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函一封渾水摸魚的電報,還是讓蔣委員長等一幹要員感到費解。在他們看來,在自己的治下,盡量能夠多的啟用自己的心腹人士,更加有利於自己的統治穩固。而現在甘省不但有數量不少的社民黨幹部在管理政務,此時周達又向中央提出派人管理地方政府的請求。這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娘希匹的,這個周達身後有美國人的扶持,難道現在還想在兩個雞蛋上跳舞嗎?”蔣委員長臉上變幻不定。“大家談談看法!”


    “這個穆函我們必須引起重視。”戴雨農理了理思路,說道:“可以肯定的是,他應該是周達的幕後老板。而綜合各地的情報,以及那次綏遠保安團輕而易舉的消滅萬餘蒙蘇俄軍的情況來看,他手中掌握著一定數量的精銳部隊,而且戰力超強。但此人沒有加入任何黨派,而從他一麵大量啟用社民黨幹部,一麵又向國府提出派人管理政務的要求來看,此人應該沒有什麽政治立場。我看黨國可以爭取一下。畢竟他身後可能站著美國人,和德國人的關係也不錯,如果能為我們所用,利大於弊。”


    “不錯,從情報顯示來看,周達、喬飛等人都沒有加入任何政黨,似乎他們對於地盤和軍隊更感興趣,而在政治立場方麵沒有明顯的傾向。反而在對待外國勢力問題上,他們反應極其強烈,在他們的治下,國外的勢力根本無法深入。盡管他們在企業、生意上與美、德兩國合作甚密,但也僅僅局限於此,在關於領土、資源、主權方麵他們都保持高度的絕對控製權利。似乎這些人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從這點來看我們還是有機會爭取的。”陳誠接過話來說道。


    “哦,那針對西北赤化的問題,我們怎麽應對?聽之任之嗎?”蔣委員長有些不滿。


    “校長,從周達上書要求我們派遣人員管理政務來看,他也不想給我們造成完全赤化的印像,還有他們對自己的軍隊管理的極為嚴格,從這點來看,我們隻要緊緊盯住那些社民黨的政工幹部,在秘密加強中統行動方麵的力量,西北可在掌握之中。”陳立夫謹慎地說道。


    “好吧!立夫,你親自去一趟蘭城,跟周達,尤其是那個穆函好好談談,如果他肯歸附國民政府,我們可以既往不咎,畢竟我們在西北沒有什麽嫡係,真的實際控製起來,難度不小。”


    現在有了自己真正的屬地,穆函覺得龍衛軍的一些實力可以展現了。一方麵是為了自保,一方麵也是對各方敵對和眼紅勢力的震懾。從龍隱組傳來的的情報顯示,穆函知道自己和龍衛軍最近的作為已經引起了國民政府高層人士的注意。


    該來的遲早要麵對,反正現在龍衛軍已經基本成型,穆函到沒有把國民黨方麵的威懾放在心上。真要是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大不了龍衛軍聯合社民黨定當給國民黨製造無比的危機,隻不過到那時得利的還是日本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穆函還是以退為進,選擇了暫時忍讓。其實對蔣大總統的治國方針和政治手段,有著清晰了解的穆函明白,隻要不碰老蔣的“逆鱗”,老蔣對那些已經取得地盤的地方軍閥基本上還是以安撫拉攏分主。


    因此,為了盡快的使甘省全部按照自己描繪的藍圖發展, 穆函在商業經濟、特別是在土地政策方麵,采取了比較溫和的方式,並沒有把地主富農資本家一棒子打死,隻是針對在當地民憤較大的惡紳劣霸采取鎮壓手段,對開明富紳則用懷柔策略要求其降租減賦以減輕農民的負擔,或者直接以收購土地的方式,換取其參與工業項目建設中來。


    7月6日,國民黨中統最高負責人陳立夫一行抵達蘭城。為了震懾和迷惑對方。穆函特意從現有部屬中精挑細選組成了一支年齡在二十至三十之間,身高在一米八零上下,體型魁梧健壯、五官端正的500名戰士組成的儀仗隊。


