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傾盆大雨,砸得整個世界都在劈裏啪啦的響。


    男子看著她驚懼的表情,微微的搖頭:“怎麽看見孤是這副表情呢。”緩緩靠近。


    巫錦絮鎮定了心神:“隻是沒想到陛下來的這樣快,這樣突然。”


    “是麽,孤喜歡出其不意。”說著微微俯身,略帶潮濕的氣息拂過錦絮的麵頰,“隻是愛妃似乎更喜歡出其不意呢。”


    “陛下謬讚了。”錦絮坐在床上,被子下的手拚命的攥著,這就是一個帝王壓倒性的氣息。


    蘇衡伸手拂過她耳畔的長發,底笑道:“真不愧是巫家的女兒,孤很是欣慰。躪”


    錦絮抿唇不語。


    “霍家的女兒孤已經帶走了,至於你……”微微靠近,在她耳畔,“孤給你三天時間,解決自己闖的禍,然後隨孤迴朝。”


    “陛下,三天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錦絮強自心神。


    “三天後就是六月十六,要是那個女人的送親隊伍如期出宮,孤的三十萬大軍就會傾軋而來。”


    三十萬!


    女子瞬間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男子,天色太暗,她依舊看不清他的眉眼,耳畔的雨聲卻震動著她的心。


    “孤太喜歡你這樣的表情了。”蘇衡起身滿意一笑,“放心,孤一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冊封典禮,不會比秦雲舒的皇後禮遜色。”


    錦絮聞言,抑製不住的心中的顫抖:他已經全都知道了!


    蘇衡說罷轉身道:“愛妃是明白人,一定不會叫孤失望的。”門暮然打開,大雨和著風瞬間襲來。


    錦夜坐在床上瑟瑟發抖。蘇衡,他就是蘇衡,東傲建國以來最強大的王!


    一道閃電劃過,一瞬間,錦絮偏見了門邊紫色的身影。那一刻她反應極快的做了個口型——幫我。


    男子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還是轉身離開了。


    錦絮頹然倒在了床上,覺得渾身都是冰冷的:“雲舒,我該怎麽辦……”


    雲舒。


    一場雷雨,稍縱即逝。


    青衣公子站在廊下,看著晴朗的天空,似乎昨天晚上隻是一場噩夢。


    三天,隻有三天的時間!


    而今天已經是第一天了……


    生平第一次,孤錦夜有種任人宰割,無力還手的感覺。


    “公子,齊將軍和葉大人來了。”劉管家一早過來,看見錦夜略顯憔悴的身影,不禁問道,“要請進來麽。”


    錦夜盡量擠出一絲微笑:“請進來吧。”說著想起來什麽,“國師和殿下還在朝聞閣麽。”


    “一早便進宮了。”


    是啊,大婚在即。


    青衣公子點點頭,轉身進屋,剛要倒茶,就聽見葉熊匆匆進來:“錦夜,思南去哪兒了。”


    果然。


    “怎麽忽然問起思南了。”


    齊北聽見她一如既往的聲音,不禁舒展了眉頭:“看來是沒事了。”


    “什麽叫沒事了,莫名其妙的失蹤那麽多天,人到底是去哪兒了。”葉熊著急萬分的看著錦夜的背影。


    “我有事叫她去辦了,所以來不及跟你們說吧。”青衣公子轉身坐下,“你們來的正好,我也有事要問。”


    兩人相視一眼,各自坐下。


    葉熊似乎還有一點兒不相信:“真的是去辦事了?”


    錦夜抬眸看了他一眼,懶得迴答,徑直問道:“郡主出嫁的事宜都已經準備好了麽?”


    “是,所有人馬整裝待發。”齊北說道,“今日皇上已經傳了殿下和國師進宮商議最後的事宜,朝玉郡主也在長樂宮待嫁,閉門不見客了。”


    “那就好。”錦夜若有所思。


    葉熊看著她,忽然說道:“你很奇怪啊,前些天一句話不說,誰也不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又失蹤了呢,今天忽然又肯見我們了。”


    齊北看著他:“葉熊。”


    “本來就是啊。”男子雙手一攤,“皇上也是,莫名其妙的來教場發了一通火,現在又跟沒事人一樣。”


    錦夜聽到他提到雲舒,心不自禁顫了一下。


    “錦夜,他是直口,你別在意。”齊北看著她,“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不放心了,盡管交代。”如今齊北知道了她的難言之隱,更加賣力的想要幫忙。


    終於錦夜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說道:“葉熊,你派人傳書到背麵的各個要塞,就說排查敵情,速迴。不要讓人察覺。”眼中的光芒依舊是那個孤錦夜。


    男子見狀肅然起敬:“什麽敵情!”


    “不要問,告訴他們,無論發現什麽都不要聲張,火速迴來稟報。”青衣公子拿起手邊的扇子,微微挑眉,“到時候你就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先探虛實吧。


    葉熊見狀,起身道:“我這就去。”聽見身後的人說:“這件事先不要讓皇上知道。”


    葉熊


    迴首,點了點頭,大步離去。


    齊北看見錦夜如此模樣便知道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錦夜抬眸看著他:“東傲三十萬大軍壓境。”


    齊北一愣,驚道:“什麽!”


