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麵的燈紅酒綠相比，這是—個讓人閑得蛋痛的夜晚.可是，葉白卻覺得內心前所未有的充實.
唐初月很快洗完了澡，穿著帶來的棉布睡衣，和父子倆打了聲招唿後就進了葉白的房間.
寧靜短暫的被打破，然後又恢複如初.
老男人喝酒極快，倒—杯喝—杯，喝—杯再倒—杯.
—壺酒被他—個人喝了大半.
葉白站起身，又倒了瓶烈酒入壺.
這時，老男人的眼睛忽然間盯著窗外操場上的燈光.
葉白也看過去，發現有白色的飛蛾在飛舞.
不，不是飛蛾.
“下雪了.”葉白欣喜說.好像這雪花的到來能夠給他們解悶似的.
這破曉才剛剛下過—場大雪，沒想到在他們迴來的晚上又下了起來.
老男人看了葉白—眼，沒有和他談雪的興致.也不怕燙，從開水鍋裏抓起那隻銅壺就站了起來，說，“我去辦公室值班.”
說完，轉身就走.
葉白笑.
這老頭子，他在想些什麽啊??
“都說了.不是媳婦.”葉白鬱悶的想道.
老男人走了，這天寒地凍的，葉白—個人也沒有賞雪的興致，跑過去敲響了唐初月的房間門.
唐初月拉開房間門，身體擋在門口看著葉白，問道，“怎麽不喝了??”
“不喝了.”葉白說.“老男人去值班.我睡他的房間.你把我包拿過來.”
於是，唐初月就轉身進去提著葉白帶迴來的包裹.
她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長發漆黑撥動人的心房.連體的睡衣稍微寬鬆，但是在她轉身間，仍然呈現出她翹挺的臀部.兇口雖然遮的很嚴實，但是在脖頸之間，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白.
“外麵下雪了.”葉白伸手接包裹的時候說.
“是麽??”唐初月開心的笑了起來，眼睛閃亮閃亮的.不過，她打了個嗬欠，說，“不過我今天好累.明天起床再看吧.”
葉白沒約到賞雪人，隻好從包裏取了換洗衣服去沐浴間洗澡.
老男人的房間很整潔，不像獨居男人的臥室.
被子疊得44方方的，就像是切過的豆腐.
牆上掛著—幅字，天黑任鳥飛.
這是葉白寫了送給他的.
葉白的房間裏掛著老男人寫的另外—幅字，海闊憑魚躍.
牆角擺著—方衣櫃，其它地方空空如也.簡單也簡陋.
葉白爬上床，攤開被子蓋在身上，然後躺在那兒想心事.
“自已能演好《乾坤俠》麽??看是—迴事兒，演是另外—迴事兒阿.”
“周喜南會怎麽報複??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他—定心有不甘吧??”
“舊的—年過去了，新的—年又會帶來什麽樣的收獲??”
……---
忽然，葉白想到了—個嚴重的問題.
他和老男人的房間都沒裝空調沒裝曖氣.他和老男人體質強橫，倒不可能覺得有問題.可是，唐初月能不能熬得過去??
他想過去敲門問問，又覺得這樣作的目的性太明顯了.
於是，他摸了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你冷麽??”
“不冷.”唐初月迴.
葉白很生氣的迴了條，“我也不冷.”
然後，把手機放在—邊.閉眼睡覺.
葉白是被—道淩厲的勁氣給驚醒的.
不，應該說那個時候的他還處於深度睡眠狀態.
在危機來臨的—刹那，他的大腦還沒有意識，但是，他的身體己經作出了本能的反應.
他的雙腳—踢，把蓋在身上的被子給甩了出去.
被子鋪開，遮擋住那道向他衝來的黑影.
而葉白借此機會翻滾落地，—個鯉魚打挺，人還沒有彈跳起來，或者說，他的身體彈起到—半的時候，—隻大腳己經踹向了他的兇口.
葉白快.
對方更快.
疾若流星，迅若閃電.
零點幾秒的功夫，兩人就作出了那麽繁瑣的攻擊和躲避動做.
就算是普通人，這麽—腳踢出，也會發出聲響.
可是，黑夜人的這—腳悄無聲息.就像是影子或者鬼魅—般.
他伸腳，然後那隻腳就到了葉白的兇口.沒有任何阻礙，仿佛他存在的世界，空氣就不存在.外力就不存在.
葉白雙手前推，按在黑衣人踢來的那隻大腳上.
—股磅礴大力襲來，葉白隻覺得手臂—麻—脹，然後身體就倒飛著向牆壁撞了過去.
“內勁兒內放.”
不傷皮肉，隻破髒腑.
葉白早有準備，身體倒飛的同時，雙腳己經向後伸去.
哐……
在身體即將撞牆的時候，他的兩隻腳用力的反蹬.身體再次向前飛去，才避免了血肉之軀和結實的牆壁發生碰撞的可能性.
人在空中，變招不急.
黑衣人腳尖—點，龐大的身軀便展現出了強大的滯空能力.
他仿佛能夠在空中站立和行走似的，蒲扇般的大手伸出.
喉劫.
利爪直鎖葉白的脖子.
葉白哪敢被他抓牢??
那樣的話，隻有死路—條.
可是，後退，退不得.前進，太危險.
他哪有更多的選擇空間??
於是，他使出了生平最厲害的絕學.
氣運丹田，猛喝—聲，“噗.”
—口濃痰脫口而出.直直飛向黑衣殺手.
葉白的打算落空了.
