浚,對東海王司馬越說道:“盟主,如今鄴城近在咫尺,應該出動全部兵馬,攻下鄴城。”


    東海王司馬越,卻猶豫的說道:“王大人,這鄴城,城高池深,又糧草充足,守軍,尚有4萬之多,強攻鄴城,恐怕會損兵折將,得不償失啊。”


    軍司王衍勸說道:“王爺,一將功成萬骨枯,死的人,都是為國捐軀的壯士。倘若王爺不打這一仗,讓楚王搶了頭功,那您這盟主,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話。”


    東海王司馬越沉默一下,又問道:“萬一,久攻不下,我們損失慘重,,,楚王在我們之後,再攻打鄴城,反而攻下了,那我們,豈不是白忙了。”


    王衍起身,走近東海王說道:“王爺,就算我們久攻不下,讓楚王撿了便宜,可是,我們打鄴城的事,必然天下皆知,王爺的威名,必然遠超楚王。”


    “這事,還是,再斟酌斟酌吧,攻城傷亡太大,本王,於心不忍啊。”


    王衍卻是繼續勸說道:“王爺,這次州郡聯軍,集結的都是敢於赴死的義士,他們有赴死之心,王爺,又豈能畏縮,而不下達攻城的指令。”


    王衍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說句不該說的話,此事,對王爺來說,根本沒有損失。鄴城之戰,越慘烈,越能讓天下人知曉。這一仗,是打給天下人看的,王爺,就不要再遲疑了。”


    原來在王衍的心中,這一仗,就是一場壓軸戲。


    不管死多少人,都沒有關係,關鍵,是要讓天下人知道,這一仗,是東海王司馬越打的。


    王浚附聲說道:“盟主,王軍司說的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請盟主下令吧。”


    東海王司馬越,內心開始,傾向於強攻鄴城了。


    因為東海王司馬越,還真不會有多大損失,這次十萬州郡聯軍中,司馬越的人,隻有1萬。


    而這1萬人,還是充當東海王司馬越的近衛,所以打起來,死的都是別家的兵。


    死別家的兵,卻可以為東海王司馬越贏得聲望,這事,還需要猶豫嗎?


    當然需要猶豫,因為司馬越是聯軍的盟主。


    不猶豫一下,怎麽顯得他這個盟主,有仁愛之心呢?


    “既然,王大人,王軍司,都認為,本王應該強攻鄴城,那本王就下令,全軍出動,直取鄴城。”


    東海王司馬越的十萬州郡聯軍,很快就將鄴城包圍了。


    根據哨探的情報,鄴城北麵守軍多,東西麵守軍相對少,南麵最為薄弱。


    於是,東海王決定,北麵用1萬人佯攻,東麵1萬人,西麵1萬人,作為輔攻,南麵則集中了5萬人,作為主攻方向。


    鄴城內的成都王,也是及時調整了,鄴城的防禦力量,將主力由北邊調往南邊,以應對東海王的進攻。


    東海王強攻鄴城的消息,傳到了蕩陰,馮瑋的軍營。


    馮瑋本來想率大軍,從南麵配合東海王攻打鄴城。


    不想,東海王在南邊,擺了五萬大軍,於是隻能作罷。


    周璃對馮瑋說道:“楚王殿下,東海王在鄴城南邊,擺下5萬大軍,分明是,怕楚王殿下,去搶他的功勞。”


    “周將軍,本王與東海王,都是為朝廷辦事,何來搶功一說?既然,鄴城南邊,有東海王的5萬大軍在攻城,那咱們就不便插手了。”


    “楚王殿下說的對,末將失言了。”周璃低聲說道。


    “周將軍,不必失望,仗,還是有的打的。濮陽,有木萬年的3萬叛軍,我們向東,先去滅了木萬年再說吧。”


    “諾。”


    於是馮瑋領著大軍,向濮陽進發。


    濮陽城的木萬年,得知馮瑋的大軍,浩浩蕩蕩,朝濮陽城殺過來了。


    自知不是馮瑋對手的木萬年,趕緊召來副將耿忠。


    “耿副將,本將軍,自知,不是楚王對手,為了不連累三萬弟兄,本將軍準備,今晚上就卸甲歸田,不再過問,朝廷的事。”


    耿忠大吃一驚,忙問道:“木將軍,縱然不是楚王的對手,也可以和眾兄弟們,一起出城投降,何必獨自離去。”


