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州府的大街上。


    女子看著來來迴迴的的官兵,表情依舊的淡漠。身邊的紅衣公子尤其惹人招眼,走到哪兒都笑的花枝亂顫的,風***勁兒一點都不比清風的差。


    蘇子文含笑的眸子驀然湊近:“我們去做衣服吧,我忽然覺得這身也穿膩了。”


    “我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呢,我不去。”


    男子撇撇嘴:“你不覺得天氣冷了嗎,也該做兩件秋衣穿穿了。斛”


    巫錦絮聞言,似乎感受了一下秋風,然後淡淡道:“我陪你去,但是我不做衣服。”並不是她忽然間變得好說話了,而是驟然想起來自己在江南養傷的日子,迴來的第一個冬天她竟然遲遲未覺,轉念一想,才發覺,原來是自己早就習慣了西蜀的寒冬了。


    裁縫鋪裏,蘇子文歡快的猶如一隻花蝴蝶,一會兒指使老板拿這個,一會兒自己扯了錦緞在錦絮身上比劃。女子隻是靜靜的喝茶,隨便他說什麽也不理睬餐。


    終究男子也不跟她說什麽了,見她放下杯子,忽然伸手扯了她站起來,女子一個踉蹌差點兒跌進他的懷中。站好之後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然後就見他麻溜的給自己量尺寸。


    微微挑眉:“相識數日,竟然還不知道王爺有這樣的巧手。”


    “客氣客氣。”蘇子文一口氣量好了,報給老板記下來:“按照這個尺寸,把那個……那個還有那個都做一套。”


    老板見他挑的都是上好的料子,連忙點頭哈腰:“好好好,公子真是心疼娘子啊,小的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頭一次看見親自給自家娘子量體裁衣的。”


    巫錦絮聞言,白了一眼蘇子文,心說就差誇他賢惠了。


    “老板真是會說話。”說著又指著另外幾匹,“這幾匹按照我的尺寸做。”


    “好好好,公子準備幾時來取。”


    蘇子文一愣,詢問的看著巫錦絮,隨即笑道:“娘子你說呢?”


    巫錦絮懶得理他,拂袖離開,淡淡道:“做好就叫人送到戴王府吧。”說著頭也不迴的走了。


    老板一聽,驚道:“原來是王府的貴客,小的失敬失敬。”


    蘇子文點了點頭,很趕緊追了上去。


    老板站在那裏,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兩個人一冷一熱,一靜一動,有都是美人……還真是相配呢。”


    大街上,蘇子文追上巫錦絮,不知死活的笑道:“娘子慢點兒,為夫追的好辛苦啊。”


    青衣女子看也沒看他,淡淡道:“我覺得我應該告訴公主一聲王爺的下落。”


    蘇子文聞言,連忙打哈哈:“又不是我說的,是剛才那老板說的,你拿我生什麽氣。”


    錦絮輕輕的看著扇子,心裏留心這走過的景色,漫不經心道:“王爺和公主長的真的一模一樣麽。”


    “除卻我是男的,她是女的,大致一樣吧。”蘇子文想了想,“不過她沒有我人緣好,我有的時候真懷疑她跟蘇衡才是一個娘生的。”


    “王爺的母妃是?”


    “先帝的我宸妃。”男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先帝的妃嬪並不多,母妃跟皇後的感情不錯,可能也因為如此,父皇也並不怎麽喜歡母妃。”


    女子微微側頭看他:“宸妃隻生了你們一對雙生子麽。”


    “不是,據說我還有個哥哥,就五皇子,不過無端端失蹤了。”蘇子文想了想,一本正經道,“可能早就已經死了。”語氣卻一點兒也不正經,仿若在說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


    巫錦絮聞言,也就不再說什麽。


    “對了,既然子昭不會跟雁地結姻,我們是不是就會很快迴京了。”男子說著一臉擔憂,“說不定那個潑婦已經在京城等我了。”


    “王爺就那麽怕公主麽,要是沒有公主王爺也沒有那麽清閑自在吧。”


    “她隻是為了滿足自己而已,才不是為我排憂解難。”蘇子文不以為意。


    巫錦絮漫不經心道:“那王爺的意思,就算是陛下收迴封地,你也不覺得什麽嘍?”


    那一瞬間,仿若有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掠過了他心裏的弦。蘇子文迴首笑道:“自然樂得清閑,隻不過我那個潑婦姐姐恐怕要揪著蘇衡的衣襟發狂了。”


    巫錦絮不著痕跡道:“如此看來,還是公主有責任心了。”說著緩緩往前走,“我預備月底跟王爺一道迴京,正好能趕上中秋夜宴。如果這期間王爺能看重哪家小姐,一結百年之好,這樣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蘇子文聞言看著錦絮笑的曖昧:“還用等以後麽,眼前不就是有中意的麽。”


    “王爺又胡說什麽呢。”


    “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子昭那個樣子早就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什麽蕭小姐柳小姐的統統都不能入眼了吧。”


    “我是巫家的女兒。”女子沉了臉色。


    誰料蘇子文一襲紅衣忽然上前攔在了她的麵前,一本正經


    道:“但是你並沒有入宮為妃,說我起來我要是跟皇兄開口娶你為妃……”微微一頓,“隻要他點頭,你自己都是無力反對的。”