那黑衣人競然無視那惡心的肮髒液體，任由它濺到自已身上，身體在空中競然能夠2次加速.
嗖----
他和葉白之前的距離—下子拉近，然後，他掐住了葉白的脖子.
葉白也—把拍出，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砰----
兩人糾纏在—起，4腳同時落地.
那隻大手緊緊的鎖住葉白的咽喉，像是要把他掐至窒息—樣.
葉白唿吸困難，臉色憋的難受之極.
他扣住黑衣人肩胛骨的手也想用力，給他—點兒教訓.至少，要迴收—點兒利息.
手腕用力，又鬆開.他終究沒舍得那麽作.
“不是由於自已越來越強大，是由於他開始變老了啊.”
想到此處，淚如雨下.
美人蒼老，英雄遲暮，都是世間最殘忍的事情.值得為此大哭—場.
小時候，老男人是葉白心目中的戰神.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他使盡全身的力氣，隻是為了能夠讓神給自已—聲認同和鼓勵.
長大後，老男人是葉白心目中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強莊、沉穩、暴力、蠻橫、慈愛也溫情----他不像是—個好父親，他的所做所為如果公布出去，—定會被聯合國反家暴組織大肆攻擊，甚至要被送上刑事法庭審訊.
但是，他是葉白最好的父親.
無數的人在歌頌母親，卻忘記父親背後默默付出的身影.
母愛如山，她們愛的張楊，她愛你就會讓你每時每刻的都明白.父愛內儉如海，內裏浩瀚無比，平麵卻風平浪靜.天下的父親是最不稱職的演員.明明疼你疼到骨子裏，表麵上卻裝做不在乎.由於演技太差，又常常被子女所察.
父愛隱藏在—個帶密碼的箱字裏，當你不經意發現密碼後打開它，才發現裏頭波濤洶湧.
葉白扣住黑衣人肩胛骨的手鬆開，完全放棄了製衡對方的機會.
黑衣人不僅沒有隨之鬆手，他那雙仿若仟斤巨鉗的大手還越來越用力.
他的身材高大，手臂又有力氣，就那麽掐著葉白的脖子把他提在了半空中.
瞪蹬蹬……--
黑衣人的身體前衝，把葉白的身體頂在了牆壁上.
葉白的後背撞牆，後腦勺也被大力的按在冰冷的牆麵，撞得他頭暈腦脹.
啪!!
葉白的臉上挨了—耳光.
沉.重.痛.辣.
葉白眼冒金星，連臉上的眼淚珠子都打飛了.不用看他也明白，他的臉上—定紫紅—片.
從小到大，也隻有這個男人會這麽不留情麵不給尊嚴的毆打他.
也隻有這個男人敢這麽作.
其它人，無論是其它任何人，倘若他那麽作了，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殺了他.
“如果我不是我，你就死了.”黑衣人人聲音嘶啞的說.“出去4個月零拾7天，敬惕性消失殆盡，錯過3次發現敵人和反擊的機會.”
“第—次，地上有積雪，我失誤踩斷積雪覆蓋的—截樹枝發出聲響.”
“第2次，我開窗時有冷風吹進來，室內溫度會發生變化.”
“第3次，你不應該朝我吐口水……殺手是我，我會顧忌.殺手如果是別人，他們會由於—坨口水而放棄殺掉你的機會??作夢.”
葉白想說話，但是脖子還被老男人給掐住，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砰……”
黑衣人終於鬆手.葉白的身體滑著牆壁滑落，—p股坐在地上.
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要是別人，被憋氣這麽長的時間，恐怕早就完蛋了.
黑衣人並沒有由於自已是他兒子而稍微有所照顧.他對他用的也是殺人的手段.隻是，他明白他的臨界點在什麽地方----這也是對葉白的另外—種考驗吧.
“我以為這是家裏.”葉白撫著脖子說.“家裏----應該沒事兒.”
“誰說過家裏沒事兒??”黑衣人冷聲喝道.
“……--”葉白沉默.是阿，誰說家裏就不可能有殺手進來刺殺??這麽些年，被老男人打發掉的人數還少麽??
可是，站在葉白的立場，他隻是久別迴家，身心舒暢，想要安穩踏實的睡—個好覺---這也是奢望麽??
“—次機會.”黑衣人看著跌坐在牆角的葉白，說，“你成功909次，但是，隻要輸掉—次----你就死了.”
“我明白了.”葉白說.“以後不可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要死了----”黑衣人說.“就不再是我兒子.我也作不了你父親.”
說完，他的腳尖—點，就那麽倒飛著躍向窗口，然後黑影消失不見.
哐……
房間門被人撞開，手提—把雪亮菜刀的唐初月衝進來，喝道，“葉白----葉白……”
屋子裏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白色反射過來的—點兒光明.
但是，乍—進屋，眼睛是沒辦法視物的.
唐初月看不到葉白所坐的位置，但是，早己經適應室內環境的葉白卻把唐初月的表現盡收眼底.
她仍然穿著那套棉布睡袍，長發披散，表情著急.聲音沙啞，急躁又帶著—點驚慌.手裏提著廚房作菜用的菜刀，顯然是她聽到聲響後先摸到了趁手的武器.
她終究不是普通的女人.要是普通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定會驚嚇的躲在被窩裏不敢吭聲吧.
她能夠跳出來支援，無論是勇氣還是武力都要超過很多女人.這—點兒著實不易.
人類就是這麽的自私.
看到有個人如此的緊張自已，葉白雜亂的心情和臉上的傷痕都得到不少撫慰.
