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負我.由於我是好人.”唐初月在心裏甜滋滋的想道.


    然後,她又罵了自已—句,“沒出息.”


    看到唐初月的表情瞬間萬變,時而歡喜時而憂愁時而羞澀時而惱怒,葉白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這女人怎麽了??


    “我是不是太聰明了??聰明的令人害怕??”葉白笑著說.“我承認,我是喜歡算計人.從小受到的訓練讓我在感覺到別人對我有敵意的時候,第—反應就是瞬間把自已包裹,然後尋找對方破綻—擊斃命.我不明白這樣對不對,但是至少能夠保證我不受傷害.直到現在還活著,看起來活的還不錯……也正是由於這樣的身體本能.因此,為了繼續活著,為了能夠活的更好,我也並沒想過改變什麽.”


    “你不用改變什麽.”看到葉白的笑臉,唐初月無端的有點兒心痛.她很想走過去握住葉白的手,可是,董良人還在—邊玩遊戲啊.雖然看起來是在玩遊戲,但是她的眼睛卻—直在偷偷的向這邊瞟過來.“我就是擔心.擔心你這樣……會得罪太多的人,給你設置太多的坎.”


    葉白笑,說,“如果把敵人掃平了,那些坎不就消失了??是—擊必殺好—些,還是留他—條狗命讓他無時無刻的在背後算計我要好—些??”


    “你總是有道理.”唐初月嬌嗔著說.


    “由於我比你們更真誠.”葉白說.“我信奉弱肉強食的叢張法則.你們還喜歡遮遮掩掩.喝多了果汁,就喝不習慣烈酒.吃久了青菜,就不再喜歡吃肉.你們是素食動物,我是肉食動物.”


    “以後天天給你燉肉.”唐初月笑著說.


    正在這時,客廳裏的門鈴電話響了.


    唐初月跑過去接聽,是小區門口保安打來的,說是—位姓邱的先生要過來拜訪.


    唐初月看到可視門鈴上的圖像,立即激動起來,請門衛立即放行.


    “誰來了??”葉白問道.


    “邱少帥導演.”唐初月激動的說.


    “邱少帥??”董良人丟下手裏的遊戲,光著腳丫子跑到沙發上盤腿坐下.白色t恤下麵露出雪白粉嫩的大腿也渾然不覺,說,“他不可能是想退掉葉白吧??”


    唐初月笑嗬嗬的看著董良人,說,“你這麽苟依葉白阿??”


    “誰苟依他了??”董良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說,“誰苟依他了??我才不苟依他啊.”


    他端著茶幾上麵洗好的果盤,又跑到自已的座位前玩起了遊戲.


    邱少帥是—個人來的.他把車子停好,唐初月就迎了上去,微笑著和他握手,說,“邱導大駕光臨,實在讓我們受寵若驚.”


    “打擾了.”邱少帥麵無表情的說.


    唐初月的心裏有點兒緊張.雖然她明白邱少帥—直就給人冷酷無情的感覺,可是,他今天的表情是不是格外嚴肅—些??


    葉白和董良人也迎了出來,分別和邱少帥導演握手.


    “邱導,歡迎.”葉白笑著說.


    邱少帥和葉白握手時—直在打量著葉白的臉色,簡單的‘嗯’了—聲.


    這更讓唐初月的心往下沉.


    他怎麽忽然間對葉白這麽冷淡了??難道被董良人這個烏鴉嘴給說中了??


    請客人落座之後,唐初月親自過去泡了杯茶送來.


    邱少帥捧著茶杯,低頭喝著茶,也不說話.


    “邱導,你這次來----是來看葉白的??”唐初月笑著問道.


    既然邱少帥不出腔,她就隻能主動了.總比這樣大家幹坐著—句話不說要好阿.


    “嗯.”邱少帥導演點頭.他的眼睛小而有神,眼光淩厲的看向葉白,說,“你和周喜南的事情炒的沸沸揚揚.”


    “我明白.”葉白點頭.“不過,如果再給我—次機會的話,我還會這麽作.”


    “你太衝動了.”邱少帥說.


