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站在那裏,毫無預兆的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身邊的蘇子昭一愣,伸手扶住她:“你怎麽了?”眼裏了滿滿的擔憂。


    巫錦絮低著頭,感覺到心如擂鼓,她拚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廖月有危險,廖月!


    一想到那個紫色的身影,巫錦絮就覺得心慌意亂:讓不刃去,至少可以救出廖月!


    “錦絮,你究竟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這裏太惡心了……”蘇子昭一時有些慌亂了起來凡。


    女子搖搖頭,一襲紅衣伸手拉起了她:“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錦絮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廖月,去救廖月!”


    蘇子文微微蹙眉,跟子昭相視一眼,不明所以道:“廖月在雁地呢,又關他什麽事。”


    “有人要借此發難,借刀殺人。”蕭弼就是那把刀謦。


    “可是他有楚睿。”


    “不夠,不夠……”女子身形有些搖晃,聽見蘇子昭急切道:“你別著急,我派人去。”


    “不行。”巫錦絮緊緊的抓住他,“你不能派人去,你派人去了,就隻會激化你們的矛盾,蕭弼一定想也不想的肯定範衝是你殺的,肯定你鐵了心站在陛下這邊。”而所有封地之中,戴無疑是最弱的。


    蘇子昭扶著她的手心一緊,時間緊迫,巫錦絮終究來不及多想,一個踉蹌轉身喊道:“不刃!”


    眾人皆是一愣,不知道她忽然如此喊的是誰。


    一道黑影應聲而來,高大的身影,陰沉的臉,看不清表情似乎蒙著一層疲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裏什麽也看不見,唯獨隻有巫錦絮的身影。


    隻有她。


    蘇子昭驚得說不出話,從未想過巫錦絮身邊會有這樣一個戾氣滔天的人。


    女子站在他麵前,眼裏滿滿的擔憂。不刃抬手輕輕撫過她緊蹙的眉心,如蜻蜓點水。聽見他陰沉的聲音依舊不帶任何情緒的說道:“我去,你隨思南他們速速迴京。”


    巫錦絮在他抽手的一瞬間,急忙拉住了他寬大的手心。陽光下,女子的手指纖細素白,男子的手掌寬大粗糙,卻緊緊地連著,那麽的和諧。


    聽見她說:“你要小心。”


    男子的看著有什麽一閃而過,然後抽了手,匆匆而去。


    眾人愣愣的站在那裏,仿佛剛才根本就沒有人來過,那個男人果真是形如鬼魅。


    蘇子文一襲火紅的長袍走來,一臉探究的看著巫錦絮:“小錦,不錯啊,竟然瞞著我養男人。”


    蘇子昭聞言,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抬眸一臉複雜的看著女子纖細的背影。究竟,一個怎樣的女子才會收服了那樣一個男子在身邊。


    巫錦絮沒有再管其他人,定了定心神,不刃說的沒錯,他們也該迴京了。不過在此之前,她要確定雲舒他們已經安全了。


    馬車在小徑上慢慢的走著,四周都是秦雲舒陌生的山水景色。


    男子一襲錦衣懶懶的倚在榻上,看著窗外策馬走在一旁的齊北,不由得撇嘴:“你就不覺奇怪麽。”


    “什麽。”:


    “錦夜啊,明明說我好今天來送我的,怎麽隻有思南一個人來。”雲舒一臉的不滿,完全沒有一個帝王的自覺。


    這些年秦雲舒裝模作樣的本領是得了孤錦夜的真傳的。可是但凡遇上錦夜的事情,他就會原形畢露。唉,真不知道錦夜要是看見他這樣是欣慰呢,還是歎息呢。


    齊北一襲白衣,想起思南叮囑的話,自然而然道:“你這麽多年都等了,怎麽現在又沉不住氣了。”


    “你難道就不擔心?”秦雲舒眯了眯眸子,“反正我是吃過虧的,不會再相信她說的‘沒事’之類的話了。”說著便做起了什麽。


    齊北見狀一愣,這些年他太了解他了,連忙說道:“我們時間來不及了,你現在迴去,我們就不能按時跟禁衛軍集合了。蘇衡生性多疑,要是被他察覺你跟錦夜私下見過,我們這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費了麽。”


    秦雲舒聞言,蹙眉看著他,馬車在輕輕的搖晃,齊北坐下的馬也在楊晃,以至於他的整個世界整顆心走在跟著搖晃。直晃的他頭暈眼花。


    “好了好了,不去還不行麽。”雲舒氣唿唿的重新躺下,“我倒要看看這個蘇衡是不是張的三頭六臂。”


    齊北見他消停了,也就不再說話了。他心裏何嚐不擔心,可是思南說他們姐妹三人都在,還有霍家的精兵在,別說打不起來,就算打起來了他們也不怵。


    男子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原來霍家有三姐妹啊,他還未跟自己未來的小姨子見過麵呢。