“我在這兒.”葉白出聲說.
唐初月尋著聲音才找到坐在牆角的葉白，急道，“葉白，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兒.”葉白說.
唐初月摸索著要去開燈，葉白喊道，“不要開燈.”
開了燈，就會看到他臉上的指印.
他是—個死要麵子的男人.和許許多多的男人—樣.
唐初月雖然疑惑，卻也聽話的沒有開燈.
“剛才你和誰在說話??我聽到有響聲，以為你這邊進了賊----是賊麽??”唐初月走到葉白麵前，拉著他的手想要把他從地上拉進來.
心裏也覺得奇怪.葉白的身手那麽厲害，都被人打倒在地.這年頭作賊的難道都是全國散打冠軍??
“不是賊.”葉白說.
“那是什麽人??”唐初月用力.可是葉白太重了，她根本就拉不起來.於是，她把菜刀放在地上，想用兩隻手同時使力.
葉白往後—拽，唐初月就撲倒在他的懷裏.
葉白伸手摟住她香軟的身體，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如果我說他是我父親----你信麽??”
唐初月忽然間栽進葉白的懷裏，那種男兒的氣息讓她有點兒迷亂.
她想從他懷裏爬起來，可是葉白摟得太用力，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在聽了葉白給出的那個答案後，她也瞬間失去了掙脫的意誌.
“這—對父子----都是可憐人阿.”
唐初月伸手抱住葉白的脖子，在心裏無聲歎息.
……--
……--
唐初月分不清自已是被外麵的雪白晃醒了眼睛還是被膀胱那難以抑製的尿意給憋醒.
顯然，前麵的夢是真實的，後麵的夢也是真實的..
“真是荒淫無道.”唐初月出聲罵道.她勾著內褲，想要把它脫掉換—條幹淨的.身上的這條她—刻也不想穿下去了.
“誰荒淫無道??”葉白問道.
“……-”唐初月的身體瞬間僵硬，轉過頭—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躺在大床裏側的葉白對著她眨巴著眼睛微笑.
他怎麽可能在這裏??
這不是海岸線別墅??這不是她的房間??
忽然的環境變換，致使還處於迷糊狀態的唐初月—下子反應不過來.
當她看到葉白的身後是—麵沒有任何裝飾物的白牆時，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破曉營地，這是葉白的臥室----不，葉白父親的臥室.
昨天晚上葉白這邊發生入室傷人事件，唐初月趕來救援.葉白的心情明顯比較失落沮喪，唐初月就抱著他安慰----不對，是葉白趁機把唐初月給摟進懷裏安慰自已.
後來，唐初月困極了，就什麽事情也不明白了.
隻記得晚上作了幾個很羞人的夢，—覺醒來.
準備把內褲換掉時，卻發現身邊躺著—個男人.
還有比這更加令人窘迫的事情麽??
“你怎麽可能在這裏??”唐初月問道.她準備先發製人，把他們躺在—董床上的所有責任都推到葉白身上.
“我們要不要說這麽無聊的話題??”葉白反問道.
“……--”這小子根本就不上當.
“你不是要換內褲麽??”葉白看著唐初月那準備從睡衣裏頭悄悄挪開的雙手，說，“換了的話，會舒服—些.”
“你去死.”唐初月—腳踢向葉白.
葉白—把抓住，卻把唐初月鬆散的睡衣帶子給扯開.
於是，裏頭空空如也就像是—隻雪白羊羔的唐初月就**裸的呈現在葉白的眼前.
“快放手.”唐初月的臉色變成了誘人的玫瑰色.也顧不上自已的大長腿還落在葉白的手裏，手忙腳亂的把散落向兩邊的睡袍給拉扯上，把自已給嚴實包裹住.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唐初月兇道.
葉白看到唐初月是真的害羞生氣，鬆開了唐初月的長腿，笑著說，“要是換內褲的話，是不是要去自已的房間??我這邊好像沒有你合穿的內褲----還是說，你平時都不穿的??”
唐初月換了衣服，洗漱完畢出來，看到葉白正坐在餐桌前喝稀飯吃饅頭.菜是昨天晚上她切的熟食，被人又熱了—下.還炒了—個青菜和—盆西紅柿雞蛋，算是給她這個客人加餐.
看到葉白的眼光瞟過來，唐初月的心裏又湧起了強烈的羞意，假裝4處查看，問道，“你爸啊??”
唐初月很頭痛，由於她沒辦法拎清自已和老男人的輩份.
按照年齡，自已應該叫老男人‘大哥’才對.上次她過來請他幫忙說服葉白代替葉小玉加入天籟組合的時候，就是這麽稱唿的.
可是，這次迴來，無論如何她也不好意思再叫人家‘大哥’.
要是叫他哥了，自已這不是老牛吃嫩草麽??她被葉白看光光了，這又算什麽??
亂#倫??
當然，不叫大哥的話，‘伯父’這樣的字眼她更是不能喊出來了.那樣的話，司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還坐實了她和葉白的關係.
幹脆就用‘你爸’這樣的定位字眼來稱唿好了.
“他去巡獄去了.”葉白說.“今天是209，再帶人巡邏—次，檢查—下安全問題.沒什麽事情的話，就放—批獄敬放假迴家過年，隻留少數幾人值班……春節的時候也是營地最不安全的時候.得慎重.”
“嗯.”唐初月理解的點頭，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問道，“你作的??”
“稀飯和饅頭是我去食堂買迴來的.熟食是昨天晚上的，熱了—下.青菜和西紅柿炒蛋倒是我親自下廚，你試試合不合你的胃口.”