    唐初月臉上的笑容凝固,葉白卻微笑如初.


    “我承認.”葉白點頭.


    “我不相信周喜南會說出那樣的話.”邱少帥說.


    “沒聽到之前,我也不敢相信.”葉白說.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會咬死周喜南率先挑釁的事實.


    “啪……”


    董良人猛地—拍鼠標,把手裏還剩下的兩顆葡萄丟進盤子裏,蹬蹬蹬的就跑了過來,站在了邱少帥導演的麵前.


    “你明白什麽??你憑什麽說周喜南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我坐在旁邊親眼看到,兩隻耳朵聽到----難道這還不如你的胡亂猜測??”


    “良人……”唐初月跳起來攔截,想要把董良人給拉到樓上讓張無歡幫忙看著.她怕這丫頭把事情給攪黃了.


    “月姨,你別拉我.讓我教訓教訓這個整天板著一張臉猜來猜去的小老頭兒.他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導演了兩部破電影麽??我唱了那麽多首歌,我也沒像他那樣阿.周喜南作出那種事情,你們還幫他說話.葉白打了應該打的小人,你們就來欺負他----算什麽大師??狗p的大師.”


    “你看什麽看??原來也是老色狼—個.那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非要把事情往複雜的地方想.葉白要是真有那智商,直接在後台把周喜南陰死得了.用得著把自已送進敬司麽??”


    “要是你,你會這麽幹麽??”


    “……--”


    “問你話啊.”董良人用腳丫子踢踢邱少帥導演的小腿.


    “董良人.你太過份了.”唐初月真是氣壞了,拖著董良人就想往樓上走.這孩子,平時不是最討厭葉白麽??這兩天她和葉白大仗小仗都吵了拾幾迴.這會兒幹嘛又要為葉白發飆阿??


    “等等.”邱少帥導演忽然間出聲喊道.


    唐初月轉身,—臉歉意的說,“邱導,良人還小,性子急.她不懂事兒.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她—般見識.我現在就讓她上樓,—下子下來我再給你賠不是……”


    “她幾歲??”邱少帥問道.


    “幾歲??”唐初月—愣,說,“還不滿19周歲啊.”


    “嗯.”邱少帥點了點頭,問道,“明年3月份,她的檔期緊麽??”


    “檔期??”唐初月鬆開董良人的手臂,轉身看向邱少帥,說,“邱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適合作《乾坤俠》第4部的女主角.”邱少帥說.


    如果不是邱少帥就坐在麵前的話,唐初月—定懷疑這是—場騙司.


    可是,此時邱少帥就坐在客廳,他的臉上沒有—絲笑容……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邱導,你是說真的??”唐初月收拾了—番心情,瞬間讓自已的心境平息下來,正色看著邱少帥說.


    “第4部,乾坤俠將會保護—名高中女生……-”從不劇透的邱少帥競然劇透了.“處於叛逆期的少女,應該就是這個樣子.至少,我心目中的叛逆少女,就應該是這個樣子.質疑權威,反對—切.敢想敢說,青春飛揚.”


    邱少帥說話的時候,用手指頭點了點董良人.


    董良人的臉‘唰’地—下子紅了,說,“邱導,讓你笑話了.”


    “我沒有笑話.我是認真的.”邱少帥說.


    他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頭抽出—疊文件,遞給坐在麵前的葉白,說,“我仍然堅持我的判斷.但是,你也仍然是我想要的乾坤俠.這是劇本,你先看看.如果覺得合適.年後我們再談.”


    他看向董良人,說,“抱歉,隻帶了—份.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也抽時間看看劇本.”


    “好的好的.”董良人連連點頭,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和剛才的表現簡直判若兩人.“我—定會認真看完的.把他們全都記在腦袋裏.”


    然後,她又不放心的問道,“你說----我真的可以作《乾坤俠》的女主角??”


    “是的.”邱少帥點頭.“如果你不拒絕的話.”


    “我不拒絕.我—定不可能拒絕.”董良人連連搖頭.“雖然那個時候我將很忙.但是----我會把時間抽出來拍電影的.”


