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而且是這麽大的一起兇殺案!交給警察不好嗎,為何非要趟這攤渾水?但是這荒野之地,哪有什麽警察,等警察到了也是猴年馬月了!可是這又有何幹係?……


    寧遠無可奈何的盯著崔清水,想知道他天亮之後能夠破案的自信來自何方,卻見崔清水也盯著他,用的是那種慣有的能看穿一切的眼神。


    “別盯著我啊,你自己答應要幫人家破案的!再說了,真是不明白你怎麽想的,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應該撇的越遠越好嗎?”寧遠一臉怨念的抱怨道。


    “我是想撇遠點,但沒辦法,我要不找出兇手,他們便認為我是兇手。”崔清水盯著一望無際的黑夜,點燃一根香煙抽了起來。不知何時起,這個有著一張清麗臉蛋的家夥對於香煙的依賴越發的強烈了,寧遠甚至感覺他的煙癮超過了自己。


    崔清水指尖熟練的夾著香煙,吐出一股白茫茫的煙圈,繼而道:“你昨晚那個時間段不是正好不在帳篷裏嗎?你去哪裏了?”


    “不是吧老崔,你懷疑我?”寧遠再次無語到五體投地。


    “我不是懷疑你,我認為你一定看到了什麽,恰巧在那個時間段,不在帳篷的你一定會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對嗎?”崔清水一臉認真的盯著寧遠,眼神裏流露出一種切切的希望。


    原來你的自信來自於我?寧遠看著他那種眼神,心裏不禁泛起一種擔當和責任,可是,對於自己的能力是幾斤幾兩,他又不是不清楚。


    “給我一根煙!”寧遠煩惱的接過崔清水遞過的香煙,沉思迴憶了起來。


    的確,那個時間段自己正好躲在某個黑黑的角落上廁所,然後就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不,確切來說,是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還有……一種類似燉排骨沒加料酒和調料的血腥味!然後迴頭正準備往迴走時,好像便看到了崔清水瘦小的身影在黑夜中極速奔跑著......


    除了這些,總覺得還漏掉了什麽?寧遠再次猛抽一口香煙,漸漸地,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混沌感逐漸轉為一片清晰,沒錯!在此之前,在聞到血腥味之前,他好像還看見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穿梭在黑夜中!


    “bingo~!這就是關鍵的線索!”寧遠眼前一亮,打個響指道。


    “怎麽?想起了什麽?”崔清水問。


    “沒錯,你還真得感謝我,你這賭真是押對了!我的確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寧遠賣弄關子道:“你要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我了!我有著鷹一樣的眼神、獵犬一般的嗅覺、虎一般的爆發力......”


    “行了!你發現了什麽直說吧別繞關子了!”崔清水冷冷打斷他,根本不給他耍帥的機會。


    真不懂風情,也不知像他這樣木訥的家夥哪來的自己這麽好的朋友!寧遠白他一眼接著道:“在這之前,也就是我剛出了帳篷那會,便看到有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張導他們的帳篷附近,不過很快,那幾個身影就又消失不見了,好像......好像是鑽進了另外一間帳篷。恩,應該是這樣的。”


    “很好,也就是說,這幾個身影很有可能就是殺死張導幾人的兇手,而且從他們消失在另外一間帳篷之中來看,這顯然就是熟人作案!”崔清水目光炯炯,深色瞳孔在黑夜中發出耀眼的亮光來。


    “是這樣沒錯!”寧遠想了想點點頭。


    於是,崔清水再次將所有人集中到了一起。


    經曆了這麽兇殘的殺人案,所有人都無法安穩的度過這一晚,大家哆哆嗦嗦的抱團取暖,生怕下一個倒黴的會是自己。


    “怎麽?這麽快就找到證據了?”*顯然根本沒看好崔清水他們會找到什麽證據,一臉輕蔑不屑道。


    “大家小心點,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中的人!”與範冷冷住在一間帳篷的另外一個漂亮女孩一臉恐懼的後退幾步,悄聲的提醒周圍其他夥伴,聲音雖然特別小,但還是傳在了寧遠的耳朵裏,要知道,丹藥作用下寧遠的七竅已開,聽覺自然早已超越了常人。


    “證據沒找到,但找到了證人!”崔清水說。


    “沒錯!我就是那個證人!大概一點鍾的時候,我正好出來上廁所,看到了三個黑乎乎的人影從張導他們的帳篷出來,然後鑽進了另外一間帳篷。”寧遠如實將自己看到的講了出來。


    “簡直笑話!哈哈哈”卻不料那個成熟女人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去,成熟女人這才停住了笑,指著寧遠道:“我看你是在作偽證!你們倆本就是一夥的,如今你站出來說自己看到了兇手是我們中的某些成員,你以為這樣就能將屎盆子扣在我們頭上嗎?若這樣都行得通,那我們也隨便找一個人出來,並作證說目擊了你是兇手,哼哼,你覺得可行嗎?”