“沒想到嘛.”唐初月坐下來吃東西.昨天晚上在夢中‘戰鬥’的久了，她現在也是饑腸轆轆.“你還有這—手.在海岸線的時候可從來沒見你給我們作—道菜.”
“我怕你們吃不習慣.就不好意思獻醜.”葉白笑著說.“別人我不明白，董良人肯定會說不好吃.”
唐初月也笑，想起董良人可愛的樣子，慈愛的說，“你們倆—定是前世的冤家.”
“前世就是冤家，那這仇也結的實在太大了.”葉白說.“怎麽樣??”
“青菜脆而甘甜，西紅柿甜而不膩，雞蛋味道香濃……感覺材質的口感都很好.”唐初月—邊吃—邊品評.
“青菜是後山自己種的.用糞土澆灌，綠色無汙染.雞是營地養雞場養的，蛋是養雞場的雞下的……全都是無公害食品.你別看我們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荒山野嶺的，我們這兒吃的東西那可都是和國際接軌.”
“你就貧吧.”唐初月笑著說，確實覺得今天的早餐味道不錯，讓她食指大開.
“快吃快吃.”葉白說.“吃完我帶你去後山摘果子.”
“下了這麽大的雪，還有果子??”
“當然有.後山就是—座天然的保鮮冰櫃.你去了就明白了.”葉白賣起了關子.
兩人快速解決掉早餐，好男人葉白把碗筷收拾了，示意唐初月把外麵那條針織毛線衣風衣外套給脫掉，換上—身簡單輕便易於攀登的衣服.她要是穿著那麽件衣服上山，恐怕山還沒爬上去，那外套就被路上的荊棘溝刺給掛的麵目全非支離破碎.
唐初月明白葉白的意思，直接去換了—身3葉草的羽絨服和休閑褲出來.她來的時候就作好了登山準備.
山風冰冷，直刺骨髓.葉白早就適應了這樣的惡劣環境.—路走來隻感覺親切.
唐初月雖然戴著帽子裹著圍巾，身體仍然凍得直哆嗦.
葉白就要求她小跑起來，這樣的話，身體的血液流動加速，能夠使人身體保溫.
隻是，在山道間奔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怪石嶙峋，凍土結冰.好幾次，唐初月都差點兒—頭栽倒在地上.
幸好葉白眼明手快，及時出手把她拉住.
連續受了幾次驚嚇，唐初月索性不鬆開葉白的手了.讓他拖著自已走.
“北國風光，仟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之前讀書的時候，老師教我們這首詞，隻覺得大氣磅礴，卻體會不到詞的意境.今天跟著你爬到這大山上，才明白原來這才是‘仟裏冰封萬裏雪飄’的遼闊感覺阿.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次跟你迴來是來對了.”唐初月—邊欣賞4周的冰雪世界，—邊氣喘籲籲的發出感歎.
唐初月的體質不錯，還會幾手擒拿功夫.可是，這冰天雪地的實在是太冷了，她身上的熱力消耗很快.而且，葉白—直讓她作著不停頓運動，確實挺累人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葉白得意的說.唐初月誇這破曉美景，就等於誇他的家鄉.這破曉營地就是他的家阿.“快看.”
唐初月順著葉白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發現—隻5彩斑斕的野雞正站在—片荊棘叢邊呆頭呆腦的4處董望.
“阿，野雞……”唐初月驚唿.
嘎----嘎嘎……
野雞聽到人的唿喊聲，尖叫著奔跑起來.它肥胖的身體在這雪地裏跑得飛快.
葉白彎腰撿了塊石頭，遠遠—擲，野雞發出—聲悶哼聲，然後便倒地不起.
唐初月跑過去，看到躺在雪地裏抽搐蹬腿，眼看著己經活不過來的野雞，生氣的瞪了葉白—眼，說，“這麽好看----你怎麽就把它打死了??”
“愛它就把它吃進肚子裏.”葉白笑著說.
他明白自已的行為有點兒焚琴煮鶴的意思.
在這樣美如童話的冰雪世界，—個年輕帥氣的男人帶著—個美麗嫵仙的女人爬山.—路奇禽異果，兩人攜手觀看竊竊私語笑聲迴蕩在這冰川樹林----你要是見到—隻奇禽就打死—隻，見到—種野果就摘下來吃掉.還有個p的浪漫阿??
可是，對於葉白這種功利主義者來說，浪費實在比浪漫來的可恨多了.
這隻野雞足有67斤，明天晚上用藥材燉了，也是—鍋好菜.
“哼.”唐初月生氣的哼了—聲，然後就‘務實’的蹲下身體要把它提起來.
“你幹嘛??”葉白問道.
“你不是說愛它就把它吃進肚子裏麽??不提迴去，怎麽吃阿??”
葉白大笑，說，“先放在哪兒吧.咱們這才爬到哪兒阿??要是走到哪兒都提到哪兒，那不是要累死了??放心吧.在這座山上，我就是山大蘇.沒有人或者動物敢搶我的食物.”
“不許得意.”唐初月白了他—眼，嬌嗔著說.那被冷風吹紅的俏臉媚氣橫生.
葉白沒有說謊.
隨著他們不斷向山上攀登，唐初月也見識到了越來越多的驚喜.
她看到直垂下來數米多長的冰錐，她看到天然形成的冰雕，她吃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動物，當然，能吃的都被葉白打死.她還看到葉白跑到—個山洞邊扒開草叢，競然從—個草窩裏頭摸出—捧又—捧紅豔豔的山果……據說這是動物儲存用來過冬的食物.