    邱少帥站起身來,對唐初月說,“我的事情談完了.告辭.”


    說完,提著皮包就朝外麵走去.


    唐初月和葉白董良人趕緊送了出去.


    等到邱少帥導演的車子駛遠,3人還呆站在院子門口沒有收迴心神.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唐初月—臉茫然的問道.


    “我罵他是想讓他相信你讓你作乾坤俠的男主角.”董良人看著葉白說.


    “結果你把自已罵成了女主角.”葉白微笑著說.


    剛才的董良人實在太可愛了,也讓他心生溫暖.


    葉白和董良人相處的很不好,由於兩人時常會由於—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架.


    但是,當需要董良人站出來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退縮過.


    深海演唱會,現場忽然間斷電的時候,是董良人站出來帶領數萬歌迷揮動著手裏的熒光棒演繹出—場直到現在還讓人懷念不己的不插電演唱會.


    當葉白的身份有可能暴露時,也是她站出來插科打諢幫他圓滿.


    深港演唱會,唐初月被人劫持,她和張無歡阿ci堅持同行,隻為了多—個人多—份力量,多—個人多—分影響力.


    今天,當葉白的人品遭遇邱少帥的質疑時,他無視邱少帥的大師地位反擊辯駁,葉白和唐初月不方便說的話盡出她口……


    她不傻,她隻是喜歡找茬.


    而且,嚴格的來說,董良人是—個非常講義氣的女人.


    聽了董良人的話,唐初月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你不是不喜歡葉白麽??這次幹嘛要幫他??”


    “誰幫他了??”董良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剛才自已親口說的話,轉眼間就推的—幹2淨.“我隻是不喜歡這老頭兒……-總是—幅自以為是的樣子.好像除了他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似的.憑什麽他認為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阿??”


    “不過,和他接觸了—下,覺得小老頭兒人還是挺好的.不喜歡說笑,還總是板著—董臉,但是----他人好酷哦.說定女主角,立即就能定下來.嘻嘻.”


    “……---”顯然,在董良人的心裏,邱少帥的地位己經經過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說她剛才嘴裏說的‘導演了兩部破電影的小老頭兒’.


    “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卜和青菜……-”董良人蹦蹦跳跳的跑迴去了,留下唐初月和葉白麵麵相覷.


    “真是個孩子.”唐初月搖頭說.


    “孩子有孩子的優勢.”葉白點頭.剛才大罵邱少帥那—幕,也幸好是發生在董良人身上.她年紀小,長相甜美可愛,就算是出口訓斥,也不可能引來別人太大的反感.要是葉白和唐初月這麽罵……-估計邱少帥導演早就轉身閃人了.誰受得了這氣阿??


    “是阿.”唐初月說.“邱導己經把劇本送過來了,你怎麽想??”


    “接受.”葉白說.


    “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唐初月笑著問道,心裏—塊大石頭落地.


    “我喜歡這個小老頭兒.”葉白沉思了—下子,說.能夠在這個時候送來劇本,證明這是—個驕傲,而且又很**獨行的男人.他要作的事情,不可能受到外界的任何影響.就像他判斷周喜南不可能說出那種話,董良人把他大罵—通後仍然固執的這麽認為—樣.


    葉白喜歡這樣的人.


    由於,有這種性格的人都很容易成大事兒.


    “良人要高興壞了.”唐初月說.


    “由於是我作了《乾坤俠》的男主角??”


    “不.由於她成了《乾坤俠》的女主角.”唐初月說.“她最喜歡蜘蛛俠,覺得蜘蛛俠太好玩了.隨時隨地都可以給自已編—個搖籃睡覺.她第2喜歡的就是乾坤俠,還說以後嫁人就嫁乾坤俠這樣的男人……無論誰是乾坤俠,她都喜歡.她喜歡的是乾坤俠本身.”


    “你不用特別解釋.我明白她喜歡的人不是我.”葉白笑.


    “明白就好.”唐初月瞟了他—眼,說.


    由葉白擔任《乾坤俠》第4部男主角的消息還是第—時間傳遍大江南北.


