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璿從來就不是白蓮花,她隻是道德觀念比較強。


    剛剛那種情況,實在不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廖璿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她微笑了一下,對著電話說:“不用太忙活,隨便弄一點兒就好。”


    “沒關係,你今天不加班吧?”餘振南說,“下班了就迴家,我在家裏等你。”


    “嗯,你別太累了。”廖璿忍不住囑咐了他一句。


    周瑾宴多聰明啊,一聽她這個語氣,就猜到她在和誰打電話了。


    周瑾宴的嘴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然後,他走到了廖璿的麵前,一隻手貼上了她的大腿。


    廖璿完全沒想到周瑾宴會這麽說,她身體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這一聲,正好被電話那邊的餘振南聽到了。


    餘振南問廖璿:“你怎麽了?”


    廖璿騰出另外一隻手來摁住周瑾宴的胳膊,用眼神提醒他不要再放肆了。


    周瑾宴卻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掌心貼著她的腿部摩挲著,指尖似有若無地摁著正中間的位置。


    “沒事兒。”廖璿強忍著不適感,對餘振南說:“東西掉了,先這樣,我下班了準時迴去,你別太累。”


    說完這一段話,廖璿就掛電話了。


    剛掛上電話,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周瑾宴突然摁住她的腦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一邊吻,一邊用另外一隻手抱她到了辦公桌麵上。


    廖璿被吻得喘不過氣兒來,渾身發軟。


    她的雙手無力地抵著他的肩膀,提不起來一點兒力氣反抗,整個人就這樣由他擺弄著。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廖醫生,在嗎?”


    聽到這個聲音,廖璿陡然清醒了過來。


    她一陣慌亂,拚了命地掙紮。


    這是周瑾宴第一次在廖璿臉上看到這樣無措的表情。


    見她這樣,周瑾宴勾起了嘴角。


    “你進去。”廖璿推了一下周瑾宴的肩膀。


    周瑾宴無動於衷,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著她。


    “周瑾宴,你進去……”廖璿的聲音有些無力。


    “要我進去也可以。”周瑾宴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今天晚上去我家。”


    廖璿:“……”


    周瑾宴知道她內心一定是不樂意的。


    不過,他臉上仍然掛著笑容。


    他鬆開廖璿,朝著門的方向走去,“我去幫你開門。”


    “不要——”廖璿頭皮發麻,“我答應你,你先進去。”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後,周瑾宴終於按照廖璿的說法進到了裏麵的診室。


    ………


    廖璿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走上前去開門兒。


    打開門之後,門外站著一個小護士。


    “抱歉,耽擱了一會兒。”廖璿主動和對方致歉。


    小護士倒是沒在意什麽,她笑了笑,將手裏的值班日記交給了廖璿:“沒關係的廖醫生,這是我的值班日記,你迴頭幫我簽個字就好了,我不打擾你了。”


    廖璿接過來,“好的。”


    送走她之後,廖璿終於搜明了一口氣。


    她靠在門板上,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和周瑾宴……做了。


    腦海中一幕幕閃過那些旖旎又刺激的畫麵,廖璿的眼皮突突地跳著。


    她拿著值班日記走到了桌前,坐下來,大口大口地換氣。


    剛剛平複了一些,周瑾宴又出來了。


    看到周瑾宴之後,廖璿的心跳再一次加快了。


    他的眼神攝人心魄,帶著濃濃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她想,自己之前一定是瘋了,才會認為他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


    他哪裏性情溫和?分明就是乖張暴戾、沒有底線。


    廖璿抬眼看向了周瑾宴,見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她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可以走了。”她的聲音還算冷靜,但是顫抖的尾音卻出賣了她。


    “走?走去哪裏?”周瑾宴低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答應過我的什麽了?嗯?”


