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軒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向蕭若離的後背撲去,眼看著離蕭若離不過幾寸遠的距離,因為蕭若軒站的地方正好在蕭若離的後麵,加上蕭若軒的出手又快,所以蕭若離並不能看到後麵的事情。


    鳳傾城大驚,來不及多想,直接用身子擋在了蕭若離的麵前,在她看來,剛剛過了月圓之夜,蕭若離的內力還沒有恢複到五成,她必須要保護他不受傷害。


    看到明晃晃的匕首眼看就要向她的胸前刺來,鳳傾城竟忘了躲閃,也因為匕首離她實在太近,也躲閃不及。


    誰知道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竟衝過來飛速地向蕭若軒的身上撞去,沒有防備的蕭若軒一個站不穩趔趄了一下,他手中的匕首也偏了方向,蕭若軒惱羞成怒,一個迴馬槍把匕首向推他的那個人身上刺去。


    那個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出乎意料的,那個人竟是蕭若風。與此同時,蕭若離帶著鳳傾城後退了幾步,那變故的發生不過刹那之間,快的讓人幾乎不能招架。


    蕭若寒先是驚呆了片刻,隨即飛快地上前狠狠地將蕭若軒踢開,他失望於蕭若軒的狠戾絕情,卻也沒有想到他會喪心病狂到這樣的地步,是以他的出手毫不留情,踢出去了一腳,接著又是一腳。


    蕭若軒原本的功夫也是不錯的,隻是,蕭若寒的武功都是蕭若離私下裏傾囊相授的,所以在他麵前蕭若軒是不堪一擊的,不過幾個迴合,蕭若軒便被打趴在地上。


    “住手。都給朕住手。你們都當朕死了嗎?”蕭運恆大驚,顫抖著聲音吼道,他這是做的什麽孽,自己的兒子個個不讓他省心,還有比他更失敗的皇帝嗎?


    護衛隊進來將蕭若軒團團圍住,蕭若軒趴在那裏,早已沒有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頹敗落魄的像個落湯雞。


    “你怎麽樣?”早在蕭若寒去教訓蕭若軒的時候,鳳傾城便來到了蕭若風的麵前急切地問,同時將手搭在蕭若風的脈搏上為他診脈。


    她有些意外蕭若風會拚了性命來救她,她總覺得這不像是蕭若風的作風,她哪裏知道此刻蕭若風的心裏眼裏隻有她一個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門心思隻想著如何要取消他們婚約而不擇手段的蕭若風了。


    “來人,快傳太醫。”蕭運恆急切地吩咐道,一個太監急匆匆地去傳太醫了。


    蕭若風的胸前被鮮血染紅了,因為匕首深深地沒入他的胸膛,匕首又恰巧插在心髒所在的位置,所以即便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了他的性命,鳳傾城的心裏忽然湧上一陣莫名的悲哀和心痛,她知道,那隻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


    “你……沒事就好。”蕭若風貪婪地看著鳳傾城絕世的容顏,臉上露出一個滿足和欣慰的笑容。


    此刻的他臉色雖然蒼白,卻也很平靜,他知道,他是不行了,可是,他一點兒也不後悔,他終於做了一件讓他自己覺得很偉大的事情,能為自己心愛的人而死,他不後悔。


    “為什麽要救我?”鳳傾城壓下心裏的那種悸動,淡冷地說,她知道鳳傾城的記憶裏有對這個男子深刻的愛,而她沒有,她隻是不願意有別人為她而死,更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


    “城兒,我……我喜歡……喜歡你。”蕭若風拚著最後的力氣說出了他久藏在心裏的話,頭一歪便沒有了唿吸,而他的臉上自始至終帶著一個滿足的笑容。


    鳳傾城有片刻的呆滯,隨即將手放在蕭若風的手心準備向他的體內輸入靈力,她和蕭若風的糾葛早在蕭若風遞來一紙休書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城兒,三哥已經死了。沒有用的。”蕭若離握住鳳傾城的手,溫柔地對她搖搖頭,這是他第一次誠懇地喊出一聲三哥,也是最後一次了,說實話,他很感謝蕭若風的一紙休書,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能和鳳傾城走到一起?