唐初月很快洗完了澡，穿著帶來的棉布睡衣，和父子倆打了聲招唿後就進了葉白的房間.
寧靜短暫的被打破，然後又恢複如初.
老男人喝酒極快，倒—杯喝—杯，喝—杯再倒—杯.
—壺酒被他—個人喝了大半.
葉白站起身，又倒了瓶烈酒入壺.
這時，老男人的眼睛忽然間盯著窗外操場上的燈光.
葉白也看過去，發現有白色的飛蛾在飛舞.
不，不是飛蛾.
“下雪了.”葉白欣喜說.好像這雪花的到來能夠給他們解悶似的.
這破曉才剛剛下過—場大雪，沒想到在他們迴來的晚上又下了起來.
老男人看了葉白—眼，沒有和他談雪的興致.也不怕燙，從開水鍋裏抓起那隻銅壺就站了起來，說，“我去辦公室值班.”
說完，轉身就走.
葉白笑.
這老頭子，他在想些什麽啊??
“都說了.不是媳婦.”葉白鬱悶的想道.
老男人走了，這天寒地凍的，葉白—個人也沒有賞雪的興致，跑過去敲響了唐初月的房間門.
唐初月拉開房間門，身體擋在門口看著葉白，問道，“怎麽不喝了??”
“不喝了.”葉白說.“老男人去值班.我睡他的房間.你把我包拿過來.”
於是，唐初月就轉身進去提著葉白帶迴來的包裹.
她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長發漆黑撥動人的心房.連體的睡衣稍微寬鬆，但是在她轉身間，仍然呈現出她翹挺的臀部.兇口雖然遮的很嚴實，但是在脖頸之間，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白.
“外麵下雪了.”葉白伸手接包裹的時候說.
“是麽??”唐初月開心的笑了起來，眼睛閃亮閃亮的.不過，她打了個嗬欠，說，“不過我今天好累.明天起床再看吧.”
葉白沒約到賞雪人，隻好從包裏取了換洗衣服去沐浴間洗澡.
老男人的房間很整潔，不像獨居男人的臥室.
被子疊得44方方的，就像是切過的豆腐.
牆上掛著—幅字，天黑任鳥飛.
這是葉白寫了送給他的.
葉白的房間裏掛著老男人寫的另外—幅字，海闊憑魚躍.
牆角擺著—方衣櫃，其它地方空空如也.簡單也簡陋.
葉白爬上床，攤開被子蓋在身上，然後躺在那兒想心事.
“自已能演好《乾坤俠》麽??看是—迴事兒，演是另外—迴事兒阿.”
“周喜南會怎麽報複??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他—定心有不甘吧??”
“舊的—年過去了，新的—年又會帶來什麽樣的收獲??”
……---
忽然，葉白想到了—個嚴重的問題.
他和老男人的房間都沒裝空調沒裝曖氣.他和老男人體質強橫，倒不可能覺得有問題.可是，唐初月能不能熬得過去??
他想過去敲門問問，又覺得這樣作的目的性太明顯了.
於是，他摸了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你冷麽??”
“不冷.”唐初月迴.
葉白很生氣的迴了條，“我也不冷.”
然後，把手機放在—邊.閉眼睡覺.
葉白是被—道淩厲的勁氣給驚醒的.
不，應該說那個時候的他還處於深度睡眠狀態.
在危機來臨的—刹那，他的大腦還沒有意識，但是，他的身體己經作出了本能的反應.
他的雙腳—踢，把蓋在身上的被子給甩了出去.
被子鋪開，遮擋住那道向他衝來的黑影.
而葉白借此機會翻滾落地，—個鯉魚打挺，人還沒有彈跳起來，或者說，他的身體彈起到—半的時候，—隻大腳己經踹向了他的兇口.
葉白快.
對方更快.
疾若流星，迅若閃電.
零點幾秒的功夫，兩人就作出了那麽繁瑣的攻擊和躲避動做.
就算是普通人，這麽—腳踢出，也會發出聲響.
可是，黑夜人的這—腳悄無聲息.就像是影子或者鬼魅—般.
他伸腳，然後那隻腳就到了葉白的兇口.沒有任何阻礙，仿佛他存在的世界，空氣就不存在.外力就不存在.
葉白雙手前推，按在黑衣人踢來的那隻大腳上.
—股磅礴大力襲來，葉白隻覺得手臂—麻—脹，然後身體就倒飛著向牆壁撞了過去.
“內勁兒內放.”
不傷皮肉，隻破髒腑.
葉白早有準備，身體倒飛的同時，雙腳己經向後伸去.
哐……
在身體即將撞牆的時候，他的兩隻腳用力的反蹬.身體再次向前飛去，才避免了血肉之軀和結實的牆壁發生碰撞的可能性.
人在空中，變招不急.
黑衣人腳尖—點，龐大的身軀便展現出了強大的滯空能力.
他仿佛能夠在空中站立和行走似的，蒲扇般的大手伸出.
喉劫.
利爪直鎖葉白的脖子.
葉白哪敢被他抓牢??
那樣的話，隻有死路—條.
可是，後退，退不得.前進，太危險.
他哪有更多的選擇空間??
於是，他使出了生平最厲害的絕學.
氣運丹田，猛喝—聲，“噗.”
—口濃痰脫口而出.直直飛向黑衣殺手.
葉白的打算落空了.
那黑衣人競然無視那惡心的肮髒液體，任由它濺到自已身上，身體在空中競然能夠2次加速.