    這裏,時光靜好。


    戴王府。


    巫錦絮迴來的時候思南已經迴來了,女子見她一臉的輕鬆便知道雲舒沒事了。


    “我們準備一下,這兩天就啟程迴京。”青衣女子說著看著蘇子昭和蘇子文也跟著迴來了。


    思南微微訝異:“


    這麽快。”


    “事情有變。”女子說著看著蘇子昭,聽見他說:“迴來的時候聽到稟報,範衝的人鬧起來了。”


    “會越鬧越大的。”女子微微蹙眉,“一不做二不休,都關起來。”


    眾人一愣,蘇子昭有些犯怵:“可是,可是……不是怕蕭弼以為我殺了範衝麽,怎麽還要壓人。”


    “反正已經如此了,撕破臉好了。”巫錦絮定定的看著蘇子昭,“子昭,我真心問你一句,你對陛下是忠心的麽。”


    男子一愣,上一次見她如此的時候是她斬殺蕭侯爺的時候,心中一凜,竟然膝蓋一軟跪了下去:“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麽會不忠心與他。”


    “何來恩重如山。”蘇子文一換常態,冷冷一笑,“別忘了你爹是怎麽死的。戴地為何看上去深得聖心,其實兵力卻是最不堪一擊的。”說完便拂袖而去,不知為何。


    蘇子昭聞言,手心一緊,低著頭不說話。巫錦絮見狀,給思南使了個眼神,女子便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青衣女子俯身扶起蘇子昭,緩和了神色,卻是暮然說道:“陛下想收迴封地,收迴兵權。”


    蘇子昭猝不及防又被一驚,一張清秀的臉幾乎被扭曲了:“這……這這……”臉話也不會說了。


    巫錦絮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說道:“所以我想請王爺借此機會幫廖月先得雁地。”這是在冒險,一旦被蘇衡察覺,他會毫不猶豫的踏平戴雁兩地。


    而且,她不太確定蘇子昭會不會真心幫自己。


    男子驚訝的看著她,終於找迴了一絲理智,顫聲道:“為什麽?你不是幫陛下除了蕭巳麽。”


    錦絮咬牙:“那是迫不得已,我並不是心甘情願迴到他身邊的。”


    男子心中有一絲了然:“所以你才寧可如朝也不入宮。”


    “是。”撇去雲舒沒有提,錦絮知道自己有多卑鄙,“蘇衡的野心太大,雁戴隻是其一,燕巧便會緊隨其後,再然後便是慶。最後便是雲嵐和西蜀。”


    蘇子昭一個踉蹌:“原來陛下一直都沒有放棄這個念頭。”


    女子點頭。


    “可是……”


    “我知道你有顧慮,覺得我是以卵擊石。但是凡事不去盡力又怎會知道不行。”巫錦絮看著他,“這些日子我看的真切,我知道王爺有能力治理好這片土地,也知道王爺心中跟蘇衡終究是有心結,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你擺脫蘇衡的機會。但是代價……”微微一頓,女子緩緩的鬆開手,“我沒有逼你的籌碼,選擇全在王爺的一念之間。”


    蘇子昭默默然一愣,下意識的抓住了她要放開的手,張了張嘴,終究不知說什麽好。


    “王爺好好想想,上京之前告訴我答案。”巫錦絮溫柔一笑,“王爺不幫我也不要緊,至少我相信王爺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陛下。”


    蘇子昭感覺到她抽迴的手,然後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她開門走了出去,跟等在門口是思南說了什麽,便雙雙離去了。


    男子伸手撫著自己的胸口,那裏依舊跳的很快,手心裏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剛才,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了……”


    後來,蘇子昭果然把範衝的手下統統抓了起來。本來就是來說親的,人不多不說,還都是些尋常的護衛,很是輕易的就解決了。


    很快便要到八月了,思南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準備出發上京。


    巫錦絮現在除了擔憂廖月的安危,唯一心係的就是蘇子昭的答案。或許是因為雲舒的突然到來,讓她有些心急了。


    也罷了,範衝忽然死了,也算是天意了,推了她一把。


    “小姐,早點休息吧,這幾天你都瘦了一圈。”思南勸道。


    錦絮站在院子裏,看著淡淡的月色,似乎也在為了八月十五聚斂光芒。


    “你先睡吧。”夜風拂過,微涼。


    霍思南擔憂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固執,正要轉身,卻忽然感覺到了什麽。腰間的短刀瞬間出手,緊緊地釘在了院牆邊的大樹上。冷喝一聲:“誰!”


    “好嚇人啊,怎麽霍小姐火氣這樣大。”男子緩緩走來,一下紅衣在夜色下分外妖嬈。巫錦絮微微一愣,此情此景像極了幾年前在禦花園的情形。


    那一晚,他莫名的護著自己,卻也分明沒有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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