    500名戰士,分成4個方陣,按照平日訓練最高規格的軍姿方式站立,無論從各個方向看去都成一條直線。所有人身裝嶄新的後世07式軍隊禮服。每人手中緊握著龍式半自動步槍,特有的三菱刺刀閃耀著冷森森的寒光。而在每個方陣前都架了20挺由德國mg34型通用機槍改進的龍氏機槍挺馬克沁重機槍,10門60迫擊炮,5門38mm速射火炮。


    其實陳立夫一行不但有國民黨當局派來了各式政務管理人員,還有不少中統和軍方觀察員,他們對這個幾乎是橫空出世的整編88師所展現出來的士兵素質和武器裝備,感到深深震驚。


    而在穆函周圍由羅斯莫夫等28名膀大腰圓的各國退役軍官組成的保鏢隊伍,更加深了眾人的猜忌。


    在一番場麵十分融洽的歡迎儀式結束後,周達在穆函的率領下和陳立夫高層進了88師師部辦公室密談。


    穆函俊朗的相貌,英爽的風度,讓陳立夫等人眼前一亮。在一番交涉後,穆函代表周達答應了陳立夫提出的關於政府管理、軍隊建設、財政稅收等方麵的所有條件。


    陳立夫來之前,沒想到穆函如此好說話。讓他原先準備的討價還價的底線根本沒有起到作用。其實,陳立夫又哪裏知道穆函計劃。


    穆函知道在今後的抗戰中,跟中統方麵打交道的機會很多,將來也的確需要借助中統的勢力來加強對日情報戰線的作為,甚至是利用暗中潛伏在中統內部的日本間諜實施反間計。


    一方是故意示好,一方則是有意拉攏,場中的氣氛自然是異常和諧友好。


    表麵問題解決之後,陳立夫忽然提了一個讓穆函十分忌諱的話題:


    “穆函,聽說你任命了很多社民黨人管理政務,可有此事?”


    穆函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是的,陳主任。我自從海外求學迴國以來,一心放在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上,沒有機會向黨國精英溝通交流匯報。而我的一個兄弟在上學時就參加了社民黨。同時……”


    穆函用眼神觀察了一下陳立夫的反應,見他並沒有立即變色,繼而說道:“陳主任,也許您不愛聽,但現在黨國的基層充斥著很多腐敗分子,讓我不敢啟用他們來打理政務,因此隻好讓我的兄弟從社民黨那裏尋求了幫助。”


    陳立夫眯縫著雙眼,看了穆函一會兒,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而且示意穆函繼續說下去,


    穆函心中一凜,望著室外,站的筆直手握鋼槍的哨兵,一股豪氣油然而發,“陳主任,我留學海外多年,見識了太多的國人飽受欺淩,因此迴國後,我才千方百計的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為的就是在這個亂世,在日本發動全麵侵華的時候,有一份自保甚至保家衛國的能力。我隻想做一個最純粹的民族主義者,而無意於其他。要知道z國近代以來,我們有多少國土被外國列強割據占領,這是每一個國人永遠的痛啊!”


    “停!你說日本人會發動全麵侵華戰爭?”陳立夫眼中精光一閃。


    穆函點了點頭,忽然站直了身子,看了看陳立夫的侍衛,問道:“陳主任,這裏…….”


    陳立夫明白穆函的意思,看了一眼自己貼身侍衛說道:“放心吧!”


    “陳主任,實不相瞞,我在日本待了將近三年,還在東京軍校學習了兩年多,現在我還有一層身份,我現在還是日本關東軍第二師團藤川旅團聯隊長的身份。我相信,國民政府肯定知道田中奏折的內容,‘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國征服,則其他如小中亞細亞及印度南洋等,異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於我,使世界知東亞為我國之東亞,永不敢向我侵犯。’自田中義一組閣提出他的《帝國對滿蒙之積極根本政策》,得到了日本天皇及軍人主義右翼黨派的極力響應,整個國家的經濟、政治的軍事,都是向發動戰爭傾斜,其狼子野心,昭然若示。根據日本軍隊的備戰形勢和我得到的消息,我的判斷,日本人最遲將在今年年底之前,就會發動其滿蒙攻勢,界時,我東北的國土和人民,必將陷入日本人的鐵蹄之下。為此,我不得不提前做好戰爭準備!”