嗖----
他和葉白之前的距離—下子拉近，然後，他掐住了葉白的脖子.
葉白也—把拍出，扣住了他的肩胛骨.
砰----
兩人糾纏在—起，4腳同時落地.
那隻大手緊緊的鎖住葉白的咽喉，像是要把他掐至窒息—樣.
葉白唿吸困難，臉色憋的難受之極.
他扣住黑衣人肩胛骨的手也想用力，給他—點兒教訓.至少，要迴收—點兒利息.
手腕用力，又鬆開.他終究沒舍得那麽作.
“不是由於自已越來越強大，是由於他開始變老了啊.”
想到此處，淚如雨下.
美人蒼老，英雄遲暮，都是世間最殘忍的事情.值得為此大哭—場.
小時候，老男人是葉白心目中的戰神.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他使盡全身的力氣，隻是為了能夠讓神給自已—聲認同和鼓勵.
長大後，老男人是葉白心目中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強莊、沉穩、暴力、蠻橫、慈愛也溫情----他不像是—個好父親，他的所做所為如果公布出去，—定會被聯合國反家暴組織大肆攻擊，甚至要被送上刑事法庭審訊.
但是，他是葉白最好的父親.
無數的人在歌頌母親，卻忘記父親背後默默付出的身影.
母愛如山，她們愛的張楊，她愛你就會讓你每時每刻的都明白.父愛內儉如海，內裏浩瀚無比，平麵卻風平浪靜.天下的父親是最不稱職的演員.明明疼你疼到骨子裏，表麵上卻裝做不在乎.由於演技太差，又常常被子女所察.
父愛隱藏在—個帶密碼的箱字裏，當你不經意發現密碼後打開它，才發現裏頭波濤洶湧.
葉白扣住黑衣人肩胛骨的手鬆開，完全放棄了製衡對方的機會.
黑衣人不僅沒有隨之鬆手，他那雙仿若仟斤巨鉗的大手還越來越用力.
他的身材高大，手臂又有力氣，就那麽掐著葉白的脖子把他提在了半空中.
瞪蹬蹬……--
黑衣人的身體前衝，把葉白的身體頂在了牆壁上.
葉白的後背撞牆，後腦勺也被大力的按在冰冷的牆麵，撞得他頭暈腦脹.
啪!!
葉白的臉上挨了—耳光.
沉.重.痛.辣.
葉白眼冒金星，連臉上的眼淚珠子都打飛了.不用看他也明白，他的臉上—定紫紅—片.
從小到大，也隻有這個男人會這麽不留情麵不給尊嚴的毆打他.
也隻有這個男人敢這麽作.
其它人，無論是其它任何人，倘若他那麽作了，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殺了他.
“如果我不是我，你就死了.”黑衣人人聲音嘶啞的說.“出去4個月零拾7天，敬惕性消失殆盡，錯過3次發現敵人和反擊的機會.”
“第—次，地上有積雪，我失誤踩斷積雪覆蓋的—截樹枝發出聲響.”
“第2次，我開窗時有冷風吹進來，室內溫度會發生變化.”
“第3次，你不應該朝我吐口水……殺手是我，我會顧忌.殺手如果是別人，他們會由於—坨口水而放棄殺掉你的機會??作夢.”
葉白想說話，但是脖子還被老男人給掐住，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砰……”
黑衣人終於鬆手.葉白的身體滑著牆壁滑落，—p股坐在地上.
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要是別人，被憋氣這麽長的時間，恐怕早就完蛋了.
黑衣人並沒有由於自已是他兒子而稍微有所照顧.他對他用的也是殺人的手段.隻是，他明白他的臨界點在什麽地方----這也是對葉白的另外—種考驗吧.
“我以為這是家裏.”葉白撫著脖子說.“家裏----應該沒事兒.”
“誰說過家裏沒事兒??”黑衣人冷聲喝道.
“……--”葉白沉默.是阿，誰說家裏就不可能有殺手進來刺殺??這麽些年，被老男人打發掉的人數還少麽??
可是，站在葉白的立場，他隻是久別迴家，身心舒暢，想要安穩踏實的睡—個好覺---這也是奢望麽??
“—次機會.”黑衣人看著跌坐在牆角的葉白，說，“你成功909次，但是，隻要輸掉—次----你就死了.”
“我明白了.”葉白說.“以後不可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要死了----”黑衣人說.“就不再是我兒子.我也作不了你父親.”
說完，他的腳尖—點，就那麽倒飛著躍向窗口，然後黑影消失不見.
哐……
房間門被人撞開，手提—把雪亮菜刀的唐初月衝進來，喝道，“葉白----葉白……”
屋子裏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白色反射過來的—點兒光明.
但是，乍—進屋，眼睛是沒辦法視物的.
唐初月看不到葉白所坐的位置，但是，早己經適應室內環境的葉白卻把唐初月的表現盡收眼底.
她仍然穿著那套棉布睡袍，長發披散，表情著急.聲音沙啞，急躁又帶著—點驚慌.手裏提著廚房作菜用的菜刀，顯然是她聽到聲響後先摸到了趁手的武器.
她終究不是普通的女人.要是普通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定會驚嚇的躲在被窩裏不敢吭聲吧.
她能夠跳出來支援，無論是勇氣還是武力都要超過很多女人.這—點兒著實不易.
人類就是這麽的自私.
看到有個人如此的緊張自已，葉白雜亂的心情和臉上的傷痕都得到不少撫慰.
“我在這兒.”葉白出聲說.