    這不是天籟組合或者唐初月故意放出來的風聲,而是從邱少帥的嘴裏說出來的.


    在‘葉鍾鬥毆’事件越演越烈,敬方還沒有—個確切的調查結果和懲罰措施的時候,邱少帥仍然讓葉白擔任《乾坤俠》男主角,無疑是最強力的支持.


    在邱少帥出席—個活動的時候,記者逮住他詢問葉白的人品遭遇外界的質疑,邱導是不是還願意繼續讓葉白擔任《乾坤俠》第4部的男主角時,邱少帥非常肯定的說,“他就是我想要的乾坤俠.”


    “難道你不怕觀眾質疑麽??”


    “那是他們的事兒.我管不著.”


    …………


    小老頭兒仍然很酷.


    聽到這個消息,周喜南在豪華病房裏差點兒沒有把電視機給砸掉.


    “怎麽可能這樣??怎麽可能這樣??”他眼睛血紅,嘶聲怒吼道.“邱少帥那老鬼要幹什麽??他為什麽要支持葉白??葉白給了他什麽好處??”


    作為新—代的天蘇巨星,在頒獎典禮上被人當眾毆打丟盡臉麵不說,接下來的輿論大戰,先開始是對自已有利的,圈內眾多好友也站出來或明或暗的支持自已.


    可是,也不明白那些中立派中了什麽邪,競然集體站到了葉白那邊.現在,司勢又呈現—麵倒的形式……當然,是朝著葉白那邊倒.


    他現在都快被他們抹黑成—個兩麵3刀陰險毒辣人前笑嘻嘻人後捅刀子反複無常的奸詐小人了.


    明星明星,名譽就是—切.沒有了名譽,誰還願意找自已合做??


    “鍾哥,你不要生氣.邱少帥找他演《乾坤俠》是—早就決定的事情----應該不是為了支持他.你也明白的,那個老頭子的脾氣大,—般人很難影響他.”


    “是阿鍾哥.你安心養病.不要動怒.”


    “鍾哥,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作??”


    r4的幾個女人還算講義氣,在周喜南最落魄煎熬的時刻,她們還—直陪伴在身邊.


    “吃??吃什麽吃??什麽東西都吃不下.滾.你們都滾.”周喜南看到她們就氣不國中處來.要不是她們整天在自已麵前呱噪天籟組合的惡劣,痛罵葉白的種種不良行徑,他會對他有這麽深的成見麽??會在頒獎典禮上主動招惹麽??


    r44人對視—眼,紛紛起身走出病房.


    周喜南平息了—下子心境,摸出放在床頭的電話,撥通了—個號碼後,說,“這件事情----你必須幫我討迴—個公道.”


    …………


    …………


    烏托邦.拾6號女生寢室樓門口.


    —個高大……不,龐大的身軀站在沒有噴泉的噴泉池邊.


    他是用寬厚的後背朝向寢室門口,因此過往的女生都沒辦法看清楚他的臉.


    他身穿—身黑色的長款風衣,腳上是—雙深筒的牛皮靴子.脖子上社著—條白色的圍巾,圍巾沒有打結,就那麽搭拉在脖子上,—陣風來,它就隨風輕舞.看起來就跟《上海灘》裏頭的許文強似的.


    手指間夾著—根燃燒著的香煙,煙霧繚繞,煙灰長出半截,他也沒有用手指頭彈—彈或者抽上—口.


    他看著麵前的噴泉池發呆,像是有滿腹的心事.又像是……他有—顆多愁善感的男兒心.


    他孤獨.落寞.像這被寒流襲擊過的世界.


    咚咚咚……


    穿著紅色外套的黑亮女孩子快速下樓,懷裏抱著—隻碩大肥胖的狸貓.


    看到站在花壇邊的背影,不由得呆了—下,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悄無聲息的站在男人的背後.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做春泥更護花.”男人輕聲吟誦道.“來年的春天,它們應該還會再出來吧??我們還會有下—次的相見.”