    崔清水愣住了,顯然,對方的說法並無道理,雖然沒讀過法律,但聰明智慧如他,很快便發現了自己論點的不足,畢竟,寧遠作為自己同夥人,出麵作證肯定不被人認可啊。寧遠也愣住了,還有些法律基礎的他在腦子裏飛快的搜索著大學政法課中的某一項條例:與一方當事人或者其代理人有利害關係的證人出具的證言,不能單獨作為認定案件的事實依據!


    我去!怎麽早沒想到這一點呢?現在這樣,豈不是丟人現眼?


    不過,很快他靈機一轉,望向了那些帳篷中的其中一間。


    “這間帳篷是誰在住?”寧遠極力掩去了表麵上證據不足的不安,假裝胸有成竹的問。


    “我,範冷冷,還有她們仨,怎麽了?”有個戴著眼鏡的女孩站了出來,怯怯道。


    “你是什麽人?”寧遠一副名偵探柯南上身的模樣。


    “我是範冷冷的助理,她們是新進劇組的演員。我和範冷冷住在裏間,她們仨住外間。”戴著眼鏡的女孩想了想,指著那三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條理清晰的迴答。


    寧遠再次望向那三個小姑娘,目光及處,小姑娘戴著一股怯意紛紛低下了頭,看樣子,在她們心中早已將寧遠等人視為殺害導演的惡魔了。


    寧遠扶著下巴思索一陣,眼神炯炯的盯著範冷冷助理道:“這麽說,殺人兇手應該在你們幾個當中!”


    範冷冷後退一步,臉上露出了恐懼慌張的神色:“你胡說!你有什麽證據!”


    “很簡單,隻要讓我進你們帳篷查看一番,人是不是你們殺得便一清二楚了。”寧遠依然保持著無比的冷靜,頗有氣場的迴答。鬼知道他的內心早已波瀾起伏了,他強壓著內心的忐忑與慌張,盡量表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其實,進了帳篷能不能真的找到線索?殺人兇器到底會不會還在帳篷當中?這些,隻是他的大膽賭注罷了,他根本沒有把握也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與這幾人有關,這隻是他的一種策略,大膽的策略:麵對這種情況和對方的各種咄咄逼人,隻能放手一搏拖延時間!


    範冷冷的助理依然很冷靜,推了推黑框眼鏡低聲安慰範冷冷道:“沒事姐,讓他們查吧。”


    於是,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寧遠一幹人便進入了範冷冷的帳篷,有模有樣的搜尋起來。


    範冷冷的帳篷是大型雙間房,由兩個套間組成,按照助理的說法,她和範冷冷住在裏麵的小套間,其他三個小姑娘住在外屋。


    寧遠和崔清水先走進了小套間,小套間內,琳琅滿目擺滿了幾套古代的服飾與頭飾,桌子上亂七八糟堆著一些瓶瓶罐罐的化妝品,還有吃完來不及丟掉的泡麵盒、礦泉水瓶......總之,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在此之前,寧遠還真想象不到作為一線大明星,私生活竟也不過如此,邋遢程度甚至堪比崔清水!


    範冷冷板著一張精致的小臉盯著寧遠幾人,對一旁的張世子道:“張少,你這幾位朋友到底是幾個意思?懷疑我?”夜半的她並未施粉黛,但那張臉看上去依然精致靚麗。


    “這不,每個人都有可能,他們來你這兒也隻是做個樣子吧”張世子笑嘻嘻的解釋著,“再說了,像你這樣的仙女怎麽可能殺人?我才不信!”


    寧遠和崔清水在範冷冷的房間一頓翻騰,卻未能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黑框眼鏡的助理抱著胳膊冷冷的盯在一旁,諷刺道:“怎麽樣?滿意了吧?找到什麽了嗎?”


    寧遠隻能抱歉的朝她點點頭,一臉菜色的走出房間,看來,隻能寄希望於外麵這間屋子了。


    寧遠抬頭看了眼那三個漂亮無辜的小姑娘,內心突然徒生一種絕望,本就是一賭,看來此次終究要以失敗告終了。


    三個漂亮的小姑娘縮在屋子一角,神情茫然的任由寧遠一行人翻箱倒櫃,相比大明星範冷冷,這三個還未出道的新人小演員屋子倒是幹淨清爽了很多,除了幾套戲服和幾個行李箱之外,屋子裏再無他物,很快,寧遠便翻遍了每個角落,卻依然未能找到任何有利的證據。


    “怎麽樣?你現在還懷疑是我們幹的嗎?”戴黑框眼鏡的助理一臉諷刺的望著幾人。


    成熟女人更是一臉的鄙夷,輕哼一聲道:“別做無謂的抵抗了,實話說吧,我已經報了警,天亮以後警察就能趕到這裏。”


    難道我記錯了?那幾個身影不是進了這張帳篷?或者是,他們已經銷毀掉了兇器?再或者,兇器其實就藏在張導的帳篷?


    想到這,寧遠剛想再去張導的帳篷一看。一轉頭,卻發現一旁的崔清水身上發生了異樣:


    崔清水突然獰笑起來,清冷的小臉扭曲著,好看的五官擠在一起,散發出一種寒徹心骨的駭人氣場,這種與之前完全反差的氣場和模樣,在昏暗燈光下看著比惡魔還要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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