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這兩天似乎忽然就熱鬧了起來。蕭瑟雖然獨自住在西苑,但是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問了伺候自己的下人,卻什麽也不願意告訴她。


    “蕭姑娘,這是才做好的冬衣。”阿墨輕快的走來,一臉的笑容,“你身上的衣服單了,要注意身子才好。”


    蕭瑟含笑謝道:“管家客氣了。”說著看著那幾件衣服,“真是好看,是丞相大人的意思麽?”


    阿墨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是啊,大人說天冷了,姑娘要是受凍著涼了可就不好了。謦”


    “那真是謝謝大人了。”蕭瑟說著拿起一件嫣紅的白裘披風,不由得一喜,“這毛峰……這件披風一定很貴吧。”


    男子含笑看著她歡喜的模樣,連連道:“還好,還好,姑娘喜歡就好。凡”


    “喜歡,自然喜歡。替我謝謝大人。”


    阿墨癡癡的看著她的笑顏,驀然對上女子的眸子,趕緊撇開道:“那個……我叫他們給你換了厚實的被子,還有冬天的炭火也已經吩咐了。”


    蕭瑟看在眼裏,不動聲色道:“謝謝你阿墨,真是麻煩你了。”


    男子聞言微微一愣。


    “哎呀,我……我怎麽就脫口而出了。”微微垂著眸子,一臉嬌羞的模樣。


    “沒事沒事。”阿墨喜不自勝,連忙道:“姑娘隨意叫就是,無礙的。況且府裏還有更畏寒的,所以也隻是順便準備而已,舉手之勞。”


    蕭瑟聞言微微一愣:“難道丞相大人他畏寒。”


    “不是。”阿墨笑笑,“也是,不過不是我們左丞相,而是右丞相。”


    蕭瑟心中一驚:巫錦絮?


    “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我還要去觀錦閣給兩位大人迴話。”阿墨說著匆匆抱拳,轉身離開。


    蕭瑟手中拿著那件嫣紅的披風,微微有些出神,忽然喊道:“阿墨。”


    已經差不多走遠的人,聞言微微一愣,轉身便看見蕭瑟小跑而來:“是不是右丞相來府中做客了?”


    “嗯,會小住一陣子。”


    “一陣子?”


    “可能隻是三五日,也可能在府上過年。”阿墨好心道。


    蕭瑟不由得一怔,麵上含笑:“是麽,我剛才想起來,之前我說我在府上做下人……”


    “不行不行。”阿墨連連搖頭,“大人說了,姑娘是客人,再說了大人有我們伺候就夠了。”


    “不是右丞相來了麽。”女子含笑,“我去伺候她好了,反正都是女子,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阿墨聞言,微微遲疑。


    “阿墨。”蕭瑟柔聲道,“大人於我可是救命之恩,我就這樣在府上白吃白住於心不安,你就當成全我好不好。”


    “這……”


    “算我求……”女子說著就要下跪。阿墨一驚,連忙扶著她,一瞬間嗅到她身上的香味,魂兒都快飛了。


    “好,那請姑娘跟我來吧。”阿墨說著伸手拿起她手中的披風,仔細的給她披上,“幾年的冬天似乎來的特別早。”話語間還有些不好意思。


    蕭瑟微微一愣,也沒有在意,含笑跟在他的身後往觀錦閣去了。


    觀錦閣。


    錦絮一襲青衣,披著一件月白的披風,獨自坐在窗前擺棋。


    廖月進來的時候,漸漸她微紅的指尖,微微蹙眉:“不冷麽。”


    “還好。”女子沒有抬頭,“如今已經沒有那麽怕冷了。”


    廖月不著痕跡的坐到她對麵:“清風總抱怨你太悶了,就會拉著他下棋。”


    “那是因為你也悶,總拉著他下棋。”女子執子淺笑,“想想他也真是冤枉,明明不是個安靜的性子,硬是把棋藝磨得如此之好。”


    “那是因為咱們兩個師父教的好。”廖月毫不謙虛。


    錦絮看著棋盤:“這局棋師兄是否想了很久了。”


    “嗯。”自一進來就發現她擺的是自己房間裏的那局棋,進退兩難之後就再未動過。


    “其實有得必有失,你何不想想如何才能把失地減到最小。”


    “或許是因為我太貪心吧,所以才會被困其中。”男子看著她,點到即止,不敢多說。


    巫錦絮沒有抬頭,而是仔細的拭著各種解法。兩人一時之間就這麽靜靜地對麵而坐,誰也不說話。


    若果說清風會讓她開心,費盡心思。那麽廖月則是多年的相知相伴,相濡以沫。很多時候他們不需要多說什麽,就能彼此了然。說是心意相通,也不為過。


    所以……錦絮落子,心中一酸。無論他多麽的小心翼翼,她也能察覺他的心事。


    廖月,這世上最不會騙我的人就是你呀。巫錦絮微微抬眸,看著他淺淺一笑:“師兄,陛下最近有讓我迴宮的意思麽。”這兩日秦雲舒天天來,都被他給拒之門外了。


    “啊?”廖月迴過神,想起


    蘇衡那副樣子,不禁蹙了道,“管他做什麽,難不成你有了我還惦記著他不成?”