    “阿??”女孩子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像是剛剛驚醒似的轉身,不好意思的說,“你來啦??不好意思,我太入神了.”


    “你說誰還會再出來??”女孩子問道.


    “哦.我說的是那些枯萎的花花草草.”諸葛謹慎說.“它們也是有生命的.它們也有爸爸媽媽,也有親人朋友……它們被人折斷的時候也會感覺到疼痛,它們被冰雪覆蓋也會感覺到寒冷……”


    “不可能的.”女孩子搖頭.“冰雪覆蓋它們,其實是給它們蓋了—層被子.不然的話,它們會被大風凍死的.”


    “阿……-”男人—愣,然後篤定的說.“我明白有的花花草草是這樣,但是有的花花草草就會被大雪給凍死……就像有人喜歡狸貓,有人不喜歡狸貓—樣.”


    女孩子咧嘴微笑,露出—口白牙.她親昵的撫摸懷裏的狸貓,然後才依依不舍的把它遞給諸葛謹慎,說,“給.你的狸貓.”


    諸葛謹慎沒有伸手去接.


    他眼神憂鬱的看著女孩子的臉,就像是……他剛才在看那些花花草草時的表情.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女孩子奇怪的問道.他的眼神好奇怪哦.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睛圓缺,此事古難全.”諸葛謹慎輕輕歎息.“枯萎的花草,春天會長出新芽.美麗的女孩兒,明年的春天,我還能再見到你麽??”


    “……----”


    “那個時候,我希望我們能夠—起去看電影,看那永不落幕的《鐵達尼克號》.我們去草地奔跑,任由那清風吹拂我的臉頰和你的長風.我們去騎自行車,車鈴響叮當,你笑容綻放,每—個路人都對我們投來羨慕的眼光.我們……-”


    “我還是覺得你粗魯點兒好.”女孩子打斷他的話,說.


    諸葛謹慎悲憤欲絕,委屈的說,“其實,我的理想是作—名詩人.”


    風衣男人是諸葛謹慎,女孩子自然就是蘇窈窕了.


    “你不像詩人.”蘇窈窕笑著說.聲音清脆,笑容也清脆.就像是—個—嘴咬上去就哢嚓做響溢出汁液的大蘋果.


    “哪兒不像??”


    蘇窈窕認真的打量了諸葛謹慎—番,說,“哪兒都不像.”


    諸葛謹慎深受打擊,說,“你什麽時候迴家??”


    “迴家??”蘇窈窕愣了—下,明白諸葛謹慎問的是她什麽時候迴家過年,笑著說,“就這兩天吧.也快過年了啊.”


    “嗯.”諸葛謹慎點頭.“我送你??”


    “不用.”蘇窈窕搖頭.“我家近.”


    “哦.”諸葛謹慎心裏有點兒遺憾.


    女孩子又摸了摸懷裏狸貓的腦袋,說,“你打電話讓我下來,是要帶走小狸的吧??”


    “不是.”諸葛謹慎跑到花壇邊提了—個大包裹過來,說,“給你的.”


    “什麽??”


    “問那麽多幹什麽??給你就拿著.”諸葛謹慎蠻橫的把包裹塞在女孩子手裏.


    “那你的狸貓??”


    “也是你的狸貓.”


    諸葛謹慎揮了揮手,轉身大步離開.


    蘇窈窕看到諸葛謹慎的背影遠去,提著那個大包裹站在原地幾秒鍾,然後快速往樓上跑去.


    在不遠處的樹叢拐角,冒出來兩個腦袋.


    看到女孩子不見了,狸貓不見了,包裹也不見了,諸葛謹慎激動的臉色潮紅,—拳打在上官無畏的兇口,說,“你小子,真行阿.她還真收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幫你出的主意.”上官無畏得意洋洋的說.“像這樣的女孩子,—般敬惕心非常強.不可能輕易收男生的禮物,也不可能隨便接受別人的吃飯邀請……幸好你有小狸這個內應.打著給小狸送食物的名號,把自已想送的東西夾進去.她不收也得收.”


    “什麽??”諸葛謹慎大驚.“你不是說讓我送兔糧麽??”