    耿忠哪裏知道,木萬年和馮瑋的恩恩怨怨。


    如果木萬年,落到馮瑋手中,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


    “本將,已經厭倦了朝廷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隻想尋一個清淨處,了此殘生。”


    木萬年說完,就將將軍印信,交給了耿忠。


    耿忠見木萬年去意已決,也就沒有繼續挽留。


    等到馮瑋的大軍,到了濮陽城下時,耿忠就下令城門大開,親手捧著將軍印信,跪在城門口。


    馮瑋沒有想到,濮陽城的守軍,活得這麽通透。


    不過想到,他們是木萬年帶過的兵,也就可以理解了。


    馮瑋騎著馬,走近耿忠,問道:“你是何人?”


    “迴楚王殿下,末將是濮陽城副將耿忠。”


    “耿將軍,你們主將木萬年呢?怎麽不見他出來,迎接本王?”


    耿忠緩緩迴答道:“木將軍,他,,他昨天晚上就走了。”


    “什麽?他往哪個方向走的?”


    “末將不知,木將軍,說是厭倦了,現在的這種生活,他想找個清淨的地方,歸隱田園。”


    馮瑋氣到了,這木萬年,竟然腳底抹油,跑了。


    而且昨天晚上就跑了,現在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耿將軍,你們開城投降,本王將來,一定會奏明天子,減輕你們的罪責。”


    “謝楚王殿下。”


    馮瑋順利進入濮陽城後,想起了鄴城,還在大戰,便問身後的耿忠。


    “耿將軍,鄴城的情況,你可清楚?”


    耿忠遲疑了一下,迴答道:“末將,知道一些。”


    “隻是一些嗎?你們之前,不是在鄴城駐防嗎?”


    耿忠見馮瑋不相信,於是跪下解釋道:“楚王殿下,我們是降兵,成都王始終,信不過我們,所以,重要的事情,是不會讓我們知道的。”


    “起來吧,本王明白,,,那鄴城的構造,布局,你總該知道一些吧。”


    這個鄴城的建築布局,耿忠還是知道的,於是說道:“鄴城,東高西低,楚王殿下,如果想強攻鄴城,最好,從西門進攻。”


    “所以說,還是要問對人啊,本王之前不了解,還打算從南門攻進去。”


    馮瑋等人進入濮陽城官衙後,馮瑋便坐上了大堂正位。


    又令人給耿忠搬來座椅,耿忠先是不願意坐,在周璃的勸說下,才坐在堂下的左側。周璃則坐在堂下右側。


    “耿將軍,這濮陽城,還舒適嗎?”


    “楚王殿下,濮陽百姓,熱情好客,賊寇匪徒不多,還算太平。”


    “那就好,周將軍,發布告示,安撫濮陽百姓。”


    “諾。”周璃領命後,就退出了大堂。


    此時耿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馮瑋說道:“楚王殿下,有一件事,末將,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麽事?耿將軍但說無妨。”


    “成都王,還有一支援兵,正在趕來的路上。”


    成都王還有援兵,馮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耿將軍,成都王現在,困守孤城,怎麽可能還有援兵?”


    耿忠起身向馮瑋行了個禮後說道:“末將,不敢欺瞞楚王殿下,成都王確實,還有一支援軍,就是兇奴五部的大都督,劉淵統率的3萬胡人鐵騎,目前,應該還在常山一帶活動。”


    劉淵?


    馮瑋知道,劉淵手裏,有5萬兇奴騎兵。


    如果他真要幫成都王,抽出個3萬騎兵,完全可以做到。


    “本王相信耿將軍,,那劉淵,是什麽時候答應,出兵援助成都王的?”


    “迴楚王殿下,大約半個月前。”


    “劉淵率領的是3萬騎兵,為什麽速度這麽慢,半個月了,怎麽到現在,還在常山?”


    耿忠搖搖頭,說道:“末將也不明白,不過,木將軍前幾天,倒是猜測過這個原因,說可能是,劉淵想拖死成都王,讓成都王,死戰到底,重創攻打鄴城的朝廷大軍。”


    馮瑋對木萬年的猜測,比較認同。


    現在要想減少鄴城大戰中,兩邊士兵的傷亡。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成都王知道,劉淵不會來救他了。


    於是馮瑋決定,去一趟常山,讓劉淵寫下一封親筆信,勸降成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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