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為隱住身形,一直盯著那個“看事”的人,這時候,就聽見老董太太說道:“蔣師傅,人都散了,我看行了,您看看還弄點啥呢?”


    那個蔣師傅問道:“黃香、黃表紙、朱砂、烏雞、五穀雜糧、大碗、涼水這些東西不是都齊全了嗎?”


    老董太太連忙答道:“齊了齊了,都準備齊全了。”


    蔣師傅又問:“西屋收拾幹淨了?”


    “嗯,都遵照您的吩咐收拾幹淨了。”


    “那你們就把孩子抱進去吧,你們誰都不要進去,不光是不要進去,你們全家人都要躲到最西邊的那個房間裏去。”


    “要知道,給你家‘看事’本來就是逆天所為,如果你們自己過來偷聽偷看,幹擾破壞了‘看事’,不光是孩子危險,你們也危險,就是連我也難逃其咎呢!那時候,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蔣師傅陰測測地叮囑著老董太太。


    常不為心念一動,趁著蔣師傅和老董家的人準備東西抱孩子這麽個亂哄哄的時候,踏出“九龍迴逆”步,閃身率先進了西間屋,然後輕輕一躥,藏身在立櫃上麵。


    隨後進來的就是抱著那個腦癱孩子的兒媳婦兒,年輕女人輕輕地抽泣著把孩子放在床上,看著孩子不忍離開,老董太太生拉硬拽的把兒媳婦拉出了西間屋。


    接著董老蔫拿著黃香、黃表紙,朱砂和五穀雜糧這些東西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董老蔫的兒子隨後拎著一隻綁好的大烏雞、大碗、涼水這些東西進來放在屋地下然後就都出去了。


    “看事”的蔣師傅,等著老董家的人都出去之後,又來到外麵仔細看了看周圍確實沒有看熱鬧的閑雜人等偷偷的觀瞧。


    這才進屋,拴好了外麵的屋門,再仔細的搜尋了一遍外屋確實沒有偷偷藏起來的那些非常好奇的人之後,這才進了西間屋並拴好屋門。


    蔣師傅進得屋來,先坐在椅子上踹喘氣,並且用手揉了揉胸前,似乎是很不舒服,好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歇息一會兒,蔣師傅站起身來,摸出一把匕首,然後左手掐住烏雞的兩隻翅膀和雞頭,右手匕首一抹,然後把烏雞的脖子對準一個大碗,烏雞一聲沒吭的就流盡了全身的雞血,等到烏雞徹底的死透了,蔣師傅把死雞扔在牆角。


    蔣師傅把朱砂倒進裝了大半碗烏雞血的大碗裏,一邊倒一邊用筷子把朱砂攪勻,攪和得朱砂和雞血完全的融合了之後,蔣師傅就開始裁黃表紙,把黃表紙裁成許多條放在桌子上。


    蔣師傅把黃香和五穀雜糧一些暫時用不到的東西放在地上,又坐在椅子上喘氣,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又揉揉前胸,閉目養神。


    蔣師傅這次歇息了足有十多分鍾,等到氣息徹底喘勻,摸出一支筆管透紅而筆毛焦黃的毛筆,又摸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蔣師傅蹲好高架馬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毛筆蘸滿攪勻了朱砂的雞血,然後迅速地在裁好的黃表紙條上開始畫了起來。


    蔣師傅一口氣就畫完了一條黃表紙,然後放下毛筆坐在椅子上喘息,等到氣息調勻,站好馬步繼續書寫塗畫黃表紙條,就這樣,畫一條黃表紙歇息一會兒,畫一張黃表紙歇息一會兒,最後終於畫完了所有的黃表紙條。


    畫完黃表紙條,蔣師傅再歇息一會兒,用書寫塗畫好的黃表紙條把外屋門裏屋門前窗都封了起來,隻留下後窗沒封。


    封好了門窗,蔣師傅便不再歇息,抓了一把五穀雜糧在那個病孩子頭前的地上撒了一個奇怪的圖形,然後把黃香點燃,插在剩下的五穀雜糧裏麵。


    蔣師傅又摸出了三支白色的蠟燭點燃,然後又摸出一把一尺半長的桃木劍,剛剛站好馬步準備用桃木劍挑起一張書寫塗畫好黃表紙條的時候……


    驀然,後窗上“嘩...嘩嘩...嘩”的響起了幾聲沙土灑打窗戶的聲音,蔣師傅丟下桃木劍,長歎一聲:


    “孽障!你們終於還是來了!不要驚擾無辜,待我出去和你們一決雌雄便是。”


    說罷長身站起,收起毛筆桃木劍白蠟燭,挿好匕首,不舍的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病孩子,然後打開窗戶一步躥出窗外。


    常不為翻下立櫃,緊跟著蔣師傅的身影躥出了後窗。


    夜色中常不為隱隱約約看見最前麵是兩個人在跑,隨後便是蔣師傅在追,常不為隨後遠遠的跟著。


    前前後後的幾個人跑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前麵的兩個人在一個墳地裏停住了腳步,蔣師傅追到兩個人五六米遠的地方站住身形,常不為邁起龍形象步,瞬間便藏身在一座石碑的後麵觀看幾個人的情況。


    這時候,前麵跑的兩個人說話了:“蔣忠,師哥,沒想到你還真的敢來哈!”


    說話的是兩個人中身材短小精悍的那個人。


    另外一個高大威猛的也開口說道:“師哥師哥,你一定要這麽固執己見嗎?我們這都是為了咱們門派好啊!師哥!”


    “嗬嗬!莊仁!我為什麽不敢來啊?你們倆倒行逆施,背叛師門,勾結歹人,妄圖坑害無辜百姓,逆天行事,多行不義必自斃,必然要遭到報應的!”


    “高懷釋,聽師兄一句話,別跟著莊仁瞎胡亂跑了,你現在幡然迴頭,師兄一定原諒你!高懷釋,迴來吧!”


    蔣忠分別對兩個人勸道。


    常不為暗道,看來這個蔣忠深得分化瓦解各個擊破之道呢。


    蔣忠說完一番話,高懷釋沉默釋釋不語,莊仁卻哈哈大笑:“蔣忠啊蔣忠,你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執迷不悟哈!蔣忠,今天你是說也得說,不說你也得說,如果你膽敢不說嘛,哈哈!那可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小弟可要得罪了!在下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高懷釋聽完釋釋莊仁的話之後,苦苦的哀勸蔣忠:“師哥師哥啊!不就是幾句法訣嗎?不就是一道符籙嗎?您值得為幾句法訣一道符籙搭上自己的性命嗎?師哥!”


    蔣忠巋然不為所動,嗬嗬一笑指著那個短小精悍的莊仁:“莊仁,你背叛師門,賣師求榮,竟然不尊組訓,妄圖以卑鄙陰險的手段為那些害人的人辦事,我豈能容你!”


    “今天,我老頭子就拚著這把老骨頭也要為師門清理門戶!高懷釋,你難道也一定要跟著這個欺師滅祖的家夥一條道跑到黑嗎?現在悔悟,師哥我還和從前一樣的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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