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業忙又撥通了明珠大酒店頂樓保險部臨時指揮中心的電話。


    電話通了,是副經理的聲音,副經理說:“高經理送主席您下樓後,還沒有迴來呢。”


    佟大業一顆心瞬間幾乎從胸中跳了出來,他衝著話筒喊道:“通知所有的保鏢,一個也不得動,就在現在的位置,我馬上到。”


    十分鍾後,佟大業迴到了明珠大酒店。


    然而,高雲飛失蹤了。


    “快!”佟大業叫到:“大廳,旋轉大廳,鑽石!”


    佟大業領著副經理和數十個保鏢快速打開大廳的大門時,一個一個的人均瞬間釘在了原地。


    三顆鑽石一起失蹤了!


    是什麽樣的人將事情做得如此幹淨利落?幹淨利落得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沒發生過的夢境一樣。


    然而事情就實實在在地發生了:高雲飛失蹤了!三顆鑽石失蹤了!


    威遠集團將麵臨滅頂之災!


    “完了~完了!”佟大業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


    “高先生跟了老板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忠心耿耿,真是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能見財起意,人心真是難測啊!”李小姐心有餘悸地說。


    “你真的以為是阿高劫了鑽石嗎?”佟大業恨恨地說。


    李小姐被這樣一問,心裏疑惑了,小心地說到:“可是,鑽石和他一同失蹤,這怎麽解釋啊——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了——”


    佟大業陰沉著臉說:“他身上現在肯定長滿了嘴,不過這嘴說不出話,這些嘴是用尖刀一刀一刀捅出來的,阿高再也不會說話了。”


    “你的意思是——”李小姐驚恐得連瞳孔都放大了:“老板是說,高先生被人暗害了?”


    佟大業痛苦地點點頭,眼睛裏幾乎已經噙滿了淚水,他喃喃說到:“可憐啊可憐,阿高跟了我二十多年,就這樣一命嗚唿了。”


    “那到鑽石的人是誰呢?”李小姐天真地問。


    佟大業被她這句話的無知搞得又氣又惱,他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說到:“盜鑽石的人當然就是殺死阿高的人了——一等一的高手啊,快捷利索,殺人越貨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李小姐聽得已經手腳發抖了。


    佟大業沒有在意。


    此刻的佟大業已經不在乎任何東西了,除非那三顆鑽石失而複得,除非高雲飛起死迴生。


    然而,這可能嗎?不可能!


    半響,佟大業才問:“韋斯頓主辦鍾偉那兒,怎麽說?”


    李小姐從驚魂中迴過神來,忙迴答到:“鍾主辦的意思是先封鎖消息,他說,按照合同規定,我們還有十五天的準備和可迴旋時間。”


    “哎——”佟大業長歎一聲:“十五天想要找迴鑽石,不要癡心妄想了——對了,你再去趟他那兒,談談賠償是的事——”


    沒辦法啊,找不迴鑽石,自己就隻有將整個威遠公司和威遠山莊統統都賠給他們了,也隻能這樣了,哪怕不夠賠!他也隻有宣布破產了!找不迴鑽石,這就是最壞的打算!


    李小姐在保鏢的護衛下,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希爾頓酒店,來到了鍾偉的房間。


    不要小看這位李小姐,她可是佟大業手下的得力助手,也是警界一高官的侄女,佟大業之所以重用她,也是因為這層關係。


    鍾偉的精神看起來有些委靡,窩在沙發裏沒有起身,隻是冷冷地對李小姐說到:“李小姐好氣派,好威風!”


    李小姐自個兒坐下,六個保鏢一字排開,站在她身後。高雲飛出事後,佟大業下令加強警戒,以防身邊的重要人物遇到不測。


    這李小姐到底還是年輕,想倒把話來說開了——


    “鍾主辦見笑了,本人是奉威遠集團董事局的主席佟大業先生之托,特來與你談一談賠償的事情。”


    鍾偉一聽賠償二字,一股無名之火便騰地上來了,抑製不住,當下搶白她道:“賠償什麽?你們威遠真是井底之蛙,你們以為以你們那點資產,真賠得起三顆價值連城的鑽石嗎?”


    此言一出,空氣頓時緊張了。


    李小姐身後的六名保鏢,都在同一時間將右手按在西服上,隨時準備應付不測。


    李小姐冷笑一聲,款款說到:“鍾主辦,話可不能這樣說。賠得起賠不起,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三顆鑽石被劫,也不是威遠的意願。”


    鍾偉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了,他有些失態地對著李小姐叫到:“好啊,你們拿鑽石來啊!我也不要你們賠償,你們隻管把鑽石拿出來啊!”