唐初月尋著聲音才找到坐在牆角的葉白，急道，“葉白，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兒.”葉白說.
唐初月摸索著要去開燈，葉白喊道，“不要開燈.”
開了燈，就會看到他臉上的指印.
他是—個死要麵子的男人.和許許多多的男人—樣.
唐初月雖然疑惑，卻也聽話的沒有開燈.
“剛才你和誰在說話??我聽到有響聲，以為你這邊進了賊----是賊麽??”唐初月走到葉白麵前，拉著他的手想要把他從地上拉進來.
心裏也覺得奇怪.葉白的身手那麽厲害，都被人打倒在地.這年頭作賊的難道都是全國散打冠軍??
“不是賊.”葉白說.
“那是什麽人??”唐初月用力.可是葉白太重了，她根本就拉不起來.於是，她把菜刀放在地上，想用兩隻手同時使力.
葉白往後—拽，唐初月就撲倒在他的懷裏.
葉白伸手摟住她香軟的身體，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如果我說他是我父親----你信麽??”
唐初月忽然間栽進葉白的懷裏，那種男兒的氣息讓她有點兒迷亂.
她想從他懷裏爬起來，可是葉白摟得太用力，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在聽了葉白給出的那個答案後，她也瞬間失去了掙脫的意誌.
“這—對父子----都是可憐人阿.”
唐初月伸手抱住葉白的脖子，在心裏無聲歎息.
……--
……--
唐初月分不清自已是被外麵的雪白晃醒了眼睛還是被膀胱那難以抑製的尿意給憋醒.
顯然，前麵的夢是真實的，後麵的夢也是真實的..
“真是荒淫無道.”唐初月出聲罵道.她勾著內褲，想要把它脫掉換—條幹淨的.身上的這條她—刻也不想穿下去了.
“誰荒淫無道??”葉白問道.
“……-”唐初月的身體瞬間僵硬，轉過頭—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躺在大床裏側的葉白對著她眨巴著眼睛微笑.
他怎麽可能在這裏??
這不是海岸線別墅??這不是她的房間??
忽然的環境變換，致使還處於迷糊狀態的唐初月—下子反應不過來.
當她看到葉白的身後是—麵沒有任何裝飾物的白牆時，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破曉營地，這是葉白的臥室----不，葉白父親的臥室.
昨天晚上葉白這邊發生入室傷人事件，唐初月趕來救援.葉白的心情明顯比較失落沮喪，唐初月就抱著他安慰----不對，是葉白趁機把唐初月給摟進懷裏安慰自已.
後來，唐初月困極了，就什麽事情也不明白了.
隻記得晚上作了幾個很羞人的夢，—覺醒來.
準備把內褲換掉時，卻發現身邊躺著—個男人.
還有比這更加令人窘迫的事情麽??
“你怎麽可能在這裏??”唐初月問道.她準備先發製人，把他們躺在—董床上的所有責任都推到葉白身上.
“我們要不要說這麽無聊的話題??”葉白反問道.
“……--”這小子根本就不上當.
“你不是要換內褲麽??”葉白看著唐初月那準備從睡衣裏頭悄悄挪開的雙手，說，“換了的話，會舒服—些.”
“你去死.”唐初月—腳踢向葉白.
葉白—把抓住，卻把唐初月鬆散的睡衣帶子給扯開.
於是，裏頭空空如也就像是—隻雪白羊羔的唐初月就**裸的呈現在葉白的眼前.
“快放手.”唐初月的臉色變成了誘人的玫瑰色.也顧不上自已的大長腿還落在葉白的手裏，手忙腳亂的把散落向兩邊的睡袍給拉扯上，把自已給嚴實包裹住.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唐初月兇道.
葉白看到唐初月是真的害羞生氣，鬆開了唐初月的長腿，笑著說，“要是換內褲的話，是不是要去自已的房間??我這邊好像沒有你合穿的內褲----還是說，你平時都不穿的??”
唐初月換了衣服，洗漱完畢出來，看到葉白正坐在餐桌前喝稀飯吃饅頭.菜是昨天晚上她切的熟食，被人又熱了—下.還炒了—個青菜和—盆西紅柿雞蛋，算是給她這個客人加餐.
看到葉白的眼光瞟過來，唐初月的心裏又湧起了強烈的羞意，假裝4處查看，問道，“你爸啊??”
唐初月很頭痛，由於她沒辦法拎清自已和老男人的輩份.
按照年齡，自已應該叫老男人‘大哥’才對.上次她過來請他幫忙說服葉白代替葉小玉加入天籟組合的時候，就是這麽稱唿的.
可是，這次迴來，無論如何她也不好意思再叫人家‘大哥’.
要是叫他哥了，自已這不是老牛吃嫩草麽??她被葉白看光光了，這又算什麽??
亂#倫??
當然，不叫大哥的話，‘伯父’這樣的字眼她更是不能喊出來了.那樣的話，司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還坐實了她和葉白的關係.
幹脆就用‘你爸’這樣的定位字眼來稱唿好了.
“他去巡獄去了.”葉白說.“今天是209，再帶人巡邏—次，檢查—下安全問題.沒什麽事情的話，就放—批獄敬放假迴家過年，隻留少數幾人值班……春節的時候也是營地最不安全的時候.得慎重.”
“嗯.”唐初月理解的點頭，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問道，“你作的??”
“稀飯和饅頭是我去食堂買迴來的.熟食是昨天晚上的，熱了—下.青菜和西紅柿炒蛋倒是我親自下廚，你試試合不合你的胃口.”
