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宮。


    南宮婉茹把看了好一會兒的賬冊放到一邊,揉了揉太陽穴,起身想要出去走走。便看見侍女幽曇走了進來:“娘娘,末夫人來了。”


    皇後聞言淺淺一笑:“快請進來吧,叫人上茶。”


    “是。”


    女子又複坐下,看見蕭末挺著個大肚子進來:“妹妹身子不便,有什麽事叫人來喚本宮就是了。躪”


    “姐姐折煞我了。”蕭末福了福身,幽曇扶著她坐下,聽見她說:“阿碧去太醫院幫我拿安胎藥了,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了。”


    “怎麽,最近孩子不好麽?”女子緊張道崾。


    “不是,隻是按例要吃的補藥而已。”蕭末說著看見南宮婉茹身邊的賬冊,問道:“原來姐姐是在看賬啊。”


    “是啊,中秋夜宴在即,內務府最後呈上的賬目。”說著溫柔的看著蕭末,“往年這些都是你做的,怎奈現在可是靳貴身子,隻能本宮操勞了。”


    “姐姐說笑,是姐姐顧及妹妹的身子才如此體貼。”


    “這叫什麽話,不過本宮許久不做這事,不過看了一會兒就累了。”


    蕭末聞言,不禁笑道:“那可要陛下再提攜一位妹妹幫襯姐姐呢。”


    “這小嘴……”說著微微一愣,“妹妹的言下之意?”


    蕭末溫和的眸子波瀾不驚,聽見侍女阿碧匆匆而來:“夫人原來在這裏,奴婢找的好辛苦啊。”說著俯身道,“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了,瞧把你給累的。”南宮婉茹說話間看著蕭末,“你家主子的藥取迴來了?”


    “取是取迴來了。”阿碧說著微微咬唇,“可是不是曲大人拿給奴婢的。”


    “怎麽了?”蕭末問道。


    “曲大人今兒個沒去太醫院,說是請病假了。”


    “真是新鮮了,曲大人居然病了。”皇後笑笑,“知道怎麽迴事麽?”


    “聽說是前如去丞相府上看病被人給打了。”


    皇後一驚:“被誰打了,廖月?”說著微微疑惑,“不對啊,曲平是千金一科的大夫,怎麽會跑去給廖月看病。”


    “不是丞相大人病了,是一位女眷。”阿碧連忙解釋道。


    “女眷?”蕭末淺淺一笑:“這下可是稀奇了。”


    “可不是麽。”阿碧說道,“奴婢聽說是丞相大人未過門的妻子呢。”


    南宮婉茹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今年這是什麽運勢,廖月居然打算娶親了。”


    蕭墨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喃喃道:“難道是那位。”


    “妹妹知道這位女子?”


    末夫人迴過神,笑笑:“不是,隻是偶爾聽陛下提起過,並不知是誰。”


    “是麽。”南宮皇後若有所思。


    之後兩人隨意聊了一些,蕭末要午休便迴去了。


    幽曇看著皇後揉了揉額角,不禁問道:“娘娘在意丞相府上的那位女子?”


    南宮婉茹笑笑:“不是本宮在意,而是末夫人在意。”


    “末夫人?”


    “不然她會特意跑來跟本宮說這些?”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還不是想借本宮的手,查個底兒掉。”


    幽曇聞言,漸漸蹙眉:“末夫人的心思真的如此之深?”


    “你以為呢,她遠不像表麵上看上去的那樣單純善良。”南宮婉茹說著起身動了動胳膊,“所以叫你說話小心一些。”


    “是,奴婢知道了。”幽曇想了想,還是問道,“那娘娘要不要查那個女子?”


    “不查。廖月的人就是陛下的人,她都知道燙手的山芋碰不得,本宮為什麽還要伸手呢。”說著看了一眼手邊的賬冊,“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吧,對本宮來說,那個女子跟蕭末都一樣,我沒有必要去為她分憂。”


    幽曇聞言,恭敬道:“是。”


    丞相府,觀錦園。


    巫錦絮坐在窗前,看著院子裏正在搗藥的男子,淺淺一笑。聽見思南問道:“廖伯伯怎麽不叫下人弄。”


    “他是嫌下人笨手笨腳的。”


    思南聞言,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我聽阿墨說,廖伯伯不讓廖月來觀錦園了,讓他住別處去。”


    “是麽。”


    思南若有所思:“廖伯伯似乎一定要帶小姐走,小姐真的要走麽?”