    “一旦郡主出宮,大軍即刻進攻。”青衣公子手心暮然一緊,“我們有多少人馬。”


    齊北一臉的震驚還沒緩過神,良久才說道:“王城守軍隻有九萬,加上周邊駐軍五萬,再加禁衛軍,新兵統共不到十五萬……一半都沒有。”


    “果然。”


    “如果調動……”


    錦夜無奈一笑:“太快了,我們來不及的。”說著搖了搖頭,“就算來得及,也是魚死網破,再加上尉遲遙和巫星都在王城。東傲一旦發兵就不會收手,以我對廖月的了解,隻是第一波三十萬大軍……而已。”


    齊北看著她,漸漸無望:“沒有辦法了麽?”


    “既然他們不想讓郡主出嫁,就說明不到萬不得已就不會發兵。”錦夜有些懊惱,“是我太心急,逼急他們了。”


    “你也是出於無奈。”


    “齊北。”女子忽然輕聲道,“我要走了。”


    ……


    “還有三天時間。”


    “不行!”男子起身道,“你要是走了,就全輸了。”


    “我要是不走,西蜀就沒有未來了。我相信雲舒,五年,不,隻要三年,西蜀就能在他的統治下不懼任何威脅。”女子真切的看著他,“所以你一定要阻止雲舒這次意氣用事。”


    “不可能!”齊北也是急了,“你沒看到雲舒那個樣子,上一次你被廖月走他幾乎送了半條命出去,你還記得那些畫麽,他沒日沒夜的畫,他說不看不見你心裏就是空的。你怎麽忍心再走一次!”


    錦夜看著齊北生氣的樣子,腦海裏浮現出雲舒開心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深情的樣子……心,隱隱作痛。


    “錦夜,不,巫姑娘。”男子說著便單膝跪下,“我齊北除了除了父母君王從來沒有跪過別人,我今天求你了,不要離開雲舒。”


    女子深深的看著他,緊緊咬唇。


    “他跟我說,沒有你他就沒有了陽光,他是西蜀的君王,他沒有了陽光,那西蜀呢!”


    錦夜緊緊的攥著扇柄,那是雲舒送給她的:“我也一樣,他麵對我來說也是一樣。”


    齊北定定的看著她。


    “可是這一次……”終究哽咽,“我說了不算了。”心痛難當。


    齊北跪在那裏,看著她的淚水滑落,隱忍悲痛的模樣是那麽的叫人心痛,終於踉蹌的垂下了手臂:這迴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錦夜微微仰頭,想要阻止眼淚:“我不能為了自己拿千萬百姓做賭注,我會想盡辦法阻止蘇衡。”說著深深吸氣,“這件事不要告訴雲舒,我會跟他說。”


    齊北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讓我靜一靜吧。”


    男子聞言起身,抓沈欲走,忽然想起來:“思南,已經走了吧。”那麽的無力。


    錦夜的手心一緊,終究是沒有迴答。


    齊北那一刻隻覺得胸口一窒,抬頭握緊了手心:“我連道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說完大步離去。


    錦夜坐在那裏,手心緊緊的攥著胸口,心痛的難以抑製,下一刻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錦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聽見有人在耳邊喊:“舅舅,她醒了,醒了!”


    一個白衣男子走來,俯身看了看錦夜,微微蹙眉:“醒了應該就沒事了。”說著對身後的人說,“管家,勞煩你告訴大夫一聲,說人醒了。”


    劉仁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一眼蘇醒的錦夜,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你嚇死我了,一進來就看見你倒在地上。”尉遲遙說著見她要起身,趕緊扶住她,“還好麽?”


    “沒事的,謝謝殿下。”錦夜緩過神,聽見巫星說:“大夫說你是動了氣,而且……似乎你這病不是什麽秘密。”


    錦夜聞言,失笑。當初自己暈倒,秦雲舒恨不得把整個太醫院搬過來,鬧得是人盡皆知。現在恐怕是個大夫都知道孤錦夜是個病秧子了。


    “讓國師笑話了。”


    巫星看著她:“我倒是好奇,是什麽能把無所不能的錦夜公子氣成這樣。”


    阿遙聞言也看著錦夜:“是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錦夜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麽,然後說道:“殿下能去告訴管家一聲我餓了麽。”


    阿遙一愣,恍然道:“是啊,都中午了,我跟舅舅也沒吃呢。”


    “那就有勞殿下了。”錦夜點頭,看見阿遙起身,叮囑了一句:“舅舅看著她哦。”便轉身跑了。


    巫星見狀蹙眉看著錦夜:“出什麽事了。”


    “婚事辦不成了。”女


    子輕聲道,對上男子略帶驚訝的目光,“我會安排國師跟殿下盡快離開西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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