    可是,感謝歸感謝,感情歸感情,不能混為一談,蕭若風後來對鳳傾城的心意他一直是知道的,所以,從感情上來說,蕭若風也是他的情敵。


    方才蕭若軒匕首的來勢他其實是感覺到的,他也原本能躲得開。


    隻是,護夫心切的鳳傾城比他還快,直接衝在了蕭若離的前麵,他在匕首快要刺到鳳傾城的時候已經帶著她飛速地後退了,他的女人他自然是要好好地保護著不允許受到傷害的。


    誰想到那個蕭若風的速度竟然一點兒也不慢,想也不想地就衝了上來,害的蕭若軒的匕首直接要了他的命,沒辦法,這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吧?如果蕭若風不衝上來,或許就不會死,隻是,對蕭若風來說,這種死法真的是值得的。


    太醫急匆匆地趕來的時候,蕭若風早已經死去,蕭若離正在將他的眼睛輕輕合攏。蕭運恆對太醫擺擺手,他們看了蕭若風一眼,便又退了下去。


    “父皇饒命,兒臣不是故意的。”蕭若軒跪在那裏瑟瑟地發抖,他不停地磕著頭,這一刻,他所有的夢想都沒有了,隻想著如何能夠保住一條小命。


    蕭運恆麵對著這突然的變故,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十幾歲,他吩咐侍衛將蕭若軒押入了天牢,同時吩咐蕭若離操辦蕭若風的後事,便一言不發地迴寢殿了。


    蕭若明造反,蕭若軒謀逆,白貴妃偷情,蕭若風死去……這種種的事情幾乎讓他的世界片刻之間分崩離析,他怎能不崩潰?


    蕭若離著手去辦蕭若風的後事了,因為蕭若風不是太子,又不是皇後的兒子,加上對國家大事並沒有什麽突出的貢獻,按照以往的典製,將他和鳳傾晴合葬在了皇陵旁邊的側陵裏。


    蕭若風下葬那天,蕭運恆臥病在床,並沒有現身,出現在葬禮上的隻有蕭若離、蕭若寒、鳳傾城和朝中一些有權勢的大臣。


    看著蕭若風的棺槨被緩緩地推入陵墓,鳳傾城的心裏湧上一陣莫名的傷感。


    這不是她第一次麵對別人的死亡,可是卻是她第一次湧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向來對她的醫術很有信心,卻從來沒有想過麵對這樣鮮活的生命從她麵前流失,她卻無能為力。


    對於蕭若風的死,白貴妃是在蕭若風的葬禮完成後才知道的,一方麵她被囚禁了,沒有蕭運恆的允許,誰都不能隨意進出那裏,另一方麵,蕭運恆不準任何人將蕭若風的死訊透漏給白貴妃,怕她腹中的胎兒有事。


    蕭運恆雖然腦子裏一片煩亂,也臥病不起,對於白貴妃的事情卻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白貴妃是他寵愛了多年的妃子,而她腹中懷著的的確是蕭家的骨肉,是他的也好,蕭若軒的也好,總歸是流著蕭家的血。


    但是,世界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蕭若風死去的事情終於還是傳到了白貴妃的耳中。


    這一天,她坐在庭院裏曬太陽,這時的她早已沒有了以前的雍容華貴,儀態萬千,蒼老的像個老婦人,而她的眼神也空洞無神,她坐在那裏曬著太陽,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白貴妃坐在庭院裏曬太陽的時候,聽到了伺候她兩個宮女的對話,這讓她的世界一下子變成了無邊的黑暗。


    她一直以為,即便是她和蕭若軒的事情敗露了,她還能抓住親生兒子蕭若風這個救命的稻草,可是現在,這棵救命的稻草竟然也沒有了,那她的世界裏還餘下什麽?


    白貴妃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宮女過來伺候,她才迴過神來,她靜靜地望著那個伺候她的宮女,眼神空洞無神。


    那個宮女被嚇了一跳,她連忙焦灼地問白貴妃怎麽了,白貴妃看著她許久,從嘴裏吐出幾個字,“給本宮拿宣紙來。”


    那個宮女連忙應聲而去,白貴妃咬破了手指用力在宣紙上寫下一份血書,懇求那個宮女無論如何也要交到蕭運恆的手裏。


    那個宮女不敢怠慢,連忙將那份血書送了出去。


    也難怪她不敢違抗白貴妃的意思,不管是誰,如果能夠寫出血書,這份血書是必須要皇上過目的,因此皇宮裏的人如果受了天大的冤枉,可以寫血書為自己伸冤,但是能夠有機會寫出血書的人不多。


    在白貴妃的血書被呈給蕭運恆後,鳳傾城便接到了蕭運恆傳來的一道聖旨,讓她即刻進宮給白貴妃請脈,不得有誤。


    “城兒,你不能去。這分明是白貴妃設下的陷阱。”蕭若離將鳳傾城拉到一邊對她說,“你放心。我去跟父皇說。”


    鳳傾城想到了蕭若風的死,搖搖頭,他畢竟是為她而死,現在他的母親想要讓她為她看病,她又怎能拒絕?明知道是陷阱,可是,她不能不去。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蕭若離堅定地說,他不能讓她的女人再處於任何的危險裏。


    “這樣好了,你陪我一同進宮,你在禦花園等我,我為白貴妃請完脈,我們一起迴家。”鳳傾城想了想說。


    蕭若離答應了,鳳傾城的固執他是知道的,不過,好在白貴妃的身邊還有他安插進去的親信,即便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能以不變應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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