    李小姐道:“合同上有一條,若出意外,半個月內鑽石能找迴,這保單繼續有效。鍾主辦現在可不要咄咄逼人了,威遠現在已經到了危急關頭,鍾主辦應該和我們齊心合力才是。說不準哪天鑽石就找迴來了呢!”


    鍾偉斜了她一眼,憤憤地不作聲了。


    是啊,人家威遠公司是有警局背景的,香城現在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哪個都管不到,到時那些警局高管翻臉不認人,自己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此刻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他還把鑽石弄到香城來展覽什麽這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李小姐前腳剛走,這事,又響起了敲門聲。


    當他打開門的時候,進來的人將他嚇了一跳。


    鍾偉眨了眨眼,怕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幻覺隻有在夢裏,現在是一個現實的世界。


    來人正是自己的師父黎九初手下的得力幹將阿勇。


    “勇哥!”鍾偉喊到。


    這些人的消息真是太靈通了啊,也來得太快了啊!


    阿勇三十多歲,中等個兒,光頭。他兩歲被人遺棄在垃圾桶旁邊,是黎九初撿來一手撫養成人的,在功夫上頗得黎九初真傳。


    他不知父母是誰,不近女色,心無旁貸,隻是一心一意為黎九初拚命。所以,他出手兇惡,性格強悍,是黎九初手下第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鍾偉雖然說是黎九初的徒弟,但都是掛門徒弟,當初鍾偉在香城為了打開香城市場,拜到黎九初門下的,彼此有多深的關係,大家心裏都清楚。在香城的那一年時間裏,學了功夫,也都是阿勇在指點。


    但阿勇性格乖張,沉默寡言,明顯與鍾偉不是同一路人,而且又不好女色,隨便鍾偉送他什麽美女,他都不感興趣,而且還很反感的樣子。


    所以,鍾偉每次見到阿勇,心裏總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緊張,尤其是今天這樣的場景,他的心裏更是一顆心如同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阿勇不說話,隻拿眼睛看了看四周。


    鍾偉有些不安,又是遞煙,又是遞酒的,就想拿話來套阿勇。


    阿勇還是不說話,隻將房間打量了一通,又那眼睛看著鍾偉,鍾偉便心虛了。


    阿勇“噓”了一聲,總算從嘴裏弄出點聲音來。


    鍾偉這才微微鬆了口氣,於是故作鎮定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手中叼著煙,也拿眼睛看著阿勇。


    阿勇終於開口了,一字一頓、不帶任何感*彩地說:“老爺子怕你住在這不安全,讓我來接你去莊上住兩天。”


    鍾偉一下子摸準了對方的意圖,便應聲答道:“多謝老爺子掛心,其實我在這很安全,誰還敢在這動粗啊。”


    阿勇麵無表情地道:“老爺子現在就讓你動身過去。”


    “勇哥。”鍾偉感覺到有些不妙,忙說道:“你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是韋斯頓國際遠東部的主辦,現在鑽石被盜,我又跟著失蹤,那全香城全世界還不認為是我偷了的嗎?何況還有威遠公司的賠償問題,對付新聞媒體的報道問題……總之善後的事情太多了,門口就每時每刻都有記者等著,我怎麽走得開?而且到老爺子那裏也不方便,會給老爺子造成很多煩雜的!”


    阿勇很耐心地聽他說完,忘了還是那兩個字:“走吧。”


    鍾偉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焦躁地說:“勇哥,老爺子何必這樣逼我呢?”


    阿勇到:“阿偉你誤會了,老爺子專門交代我,說如果你不願意去,就說,江湖上的事老爺子經曆多了,讓你別逞強。”


    鍾偉不吱聲了,阿勇能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話來,那一定是老爺子的專門交代,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想要推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鍾偉無奈地站了起來,說到:‘既然如此,我就聽老爺子和勇哥的話。”


    阿勇問:“沒什麽東西要帶?”


    鍾偉甩甩手說:“老爺子那兒還缺了我的東西?我們走吧。”


    阿勇不再做聲,大刺刺地走在鍾偉的前麵,一同出了希爾頓酒店。


    門口的車旁站著與阿勇隨同來的幾個兄弟,他們見了鍾偉,一同躬身問安。鍾偉心頭一熱,想:黎九初老爺子待自己還真不薄啊。頓時心裏覺得溫暖和安全。


    奔馳車風馳電擊,載著阿勇和鍾偉一行,向黎九初的陰陽山莊奔去。


    鍾偉在阿勇等人的簇擁下,風塵仆仆地進了黎九初的書房。黎九初身旁站著嬌滴滴的柳青青,黎九初現在是每時每刻都離不開柳青青了。


    黎九初到底還是老了,老牛越來越戀上嫩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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