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錦絮一踏進去,就看見一女子坐在院子裏,穿一身俏麗的桃色衣衫,水紅色的長裙,很是應景,手裏拿著的團扇隱約繪的是西施浣紗,身邊跟了兩個丫頭餐。


    而她麵前,小夏子瑟縮的跪著,似乎做了什麽錯事。


    “該死的東西,茶水這麽燙,想燙死本宮啊。”女子說著就摔了麵前的杯子,而抬眸間,不經意的就看見了一襲青衣站在門口的巫錦絮。


    思南快速的在錦絮身邊說道:“剛才嫌涼,這會兒又嫌燙,分明是來找茬的。”


    那女子定定的看了錦絮片刻,冷冷一笑:“我還以為是什麽國色天香的美人兒,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你是誰。”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目光卻落在小夏子身上,不知在想什麽。


    那女子見她如此冷淡,不禁蹙眉,身旁的侍女喝道:“這位是汪婕妤,長公主的生母。”


    “婕妤?”錦絮淺淺一笑,“不知婕妤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也沒什麽。”汪婕妤起身走來,“聽說陛下接了個新人兒進宮,還住在華陽宮附近,所以來瞧瞧新鮮。”


    “現在瞧見了,婕妤可以請迴了。”


    “你……”汪婕妤一瞪眼,“巫錦絮別以為本婕妤不知道你什麽背景,說白了不過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兒,你有什麽資格跟本婕妤這麽說話。斛”


    “我們小姐是禦賜的右丞相。”思南不滿。


    “那又如何,你就這幅樣子,不出幾日就被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肯的不剩骨頭了,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是什麽鬼樣子。”女子挑眉。


    巫錦絮微微垂著眸子:“我喜歡清靜,婕妤可以走了麽。”


    汪婕妤見她油鹽不進,甚為惱怒,轉而說道:“走,自然走,不過這個***才本婕妤要先打發了。”


    “為什麽。”一雙清明的眸子看著她,波瀾不驚。


    “他衝撞本婕妤,連杯茶都泡不好,留著也是廢物。”說著就要命人托了小夏子出去。


    小夏子見狀,連忙求救:“大人救奴才……”


    巫錦絮看著他,淡淡道:“你可知錯了。”


    “奴才……奴才……”


    汪婕妤聞言,得意一笑。聽見巫錦絮驀然道:“你是我的奴才,我有叫你去伺候別人麽。”


    所有人都是一愣。


    “巫錦絮!”汪婕妤終於撒潑道,“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裏!”說著一巴掌就唿了過來,錦絮眼皮動也沒動,掌風就在她的臉側戛然而止了。


    汪婕妤拚命使勁兒也動不了分毫。


    “思南。”巫錦絮說道,“輕輕的鬆開婕妤,不要傷著她。”說完微微側身,走到小小夏子身邊的時候說道:“去給我重新泡壺茶。”


    “是。”小夏子起身麻溜的去了。


    思南看著汪婕妤,淺淺一笑,然後狠狠的一甩手,汪婕妤便一個身形不穩,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


    “你……”女子掏出帕子哭了起來,身邊的人連忙去扶起她。汪婕妤剛站穩便指著巫錦絮的側影狠狠道:“你給我等著,我爹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便掩著帕子跑出去了。


    青衣女子微微挑眉:“拚爹啊。”似是無奈一歎。看見小夏子端著茶水過來,於是問道:“她爹是誰。”


    小夏子放下茶壺,仔細的給她倒茶,迴道:“汪婕妤的爹爹是吏部尚書汪盛,婕妤是汪大人家最小的女兒,聽說入宮之前很是慣著寵著。”


    時光還是早晨,春日的陽光緩緩升起來,驅散了一夜的微寒。


    青衣女子把扇子擱在石桌上,坐下喝茶,幽幽道:“這宮裏似乎比以前熱鬧了。”以後這樣事情還會有吧。


    小夏子點點頭:“迴大人,前年春選秀,陛下得了幾個可心的人。”


    “說說看。”


    思南聞言,也走過來,一副聽說書的樣子。


    “汪婕妤住在明玥宮,去年生了個小公主,也是陛下的長公主,今年二月份才滿的一歲。同宮裏還住著個梁才人。另外玉陽宮裏住著俞容華,不是前年的秀女,是跟已故的蕭淑妃一道進宮的,去年春末也生了一位小公主,隻比長公主小了兩個月。同宮裏住著位戚貴人,也是前年進宮的新人。”小夏子一口氣說道。


    錦絮微微搖了搖頭,聽見思南問道:“還有麽?”