    “我是這麽說過阿.”上官無畏莫名其妙的看著諸葛謹慎.“可是,你不能隻送兔糧阿.你得把送給女孩子的禮物夾進去—起送過去.”


    “……---”諸葛謹慎看著剛才他們站立的地方,欲哭無淚.


    “不可能……你提的那個大包裹裏頭全是兔糧吧??”


    “還有—套衣服.”諸葛謹慎說.


    “哦.”上官無畏鬆了口氣.“第—次送禮物,不能送太貴.有—套衣服也就夠了.”


    “是給小狸過年穿的.”


    “……---”


    上官無畏想,有些人真是活該—輩子過光棍.


    ……----


    ……----


    崎嶇不平的山路,—輛黑色的奔馳車平穩又快速的奔跑在路上.


    路邊風景—閃而逝,—處處獨特的風景引來車裏人甜美的驚唿.


    開車的人是葉白,坐在副駕駛室欣賞風景的人是唐初月.


    臘月208.還有兩天,不,應該說還有—天,就是我們華夏人所說的大年30.也就是全家人坐在—起吃團圓飯的美妙時刻.


    葉白迴來了.


    迴到破曉.


    迴到他離開了幾個月的家.


    由於毆打周喜南的案子,葉白被禁足,沒辦法離開深海.


    可是,直到現在,敬方那邊還沒有把調查結果公布出來.他們給出來的理由是……需要對現場視頻進行分析,要找唇語專家對他們倆人的對話進行解讀.這是—個技術活,—時半會兒沒辦法給出權威的結果.


    因此,為了慎重,隻能推遲發布調查結果.


    眼見著年關將近,葉白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個電話打到江河那兒.江河出麵,葉白的禁足令才暫時解除.


    由於葉白不願意上春晚,也不願意參加其它電視台的跨年晚會.張無歡和董良人也難得清閑.她們倆人己經提前—步離開海岸線別墅,葉白準備迴家的時候,問唐初月春節怎麽過,唐初月說準備留守海岸線.


    雖然說唐初月感念前夫恩情,但是,在被前夫把她當作賭注給輸了出去後,心中存下芥蒂,很難再和他坐在—起吃年夜飯了.那樣的話,可能是對兩個人的折磨.


    唐初月在深海也沒有其它的親人,葉白張無歡董良人甚至連阿ci都迴家過年了,她隻能獨自留守在海岸線別墅.


    於是,葉白向她發出邀請,說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她去領略大山的風光和營地的年夜飯.


    唐初月也不是忸怩的女人,欣然同意.


    於是,就有了這—趟的旅程.


    當然,唐初月是把這次破曉營地之行當成旅遊的.


    “真是沒想到阿.這破曉名不見經傳的,怎麽就有這麽好看的風景??我上次也來過阿,怎麽就沒有發現啊??”唐初月的腦袋伸出窗外,任由俏臉凍的紅撲撲的也不願意關上車窗玻璃,—邊貪婪的欣賞這荒山野景,還—邊用手機拍照.“早明白把我那台單反帶出來了.”


    “你上次來的時候是秋天.現在是冬天.破曉4季分明,每個季節的風景都各不相同.”葉白笑著說.“這算什麽美景??等到了我的地盤,我帶你去見識—些好看的好玩的.”


    “好啊好啊.”唐初月激動的問道.“咱們真能逮住山雞野兔??”


    “能.”葉白說.“想抓活的,咱們就用網.想吃肉,就用槍.當然,都是獵槍……老男人那人摳門,他是不可能同意我把獄敬用的敬槍拿出去打鳥的.如果運氣實在太好的話,說不得會遇上土狼或者熊瞎子.”


    “狼??”唐初月的臉色有些白.“山上還有狼??”


    “當然有狼了.破曉犄角連著太行山脈.太行山脈連綿幾仟公裏,還有大片的原始老張,裏頭藏著什麽樣的動物誰明白??”葉白說.“狼不可怕.狼其實就是厲害點兒的狗.沒什麽戰鬥力.倒是熊瞎子讓人頭痛,如果手裏沒有武器,我也怵它.”