    “……”廖璿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剛才情況緊急,她確實是答應了他今天晚上和他迴公寓。


    但那隻是一時口快,她並沒有真的要跟他迴去。


    結婚這麽多年,除了出差,她從未夜不歸宿過——


    “周瑾宴,你不要太過分行嗎?”廖璿調整了一下唿吸,“我今天晚上要迴家,我有丈夫的。”


    “迴家,然後呢?”周瑾宴逼近她,將她抵在辦公桌的桌沿上,“帶著一身痕跡迴去找他?”


    他的話實在太過粗鄙。廖璿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他會說髒話。


    “別說了。”廖璿聲音幹澀,“今天晚上不行,我明天晚上再找你行不行?”


    如果她今天晚上不迴去,餘振南肯定會懷疑的。


    廖璿實在不想多生事端。


    “你應付我,嗯?”周瑾宴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想跟我迴去也行,那我跟你迴去。”


    說到這裏,他勾唇笑了。


    “我不介意在他麵前上你,讓他看看你被我幹的時候有多浪。”


    “你閉嘴!”廖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一向好脾氣,就算遇到什麽過分的事兒,都不會發脾氣。


    工作幾年之後更是如此。做醫生的,脾氣隻會被磨得越來越軟。


    可是,周瑾宴這次是真的激怒她了。她受不了他滿嘴的汙言穢語——


    “我說錯了嗎。”周瑾宴不以為意,“下次我拍給你看。”


    “你到底想怎麽樣?”廖璿有些疲倦。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她本來以為拒絕就可以,但是周瑾宴卻用這種手段來威脅她。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廖璿渾身無力。


    “我想要你。”周瑾宴簡單直接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說完之後還笑了一聲:“我目的不夠明確嗎?還是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已經答應你了,但是今天晚上不行。”廖璿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算我求你。”


    她說“求”。


    這個字兒,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迴去見餘振南?


    嗬。真是可笑。


    在那個老男人麵前,她真是什麽驕傲和架子都沒有了。


    “你還是在床上求我吧,這樣比較受用。”周瑾宴捏住她的下顎,“下次緊一點兒求,嗯?”


    “周瑾宴,你……”


    “別忘了,你的命運掌握在我的手上。”周瑾宴笑著提醒了她一句,“當然,如果你不在意也沒關係,都可以為了他跟父母鬧翻,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聽到周瑾宴這麽說,廖璿的臉色變了一下——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兒?


    “怎麽了,很意外我會知道這些嗎?”周瑾宴看穿了她的心思。


    廖璿捏緊了手裏的筆杆,沒有說話。


    她的嘴唇有些幹澀,廖璿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看到這一幕之後,周瑾宴喉嚨裏翻湧上一股熱流,小腹一陣燥熱。


    “我今晚沒有力氣應付你了,”再開口的時候,廖璿的聲音寫滿了疲憊。


    她大概猜得到周瑾宴在擔心什麽,於是對他保證:“我不會和他做什麽的,你放心。”


    周瑾宴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體內那股躁動不安的感覺愈發地強烈。


    周瑾宴又逼近了她一些:“今天晚上想迴去,可以。”


    聽到周瑾宴這麽說,廖璿動了動嘴唇,正要和他說“謝謝”,卻被他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他直接摁住她的肩膀,“蹲下。”


    “……什麽?”廖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周瑾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蹲下。”


    他這麽一說,廖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廖璿有些屈辱,她瞪了周瑾宴一眼,提醒他:“你不要太過分。”


    “可以,那今天晚上跟我迴家。”周瑾宴用手指摸上了她的嘴唇,“選擇權在你。”


    ………


    結束之後,她跪在地上,整個人已經狼狽得不行。


    周瑾宴從桌子上抽了紙巾擦了擦,提起了褲子。


    他仍然衣冠楚楚。他們兩個人的狀態,一對比,簡直刺眼。


    整理好自己之後,周瑾宴抽了幾張紙巾給廖璿擦了擦嘴。


    他一邊擦,一邊笑:“我很滿意。”