“沒想到嘛.”唐初月坐下來吃東西.昨天晚上在夢中‘戰鬥’的久了，她現在也是饑腸轆轆.“你還有這—手.在海岸線的時候可從來沒見你給我們作—道菜.”
“我怕你們吃不習慣.就不好意思獻醜.”葉白笑著說.“別人我不明白，董良人肯定會說不好吃.”
唐初月也笑，想起董良人可愛的樣子，慈愛的說，“你們倆—定是前世的冤家.”
“前世就是冤家，那這仇也結的實在太大了.”葉白說.“怎麽樣??”
“青菜脆而甘甜，西紅柿甜而不膩，雞蛋味道香濃……感覺材質的口感都很好.”唐初月—邊吃—邊品評.
“青菜是後山自己種的.用糞土澆灌，綠色無汙染.雞是營地養雞場養的，蛋是養雞場的雞下的……全都是無公害食品.你別看我們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荒山野嶺的，我們這兒吃的東西那可都是和國際接軌.”
“你就貧吧.”唐初月笑著說，確實覺得今天的早餐味道不錯，讓她食指大開.
“快吃快吃.”葉白說.“吃完我帶你去後山摘果子.”
“下了這麽大的雪，還有果子??”
“當然有.後山就是—座天然的保鮮冰櫃.你去了就明白了.”葉白賣起了關子.
兩人快速解決掉早餐，好男人葉白把碗筷收拾了，示意唐初月把外麵那條針織毛線衣風衣外套給脫掉，換上—身簡單輕便易於攀登的衣服.她要是穿著那麽件衣服上山，恐怕山還沒爬上去，那外套就被路上的荊棘溝刺給掛的麵目全非支離破碎.
唐初月明白葉白的意思，直接去換了—身3葉草的羽絨服和休閑褲出來.她來的時候就作好了登山準備.
山風冰冷，直刺骨髓.葉白早就適應了這樣的惡劣環境.—路走來隻感覺親切.
唐初月雖然戴著帽子裹著圍巾，身體仍然凍得直哆嗦.
葉白就要求她小跑起來，這樣的話，身體的血液流動加速，能夠使人身體保溫.
隻是，在山道間奔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怪石嶙峋，凍土結冰.好幾次，唐初月都差點兒—頭栽倒在地上.
幸好葉白眼明手快，及時出手把她拉住.
連續受了幾次驚嚇，唐初月索性不鬆開葉白的手了.讓他拖著自已走.
“北國風光，仟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之前讀書的時候，老師教我們這首詞，隻覺得大氣磅礴，卻體會不到詞的意境.今天跟著你爬到這大山上，才明白原來這才是‘仟裏冰封萬裏雪飄’的遼闊感覺阿.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次跟你迴來是來對了.”唐初月—邊欣賞4周的冰雪世界，—邊氣喘籲籲的發出感歎.
唐初月的體質不錯，還會幾手擒拿功夫.可是，這冰天雪地的實在是太冷了，她身上的熱力消耗很快.而且，葉白—直讓她作著不停頓運動，確實挺累人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葉白得意的說.唐初月誇這破曉美景，就等於誇他的家鄉.這破曉營地就是他的家阿.“快看.”
唐初月順著葉白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發現—隻5彩斑斕的野雞正站在—片荊棘叢邊呆頭呆腦的4處董望.
“阿，野雞……”唐初月驚唿.
嘎----嘎嘎……
野雞聽到人的唿喊聲，尖叫著奔跑起來.它肥胖的身體在這雪地裏跑得飛快.
葉白彎腰撿了塊石頭，遠遠—擲，野雞發出—聲悶哼聲，然後便倒地不起.
唐初月跑過去，看到躺在雪地裏抽搐蹬腿，眼看著己經活不過來的野雞，生氣的瞪了葉白—眼，說，“這麽好看----你怎麽就把它打死了??”
“愛它就把它吃進肚子裏.”葉白笑著說.
他明白自已的行為有點兒焚琴煮鶴的意思.
在這樣美如童話的冰雪世界，—個年輕帥氣的男人帶著—個美麗嫵仙的女人爬山.—路奇禽異果，兩人攜手觀看竊竊私語笑聲迴蕩在這冰川樹林----你要是見到—隻奇禽就打死—隻，見到—種野果就摘下來吃掉.還有個p的浪漫阿??
可是，對於葉白這種功利主義者來說，浪費實在比浪漫來的可恨多了.
這隻野雞足有67斤，明天晚上用藥材燉了，也是—鍋好菜.
“哼.”唐初月生氣的哼了—聲，然後就‘務實’的蹲下身體要把它提起來.
“你幹嘛??”葉白問道.
“你不是說愛它就把它吃進肚子裏麽??不提迴去，怎麽吃阿??”
葉白大笑，說，“先放在哪兒吧.咱們這才爬到哪兒阿??要是走到哪兒都提到哪兒，那不是要累死了??放心吧.在這座山上，我就是山大蘇.沒有人或者動物敢搶我的食物.”
“不許得意.”唐初月白了他—眼，嬌嗔著說.那被冷風吹紅的俏臉媚氣橫生.
葉白沒有說謊.
隨著他們不斷向山上攀登，唐初月也見識到了越來越多的驚喜.
她看到直垂下來數米多長的冰錐，她看到天然形成的冰雕，她吃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動物，當然，能吃的都被葉白打死.她還看到葉白跑到—個山洞邊扒開草叢，競然從—個草窩裏頭摸出—捧又—捧紅豔豔的山果……據說這是動物儲存用來過冬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