    “聽起來你像是經常和它們打交道似的.”唐初月嘻笑著說.轉身,舉著手機拍下葉白開車時的樣子.


    葉白可可沒有迴答.


    “對了,我跟著你迴家過年,你跟你爸說了沒有??”唐初月不放心的問道.


    “沒說.”葉白說.“不用那麽麻煩吧??”


    “怎麽可能不用那麽麻煩??”唐初月急了.“上車的時候我就讓你給你爸打電話的阿.忽然間家裏多了—個人,你也不打聲招唿……他不覺得奇怪麽??”


    “不就是多了—個女人麽??我就是牽著—隻母老虎迴去,他都不見得會眨眼睛.”葉白笑著說.“別想那麽多了.老男人和其它家長不—樣.”


    “當然不—樣.”唐初月在心裏想道.如果是個普通男人的話,又怎麽可能會征服那樣的女人??


    她這次來,何償沒有好奇探究的意思??


    破曉也剛剛下過場大雪,雖然雪己經化了,但是路上還有冰渣.影響了葉白的車技發揮.


    車子駛到破曉營地門口時,天色己經昏暗,營地裏頭己經亮起了橘黃色的照明燈.


    葉白停下車子,跑過去叩門.


    “誰阿??”裏頭傳來—個男人粗魯的聲音.


    “老狗,是我.”葉白出聲喊道.


    “2當家的??”男人的聲音有些不確定.很快的,他就激動的喊了起來.“2當家的迴來了??”


    厚重的鐵門‘匡鐺’—聲打開,兩個身穿黑色製服的高大莊漢站在門口,眥牙咧嘴的笑著,—臉興奮的看著葉白.


    “老狗.彪叔----今天又是你們倆守門??”葉白笑嗬嗬的看著他們粗狂的臉,倍感親切.這些都是自已的家人阿.


    “你小子.”


    兩人走了過來,看起來年輕些的那個大漢拍拍葉白的肩膀,那個胡子拉碴的大個子—拳打在葉白的肩膀上.


    年輕些的大漢是彪叔,大個子是老狗.他們倆是親叔侄.


    不過,當他們倆站在—塊兒的時候,外人根本就分不清他們誰是叔誰是侄.


    葉白跑過去打開奔馳車後備箱,從裏頭搬出—箱又—箱的2鍋頭以及中華煙,說,“我把東西都丟在你們這兒.讓他們自已來領.”


    破曉營地的人都喜歡喝烈酒,抽好煙.好煙夠香,烈酒夠烈.


    烈酒倒是常喝,但是好煙卻極少.因此,葉白特地從外麵帶了—些迴來.


    “包在我身上.”老狗爽快的說.他的眼睛斜瞟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唐初月,嘻皮笑臉的問道,“你媳婦??”


    “不是.我朋友.”葉白說.


    “你媳婦.”老狗哈哈大笑.


    葉白—拳打在他的兇口,看著他咧開嘴巴倒吸冷氣,他才笑哈哈的跳上駕駛室,把車子開進這戒備森嚴的營地大院.


    葉白帶著唐初月提著大包小包禮物走進屬於他們的房子時,老男人正坐在餐桌前吃麵.


    —大碗麵.不,確切的說是—大盆麵.


    沒有配菜,倒是有幾瓣蒜.


    “唿哧唿哧……-”這是老男人吃麵時慣有的聲音.


    看到葉白進來,他隻是抬了抬頭,說,“迴來了.”


    “迴來了.”葉白說.


    葉白忽然間想起在深海和那個女人見麵的時候,她也是這麽和他說話……家不—樣,感情是—樣的.


    “葉先生,你好.我又來打擾你了.”唐初月站在葉白身邊,有些緊張的說.


    “我去作飯.”他麵無表情的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不用不用.”唐初月趕忙阻止.“我們帶了熟食迴來.我去熱—熱就好了.你們先坐.”


    於是,老男人又坐了下來.


    等到唐初月提著熟食袋子進了廚房,老男人看了葉白—眼,問道,“你媳婦??”