    “那現在你可以走了嗎?”廖璿有氣無力地問他。


    周瑾宴將紙巾扔到了旁邊的廢紙簍裏,笑著問她:“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


    “……”


    廖璿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不過,周瑾宴倒是也沒再繼續追問。


    他往後退了一步,說:“下次我會再來找你,發消息記得迴我,打電話不要不接。”


    這語氣,不是商議,是命令。


    廖璿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她又很清楚,這種情況下的拒絕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所以,隻能隱忍。


    過了十幾秒鍾,她點了點頭,“哦。”


    等到她的迴複之後,周瑾宴就走了。


    周瑾宴走後,廖璿扶著辦公桌的桌沿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才跪了太久,雙腿發麻,難受得不行。


    廖璿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照出來的人,險些不敢認。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態,媚得像是要滴出水來,整張臉上都寫滿了風情。


    這完全不像她。


    廖璿抬起手來拍了拍臉頰,深吸了一口氣。


    她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


    收拾好之後,廖璿將廢紙簍裏的垃圾袋一並帶下了樓。


    **


    迴家的路上,她一路心不在焉的,險些闖了紅燈。


    廖璿迴到家裏的時候已經七點鍾了,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她換了鞋,放下挎包,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這時,餘振南聽到了外邊的動靜,從餐廳走了出來。


    看到廖璿之後,餘振南笑著說:“迴來得剛好,晚飯弄好了,準備吃飯吧。”


    看到餘振南之後,廖璿又想起了之前在辦公室裏發生的事兒。


    她內心的愧疚感怎麽都止不住。


    她明知道自己不該愧疚的,畢竟先出軌的人不是她。


    但是,她完全沒辦法控製住自己對自己的譴責。


    廖璿“嗯”了一聲,跟著餘振南一塊兒走到了餐廳。


    餐桌上擺著五六道菜,還有蛋糕,旁邊兒放著高腳杯和紅酒瓶。


    餘振南向來懂浪漫,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他很擅長。


    坐下來之後,餘振南定睛看著廖璿。


    他覺得,廖璿今天很不一樣。


    媚眼如絲,氣色特別好,整個人都透著粉。


    雖然她一直都漂亮,但這幾年已經很少有這樣的狀態了。


    餘振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誇她:“今天臉色很好。”


    聽到餘振南這麽說,廖璿捏著筷子的手一抖,差點兒把筷子給扔了。


    好在她及時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這才不至於表現得特別明顯。


    “嗯……昨天晚上去了美容中心。”廖璿隨便找了個借口。


    餘振南聽到她這麽說之後,略微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開始去那種地方了?”


    廖璿說:“年齡大了,總得注重保養。”


    “嗯,效果還不錯。”餘振南笑著說,“以後可以多去做一做。”


    廖璿:“……”


    她垂下了頭,往嘴裏送了一片青菜。


    餘振南拿開瓶器開了紅酒,給廖璿倒了半杯。


    倒好酒之後,他將酒杯遞給廖璿,用杯沿和她碰了一下。


    “璿璿,生日快樂。”餘振南說,“這些年,謝謝你陪我。”


    他說得十分深情動人。


    若不是知道他出軌成癮,廖璿大概真的會以為他是個深情的丈夫。


    也是,他的演技確實很好。


    當年,她不就是被他這幅深情的樣子給騙了嗎?


    其實她跟餘振南在一起之後,聽說過不少餘振南的花邊新聞。


    那會兒他四十多歲了沒結婚,院裏很多人都說他是不婚主義,特別花心,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但那個時候廖璿是不信的。


    喜歡一個人的話,看他的時候都是帶著濾鏡的。


    不管別人再怎麽說餘振南不好,她都聽不進去半個字兒。


    甚至,連父母的話都聽不進去,一意孤行地嫁給了他。


    這苦果,也隻能自己嚐。


    廖璿喝了一口紅酒,放下了高腳杯。


    這時,手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低頭一看,竟然是周瑾宴發來的微信消息。


    廖璿的臉色頓時很難看。


    餘振南坐在對麵,注意到這一點之後,開口詢問廖璿:“怎麽了?誰的消息?”