    “有,還有兩位比較特殊,一位是淩雪宮的奚貴嬪,還有一位是孟婕妤。”


    “怎麽特別了。”錦絮放杯子,理了理鬢角的碎發,淡淡道。


    “奚貴嬪不是選秀進宮的,是前年陛下在宮外偶然遇見的,小戶人家,可是陛下頗為寵愛這位奚貴嬪,進宮沒多久就懷孕了。”


    巫錦繡聞言笑笑,她可不相信蘇衡那樣的人還會有“怦然心動”的時候。


    小夏子繼續說道:“後來孟婕妤也懷孕了。可是奚貴嬪的孩子莫名的就沒了,而沒


    幾日孟婕妤更是吊死在自己宮裏,一屍兩命。”說到這裏自己也有些怕怕的,“不過若論恩寵,奚貴嬪是如今後宮中一枝獨秀的。”


    思南微微蹙眉:“真是晦氣,這後宮裏怎麽就這麽亂啊。”


    “你怎麽不說這兩年陛下倒是一點兒也沒閑著。”巫錦絮看著杯子裏的茶水,說道,“思南,你去查一下咱們這位汪大人。”


    “是。”思南領命,轉身進去去換便裝。


    小夏子站在那裏,小心翼翼的說道:“汪婕妤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壞,奴才怕大人有的被她煩了。”


    “所以我才說,這裏是是非之地。”起身進屋,“我休息會兒,午膳叫我。”


    “是。”小夏子垂首,靜靜地看著她進屋。


    時近午時,巫錦絮卻一覺睡的很沉,等到悠悠轉醒的時候,才發現床邊多了一個人。


    “醒了。”


    女子微微蹙眉,不著痕跡的拉了拉薄被:“陛下不知非禮勿視麽。”


    “你的身子如今還沒好麽。”答非所問。


    “陛下何出此言。”


    “為何一一上午都睡的這麽沉。


    巫錦絮看向他,淡淡道:“微臣一直在養病,所以貿貿然早起上朝有些不適應罷了。”


    蘇衡看著她,然後起身沒有再問下去:“聽說明秀今早來過你這兒了。”


    “托陛下的福,汪婕妤很是熱情。”錦絮說著揚聲道,“小夏子,請陛下出去,我要更衣。”完全不理會蘇衡的目光。


    小夏子聞言進來,一時間進退兩難,杵在那兒不知所措。


    蘇衡冷冷的看了錦絮一眼,轉身出去:“善喜,傳膳。”


    “是。”


    女子起身,微微蹙眉。


    之後,一連幾日蘇衡都在落梅閣用午膳,傍晚又傳巫錦絮去禦書房議政,晚膳自然又在華陽宮跟她一同。


    “這架勢,不是未來皇嫂是什麽?”蘇子文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我就說,兩年前巫錦絮衝進未央宮救了皇兄,皇兄一定是記在心裏了。”


    “你閉嘴好不好!”廖月一扔杯子,“怪不得你姐姐煩你,怪不得人人都煩你,你就是嘴賤!”


    蘇子文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笑的依舊明媚:“好端端提那個潑婦做什麽,我這不是為你未雨綢繆麽。”說著環視四周,“你這兩天天泡在清風台就有用了?”


    “錦絮不是那樣的人。”廖月堅定道,“再說了蘇衡是千年的寒冰,還是黑心兒的,不會對人動情,你還不明白麽。”


    蘇子文聞言,一臉的的若有所思:“這樣說起來……巫錦絮不也是塊剔透的冰麽,寒冰對寒冰,說不定就心心相惜呢。”


    “蘇子文,老子先掐死你……”廖月一襲紫衣撲過去,狠狠的掐住了蘇子文的脖子,一時間兩人群魔亂舞了起來。


    清風見狀匆匆而來:“這是要死了,你們做什麽呢,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廖月置若罔聞。


    清風眉心一簇:“都給我丟出去。”


    於是乎,丞相大人和慶親王被人丟出了清風台。


    外麵夜風涼爽,廖月微微醒了酒,喃喃道:“你知道我當初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上京的麽。”


    蘇子文理了理袍子:“不就是青梅竹馬的那點兒破事麽。”


    “你懂個屁!”紫衣公子甩了甩衣袖,“小錦她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也是我心裏獨一無二的。


    蘇子文看著他,微微斂著眸子,忽然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見麵的情形麽。”


    “記得,在慶地,你站在你姐姐身邊,兩個人像極了,文文弱弱的樣子。”說著白了他一眼,“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你這麽毒舌。”


    蘇子文輕輕一笑:“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你這麽窩囊。”


    “你不明白,我這麽著急並不是因為陛下對她動心了,而是因為……”男子目光一沉,“陛下還沒有對她動心。”


    “你是怕皇兄傷了她的心?”


    “我又怕小錦的心已經死了……”驢唇不對馬嘴,目光卻是清醒的。


    紅衣男子看著他那一瞬間的眼神,不禁又笑了:“你這個樣子才像你。”


    廖月瞬間又耷拉著臉,白了他一眼:“你怎麽還不迴慶地,眼看著就快四月了。”


    “忙什麽,反正什麽都有我姐姐打理。”


    廖月擺擺手,轉身往丞相府的方向走:“有個孿生姐姐真好,什麽事兒都有人分擔。”


    蘇子文看著他的背影,淺淺一笑,轉身想的卻是不如有空進宮看看巫錦絮吧。


    真真兒是純看熱鬧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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