    女子看著園子裏認真搗藥的人,不禁溫柔一笑,起身道:“我去瞧瞧。”說著便轉身出了門:“廖伯伯。”


    男子一愣,連忙道:“小錦怎麽出來了,快進去,你要好好休息才是。”


    “已經休息了一整天了。”


    “一天哪兒夠,你這個病最起碼休息個一年半載。”男子說著就拉著她要進去。


    “小錦想陪著伯伯。”果斷撒嬌。


    廖泊聞言,眼睛都笑開了花了:“好好好,你就坐著,陪我說說話。


    ”


    “嗯。”錦絮乖巧的坐下,看見思南也走了過來。


    廖泊聞了聞自己搗的藥,然後又憑感覺加了幾味藥進去。他總是這樣,配藥純憑感覺,可是偏偏是連閻王爺都要顧忌三分的人。病人每每看到他如此隨性的樣子都要嚇出一身冷汗。


    廖泊靜靜的搗了一會兒,用舌尖嚐了嚐,隨即就“呸呸呸”,全倒了……


    思南看的下巴都掉了:“廖伯伯,您這樣小南看著怕怕的。”


    “怕什麽,又不是給你吃。”說著含笑看著錦絮,“小錦用的藥自然要是最好的,再說了廖月那小子有銀子,看我怎麽折騰他。”


    “伯伯對小錦真好。”


    男子聞言心裏那叫一個暖啊,伸手輕輕摸了摸錦絮的臉頰:“誰叫小錦是伯伯的小心肝兒呢。”


    “伯伯。”錦絮看著他重新入藥,“小錦不能跟伯伯迴去。”


    手微微一頓。


    “小錦答應了別人的事情還沒有做完。”語氣誠懇。


    廖泊漸漸蹙眉看著眼前的人:“可是你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不會的。”錦絮淺淺一笑,“有伯伯在啊。”


    廖泊看著她的笑臉,眉宇間像極了那個死鬼,那個他這輩子唯一沒有救活的人,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小錦,不是伯伯沒那個自信,而是伯伯真的怕。怕你跟你爹一樣,成為伯伯此生最大的遺憾。”男子一反常態的深深一歎。


    女子聞言,想起記憶裏俊朗的容顏,微微垂著眸子:“小錦不會的……”不會就那樣丟下所有愛自己的人,去西天的。


    “小錦。”


    “伯伯,做完這件事小錦就隨伯伯迴去,別說一年半載,就是休息一輩子都行,好不好?”一如既往的執著。


    這是讓蘇衡信任自己,依賴自己的最好的機會,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過。


    “小錦。”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真的要留下?”


    “真的。”


    廖泊看著她,無奈道:“你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樣,固執的要死。”說著繼續搗藥,“罷了罷了,我在這裏陪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事情一辦完就跟我走。”


    巫錦絮聞言,展顏一笑:“伯伯真好。”


    思南站在一邊,又在想她一直思考的問題:廖月父子前世裏到底欠了巫家父女什麽情啊,這簡直是做牛做馬的節奏啊。


    “對了。”錦絮忽然問道,“伯伯有見過一個叫楚睿的人麽。”


    “什麽人。”男子專注的搗藥,心不在焉。


    錦絮想起來他從來隻記傷口不記人的,解釋道:“就是這兒。”指著自己的心口,“這兒被刺了一刀的男子,對了,臉上還有個刀疤。”


    廖泊的手停了停,恍然道:“那個金刀啊,一想起來我就生氣,那一刀是哪個殺千刀的捅的,幹嘛不幹脆再往裏一些捅死好了!害的我幾天幾夜沒合眼給他治,這不耍我麽……”


    錦絮抽了抽唇角:“我捅的。”


    廖泊一愣,隨即笑道:“原來是咱們小錦捅的啊,捅得好!恰到好處,真是讓伯伯練手的好機會啊。”


    思南聽不下去了:“那人死了沒?”


    “怎麽,小錦是想捅死的麽?”廖泊看著錦絮,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伯伯教你啊,這個刀,以後捅的時候要這樣……”


    “不是,伯伯誤會了,小錦是想問伯伯救活他了麽。”


    “你是說現在啊。”男子繼續搗藥,“活蹦亂跳的。”


    巫錦絮聞言舒了一口氣,默默的看著思南,相視一笑:終究自己是沒有殺人。


    夜色寧靜。


    男子一襲玄色的錦袍站在窗前,看著明亮的月色,喃喃道:“明日便是中秋了。”


    身後的人聞言,無奈一歎:“你再這樣下去會變成怨婦的。”


    秦雲舒迴頭白了他一眼:“你怎麽還在我這裏。”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齊北抽了抽唇角:“還不是擔心你,怕你觸景生情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


    “你爹的病好了麽,有空管我。”


    “別了。”齊北起身道,“你越是趕我走,我就越不敢走。”說著看著他桌上的那些奏折,“這些你預備怎麽辦。”


    秦雲舒看過去,冷冷一笑:“什麽怎麽辦,宣皇後懿旨,朕不納妃。”


    齊北聞言抽了抽唇角:皇後……好吧,你沒救了。男子想著深深一歎,走到他身邊:“我聽說去年她也是中秋迴來的。”


    “你也覺得她會迴來?”


    ……


    “別抱太大希望,這一次,不一樣了。”


    “烏鴉嘴。”秦雲舒看著月色,“她一定會迴來的,一定會。”


    齊北無奈一歎:“也不知道是誰昨天說再也不等了。”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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