    “什麽?你還是日本軍隊的聯隊長?”陳立夫被這個消息雷的不輕。半晌,他皺眉問道:“你判斷日本即將發動侵華戰爭的根據是什麽?你掌握了什麽樣的內幕消息?”


    穆函道:“自民國成立,國內軍閥勢力割據,戰亂不休,去年中原大戰,雖然國民政府最終獲勝,但無論中央軍,西北軍,晉綏軍,桂軍都因此戰而元氣大傷,雖然張少帥的東北軍實力有了很大的擴張,但自中東路事件後,東北軍在對外作戰上,留下了極大陰影,戰力可想而知。早已圖謀已久的日本人,斷然不會錯過此種天賜良機,他們決不會留時間給國民政府來統一中國整治民生國力。”


    陳立夫默然點頭,表情凝重,“穆函,你覺得一旦戰爭暴發,我們能打贏日本嗎?”


    “當然能打贏!”穆函脫口說道, “雖然現在日本的國力、軍力強於我z國,盡管他們建立了完善的工業體係和現代化的軍隊。但是它不過是個資源稀少的島國,人口也比中國少得多,其戰爭潛力依然非常有限。反觀我國,雖然現在我們的科技軍工體係建設遠遠落後於日本,但戰爭打的是綜合國力。我國國土戰略縱深極為廣闊,各種資源基本上能夠自給。隻要我們布局長遠,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以空間換時間,打持久戰,拉長日軍的補給戰線,日本終究會被我們拖垮,勝利必將屬於我們z國。但是戰爭前期,我們會十分被動艱苦,東北軍肯定守不住東北,而蔣委員長基於國內政治、軍事、經濟等方麵的原因,他不會願意跟日本全麵開戰,東北淪陷,已成必然。所以我才選擇西北立足。”


    穆函的這番話,讓陳立夫震驚不已。這兩年來他沒少跟蔣委員長談z日之間的話題,中原大戰後,日本人在東北的活動更加頻繁,為此,他也多次向老蔣提出必須加強東北的控製。但是,老蔣一句“攘外必先安內”就把陳立夫弄的是啞口無言。


    穆函高深的見解和敏銳的大局觀,這讓陳立夫十分看好這個年輕人。


    “穆函啊!這些話,我們兩人說說也就罷了,現在蔣委員長極為重視赤化現象,我也知道你的用意。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有不得半點含糊!你看該怎麽解決呀?”


    穆函心中苦笑不已,該來的終於來了,不過他頭腦一動,“穆函年輕,見識淺薄,一切請陳主任指示!”


    陳立夫微微一愣,心道:這個小狐狸!但看在穆函一表人才和對自己十分恭敬的份上,同時也是拉攏的心裏原因,他緩緩地說道:“你手中缺少政務人才,我可以理解,但在政治立場上必須和中央保持一致,要想解決眼前的問題,隻有一條路。那就是你必須加入國民黨,我親自做你的入黨介紹人,怎麽樣?”


    穆函聽聞立刻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能得到陳主任的賞識。穆函榮幸萬分。日後陳公但有差遣,穆函定當效犬馬之勞。”


    “好!”陳立夫站起身,拍了拍穆函的肩膀,“隻要你能心向黨國,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


    至此一場政治危機,算是告一段落。陳立夫一行離開蘭城不久,一道國民政府的電令讓穆函喜出望外。穆函明白自己表麵上的投誠,讓陳立夫大感榮光,他肯定在蔣委員長麵前為自己美言了不少。


    其實對於能有一支不屬“甘、河、迴、馬”勢力的武裝釘在甘青寧腹部,蔣大總統當然是樂觀其成的。在陳立夫把甘省州的局麵向蔣介石匯報,再有意為穆函開脫一二後,蔣大總統為了分化西北勢力,不大擴大了原來甘省的防區勢力範圍,正式授予周達甘省主席一職,同時還給了甘省國民革命軍中央陸軍新編88、89兩個師的番號編製。並秘密任命穆函為甘省保安總司令,授中將銜。對於老蔣的這種安排,既在穆函的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但無論如何有了國民政府兩個正規師的編製,穆函可以大張旗鼓的謀劃西北的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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