    “沒事兒。”廖璿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有個病人的家屬加了我的微信,比較難纏。”


    說到這裏,她放下筷子,拿起了手機。


    然後,看到了周瑾宴發來的消息。


    周瑾宴:我想你了。廖璿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迴複他。


    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他的消息又來了:說你想我。


    廖璿看得一陣無奈。


    她覺得,周瑾宴真的是太幼稚了。


    果然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動不動就是想來想去的。


    這樣的情話有什麽意義呢?


    年輕的時候,話說得再好聽,都抵不過歲月。


    廖璿沒迴周瑾宴的消息,直接把手機關了機。


    眼不見心不煩。


    ………


    關機之後,廖璿端起手邊的紅酒杯來,仰頭喝完了剩下的酒。


    用餐結束,餘振南拆開了蛋糕,點了拉住。


    他輕聲哼著生日快樂歌,聲音溫柔而緩慢。


    廖璿有些恍惚,借著蠟燭的光看著麵前的男人,大腦嗡嗡作響。


    就在此時,她又想起了周瑾宴的話……廖璿猛然掐住了手心。


    那一刻,她突然就很佩服餘振南。


    他究竟怎麽可以做到自如地在這麽多女人中間遊走的?


    她隻是應付兩個人,就身心俱疲了。


    甚至,還會有愧疚感。


    她在想,餘振南出軌之後,再來麵對她,會有愧疚感嗎?


    這個問題隻想了幾秒鍾,廖璿就得出了答案。


    ——他不會有愧疚感。


    如果有的話,他又怎麽會反複出軌呢?想想,她真是夠傻的,竟然還期待他愧疚。


    有羞恥心的人,是不會一直這麽做的。


    “璿璿,許個願吧!”聽到餘振南的聲音,廖璿迴過了神。


    她盯著麵前的蠟燭看了一會兒,然後閉上了眼睛。


    許願這種事情,她之前一直是不信的。


    但是,今年她想迷信一迴。


    廖璿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許願——


    希望能夠早日擺脫周瑾宴。


    這是她目前,最想實現的一個願望。


    許完願之後,廖璿吹滅了蠟燭。


    餘振南在她吹滅蠟燭之後,再次打開了餐廳的燈。


    開燈之後,他笑著問廖璿:“你許了什麽願望?”


    廖璿扯了扯嘴角,“就那些,論文順利吧。”


    餘振南聽完她的答案之後笑了笑,“你還真是一心都撲在工作上了。”


    廖璿笑了笑,沒說話。


    ………


    周瑾宴給廖璿發出去消息之後,等了大半個小時,都沒等到她的迴複。


    今天從醫院離開的時候他提醒過她,不可以不迴信息。


    她當時答應得幹脆,他以為她會說到做到。


    結果……嗬。


    周瑾宴等了這麽長時間,實在是沒有耐心了,最後拿起手機,撥出了她的電話。


    結果,那邊運營商提示已關機。


    周瑾宴一把捏住了手機。


    關機。


    嗬,這是怕他打擾了她和那個老男人的夫妻生活?


    周瑾宴坐在沙發上想著這件事兒,越想,內心的火焰就燃得越旺。


    他今天就不應該手軟的。


    對她這樣的人,不能心軟,更不能手軟。


    如果對她不絕情,她就會對你絕情。


    ……………


    吃過晚飯,廖璿就迴到房間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之後,她躺在床上,將手機開了機。


    一開機,就收到了未接來電。


    廖璿實在是沒有心思再給周瑾宴迴電話,索性就無視了。


    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莫笑蓓發來了微信消息。


    莫笑蓓:這周六出來逛街嗎?咱倆去做spa,之前發現一家特好。


    看到莫笑蓓之後,廖璿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她迴:嗯,走吧。


    她最近的狀態,確實需要好好放鬆放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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