    青衣女子手心的扇子暮然一緊,一雙清明的眸子深深的看著他,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一時間竟然壓製不住。她討厭這種任人魚肉的感覺。


    蘇子文眼眸中的笑意一掃而空,靜靜地看著她,不再說話。


    四目相對,兩人就如此麵對麵站著一言不發。


    “小心!”紅衣公子忽然朝著她撲了過來,電石火光之間,錦絮看見一支利箭擦著男子火紅的廣袖飛了過去,正好釘在了路邊小販的推車上。


    周圍的人見狀,都驚的四下逃散。


    巫錦絮一雙凜冽的眸子朝著箭羽飛來的方向看過去,聽見蘇子文問道:“你沒事吧。”


    “我們走!”錦絮根本來不及迴答便拉著蘇子文狂奔了起來。


    來了不止一人!


    果然,身後“嗖嗖”幾聲,不斷有人射箭追來。片刻之後,那些人追上來,又都換了大刀。


    巫錦絮不是廖月,根本跑不過這些人,而身邊的蘇子文,顯然沒有以一當十的力量。


    “你們是什麽人!”女子冷聲問道。


    黑衣人冷哼一聲:“要你命的人。”說完二話不說就向錦絮他們砍了過來。


    聽見蘇子文慌張道:“他們不會是跟傷了霍思陽的人一夥兒的吧。”


    “不知道……”巫錦絮一味閃避,蘇子文擋在他身前,卻也隻能護她一時。


    巫錦絮漸漸發現,這些人是真真切切來要她的命的,跟那個神秘人的目的顯然不同。思忖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麵前紅色的身影,手心一緊,漸漸蹙眉。


    自己一個人還好,要是連累了別人……女子不由得張嘴,正要喊不刃現身,卻見又一隊官兵匆匆趕來。


    這些人是大白天的動手,看來終究是驚動了附近的官兵。兩隊人馬火速的打成了一片,那些黑衣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招招狠辣,官兵很快就出現了死傷。


    可是畢竟是大白天的跟官兵打,他們的目標又隻是巫錦絮。所以即便是占了上風,也速速的撤退了。


    原本和諧的大街上,忽然變得哀鴻遍野,真是叫人不得不心驚。


    青衣女子站在那裏,看著那些人逃離的方向,蘇子文拉著她問:“你沒受傷吧。”


    女子搖搖頭,轉身往王府走,心裏想:“還有一撥人要她的性命,究竟是誰?


    戴王府,蘇子昭聽誰錦絮跟子文在街上遇襲,匆匆的就迴來就趕了迴來。


    霍思陽現在傷勢剛還不太好,錦絮便沒有迴西廂,怕驚擾了她們。


    “我聽說你遇襲了,怎麽樣,受傷了沒有。”一時情急,竟然也忘記了害羞這迴事兒。


    錦絮搖搖頭:“沒事了,好在附近的官兵及時趕到。”話音剛落就聽見一旁的蘇子文笑道:“我說聲什麽來著?子昭就是對小錦上心。明明我們兩個都遇襲了,他偏偏對我不聞不問。”說完還故作一副傷心的樣子。


    蘇子昭聞言,臉一下就紅了:“我……我隻是……隻是……”又結巴了起來。


    巫錦絮無力再管這些,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才來兩天就接連遇刺,還是不同的人馬。有一瞬間,錦絮懷疑是蕭弼派來的人。可是這裏畢竟是戴地,又是首府禺州,這些殺手能進城不說,還能堂而皇之的白天行刺……


    女子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蘇子昭,隻能說明戴親王當麵鑼背麵鼓了。可是他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像裝出來的……難不成自己避世兩年,如今人的戲都這般好了?


    蘇子昭見女子不語,小心翼翼道:“我已經派人去追查了,那些人應該是殺手之流。”


    一聽到殺手兩個字,錦絮似乎想到了什麽,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王爺可以查一查最近成隊進城的人,可能是三五一隊,也可能是七八一隊。”


    蘇子昭連連點頭:“好好,我這就吩咐下去。”說完要走,卻又躊躇的看著錦絮,“你真的沒事嗎?還是找大夫來看那看吧。”


    女子淺淺一笑:“真的沒事,隻是現在剛剛脫險,覺得有些累。”


    蘇子昭聞言,心裏明白:“我知道,你先休息,晚膳我叫人送到你房間。”


    “有勞王爺了。”


    蘇子文看見他們如此,起身道:“我也受了驚嚇,怎都沒人安慰我?真是薄涼……”說完便轉身走了。


    蘇子昭被他說的有些尷尬,也匆匆的告辭了。


    巫錦絮見人都走了,才往西廂走去。一路上微風浮動,可是她卻覺得暗潮洶湧。


    錦絮靜靜地站在思陽的門口,看見霍思兒趴在床邊睡著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動靜。而思南不知去哪兒了。


    她此刻真的覺得而有些累了,便轉身迴屋,關上了門。


    屋子裏安靜異常,聽見她輕聲喚了一聲“不刃。”片刻之後,


    沒有人出現,聽見女子喃喃道:“果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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