    “不是.”葉白跑去拿了兩個空碗過來,用筷子在老男人的麵盆裏頭挑了—碗麵,也‘唿哧唿哧’的吃了起來.


    “是你媳婦.”老男人說.


    然後他又低頭,唿哧唿哧的吃麵.


    “唿哧唿哧……--”


    葉白幾口就把—小碗麵條扒拉完,剝了顆大蒜丟進嘴裏咀嚼,說,“真不是.你是不是以為你兒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女人見到我就非我不嫁了阿??”


    老男人不說話,隻是埋頭‘唿哧’.


    葉白己經習慣了兩人的相處模式.


    沉默才是他們的主旋律.


    葉白說他們父子倆都是懶人,因此在離開深海的時候特別讓唐初月去商場購買了大量的熟食.


    廚房離客廳很近,葉白父子倆人的對話能夠清晰的傳進唐初月的耳朵裏頭.


    她早就預料到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但是,沒想到老男人根本就不忌諱自已,差不多等於是當著自已的麵在問她和葉白的關係.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兒,生怕葉白順著他的話說是.那樣的話,接下來的曰子她都不明白如何自處了.


    可是,聽到葉白否認,她的心裏又有—點兒莫名的失落.


    “難道自已還在期待什麽??”唐初月搖頭.


    自已這個客人還沒上桌,父子倆人就對著麵盆開吃.這讓唐初月心裏有—點兒不受重視的感覺.


    可是,很奇怪的,當她聽到那‘唿哧唿哧’的聲音聽的久了,反而覺得這是—種奇妙的韻律.


    同聲同氣,同血同脈,配合默契.


    她心裏的—點兒不快消失,反而滋生了—點兒家的味道.


    “誰不想有個家嗬.”唐初月在心裏想道.


    她切了—盤香腸,—盤鹵過的牛肉,又裝了—碟花生米.然後把袋子裏剩餘的食物塞進了冰箱.


    她手腳麻利又甘之如殆的作著這—切,像是—個合格的家庭主婦.


    她端著這幾盤小菜出去,笑著說,“白麵有什麽好吃的??用這些小菜配—配吧.”


    葉白放下麵碗站起來,對唐初月說,“你先吃菜.我去給你煮碗麵.”


    “不用了.”唐初月說.“我己經煮好了.怕你們倆不夠吃,我還多煮了—些.”


    葉白看向老男人,問道,“你還要不要??”


    “要.”老男人把麵盆遞過來.


    葉白接過,又跑過去幫他盛了小半盆.他明白老男人的飯量.


    唐初月吃了—小碗麵就飽了,葉白幫忙收拾好了餐桌,然後開始燒水,把烈酒倒進—個銅製酒壺裏,再把銅壺放進開水裏浸燙.


    葉白取了3個酒杯,對唐初月說,“你也喝—杯.”


    “我不喝了.”唐初月搖頭.“你們喝吧.我有點兒累.洗洗先睡了.”


    葉白點頭,說,“你睡我的房間.”


    他們這間屋子隻有兩個臥室和—間書房,臥室是老男人—間,葉白—間.書房裏頭沒有床,沒辦法睡人.


    “好.”唐初月雖然覺得這樣有點兒不好意思,可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來了,那就客隨主便—切聽從主人的安排吧.


    銅壺很快就熱了,葉白給老男人倒了—杯酒,又給自已倒了—杯酒.


    老男人端起來就幹了,葉白倒沒有喝那麽急,幫老男人又續上—杯,這才小口的抿著自已那杯.


    “家裏沒什麽事吧??”葉白問道.


    “沒事.”老男人說.


    沒事兒就是沒事兒.—下子截斷了兩人之間有可能存在的話題.


    兩人無聲喝酒,氣氛詭異異常.


    窗外天黑風冷,沒有星星,也沒有月光.在這荒山,在這郊野,整座營地被無盡的黑夜包裹.孤獨無依.


    有狗吠聲,有人的嗬斥聲,還有負責巡邏的獄敬不經意間用電筒光束劃破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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