    錦絮聞言,失笑道:“師兄要是吃醋,我可就沒辦法了。”


    “大人。”阿墨進來,見他們有說有笑也不禁笑道:“事情都辦妥了。”


    “哦。”廖月撐著腦袋看著錦絮,“小錦,你說他們一口一個大人的,你是大人,我也是大人,你是丞相,我也是丞相,聽著好麻煩啊。”


    “死了。”巫錦絮對著棋局蹙眉,這條路走不通,眼皮抬也沒抬,“那師兄的意思是……直接改口叫夫人吧,這樣多方便呀。”抬眸就看見廖月放光的眸子。白了他一眼:“小心我告訴師父。”


    ……


    阿墨見狀,連忙打圓場:“大人,呃……”一時不知怎麽開口。


    蕭瑟適時上前一拜:“我聽說右丞相做客府上,所以主動請纓來伺候大人。”聲音婉轉動人。


    巫錦絮迴頭看去,隻見一二八女子一襲水藍裙裳,披著一件嫣紅的披風,襯得一張雪白的小臉更加紅潤誘人。


    蕭瑟見她看向自己,抬眸大方的迎著她的目光,誰料錦絮卻轉過身去看著廖月,淡淡道:“蕭瑟怎麽在你府上。”聽不出情緒。


    “那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廖月幹笑道。


    錦絮看著他,也不再問。聽見身後的人說道:“大人怎麽知道我是誰,我並未見過大人。”


    錦絮慢慢的收了剛才的幾步棋,思忖著另辟蹊徑,悠悠道:“你長的很像一個人。”


    蕭瑟聞言心中不快,聽見巫錦絮說道:“我不用人伺候,如果我沒猜錯,思南今天就會過來。”


    “為什麽?”廖月看著她。


    “她被我‘嫌棄’了那麽久,應該熬不住了。”錦絮說著一臉深意的看著廖月,“陛下是什麽人,你比我清楚,她在這裏總歸不好。”


    廖月聞言,微微蹙眉。


    “你什麽意思,一來就要趕我走麽?”蕭瑟上前,站在她身邊,“你若真的不待見我,那我迴那……”說著微微咬唇,一臉的委屈可憐。


    巫錦絮沒有看她,也沒有再說什麽。


    廖月見她如此,起身道:“阿墨,送蕭姑娘迴屋。”說著看向錦絮,“小錦需要靜養,記住,閑雜人等不準靠近。”意有所指。


    蕭瑟聞言,吃驚的看著廖月,以為說的是她,含著淚,轉身就跑了。


    “姑娘。”阿墨見狀喊了一聲,然後匆匆告退,追了過去。


    “她誤會你的意思了。”


    廖月反應了一下,微微蹙眉:“無礙的,你說的對,她不能在這裏。”


    “蕭弼答應了你什麽。”


    “十萬大軍,唯命是從。”


    “看來這個蕭弼有些能耐,就是腦子沒長全被人利用。”一子落定,“現在,我們手中有戴,雁兩地。”


    “還有慶。”廖月淡淡道,從容不迫。


    巫錦絮看著他,微微一愣,淺淺一笑:“師兄總是能給我驚喜。”


    廖月伸手輕輕的攬著她在腰間,柔聲道:“這次的驚喜不是我給你的。”是他。


    巫錦絮嗅著他身上的香味,也不多問,隻是道:“那我便讓陛下廢後吧。”這樣一來,燕地和京都就分崩離析了。


    男子的手臂一緊:“不行……”


    “沒事兒,相信我。”巫錦絮抬頭看著他,見他久久不語,心中默然:這就是你的進退兩難麽?還是,還有其他……


    錦絮環著他的腰,心中悄然一歎:等師父來了,我便迴宮吧。


    “你們在做什麽!”門口忽然一聲喝,驚了兩人。


    廖月抬頭看見來人,怒道:“你怎麽進來的!”


    秦雲舒風急火燎的衝過來,一把就把錦絮從他懷裏拉了出來:“這就是你的大公無私麽,我看最自私的就是你!”怒不可遏。


    “你……你你你……你給我滾出去!”惱羞成怒。


    錦絮無奈的看著秦雲舒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失笑道:“我還真是一點兒壞事都不能做。”


    ……


    秦雲舒忽然看向她,錦絮一愣:我剛才說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脫口而出。難道……


    女子對上他複雜的目光,幽幽道:“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是不是?”


    兩人都懵了!


    “沒……沒有!”秦雲舒趕緊鬆手,居然慌不擇路的躲到了廖月的身後,“怎麽會呢,那個……你記錯了。”


    “是記錯了還是忘記了。”巫錦絮脫口而出,隨即就看見了兩人同時恐懼的目光,心中一頓,轉身拂袖而去。


    秦雲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連追不追都糾結了:“怎麽辦。”心力交瘁。


    “你還問我,誰讓你來的。”精疲力竭。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我來會看見你……你那樣嗎!”又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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